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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回到草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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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雪感觉自己沉睡了很久,又像是只有一刹那。
她被烫的龇牙咧嘴,以狗刨的姿势连滚带爬地窜了出来,然后她就被自己给弄傻了。
她竟然是从岩浆里爬出来的?!
她究竟什么时候这么牛掰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注意到自己身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紫色薄膜,像是金属,又似乎是光膜,在她掉入岩浆之中后,保护着她,让她没在第一时间就彻底丧命。
翎雪不由得摸了摸那薄膜,只见手一触碰,就彻底消失无踪,而脖子上的生辰牌也再次出现。
她暗暗惊叹,这生辰牌究竟是什么做成,竟然如此神奇,简直堪比神物了。
翎雪四下环顾,发现自己的马匹竟然被岩浆困到不远处,还没能跑掉。
此时火山的喷发已经渐趋稳定,不再是漫天碎石飞舞,而变成了岩浆在缓缓蠕动着,摧枯拉朽一般。
翎雪四处环顾,发现一根大腿粗的树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推过去,架在岩浆上。
火夏国的树木到底是有着火属性,一时未被烧毁,她的小红马就相当聪明的踏着树干冲了过来。围着她感激地转悠,甚至伸舌头舔了她满脸口水。
翎雪纵身上马,一路躲着岩浆走,渐渐的,就有点迷糊了。
她……好像又迷路了。
这时地动山摇后,漫天的火山灰将天空笼罩成一片昏黑,根本就辨不清东南西北。地形也彻底发生了变化,原先的道路连影子都看不出来。
翎雪无奈了,只得四处转悠,希望能意外走出这密密麻麻的火山群。
结果,她站在马背上眼睛一亮,只见远处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活人?!
她精神大振,飞快地冲过去:“大哥,能不能劳驾你……咦?大……爷?”
她凑的近了才看到,对方衣衫破烂,满脸黑灰,头发都被烧的半截半截的,模样可谓凄惨,连男女都不好判断。
还没等她靠近,对方就脚下一滑,直直就要栽到旁边的岩浆池里!
翎雪吓了一跳,猛地纵马冲上去,一个飞扑,将他狠狠扑倒,连打几个滚,躲开了岩浆才抹着冷汗道:“幸好幸好,我动作及时……哎呦妈蛋,腰好像扭了。”
翎雪龇牙咧嘴地扶住自己的腰,不禁呻.吟,她就算体质再好,也架不住从马上这么生猛地一扑。
等她好不容易扶住腰站起来,才发现这位“大爷?”已经彻底昏了过去,右胸处更是血肉模糊。被她这么一压,似乎更严重的样子……
翎雪心虚地抹了把不存在的汗,赶紧把挂在腰间的伤药找出来。
多亏那层薄膜,也幸好她想到要离开,就在身上带了些日常用品,现在全部派上用场。
翎雪撕开他的衣服,实在是衣服和血肉混在一起,已经粘合,她干脆咬咬牙全扯开。
鲜血又一次涌了出来,翎雪看着都觉得牙酸,对方却是毫无反应。
直到翎雪摸出装着白酒的陶瓶倒在他的伤口处,对方才抽搐了一下,一双黑瞳大睁,死死盯着翎雪,那瞳犹如利刃一般,翎雪竟有种被刀刃刮骨刨肉的错觉。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怎么感觉自己又像是要惹上麻烦的样子?
这么一想,她双手合十,非常诚恳,非常认真地摆出自己最温柔善良的笑容来,柔声说道:“大……哥,我只是看你伤势太重,才给你治疗的,我可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别看现在挺疼,可这都是为了你的伤势着想,一点都不会害你哦。我就是为了问个路……”
说完了,翎雪才发现对方又昏过去了……
翎雪只好任劳任怨地帮他把伤口包扎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他毫无动静,再没有醒来。
一切弄好之后,翎雪百无聊赖地坐在旁边,等他醒来。
这家伙醒的倒是特别快,没一会,他就再次睁开了一双黑眸,几乎一瞬间,他在腰间摸了一下,翎雪眼睛还没眨一下,就感觉一阵强烈的死亡威胁令她心脏缩紧。
“我救了你!”她一秒都没迟疑,大喊出声。
一道漆黑无光的刃停留在她胸前,就在心脏的位置。
刃的尖端甚至已经割开了她心口的衣物,羊乳般的肌肤若隐若现,翎雪却不敢动分毫。
只因,这个满脸污迹,只能看清一双眼眸的男人,那眼眸太过冷厉,真的如同刀刃一般,毫无感情。
他微微侧头,目光自上而下,扫过翎雪全身,给人的感觉就像慢刀子割肉,一点点,一丝丝的折磨人。
翎雪觉得自己就在窒息边缘。
“殿下!”
