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肾不行》一页小皇书

6、泄气

　　朴宝儿做好早饭摆上桌子，上楼喊白牡丹起床。

　　白牡丹打开房门，朝走廊尽头望了望，边套上外衫，边问道：“青鸟儿还没开门？”

　　“是的呢。”朴宝儿进去整理床铺，说道，“昨天下午进去就没出来过，饿肚子不说，也不怕熏着自己！”

　　白牡丹扣上盘襟，往青鸟这边走去。她的房间临街，站在走廊上能看见对面南风馆的情形。

　　南风馆的当家鲜肉叫龙傲天，近几天不在，南风馆着实冷清了一段时间，白牡丹见现在南风馆门前人潮如涌、尖叫连连，那些少妇少女们像喝了鸡血一般激动，吵得整个上京都要春情满满，便知当家鲜肉龙傲天回来了。

　　白牡丹叩开青鸟的房门，见她两眼发青，问道：“昨晚没睡好？”

　　青鸟摇摇头，侧身邀请白牡丹进去。

　　白牡丹唯恐避之不及，那一股酸臭的泔水味道，让她又想起昨天惊心动魄的劫难，遂站在门口说道：“洗个澡下来吃饭吧！”一边站在围廊上对门的热闹，一边等着青鸟穿好衣服，然后领着她下楼打水洗漱。

　　茄子、土豆、青椒一早就起来了，坐在桌边等白牡丹和青鸟两人吃饭，和朴宝儿谈梦想。

　　朴宝儿憧憬道：“我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个可帅可帅的狐狸精，给他生一窝的小狐狸，然后养大小狐狸，让他们出去勾引所有的漂亮姑娘给我做儿媳妇。”

　　青椒神往道：“我也想这样。”

　　茄子道：“我们的梦想是成立一个歌唱组合，唱遍大江南北，让每个人都听见我们的声音。”

　　青椒附和道：“是这样的。”

　　吃过饭之后，晋江书局常驻散文小公举司晴前来交稿，一如既往的排场——油壁车、留仙裙、云鬓高挽、妆容光鲜，近旁有侍女伺候，车尾有粉丝追行——符合旁人对成功文艺女青年的一切遐想。

　　青椒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艳羡道：“我也想这样。”

　　土豆碰了碰朴宝儿的胳膊，“好大的架子哦，出门还要带两个丫头。”

　　朴宝儿嗤咦土豆的土气，“你懂啥，旁边那个穿蓝衣服的不是丫头，是她的翻译。”

　　茄子更加好奇，“小公举不会说人话？”

　　白牡丹先把司晴介绍给青鸟认识，又把青鸟介绍给司晴认识。

　　青鸟微笑着点了下头，与司晴道好。

　　司晴却连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只拿眼角斜了斜她，轻启红唇，徐徐说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春秋战国，礼乐崩坏，而有圣人能得此大悟，可见民风淳朴至此。而今四海升平，却斯文受辱，须知君子之德如风，小人之德似草，草随风倒，德若不堪，何以率民？”

　　“说的什么呀？”土豆听得一头雾水，转头向朴宝儿求助。

　　朴宝儿手压嘴唇“嘘”了一声，暗暗指指司晴近旁的翻译。

　　青鸟学着众人的样子，殷切地将翻译望着。

　　只见翻译上前一步，铿锵有力地翻译道：“抄袭可耻！”

　　青鸟低头站了会儿，转身默默上了二楼。

　　白牡丹直截了当问道：“手稿好了没？印刷那边可催了好几次。”

　　司晴又说道：“老庄言：‘图难于其易，为大于其细’，圣人不以大事为大，故能成其事。不为大，不为难，则能以水磨工夫成其事，而今世人不懂此理，浮躁其行，焉知杀鸡取卵，终难成其事……”

　　白牡丹挥了下手，让司晴闭嘴，请翻译说话。

　　翻译道：“司晴姑娘说：已经写好了，明日让笪禤直接送到印刷处去。”笪禤是司晴给自己丫头起的名字，司晴原本给翻译也起了个名字叫“逄亓”，不过翻译没要。

　　等到司晴带着丫头和翻译离开，青椒追出门外，看着油壁车青幔飘扬，尾后还追随了一群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小伙子，忒风光，忒有面子，暗暗羡慕了一回来，回来看见众人都散了，茄子和土豆背上小背包，找她再去城隍庙的歪脖子下接僵尸粉的活。

　　青鸟进房之后，又是一天一夜不开门。第二天，白牡丹找进她房里，恨铁不成钢道：“当鸵鸟就能躲避一辈子了？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任由她们捏着软处打击你一辈子？”

　　青鸟扁嘴，“那能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时间又不能倒流。”

　　“时间不能倒流，同样也不能停滞，上京每日发生的新鲜事这么多，过个个把月，你看还有谁记得这事？”白牡丹安慰她道，“小透明就是这点好，好了没人知，坏了也没谁费心去记。”

　　青鸟黯然道：“总归是黑历史。”

　　“那就堂堂正正站在错误之上，风风光光把名声赢回来！”白牡丹反思道，“此事我也有错，不该这么急功近利，想要抄小径却走了□□。”

　　当家鲜肉在家，南风馆的生意自然红红火火，尽管已是白天，南风馆前仍是门庭喧闹，南风馆老板抓着一把瓜子出门，看见白牡丹带着青鸟往这边走来，立住脚步，笑呵呵问道：“带着妹子来逛我南风馆，白老板越发阔气了。”

　　青鸟见南风馆老板豹头环眼、方脸阔鼻，长着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根跟钢针般硬，一脸凶相，本能就心生了怯意，往白牡丹身后躲了躲。

　　白牡丹呸了一口，不屑道：“老娘玩过的男人不比你南风馆里的多？高的矮的、肥的瘦的，哪个没见过？稀罕？”

　　南风馆老板吐出嘴里的瓜子壳，问道：“那你来干嘛？抢客人？”

　　白牡丹一把将青鸟抓到了近前，得意道：“替我妹子开荤！”

　　南风馆老馆上下打量青鸟几眼，看得青鸟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才问道：“论天还是包月？”

　　青鸟窘了窘，害羞地低下了头。

　　“包月！”白牡丹扔了锭金元宝给南风馆老板，追加道：“包半个月！”说着推青鸟进了南风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