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九歌唱尽阡陌花》醉鸢斜

18、坏事做多了是要遭报应的

　　“来来来~‘小妹子’你跟你师父第一次YY相见，吱一声儿呀。”浊酒明月把“妹子”两个字咬得意味深长，还偏不直接说出来。
　　林浅心中憋着一口气，明明闭着麦仍然大气不敢出。好在她师父并没有理睬浊酒。可是他不搭理浊酒，林浅的心里却更是七上八下的。不搭理不代表他没有听见浊酒在说什么，这不，人家直接私聊了自己小徒弟。
　　书墨半盏茶：怎么了？
　　林浅没有想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犹豫要不要拔了电源装掉线……可是心里又有点想听听师父表态。她好不容易听到自家师父的声音啊，就像浊酒说的平常可没有这个机会啊！可她师父刚刚就说了一句话啊……林浅心中纠结无比，不敢答话又想再听听师父的声音，于是只好这么憋着。
　　林浅和陈书墨都不说话，YY里就浊酒一个人跟个白痴一样叽叽喳喳，陈书墨大概是终于听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他：“话那么多，皮痒了？”
　　林浅听到师父发话内心一阵小雀跃：天啦撸师父好霸气！如果你现在站在她面前，大概可以见到她一双崇拜无比的星星眼。
　　浊酒是真有点怕陈书墨的，尤其是在游戏里。毕竟现实中他俩离得远，再怎么样陈书墨也拿他没办法。可现在在游戏里他还得抱着陈书墨这条大腿呢，于是开始厚着脸皮“嘤嘤嘤”地撒娇：“阿墨你怎么那么凶啊~在我面前百般袒护你的小徒弟，他是你的小徒弟，我难道就不是了吗？你偏心嘤嘤嘤……”
　　林浅听得一阵恶心，觉得浊酒这个死人妖果然变态！趁着游戏里的长腿女弓手蹲在地上挂机，她把自己九歌的第一次“开红”（即开启PK模式，玩家平常游戏过程中默认开启和平模式。和平模式下无法攻击其他玩家。）献给了她。浊酒大概是在YY“入戏太深”，并没有注意到小灵师的动作。小灵师召唤出幽灵宝宝，绕到女弓手身后，刷上增益BUFF就命令幽灵宝宝扑了上去，自己也跟着往她身上甩技能。
　　让林浅万万没想到的是浊酒的女弓手皮脆得要命，三两下就掉了半管血。臭人妖让你穿那么暴露！林浅在心中哼哼，断定是浊酒为了“好看”没给弓手换上战斗用的轻甲，所以血条才能在她和宝宝的合力攻击下“唰唰”掉得飞快。
　　浊酒原本还在YY里“嘤嘤嘤”，等他切回游戏画面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美丽性感的弓手傻乎乎蹲在菜地里只剩个残血。他略一错愕，恍惚看见身着墨绿色衣裙的小灵师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朝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别提有多纯良、多无害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小灵师悠悠掏出别在身后的杖，又轻飘飘戳了“她”一下。原本蹲着的女弓手以一个“奇异”地姿态倒下了：像是蹲了太久，把腿蹲麻了晕过去的。
　　看到游戏画面因为角色死亡变成灰色，浊酒终于反应过来了在YY里扯开嗓子一声哀嚎，又跟陈书墨“嘤嘤嘤”地告状：“阿墨你的小徒弟居然杀我……她居然把我杀了嘤嘤嘤……你还管不管了……”
　　“做得好啊。”自家师父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带着笑意。
　　“你！你们师徒联合起来欺负我！”浊酒听罢在YY里哀嚎地更起劲了。
　　女弓手一直在原地躺尸没有回城，林浅出了这口恶气，心中舒坦便操控着小灵师跑上去截图：站在尸体上，蹲在尸体旁边，坐在尸体旁边……摆了一堆POSE玩儿得不亦乐乎。
　　“呃……”浊酒正“哭诉”着呢，突然顿了顿，话锋一转，似是有些艰难地憋着笑开口道，“小妹子，你站在我尸体上，我正好可以看见你的——胖次，虽然是灰色的……”
　　“卧槽！”林浅没忍住爆了粗，一个激灵从女弓手的尸体上跳下来。跑开几步后停下来往她脑袋上狂丢技能——鞭尸！这个死人妖太可恨了！死了也不给你留全尸！扔了N个技能，YY里仍是一片鸦雀无声，林浅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要是换了之前，浊酒早在YY里嚷开了。怎么回事？于是小灵师收了手，切换到YY画面。
　　卧槽卧槽卧槽！她不是把自由麦关了嘛！现在怎么是开着的？！林浅内心何止是千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啊！颤抖着把麦关上，她开始回忆人生……不是，回忆自己什么时候开的麦……
　　浊酒大概是终于从“他居然开麦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于是在YY毫不客气地“哈哈哈哈”。林浅没有理会这个“神经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被吓掉线了的智商回来。
