《[古剑同人]永生与不灭》漫步私语

44、融合

　　“幽...幽幽。”

　　不知道为什么，当百里屠苏看到马清幽脸上的笑容后，莫名的慌乱起来。像是被人知道了自己极力隐藏，却又想被人发现的秘密一样——惊慌中似乎又藏着窃喜。

　　这份掺杂的窃喜来得突然，霎时让百里屠苏手脚慌张，连说出的话都含着结巴。

　　直到马清幽站定到了他面前，抬头看着他时，百里屠苏才堪堪压下这种怪异的情感，顺带把刚才呼唤名字时忘记咽下的唾沫，也僵直的吞下。

　　顿了顿，百里屠苏才说：“幽...幽幽，怎么了。我们真的要，要那个融合吗？你，你知道的，这是不可能的。我和那个没有记忆、意识的灵魂是两个灵魂，不可能融合的。”

　　越往下说，他仿佛也镇定了下来。说的话也没有刚张嘴时的断断续续，似乎认命了一样。

　　可是，他认什么命呢？命运是自己决定的，不是由外在的因数或人可以裁决的。

　　马清幽察觉到百里屠苏不该有的情绪后，就烦躁的皱起眉头，连带的，她那小巧玲珑的下巴也皱得坑坑洼洼。

　　她不喜的说：“能不能，我说了算，你负责躺着就行。”见百里屠苏还想再说话，马清幽立马就踮起脚尖，捂着他微张的嘴，命令道：“过去躺着。躺尸知道吧！像你上次装晕那样，过去躺着。”

　　说完就转过百里屠苏的身子，推着他往木床上走。让原本想问马清幽，她这样做，会不会受到伤害的百里屠苏，无语的抽搐着眼角。

　　又听她脚步轻盈，脸上虽露不喜，但是完全没有知道自己会受伤的担忧，就稍微放了下心。但，等他真正躺到床上时，百里屠苏还是坚定的抓住马清幽的手问她。

　　说：“幽幽，你不会有事的，是吧！”

　　马清幽还以为他想反抗，她都想好了反对抗的战略了。却怎么也没预料到百里屠苏会问这样的问题。顿时整个人呆在了那里。

　　‘他这是在关心我，是不是？’

　　脑海突然飘起这样一句问句，猛的，令马清幽心跳急速加快。如捣鼓般，咚咚咚的震动，让她莫名的想逃。

　　而她也这么做了。

　　然而，担心马清幽的百里屠苏又怎么会如她的愿？！在她眼神游移时，他就知道她将有的动作，便立马扣住了她的手腕。

　　像手扣扣手一样，挪也不能挪动本分。

　　“放手。”

　　“幽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有事？如果...”

　　“如果有事呢？”马清幽想都没有想，嘴里就蹦出了这一句话来。她想收回时，已经来不及了。

　　索性在话出口后，她也不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奇怪，就重复的再问。她盯着百里屠苏的眼，说：“如果我有事呢？你是不是就放弃自己的人生来成全我？”

　　“是。”百里屠苏坚定的回答。

　　马清幽看着他的眼，内心深处莫名的放松下来。

　　随后，她就点着他越发鲜红的图腾，鄙视道：“白痴吧你。记住了。以后不管是谁，我也一样，只要对方不是因为你而死，你就应该抓住活命的机会，知道了吗？”

　　见百里屠苏抿嘴，浓眉又起，就知道他想反对了。立马又按了按他的额头。

　　随着她这一次更加沉重的动作，百里屠苏鲜红的额头竟荡起缕缕红烟。那宛如魔鬼的罪红，飘到了空中，在空气的震动下，渐渐烟化。

　　“你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坏事？嗯！为什么你身上的煞气会重了这么多？”不认真看都不觉得。现在凑到了百里屠苏的眼前，触碰到他的身体才知道，这人体内的煞气已经频临爆发点。再不清减掉，这人也就费了。

　　也不等吞吞吐吐的百里屠苏回答，马清幽连忙把玉光盘——昀喊了出来。

　　问它，说：“昀，你现在能不能把他体内的煞气先吸食一些。不然，被这样饱满的煞气附体，我怕到时融合灵魂时，会出什么意外。”

　　“我看看。”昀飞登时飞到了百里屠苏的额头贴紧，手掌大的圆盘慢慢的散发出纯净的光芒，在这个不怎么明亮的空间里，荡涤黑暗。

　　“可以。”良久后，昀回答说。“不过吸食的时间会长一点。”

　　“要多久？”

　　“大概六个钟头。”

　　“那就开始吧！”马清幽看了看被昀的灵光附头后，就缓缓入睡的某人，说：“天亮前，有足够的时间剩余给我就可以。”

　　“没问题。”

　　** ** **

　　眨眼间，六个钟头过去了。

　　而，百里屠苏原本饱和的煞气也驱除了六分之一。

　　“呃~好饱！”昀像喝醉酒那样，跌跌撞撞的也从百里屠苏的额头离开。缓缓的落到了马清幽的肩膀上。

　　“好了？吸食了多少？”马清幽问。

　　“不多，大概六分之一吧！我目前就能吸收这么多。等我消化完，修复好身体，可以再吸食更多。”

　　“那好，你在一旁看着，我趁现在立刻帮他融合灵魂。”

　　“好。”

