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二十三 章 ...
-
范朵朵改签了回国的机票，提前了，改成了结业式第二天早上的飞机。
她没有给任何人说。
离开橙子市去机场的时候，她也没有跟荣溢道别。
她得决绝一些。
到了机场，才是早上八点钟，离她的登陆时间还有近五个小时，但大厅里已经有了不少人。
托运完行李，她就默默坐到了候机大厅等。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得给家里人带些礼物，便又跑去几个免税商店逛了圈。
在免税店旁边，有一间不太起眼的小书店，但范朵朵的注意一下子就被吸引过去了。
书店正对门口的货架上，摆着几本当月新上的时尚杂志，封面模特都是打扮得红红绿绿的，各有千秋，一眼望过去特别好看。
但是，正中间那本，《IA》的四月刊，封面上的那个人不是池绯吗？
怎么都p成那样了？
这都不像她了……范朵朵走近书店里，围着那货架转了圈。看着那上面池绯近乎完美的五官，和优雅灵动的表情，她心里面的小九九就又开始了。
她从没有过对哪个女人抱有这样强烈的敌意，但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
而另一方面，中午荣溢从拳击场回来的时候，发现范朵朵已经退房了。
大概是本来的研修有只为期两个月，她并没有带多少行李过来，所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也完全没有惊动就住在隔壁的荣溢。
安静的走廊里，仿佛还留有她甜甜的香水味，好像还能看见她披着件大褂子，就站在走廊里猛拍他的门的可爱样子……
一句话都不留，看来妥妥是真的离开了。
荣溢表情一瞬间变得极其阴郁，他原本立体清亮的五官隐在昏暗的光线里，就像是被尘封的古迹，透着历史遗留下来的满满的遗憾，还有浓烈到无法宣泄的哀伤。
他看着那扇紧紧关上的门，沉默着一言不发。
忽而弯了嘴角，笑得满是自嘲。他取下挂在肩上的背包，拿出门卡直接开了门。
不去机场了，不去了。
妥妥肯定已经走了。
＊＊＊
十四个小时的飞行，可是不远，范朵朵虽然睡了一路，但依然是累得不行。
提前回来的事她也没给公司讲，更没有告诉廖凡司，再见到他之前，范朵朵完全不想跟他通电话。
她怕自己会炸。
长时间的飞行之后，她也没有精力再给自己上妆了，出了海关，直接在脑袋上罩了个巨大的帽子就往外走。她照过镜子的，这样子，从哪个角度都看不见她的脸。
这叫死守素颜。
不会有人认出她来，也不会有人看到她不化妆的疲惫的脸了。
可是有些时候，世事就是不会那么如人所愿。
刚出了海关之后，她看到自己那个有些神神叨叨的小助理林左左了。她这么费力地低调着，左左却居然好像和她对着干，居然还在接机口大张旗鼓地举着个牌子，上书：
“热烈欢迎著名影视艺术家范朵朵荣归故里！”
长长一串字，后面还聚集了不少的围观群众，大概都是被这欢迎牌子吸引了，一个一个地都不干活了，只围在左左身边，想一睹“著名影视艺术家”范朵朵的风姿。
范朵朵不由得把帽子收得更紧了些。
这个左左是怎么知道她的航班信息的？不行啊啊啊！左左来了，那就证明廖凡司也来了！
可是她还没化妆呢！她还一脸倦容呢！
虽然凡司也看习惯了她的素颜，但她和凡司时隔数月后的第一次见面，绝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范朵朵裹紧外套，尽量走得远离人群。
可还是被逮住了……毕竟那纤细完美的身材还在，就算故意挡着脸不让人看见，就算穿着舒适款的宽松大衣，走在人群里也还是一眼就看见。
一个戴眼镜高高瘦瘦的女生拦住她，眼镜后面的满是探究。
“范朵朵？你是范朵朵？”
眼镜女生的语气有些不确定，她低着头，审视着范朵朵。一群人里就她严严实实遮着脸，走路还左顾右盼躲躲闪闪的，实在惹人怀疑。
范朵朵慌了，想到自己素颜，又不忍地把脸遮得更严实了些。
她摇摇头，“不是。”
可眼镜女生并不信，她拦着范朵朵前路的胳膊也没有移开。她的这一举动，一下子就吸引来了不少吃瓜群众，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大叫了一声“范朵朵在这儿”，那声音很有种划破苍穹的穿透力，人们立刻就全都聚过来了。
蜂拥的人群几乎把范朵朵淹没。
左左废了不少的功夫，才把她从人群里救出来，而她苦苦死守着的素颜也暴露了，原本就只是松松绑着的长发凌乱在肩头，倦容满面，这幅可怜得样子，还貌似被人抓拍了不少照片。
连左左都心疼她了。
可是怪谁？
怪只怪在范朵朵在这样子的档口，居然都能懒到不愿意去化个妆。
“……我得释放我的皮肤，让它回归大自然嘛~”范朵朵随手接过左左递过来的水，眯着眼睛解释得有气无力。
左左看着她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啧啧感叹着：“美女果然不能老，诶，朵朵姐啊~你怎么去了趟歪国，就一下子憔悴了这么多？”
