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初夏之夜》墨欣

93、梦境×求婚×张宿

　　夜色漫漫，星宿依然在处理正事。

　　说是正事，不如说是琐事，而这种琐事，自从他十八岁成年起已经处理了不下上万份了。

　　——全部都是选妃立后的请帖。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内心隐秘的渴望与期盼化作一个人形，在两个月前，这个人的模样愈发的清晰。

　　那是少女苍白病弱的容颜，身形纤细，可是眉眼却是开朗明媚的，充满了不该有的活力与生机。

　　这是一个矛盾的人，但却让他愈发的着迷深陷，像是踩进了一个无底深渊，甜蜜的滋味紧紧的包裹着他，让他挣扎不开也不想挣扎。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往后面一靠，放任自己沉溺进那无法逃脱的泥潭。

　　“星宿陛下？星宿？”恍惚中，他听到了少女的呼声，柔柔的，带着一丝甜。

　　他是在做梦吗？

　　“子兮……”他抓住了少女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他发现身上盖了一层毯子，柔软的，温暖的，似乎还有少女身上的梨花香气。

　　少女站在天光之中，恍若神明。

　　——对，他的神。

　　“我这是……”他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想要去找自己的宝剑，手臂一动却是一阵酸麻，“好麻……”

　　少女眉头微微蹙起，不赞同地说，“你都在这里睡了一晚上了怎么可能可能不麻，要我说你就不要随便在这种地方睡觉啊，身为皇帝你的健康可是关乎千万子民的，怎么这么不关心一下你自己啊。”

　　虽然是抱怨着的，但是少女还是伸出洁白纤细的手有节奏地帮他揉捏着手臂，疏通滞涩的血液，逐渐恢复知觉的手臂可以感觉到凉滑柔腻的触感透过肌肤传达到肌肉的神经末梢上面，带起了丝丝的电流。

　　他被电得身体一酥，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顺手就将少女带到了自己身上。

　　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少女的漆黑的发丝垂下来，光线被分割成一条一条的光带，落在星宿俊秀的面容上。

　　少女深邃的眼眸在光暗的交错下像是蕴含了某种奇妙的魔力。

　　他像是受了蛊惑一样，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脑勺上面，满满仰起头……

　　“砰砰砰。”

　　敲门声让旖旎的氛围瞬间破裂……

　　侍女无所觉地敲着门，“陛下，该上朝了。”

　　初夏像是受惊的鸟儿般跳起来，面上飞上两团红晕，“……那个，抱歉，星宿，我还跟柳宿约好……”

　　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抓住，她转头，对上皇帝莫测的眸子，他缓缓地开口，对着这个少女吐露自己的心声。

　　“我从小时候听说过来自异世界的朱雀巫女的故事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象她会是怎样的女孩。”他深吸了一口气，“子兮，你是我想象中的女孩，我对其他的女孩子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的一切。”

　　“……”

　　少女沉默了，眼神有点奇怪。

　　星宿不理解她的眼神，但还是继续说下去，“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想要回异世界去，可是我还想娶你为后——在一切事情结束之后。”

　　气氛很是沉默，门外的侍女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被同伴拦住不许进来。

　　皇帝的心思从未掩饰过，贴身的人甚至已经知道了皇帝准备娶巫女为后的决定，这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巫女拒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一个有权有势的俊美男人的追求，何况他们的皇上还是如此温柔宽和，怎么会有人拒绝呢？

　　所以就不要用上朝这种小事来打扰帝后的相处时间了。

　　而被他们内定为皇后的少女在听完皇帝掏心掏肺的一番话后，却没有流露一丝一毫他认为该有的感动和震惊，甚至她脸上的红晕还在，淡淡的微笑像是在他手中定格了一样，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她的眼神，可是他读不懂。

　　那双眼睛，他看不懂。

　　“子兮……”他忽然有些心慌，哪怕是拒绝也好，少女这样的不作为让他手足无措。

　　星宿想要抱住她，用力一拽，却根本拽不动，反而让少女接着自己的力气将手抽了出来。

　　“星宿陛下。”初夏向前了一步，声音柔柔的，像是树上扑朔的梨花轻轻坠落在地上，轻巧地染上了泥土的气味，她抬起手，将素白的手递到了他的面前。

　　少女的手纤细白皙，肌肤细腻柔滑，比不上那些贵女的精致，可是也粉嫩晶莹，线条流畅，十分的漂亮。

　　她说，“你闻一下，我这手上有什么味道。”

　　这回轮到星宿眼神奇怪了，他不了解少女的用意。她的手是什么味道和她绝不决定接收他的请求有关系吗？

　　“什么？”

　　初夏笑了，精致的面容是苍白的，缱绻的眉眼深处似乎是冷漠的讥讽，“星宿陛下，有很多人都这样跟我说过。”