　　马清幽从芥子空间拿出太子长琴留给她的白玉瓶，打开封口，小心翼翼的往沉睡的百里屠苏走去。

　　等坐到了床边后，她便一手捏开他的嘴，一手把手中装有精血的白玉瓶往百里屠苏的口中倒去。

　　两三下，瓶中的精血便倒了个清光。

　　正当马清幽要静观其变，看看太子长琴所谓的，只用他一人的精血就能融合两人灵魂的划时代的演变时，诧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被她抓在手里，总让她感觉奇怪的白玉瓶，徒然挣开她的手，飘到了百里屠苏的身前。在马清幽还未反应前，就把她挤出了木床。让她防不胜防下，侧身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小幽幽，你还好吧！”昀飞身过去，想查看她有没有被弄伤，却被马清幽推开了。

　　而，推开玉光盘——昀后，她即刻就起身向前，想打掉白玉瓶构造的防护膜。可，不管她怎么的破坏，眼前这个宛如不可逾越的高峰，还是这样的凌然矗立在那里。

　　“这么回事？”她喃喃着，努力的忽视身体里恐惧的心声。“太子长琴不是说这样就可以融合....难道...”

　　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马清幽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恐惧的浓雾下是浓浓的伤心和后悔。“难道...”

　　难道后面的话，不管马清幽再怎么努力去张嘴发声，最后还是湮灭在喉咙的深处。

　　她说不出来。

　　她怕，因为自己的轻易相信别人而害了百里屠苏。

　　她怕，这人再次睁眼后，再也不是所她熟悉的那个人了。再也不是那个因为她不开心而带她去看萤火虫的人；再也不是那个会在她做恶梦时，会抱着她安慰的人；再也不是那个总是小心让着她，看到她后会眼神发亮的百里屠苏了。

　　她怕，她马清幽真的是怕了。

　　“裂开，快给我裂开，裂开啊！”马清幽发疯似的敲打着防护膜，也不顾现在自己的双手通红，爆裂。

　　“昀，再加大攻击的力度。”

　　“不要啊！”一个声音突然插/入打断了昀的回答。吓得昀连忙放弃破坏屏障，快速的飞到马清幽头顶，保护她。

　　那声音舒适、温雅，却难得的透着紧张。他急速的说：“小女娃，快住手。你再破坏这屏障，他就不能完美的融合灵魂。这样的话，他的身体就会残留我的气息，变得不再像他的。而且还会引来规则的惩罚。”

　　“规则的惩罚？”马清幽盯着防护膜上，逐渐形成的朦胧身影，突然，她大声的喊：“太子长琴。”

　　“是你对不对。你骗我。”她指责。

　　“我没有。”太子长琴的声音似乎含着无奈。“我只是不知道你跟这小少年这么的熟悉，熟悉到一点一点意外也会让你不顾一切的去破坏，这本就没有攻击能力的屏障。”

　　“是你没有告诉我还有后续。”马清幽点明。

　　“....正常来说，一般的，厉害的阵法都会有保护阵的。这是用来保护施法者的安全。这些都是基本啊！”

　　“好像是耶！”被灵魂状的太子长琴这么一说，飞到马清幽头顶的昀想了想，也应和着。

　　“你知道什么。”马清幽大声的反驳，反驳完才发现自己过于紧张和慌乱。

　　“我，我...”她想解释，可是，我了半天也没道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灵光一闪，想到了给她瓶子时，太子长琴的话。

　　他说过：他这一次的融合灵魂不用很麻烦，就直接喝下瓶子里的精血就可以。他根本就没提醒过会有保护阵法。

　　就挺起胸膛，咬了咬牙，说：“一般厉害的阵法是会有保护阵，但是，也有没有的。是你没告诉我，就是你的错。所以我才会这么惊慌的。我这是怕你会害人，连累到我了。”

　　她看着模糊，看不清模样的太子长琴点了点头，像是给自己支持一样，说：“对，就是这样。”

　　太子长琴：“......”

　　昀：“......”

　　“好吧！我错了。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他。”模糊的身影动了动，好像在转身，太子长琴似在看百里屠苏。

　　他说：“在我知道自己不能重生后，我就放弃再生了。虽然我的人生还有遗憾，但是，我不会用伤害别人来成全自己的。

　　这个阵法除了能隔绝规则的探视外，还能把我残留下来的气息剔除。这样的话，以后我留下的灵魂，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用来孕养这孩子魂魄了。”

　　“你....”

　　“这是我遇到你，看到更改的世界命途后，改变的做法。”

　　“我？怎么可能。”马清幽惊讶。她来到了这里，除了改变了可能会被灭族的乌蒙灵谷命运外，根本就没做什么。这怎么可能就涉及到了世界命途，这一块宏观图呢？

　　她想问，却发现，此时太子长琴模糊的身影更加的朦胧不清了。似要湮灭一样。

　　她知道，这一次，真的要跟这个相处不长，却十分投合的人，说再见。

　　然后，再也不能见。

　　登时，桃花眼里泪雾迷蒙，渐渐聚集，汇合成水珠，快要决堤而出了。

　　为了压下这份难过，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马清幽尝试用声音去道别，说：“你...”

　　她想学上一次分离那样，轻松的说出再见。可是，最后出口的话，却怎么也跟轻松无关。

　　马清幽，说：“谢谢您。还有，太子长琴，再见了。”

　　再也不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