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风流》素手折月

3、章二

　　街头上有一堆娃娃围在一起玩珠子，全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街尾上有一个娃娃咬着手指瞧着他们玩珠子，眼里满是羡慕，却不上前去。
　　这个娃娃，便是小风流，风流不去与他们玩耍，不是不敢，是不愿，虽然只有四岁年纪，但风流天资聪颖，自是听懂人们骂他爹爹是个“卖屁股的”是什么意思，他知道，镇上的林大官人，张大财主，黄小公子……还有许多许多人，都经常来他家买他爹爹的屁股，风流不知道屁股是怎么卖的，但是他知道，卖屁股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爹爹也不会每逢林大官人，张大财主，黄小公子来时就让孙叔叔带他出来玩耍。
　　不过爹爹虽然干坏事，风流还是最喜欢他爹爹，他知道爹爹做坏事都是为了他，上次他跟爹爹去街上，喜欢上了一个金镶玉的拨浪鼓，那天下午林大官人来买爹爹的屁股，傍晚的时候，爹爹便带他去买了拨浪鼓，还有床边的玉狮子，脖子上的银如意……最近爹爹说他大了，该去学堂念书了，那天黄小公子来了一次，傍晚时爹爹就说下个月就可以去苏州最好的英林书院了。
　　风流小手捏着拳头，瞧着街头上孩子们玩的开心，暗自安慰自己，爹爹可是给他买了一缸子玉珠子，自己才不用靠跟他们玩来赢珠子，攒珠子呢，哼。
　　才……才不想跟他们玩呢。
　　“小流儿……”远远传来一声，温温软软的声音，散在风中透着柔媚。
　　是爹爹！
　　风流抬起头“唉。”一声答应中气十足，方才脸上的难过瞬间烟消云散，活蹦乱跳的向站在不远处的牡丹跑去。
　　撞进牡丹怀中，闻着熟悉的麝香味道，风流满足的叹了口气。
　　“方才站在街上瞧什么呢？”牡丹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爹爹的手总是凉的，不，爹爹的身子总是凉的，怎么也捂不热，不过这样也好，夏天的时候风流喜欢抱着爹爹睡觉，这样凉快，冬天的时候更要抱着爹爹，虽然爹爹十万个不乐意，可是他要抱着爹爹，这样爹爹才不会觉得冷呀。
　　风流被牡丹抱在怀里，一双丹凤眼笑的没了眼眸“我瞧着地想事情呢，我想下个月去了书院，就不能总见着爹爹了。”
　　牡丹也笑，一双桃花眼因刚才的情事仍含了几分媚态“那可不，不过你想爹爹的时候，就默念爹爹十遍，爹爹一准出现在你面前。”
　　“真的？！”
　　“真的！不过这是咱们的小秘密，你可不许对别人说起。”
　　瞬间移动，对于鬼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年前牡丹偶然间得了一件叫做金丝铃的法器，据说是天上神仙用来传信用的，给他这件法器的是个将要飞升的道人，想到这，牡丹不禁轻笑，修仙的人，毕竟也是凡人，七情六欲终究还是逃不掉，不过这金丝铃确实是好东西，系上以后，化于无形，瞧不见，摸不着，一头拴在风流身上，一头拴在自己身上，只要想听，风流说什么都能听到。
　　风流一张小脸笑得灿若春花，粉嫩的小嘴一口便亲上了牡丹的脸，乳牙碰到肌肤的感觉，还带着濡湿的口水，让牡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小子……招呼都不打就往上凑。
　　“爹爹最好了，风流最喜欢爹爹。”
　　“爹爹也最喜欢风流。”
　　牡丹抱着风流往家里走去，湖里吹来一阵清风扬起他浅碧色的袍脚，一大一小，均是绝色，不免晃了路人的眼睛，有句诗，用来形容此时风光是极好的，叫做——乱花渐欲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