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一梦》雪域莲花

13、出宫

　　不出冷寒锐所料，北魏军队推进的速度明显减慢，长江天险阻挡了他们的脚步。魏军在江北扎下营帐，以逸待劳。

　　西晋参战了。晋国四成的军队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严重威胁镇江。北魏西南军分出一半兵力加入了战场，领军的赫然是大皇子冷云凛。

　　三年前寿辰过后，冷寒锐就将冷云凛派到了魏晋边界，从一名偏将做起。三年来，在对西晋的无数次交锋中，冷云凛凭借军功一步步做到了大将军的位置。这一次，他又站到了与晋军对决的最前线。

　　北部大草原上的匈奴也在玉门关集结兵马，蓄势待发。与此相应，北魏的西北军也加紧了操练，随时准备战斗。整个魏国，沉浸在“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中，以国家为单位的战争机器开始高速运转。战争的风暴，已开始席卷整个天都大陆。

　　冷寒锐的迫不及待，打破了三国之间脆弱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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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外界风云变幻，北魏后宫依然是一片祥和。战争在此成为嫔妃与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咀嚼成淡而无味的渣滓，又在冷寒锐的面前化成歌功颂德的锦绣词章。在她们看来，战争离她们太远太远，还不如眼下的争宠来的现实；就算稍微有点头脑的妃子，譬如率领东南军的将军周隐之女周淑妃，也对北魏强大的国力充满信心，而不会想到，三面作战，对北魏来说是多么大的考验。真正看清局势的，不超过五个人。

　　战局渐渐稳定下来，各国的势力在战场上犬牙交错。北部边塞，西北军和匈奴的铁骑对峙了整整三个月，气氛极度紧张，已是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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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了。玉如站在翠微宫的院子里，摊开手掌接住今年第一片雪花，晶莹洁白，在玉如冰凉的手心里久久不化。她幽远的目光穿透宫墙，隔岸观火地看着这座宫殿里可能是最后的繁华，很快很快，她听见那个让北魏王朝覆灭的足音，渐行渐近。

　　“主子。”锦书为她披上貂裘。玉如的手指顺着柔软的毛皮轻轻地划下，像是冰珠滚落。

　　“主子，这是前线的战报。”锦颜递上一个密封好的小竹筒。这八年来，冷寒锐虽然一有空就呆在她身边，她还是在暗中建立起属于她自己的势力——情报组织“北斗”和杀手组织“冰雪楼”。这两个组织的骨干，有的是她暗中收养的孤儿，有的是得她收留而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绝顶高手。八年来，“北斗”的触角已经深深插进各国皇宫、军队，以及民间和武林的各大势力，更为可怕的是除了“北斗”和“冰雪楼”的高层，就连它们的其他成员也不知道“北斗”的存在。“北斗”就像一只深藏海底的抹香鲸，谨慎地隐匿自己的行踪，强大，而不为人知。

　　“冰雪楼”则恰好相反，在杀手界大出风头。百分百的任务完成率让它成为天下第一大杀手组织，楼内四圣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每位出手的价格都足以让魏都平康有名的富户倾家荡产。

　　玉如抽出竹筒中写满蝇头小字的纸条，扫过一眼后，右手轻轻一握，然后摊开，掌中的粉末便随风落到雪上。她转身对锦书锦颜道：“叫上锦心锦瑟，逛街去。”锦书，锦颜，锦心，锦瑟，全是冷寒锐亲手挑选，却是她的人。

　　“主子？”锦颜有些疑惑，锦书却安静地行礼退去。

　　“难道你们不想见识一下么？这个王朝最后的蓬勃生机。”玉如悠然道。前几天她刚向冷寒锐拿了可以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虽然以她的身手，根本不需要这些。冷寒锐虽不喜欢他的玉儿被别人看到，但更不希望看到她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让她久等，锦书便带着锦心和锦瑟过来了，锦心的手里还拿着纱帽。玉如戴上纱帽，便带着四人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