翎雪仿佛听到,有些人的呼喊声,她心中顿时欣喜。
是天炎?
然而下一秒,她眼前一黑,再没有任何知觉。
…………………
男子看着软倒在地上的翎雪,一双眼眸平静如镜,依然没有一点波澜。
“殿下!”几人纵马冲了过来,五步远处就翻身下马,膝行至三步处,额头狠狠磕在坚硬的火山岩上,“属下令殿下遇险,现当领罚。”
男子不发一言,目光落到翎雪身上,其中一个属下马上站起,不顾满脸的血,把翎雪捆到自己的马上。
“回澜城。”他言简意赅,从一名属下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完全看不出其伤势。
所有人顿时纷纷上马,一路疾驰。
……………………
我都今天第二次昏迷了哎!
一片黑暗之中,翎雪心中愤愤不平的想到。
不过,咦,我还有意识吗?
翎雪察觉到这一点,下一刻,天光大亮,明媚的阳光让她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被人丢在马上,随着马的奔跑,上下颠簸,难怪她感觉全身像被一群人踩过一样,哪里都疼。
翎雪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被马贼抓了,结果又悲催的被抓到了草原,可紧接着就看到了自己救的那个人背影。
他当先乘着一骑,赤.裸的上身披着件披风,但那随风飞扬的披风下,露出她那白色的绷带。
而且他身形纤细,还挺好辨认的。
“那,那个大叔,可不可以让我坐起来啊,我要吐了。”翎雪苦着脸看向旁边牵着缰绳的魁梧大汉。
这位“大叔”愣了下,下意识就看向前方的那位“伤员”。
翎雪立刻明白了谁是老大,虽然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却上演了农夫与蛇,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向来是相当识时务的。
“大哥,”她忍着恶心叫道,“我不跑,真的,你就不能稍稍看在我好歹救了你的份上让我坐的舒服点?”
话音未落,数双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那眼中的情绪,又是惊讶又是敬佩,还有种,这女人在找死的强烈的意味。
翎雪顿时只觉如坐针毡,就连恶心感也被吓得缩回去了。
只见“伤员”缓缓放慢马速,很快就和翎雪持平。
翎雪就在这数双火辣辣的视线下,张大了嘴,在心里夸奖:居然又是一个大帅哥。
没错,这洗干净了脸的男子,分明还是一个少年。最多也就和天炎差不多大,五官格外的精致,真的仿佛上天精雕细琢的作品。苍青色的发虽然被烧的七零八落,可在这少年的美色下,反而透着一股凌乱美。
而那苍白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的肤色,以及乱发下锐利如刀刃的黑眸,使他显出一种格外独特的夜色魅力。
好吧,简单来说,就是脸好看什么缺点都能成为优点。
翎雪直视他,在心中啧啧夸奖,但是,她的心中却是将警戒线调到了最高级。
现在她都搞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又是怎么弄昏了她,谁知道这少年下一刻会不会突下杀手。
然而,少年与她对视良久后,突得打马离开,又跑到前面去了。
翎雪莫名其妙。
直到旁边的大叔停下马来给她松绑,翎雪还一头雾水。
“殿下是同意小姐骑马走呢。”大叔开口说道,一直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盯出花来的样子,一脸的复杂难明。
“他一句话没说,你们就都懂了?”翎雪看了看前面同样停下来的少年,觉得大叔简直可以去猜彩票号码了,“那个,可以问下‘殿下’是哪国的殿下吗?”
大叔显然不觉得这个不能说:“我们殿下是苍澜国太子殿下。”
“……”翎雪觉得,只有这一串省略号可以代表自己的心情了。
“那……你们现在是去?”她犹豫地问。
“自然是澜城。”
我勒个去,她不会在那里遇上荒原·风啸吧?!
她只觉眼前一黑,生命无光。
为什么,她不过是想要去趟火夏国,就这么命运多舛呢?
可就算翎雪再不情愿,面对一群壮汉,她也只得乖乖听话。就这么,在一路的日夜兼行,风餐露宿下,他们很快,就抵达了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