　　星宿心口一紧。

　　他知道以木子兮这样优秀的少女肯定是有很多人追求的，可是他看她安安分分地呆在这个世界，从未提过自己的家人朋友，甚至他完全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样子的，他以为她没有喜欢的人，何况子兮不是说过了吗？他们那边二十岁才可以成亲的。

　　饶是如此，他心里还是不舒服啊，那些男生的下场……

　　少女的笑容跟以前一样甜美温柔，甚至还带了一点羞涩的味道，但是已经没有了以前如沐春风，而是让星宿莫名地觉得发冷，“最后他们都很自觉地消失在我的世界中，你猜，为什么？”

　　她把手揣进袖子里，淡淡的梨花香飘散在空气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怪味。

　　星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他不是听不出来，木子兮拒绝了他。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答案，你会留下来吗？”星宿还是有点不甘心，娶巫女是他从小到大的愿望，他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努力去做好一个皇帝，就是因为巫女，结果这个愿望怎么就能这样落空了。

　　少女背过了身去，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有那一头如瀑的长发流泻下来，像是吸走了所有的光。

　　她说，“如果你找到了那个答案你还想要留下我的话……”

　　说完，她没有管星宿在身后骤然一亮的眼神，路过的侍女在看到她唇角的冷笑时顿时一颤，整个人都脊背发凉，再仔细一瞧，巫女大人依旧是那样的貌美如花，温柔亲切。

　　大概是看错了吧。侍女想，巫女大人怎么会做出那种表情呢？

　　……

　　第二个报道的星士是一个叫张宿的孩子，不是初夏说，那真就是个孩子，十三岁的正太粉粉嫩嫩的，上知天文下至地理，板起脸的模样那叫一个认真可爱，听说是跟书院请了假特地赶过来的，是个小状元，等一切结束后就准备回到书院继续读书。

　　然后……然后柳宿就失宠了。

　　得知那个总是耍人的魔女不过来的时候柳宿还有些失落，茶杯敲在桌子上让他一下子惊醒。

　　等等，等等，那个女人不过来是好事啊，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他恨不得木子兮离他远远的！

　　说是这样说，当侍女问他今天要去哪里玩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说，“去花园。”

　　侍女：“……”

　　柳宿：“……”

　　花园是初夏常待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个巨大的湖泊，水汽清凉，莲花绽放起来煞人眼球。

　　看到侍女奇怪又有些了然的眼神，他羞恼起来，“看什么看，就去花园了，我去看莲花还不行吗？”

　　“……是。”侍女觉得自己很无辜啊，她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

　　大宫女看着后辈一脸茫然的模样恨铁不成钢，这个蠢货，就没看出来康林大人其实也很喜欢和巫女大人呆在一起吗？就是拉不下脸面和对方说话而已，真是没眼色。

　　为什么现在的人都这么不聪明呢？大宫女忧伤地想，哎，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呀，都没办法和别人分享八卦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花园里，依旧是湖边的亭子里，远远就能看到少女纤细瘦弱的身形，侍女们都站得远远的，唯有一个小矮个子坐在她对面，晃悠着双腿，双眸澄澈又干净。

　　“张宿，什么是礼法？”

　　“上到神殿国家秩序，如祭祀之礼，君臣之礼；中到社会风俗，如婚丧嫁娶；下到读书人的言行举止，都是在礼的的范围之内，子兮姐姐你问的是哪一种？”

　　张宿仰着头，认真地望着初夏的嘴唇，似乎在等她吐出一个范围，就跟她罗文列事，引经据典。

　　“最原始的那一种。”

　　“最原始？”小正太茫然了，最原始是什么礼仪，是最古老的礼仪吗？那就要追朔到……
　　跟张宿隔着桌子初夏都能听到对方大脑飞快转动的声音了，初夏笑了笑，说道，“最原始的礼仪是——强者为尊。”

　　张宿：“？？？”

　　初夏大魔王笑眯眯地教坏小孩子，“礼仪是什么，礼仪就是制度，而制度就是由强者制定出来的，所以这样子说没有错吧。”

　　“打个比方，现在我们红南国很富裕对不对？我们不打仗，国泰民安，可是那是在没有战争的情况下，你想啊，万一打起仗来，在现世安逸的情况下假设我们输掉了，那么言官是不是就要为胜利者书写历史篇章，那么我们国家的人民是不是就要被胜利者统治，也许他们会愤恨，但是无济于事，书本都有胜利者来编纂，他可以说自己是英雄，统治者是如何的懦弱昏庸，所以他们打仗输掉了，等到百年之后，又有多少人会信呢？百年之后整个国家都延续了胜利者国家的习俗，没有了差距的摩擦谁还会在意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对吧？”

　　说到最后，初夏做了个总结：“所以呢，胜利者是强者，强者制定规则，而规则就是礼仪的本质。”

　　张宿：“……”虽然子兮姐姐说得话很有逻辑，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520礼物，521的我看看今晚能不能补给你们，不行就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