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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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大红嫁衣坐在百子千孙被上，阿团这会倒没什么秋月可以哀愁，太子太子妃的婚嫁程序太繁琐，这会只想躺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可是不行，他还没回来，还没有喝交杯酒，还不能休息。
半冬从外面端了碗燕窝粥进来，“姑娘，先吃点东西再去沐浴。”这刚成亲，半冬还改不过来口，还是称姑娘，说完就一勺一勺的喂阿团。倒不是阿团娇气，只是这嫁衣太繁琐，手上脖子上的首饰重的都把人压的矮了一头。
穿脱都得有人帮忙才行。
一碗燕窝粥下去，终于觉得身上恢复了些力气。“快，半冬，帮我把这些都换下来。”半冬应了，连忙帮着阿团把身上的东西全拿了下来，然后扶着人到后面的温泉汤泡泡。
小半个时辰后再出来，阿团这才觉得自己真正活过来了。看着满室的红，脑子里想的却是梦里的那场火，一声叹息，“你也忙了一天，我这不用你伺候了，你下去好好歇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半冬看了看时间，太子殿下约莫也要回来了，洞房花烛自然是不用人伺候的，当下也点头，还不忘调侃一句，“那奴婢下去了，姑娘今晚就和太子殿下好好的过~”阿团装作害羞低头，半冬偷笑着退了下去。
走到龙凤双烛面前，看着摇曳的烛光，看了许久之后转身，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在灯前。是一本游记，阿团随手翻开一页努力集中精神，却发现明明清晰的字体自己却一个字都看不下来，最后也只是坐在灯下出神。
吴桐带着微醺的酒气进来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阿团坐在灯下，烛光中的她，神情脆弱，目光呆滞，丝毫没有新娘子的娇羞和期待。心中一阵钝痛又勉强压了下去，抬脚走到阿团的身边，并没有刻意的掩盖脚步声，阿团从晃神中醒来，寻声看去。
吴桐很少穿绯红色的衣服，他性子沉，喜好的颜色也多以深色为主，倒还是第一次见他穿这种衣裳。艳丽的红色在烛光中添了些许的暖意，刚硬的脸庞也因醉酒有些迷离，一身的威势减了不少。
“你回来啦。”阿团开口，语气似老夫老妻般熟稔。
这种熟悉的对话吴桐好久都没有听到了，心情都雀跃了几分，上前一步正待要说些什么，然后热情一瞬间退怯了下来，瞬间冰冷了。阿团是在说话没错，可她根本没看自己，只是听到声响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而已。
袖中的手捏成了拳头，最后还是无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交杯酒，她现在，大约也是没心情喝的罢？上前一步半蹲在阿团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温柔道：“这一天折腾你也累了，歇息吧。”
阿团抬眼看了一眼吴桐然后快速避开。
“恩。”
然后直接起身走向床榻，闭眼在里面的位置卧好。
吴桐站在原地侧首看向床榻的方向，默默的看了良久才轻叹一声转身去后面沐浴。吴桐转身后阿团睁开了眼睛，盯着头顶的龙凤双帐，最后也是一声叹息，高估自己了……不是他放不放的下的问题，是自己太介意了。
介意到看到相似的情景都会觉得排斥。
这个决定竟是错了。
后面的五年，该怎么过呢……
太子娶亲是大事，需要祭祖。第二天两人早早起身，给皇上皇后请安后又回东宫换上了华服，坐车碾去太庙祭祖。太庙建在城外光华山上，阿团坐在车碾中，看着外面虽然已经入秋，依旧郁郁葱葱的树林，沁人的绿色，心情到底好了许多。
皇上和他先行进入太庙，阿团和皇后在殿外暂且等候。
皇后侧头看向阿团，小姑娘一片乖巧陈静的垂手立在一旁，却是皱眉。太安静了，安静到看不出一点刚嫁新妇的喜气，而且今早嬷嬷传来的消息，这两人，应该是没有圆房。所以，这段时间，这两孩子发生了什么？
轻笑着开口道：“今天天气不错，从你备嫁以来我也好久没看到你了，祭祖完之后不着急回宫，咱娘俩去外面走走。”
阿团点头，然后望向天际，秋季总是秋雨绵绵，今日虽没有艳阳高照，但天气晴朗，秋风和熙，确实是个好天气。听到里面的传唤，皇后和阿团抬脚进去，先是上香，然后正跪聆听皇上的教诲，然后叩首才算礼成。