　　好像是在她爆了一句“卧槽”之后，YY里才忽然没声儿的。这样看来她之前的确是闭着麦的，不然早在她杀掉弓手拍桌大笑的时候，YY里的人就该惊呆了。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开麦？仔细回忆了一遍林浅突然想起来：好像之前跟陆柒他们聊天的时候为了方便更改过YY频道开闭自由麦的快捷键！打开YY设置一看——果然！快捷键跟自己小灵师的技能键撞了！她先前跑开用了“俯冲”技能，而之前杀浊酒时并没有使用这个技能，直到她从尸体上跳下来才使用了这个技能，所以好死不死就在她爆粗时打开了自由麦。
　　然而想明白这一点却并没有让她心里好受一些，她此刻内心仍然是崩溃的，只想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难道只因为她今晚用了变声器戏耍浊酒，就要让她遭受如此报应么！好吧……她承认她做过的“坏事”不止这一件……可这是她第一次和师父在YY语音啊，原本不说话就好了啊！现在呢？她师父听见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卧槽”，而且她还用了“男声”！——神啊救救她吧！现在在她师父心里，她可能不仅是个“人妖”，还是个爆着粗口极没素质的“人妖”……
　　“哈哈哈阿墨你没想到吧……你的小徒弟竟然是个可爱的男孩子诶哈哈哈哈”
　　“闭嘴。”陈书墨现在心里很后悔当初介绍自家徒儿给浊酒这个白痴认识，沉着声音打断他。林浅本来已经爬到插座那儿了，电源就在眼前，结果耳机里师父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伸出去的手颤了颤。
　　浊酒见陈书墨一副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也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而“调戏”他的“同道中人”林浅：“阿墨家小徒弟，你师父在这儿呢，不给请个安嘛？你刚刚不都说话了嘛，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啊，太不尊老爱……”
　　林浅没有听完浊酒的话，因为她已经伸手拔了电源。耳机里“噗”地一声，只剩下一片清净。扯下耳机，爬回床上。把床头唯一开着的一盏黄色小台灯关掉，林浅窝在被子里沉入一片无边夜色。
　　窗外有虫鸣声，整齐又规律；房间里的空调扇叶转动时不时会发出“嘎吱”声响；搁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此刻“滴滴答答”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林浅烦躁地翻了几个身，脑袋里的思绪一团糟。她回忆了跟师父认识以来的这一个月。
　　当初以为浊酒明月是小师妹时，她还小小地吃了醋、闹了脾气，虽然师父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心理过程，但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今天得知浊酒是个男的，她很惊讶，但是隐隐约约又觉得高兴。
　　认识师父也有不少时日了，师父是个做什么事都很负责又认真的人，对她也照顾周全。无论是什么，对人、对事他总是成竹在胸。她喜欢在她师父心情好的时候借机“调戏”他，但她家师父很聪明，她的小计谋小陷阱从来没能得逞。后来次数多了，师父也会跟她开开玩笑，但即便如此也都进退得宜。他们师徒二人关系确乎不错，可也就止步于此。
　　这般相处下来，林浅发现她师父其实是个比她还要慢热的人。表面上温和平易的样子，可实际上却和大部分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她当初第一次在夫子庙前见到青衫术士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即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如同“谪落凡间的仙”——真正的他，让人轻易接近不得。浊酒和陈书墨倒像是真正的朋友，从他们的交流中林浅能够感受到，但她——显然还不是。
　　这样想来，心中难免有些失落。林浅很能理解她师父，因为她自己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个有些慢热的人。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比师父好些，至少她在游戏里过得自由又放肆。而师父呢，为什么总让人觉得他戴着一层又一层的面具？那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呢？
　　这一夜，林浅想了很多，没能理清这些纷乱的思绪，就这么昏昏沉沉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