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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当李茂带着杨拓来到那位□□高手的临时办公场所,李茂已经在路上朝杨拓介绍过这个人了——至于杨拓的那两大麻袋存货,被杨拓以进价卖给了住在对面的年轻小夫妻。

      “他就在里面,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别进去。”李茂看着那扇破旧的小木门,临时办公场所处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内,很像九十年代港剧里那种抢劫砍架的标准场所。

      杨拓看着这扇小木门,想了想:“这个时候应该是办|证的高峰时期,不应该这么冷清,并且没有把门关严。很可能是有仇家闯了进去,现在正在对付我们所要找的人。”

      李茂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我以为你会问我呢,很高兴你这么快捡起了自己的专业知识。”

      了解李茂的杨拓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巴不得全世界知道你有多聪明。”

      小巷的街边有整齐的长木椅,城市规划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便利。只是因为此处荒无人烟,木椅破旧不堪,清洁情况也令人十分忧心。李茂看了看自己新买来的裤子,实在无法咬牙坐下去。但他稍一转头的功夫,杨拓就已经一屁股坐了下去。在时常再怎么脏乱的环境下都待过,这么一丁半点的灰尘,对于杨拓来说实在不怎么够看。

      并且杨拓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李茂坐过来。李茂看了看杨拓,一狠心,也跟着坐了下去。

      “你怎么认识我们现在要找的这个人的?刚刚在路上你介绍过这个人的本事,可还没介绍他这个人。”杨拓想了想,想起顾哥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和人共事,尤其是做隐秘度高的事,不仅要知晓他的本事,还要知道他的经历,由此来推断他的为人。”

      李茂从怀里掏出烟,递给杨拓一支,然后点火,深深吸了一口。烟雾从他的嘴边上升到头顶,他缓慢地说:“他帮过我,一个朋友引荐认识的。值得信任。你听过这样的故事的吗?”

      “重组的再婚家庭,父母双方都有在前妻或者前夫那里遗留的孩子,再次结合之后,他们唯恐伤害到两边的孩子,于是疯狂的想要弥补。把爱和补偿统统倾注在以前的孩子身上,对于再次结合后的孩子则是不闻不问,认为这个孩子父母双亲俱在,已经是了不起的福分了。江津荣就是这种‘我们的孩子’。”李茂吸了一口烟,“他十七岁离家,一个人打拼,和父母断绝了关系。但是十分重感情,你要是对他好上一点,他就会十倍百倍的回报你。”

      杨拓久久没有回话,对他这种幼年失去父母的人来说,父母不仅仅是个符号,简直是个信仰。他羡慕所有父母双亲在身边的人,因此从没有想象过,会有人即便父母俱在,依旧过的百般痛苦。

      江津荣的故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进杨拓的心里。

      “他多大了?”杨拓问道。

      李茂回:“三十二岁,而立之年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深知,幼年时期的痛苦,有时候会伴随人的一生,如梦魇一般挥之不去,紧附骨髓。

      木门被人打开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从里头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他们穿着肮脏的背心,肌肉结实,就像是混口饭吃的打手。领头的人狠狠朝木门内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要是明天之前拿不出钱,你这条腿就别要了!蛋也别要了!当个太监可不是更好?”

      里头没有声响。大汉们踹弯了门前的铁护栏,满口脏话的走了。

      杨拓和李茂互看了一眼,立马站起来,朝门里走。

      木门内一片狼藉,凳子与资料被弄的满地都是,小屋里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杨拓皱起了眉头,快步向里走去。而李茂则是捡起了地上的一叠资料,站在原地看了起来。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在厕所里处理自己腿上的伤口,他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面目。杨拓进去的时候,他正呲牙咧嘴的用沾着酒精的棉签去够自己的伤口,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没事吧?”杨拓站在江津荣的身边,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总是会同情弱势的一方,他的同情心似乎有些泛滥,自己也清楚,但是不知道如何去改正。

      他的许多方面都酷似父亲,因此即便知道,也不敢去改。他偏执的认为,这是父母留给自己的一部分财产。证明自己是他们的孩子。

      江津荣此时形象可不怎么好,但还是很有职业精神,他睁大了被揍成一条缝的眼睛,没心没肺地笑着说:“小哥,你看我这样,今天可办不了证了。”

      “我不是来办|证的。”杨拓连忙解释道,“李茂带我过来的,想和你商量一下合作的事。”