礼毕后两人没有交流，吴桐看向阿团，阿团看向旁边的一处盆栽，皇后来回看了一次，确定了，这两孩子真的出了问题了。出声道：“你们爷俩有事就自己忙去吧，难得出宫一趟，我与阿团在外面到处看看。”
皇上自然没问题，安排了一队侍卫给皇后，嘱咐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御碾，吴桐有心要跟阿团说些什么，阿团却已经扶着皇后走向了凤驾，只得跟侍卫叮嘱了几句，看着车马走远后才飞身上马追皇上去了。
“不知道母后想去哪逛逛？”
阿团和皇后一起坐在马车中，皇后侧头想了想，然后一笑道：“护城河提重修，我从来只看过修好的，倒没看过正在修建中的，这会正好去看看吧。”
阿团自然不会反对了，微笑着应了。
“好。”
皇后知道两人出了问题，可现在阿团心情有些低落，显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也就没再开口，也顺着阿团的视线看向了外面的车水马龙。皇后与太子妃要来，正在修建的工人们全都回避，上面站满了侍卫。
不仅皇后没看过，阿团也是第一次看。护城河提作为帝国的一道门槛，从来都是磅礴大气庄严慑人。可这修建中的，两边的栏杆都没有，路上摆满了砂石，秋风一吹，倒有些荒凉之感。皇后大着胆子向下望了一眼，然后捂着胸口马上退了回来。
下面赫然是奔腾的长河，水浪汹涌。
阿团连忙把人扶住了，“母后当心些，这掉下去，连全尸都没了。”皇后也是心有余悸的点头，然后道：“想不到没修成是这个模样的，以前站在这上面有护栏立着，倒不觉得渗人，现在想来，工匠们辛苦了。”
阿团扶着皇后小心的避过路上的砂石，“那母后待会记得好好赏赐他们。”皇后点头，“这是自然的。”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天气开始微微阴沉，秋风也开始有些刺脸，嬷嬷们上前，给两人都围上了披风。
皇后抬头看天，怕是要下雨了。
“你们都退下，远远的跟着便是。”让婢女们退下还不算，还让立在两边的侍卫也退后了一些，“本宫与太子妃都在中间走，你们都在后面跟着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上前。”
“是。”所有人都应声退下。
皇后有话要问，这些侍卫都是经过训练的，先不说功夫如何，至少耳力要比常人要厉害些，这可不能让他们听到。皇后这副作派，阿团自然知晓她是有话要说，站在原地看着皇后，等着她开口。
“你和太子，最近出了什么事？”
皇后没有婉转，一来就直问了。
阿团倒没想过皇后会这么直接，犹豫半响实话还是说不出口，“母后多虑了，我和他……我和太子哥哥能有什么问题，不过刚成亲和从前有些不一样，还不习惯罢了。”皇后自然知道阿团没说实话，可巧天公不作美，竟然开始飘雨了。
远远跟着的人已经在扬声呼唤了。
细细的雨丝冰凉的撒在脸上，皇后也知晓这时候不能再问了，“也罢，你什么时候想说什么来找我便是，只一点，太子到现在还没有子嗣，年纪也大了，你不要让母后等太久，母后还想抱孙子呢，好吗？”
子嗣这个问题一直是阿团的一根刺，退后几步怔怔的看着皇后，满目苍凉。自己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好母亲，上辈子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这辈子更是想着五年后若不能还是要走，这个孩子生下来怎么办？
自己舍不得他，却注定要离开他！
阿团突然的情绪波动让皇后诧异了，自己没说什么呀？看阿团不停的往后退，离边可不远了！连忙道：“阿团你别退了，要掉下去了！”
阿团恍若未闻，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没有孩子，没有孩子，母后，我和他不可能有孩子了……”
“什么？！”
皇后被这句话弄懵了，本来想过去拉阿团的行为也顿了顿。
阿团却没再回答，只是摇头一边后退，满脸的仓皇。突然踩到一块碎石，身子一滑，然后整个人直接腾空了……
最后的画面是皇后惊恐到了极致的脸。
骤然的失重传来，耳边是急速的风声，河堤上众人的呼喊阿团已经听不到了。脑子里不停闪现的是吴桐的脸。
高兴的太子哥哥，伤心的太子哥哥，难过的太子哥哥……最后的画面是那场火后跪在外面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落水的瞬间阿团笑了。
自己舍不得，老天爷帮自己做了决定。
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