范朵朵斜她一眼，眼尖地瞟到围观群众大队正朝着自己的方向移动，立刻拉着左左往外跑，边跑还边说着：
“我这只是累了！睡美人听过没有，我的美貌呢，只有通过睡眠才能恢复。”
左左笑：“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了，口音也变了，跟谁学的啊？”
范朵朵眨眨眼。
她变得会说话了吗？口音还变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没跟谁学。”范朵朵结束话题。
航站楼很大很大，人也很多，两个人谈话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居然就突然找不到出口了。
她们一人拖着一个大行李箱，范朵朵还要在百忙中死守着素颜，左右躲着不断凑过来的人群，两个人照着机场里的指示牌到处跑可谓是历尽艰辛，可是怎么跑，却也找不到车子所在的二号出口。
“啊！到底怎么走啊？你不是刚从二号出口来的吗？你怎么也不认识啊？”范朵朵挫败地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她刚刚结束了那么久地飞行，现在又跑来跑去地真是给累坏了。
这个小助理到底还管不管用啊。
“我也不认识路啊~原路返回我认识，刚才被你带偏了……”左左大概有些热，索性把外套给脱了挂在胳膊上，她一边擦汗一边抱怨。
范朵朵跟她也争辩不动，就凉凉地抛给她一个白眼，然后就赖在行李箱上不动了。
“凡哥！”对面的左左突然开口，声音里盈满了希望，那眼睛瞬间就亮了。
范朵朵被她这声喊惊得回头，入眼的却只是一片黑，她一头就撞上了个硬邦邦的胸口，还和对方扑了个满怀。
那是一个她很熟悉的怀抱。
非常熟悉，却也是冷得可以。
以前她经常都是敬而远之的，但现在，她却莫名地有些贪恋。
分开了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也不少了，她连自己喜欢谁都终于看清楚了，现在再面对凡司，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梗在胸中。
她没有抬起头，但也就只是这么一两秒的时间，凡司顺手给了个帽檐宽大的棒球帽扣在她脑袋上，帮她把有些磕碜的、不带妆的脸遮住，然后还没等她来得及有反应，就直接一手环过她，拉着行李箱的拖杆，连人带箱一起拖着往前走。
范朵朵一声惊呼，一个反作用力就又再次扑到了他怀里。
她立刻掰开他的手，然后从行李箱上跳下来，她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和凡司的重见，居然就这么突如其来地开始玩心跳了。
“注意点形象。”
凡司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教育她。
范朵朵一言不发地和左左一起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真是恍若隔世。
她以前可从没这么注视过他……
这么注视过吗？也许是有的，但没有这样刻意地、长时间地注视过。
凡司的背影，冷峻而高大，真是意外的安全感。原来相处这么久，相识之初对他的那种恐惧已经全然不在了，只剩下了依赖，深入骨髓的依赖。
范朵朵好像真的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她笑着追上去，她还是用帽檐遮住脸，走得和凡司肩并肩。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一路笑着。
凡司也不说话，两个人都装着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
“凡哥！你怎么知道来找我们啊？”左左在后边哼哧哼哧拉着旅行箱，打破这个宁静。
凡司沉默了会，才开口：“怕你们迷路。”他说得轻描淡写，拉着行李箱的身姿还是笔挺的，他头也没回一下，只是言语里稍稍流露出了点无奈的意味。从范朵朵的角度看，他这冷淡的样子，居然也是迷人到不行。
她以前怎么没发觉呢……
范朵朵觉的自己也得说说话。
仰起头，她看着凡司沉静的侧脸。“凡司~”她说，“你怎么知道来接我啊？我记得没告诉你们啊。”
“……”
凡司终于把视线转向她。他低着头，掀开帽檐露出她被遮住的脸，他的眸子里仍像是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没记错的话。”他面容沉静，“你改签的时候，报的是公司的账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二十三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