      这句话刚落音,江津荣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我猜你叫羊驼,对不对?以前那小子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你心细,做事也严谨。说以后要是组个团队。一定先把你拉进来做领队。”

      杨拓怔住了:“我以为他会是老大。”

      “怎么可能。”江津荣不小心把棉签全按下去,于是疼的撕心裂肺,狠喘了两口气以后才说,“他的性格不适合制定计划,不够细腻,如果不能全力兜着,被看出来是迟早的事。”

      把染血的棉签扔进已经冒出来的垃圾桶,江津荣伸出手和杨拓交握:“我叫江津荣,你叫我老江就行,反正我大你们十岁左右,叫江哥也没问题。”

      杨拓点点头:“所以你是要加入我们?”

      “我可受够办|假证了,假证又不能保证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只能保证短时间内蒙骗一小部分的人。可偏偏有顾客觉得假证和真的差不多。被人认出来我就得被打击报复,简直不能更惨。”江津荣指指自己已经看不出原型的脸,问道,“我现在像不像二师兄?”

      杨拓忍俊不禁:“是有点,鼻孔不太像。”

      江津荣叹了口气,问道:“现在就你们两个人?”

      这是时候李茂从外边走进来,手里拿着那叠一直在看的资料,问道:“我看了你做的调查,郑选这个人看起来不错。”

      “我可是做够了功课,手里有两个预定队员,郑选和陈贝贝。”江津荣带着两人从厕所出来,指着破烂的沙发说,“坐吧,别客气,这里没饮料,你们先将就。”

      “你先说说这两个人。”李茂很有兴趣,把资料递给杨拓。

      杨拓随手翻了翻,叫郑选的男人年纪不大,25岁,人模狗样的,看起来像个白领。但工作那一行却是无业游民,备注是碰瓷的。十分简单粗暴。

      至于那个叫陈贝贝的女人,年龄二十三岁,照片是素颜,但是底子很好。漂亮而有味道,眼神里有一种绝望颓废的气质,这种气质令人忍不住一探究竟。美的含义有无数种,而陈贝贝就是那种美得不寻常的女人。

      江津荣把资料收回来,叹了口气,然后说:“都是可怜人。郑选是经常来我这办|证,他有时候也和我唠唠嗑,人是个好人,虽然是个骗子,但从不骗老实人,不骗穷人,不骗好人。每次挑车碰瓷都要做很多功课。”

      “做这种事的人,谁不可怜?”李茂嘲讽道。

      然而江津荣没管他,继续说:“他父母都是教师,算是书香门第。上头有个姐姐,据他说,他和他姐姐关系很好。几年前,他姐姐查出得了肺癌,需要一大笔钱,家里掏光了存款,借了所有能借的亲戚,都只是杯水车薪。”

      “于是他就上街行骗,那时候他还是高中生。为了给姐姐治病,他书也不读了,总想办法来钱。被抓进了局子,关了一年。父母是老派人,读书人。知道以后和他断绝了关系。”

      杨拓叹了口气:“是真的可怜。”

      这回李茂没开口。

      江津荣接着说:“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会偷偷摸摸的去见长姐。把得来的钱全部打过去。所以自己经常都是住在大桥底下,他斤斤计较,人又抠门。所以都是单干,没有朋友,也没有伙伴。但是据我观察,人很不错,演什么角色都能尽快入戏。算是个人才。”

      李茂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你和他联系一下,我们找个机会谈谈,不错的话就算他一份。”

      “那这个陈贝贝呢?”杨拓问道,他被女人眼底那种绝望吸引了,想要知道究竟要经历什么事情,才会有这样痛苦的眼神。埋藏在眼睛里,镌刻在骨血里。

      江津荣这回不仅是叹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会儿才说:“这小姑娘就更造孽了,我都说不出口。”

      “她爸是个杀人犯,在她四岁的时候就被枪毙了。她妈在她八岁的时候改嫁。嫁的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是个地痞流氓,还是个瘾君子。常常家暴他们母女。直到陈贝贝长到十四岁。她的继父性侵了她。之后的事情调查不出来,但她现在在一个黑老大身边,给条子做内线。”江津荣感叹道,“有些人是真的在逆境中成长。她才二十三岁,但说话做事,总比一些三十多岁的人还要成熟。”

      “好吧。你把这两个都联系一下。找个机会一起坐下来聊聊。如果真的不错,我会同意他们加入的。”李茂看了看手表,“就约今晚八点在旧海湾咖啡厅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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