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家养攻略》暖灰

95、策略错误

　　于秋“适应性”良好，这是于冬观察过后的看法，积星人的制造策略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正常的头脑与性格还是有，但是于秋……怎么说呢，太过保守死板，很多时候他的“直言不讳”很是欠扁。

　　“你又不赚钱，还摆摊干什么？穷的话不如去打工，在这里摆摊你也没办法过上正常的生活啊。”于秋对着不远处摆烤山芋的中年男子道，“占道经营就算了，你还污染环境，而且有好几次顾客投诉了，都说你短斤少两还要打人，在我看来你这种行为过于没有远见，只图眼前利益，所以我劝你不要做生意了，你做不好的，没有眼光也没有魄力还穷凶极恶，除了啃老之外你简直一无是处啊。”

　　一阵邪风刮过静悄悄的地铁广场，山芋摊附近的几个摊主都不着痕迹的退了几步，这个山芋摊占据了地铁广场最好的位置，摆的时间最久最固定，谁也不敢惹，传闻摊主是坐牢出来的，大家本着和气生财的想法都是套近乎打好交道。

　　石柔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悄悄对于冬道：“他真的和你有很大不同啊！”

　　于冬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过去，不咸不淡的道：“哦。”

　　石柔继续道：“你就没有这么坦率。”

　　于冬的眼神斜了过来，道：“你觉得这是‘坦率’啊？”

　　“我当然知道这会刺激普通人的玻璃心。”石柔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不过确实很爽。”

　　“所以你也会这么做？”

　　“不会啊，我要是这么做不被你唠叨死？”

　　“……没有我你就这么做？”

　　“分情况。”

　　于冬非常怀疑，不过石柔的表现一直游走于正常与不正常之间，虽然受到严重畸形观念影响但好歹还是人，他还是能找出一点逻辑来的，但是于秋的表现就完全游离于他的逻辑之外了。

　　看着不远处已经吵起来的于秋和山芋摊老板，他淡定的道：“如果现在你是于秋的话，你会怎么做？”

　　“对方不动手的话我倒无所谓。”石柔的回答不怎么出乎于冬的意料之外，这家伙虽然爱战，一般来说还是秉持着“人不动我、我不动人”的想法，不会因为无聊的理由主动搞别人，“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另一原因则是对现代社会的规则完全不在乎。

　　于秋就完全不同了，不仅没有接收到摊主几乎要爆发的情绪，甚至还冷静的说：“我现在不会管你，明天不要出来摆就行了。”

　　这家伙连面部表情分析器都没装吗？

　　于冬刚这么猜测着，山芋摊主已经出拳了，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于秋一偏头让过了拳头，一巴掌按在摊主的后脑上，仗着身高优势把对方的脸直接按进了炉膛。

　　“操，他的战斗力还这么强？”石柔惊呼了一声，“比你强啊冬冬，你应该没有这样级别的战斗力吧？”

　　“我确实没有。”于冬咬牙切齿的道，“看起来积星人加强了战斗力，减少了智商。”

　　“他和你比起来确实更不像人一点。”

　　俩人的感叹还没完，于秋揪着摊主的头发把人甩了出去，这一手不轻，山芋摊主闷不吭声的滚了几圈面朝下躺地上不动了。

　　地铁广场瞬间炸开了锅，打110的打110，打120的打120，大呼小叫混成一片，只不过看得多做的少，谁也不敢靠近还站在原地的于秋。

　　这种发展完全不出于冬的意料，他淡定的拿出手机，拨了苏晴的电话号码，满面欣喜的说：“你家于秋闯祸了，快来。”

　　苏晴的声音有些模糊，隐约透出了紧张：“什么祸？”

　　“杀人了。”不等苏晴回答于冬就挂了电话，同时深深吸了口傍晚满是尾气的空气，感受着由内心散发出来的快乐。

　　石柔一直瞅着于冬，他注意到了，没忍住，问：“干嘛？”

　　“你看起来挺高兴啊。”

　　“是啊。”

　　“为什么？”

　　“因为这次终于不用我来收拾烂摊子了。”

　　“哦，我喜欢你这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这不是幸灾乐祸。”

　　石柔沉默了一秒，说：“那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形容词？”

　　于冬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耐心等待着，看着于秋在一堆围观者中做出了“等警察来”的允诺，而且似乎毫不担心。苏晴来得很快，而且是开着警车穿着警服来的，所以顺利进入了围观群众中，随即被“城管打人啦”、“城管杀人了”之类的话淹没了，还有不少人举着手机说录了下来，其中有好几个已经开始拨打记者报社的电话。

　　苏晴先察看了躺地上不动的摊主，之后把于秋拉上了车，全程都没有瞅于冬石柔俩人一眼，完全自然而然的一身正气，之后等120来、驱散群众，面无表情的离开。

　　五分钟后，于冬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看见苏晴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

　　“你在笑哦……”石柔凑近过来说。

　　“没有。”

　　“笑得一脸阴森啊。”

　　“闭嘴。”于冬接通了电话，装模作样的道，“苏警官，什么事啊？”

　　“别跟我装蒜。”苏晴颇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怎么不看着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于冬冷静自若的第一百次辩解，“另外看住他也不是我的工作。”

　　“我把他登记在你的户口簿上了。”

　　“我又没叫你做这事，直接把他打成可疑人员不就得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管于秋的事，简单来说关我屁事。”于冬理直气壮的道，“当初是石柔要留他一命的，是你答应和他一起住的，所以，他是你们俩的责任，别来找我。”

　　“好吧好吧。”苏晴嘀咕了一阵子，“我来想想办法，那个摊主估计没事，皮外伤，但是被拍下视频太不好了，虽然他不是城管但这事还是有点麻烦，我会注意的，以后多看着他。”

　　于冬越听越不对劲，总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重点，等他反应过来后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断了苏晴的话道：“我说，你是准备把今天这事就这么结了？”

　　“是啊，怎么了？”苏晴的回答似乎非常惊讶。

　　“你干嘛包庇他？他以后要是真的杀人了你还准备这么做？”

　　“你不就是这样对石柔的吗？”苏晴说的理所当然，“我以为这是救世主标准配置。”

　　“于秋不是石柔！”

　　“反正都是你们那一挂的，差不多……行了我有事，先挂。”

　　电话猛然切断了，于冬瞪着手机好一会儿，再扭头就撞上石柔兴味盎然的眼神，他说：“干嘛？”

　　“你整个人感觉都要炸了。”

　　“……”

　　“我发现你只要碰上和于秋有关的事就很不冷静啊。”

　　“闭嘴。”

　　“说了不要再吃醋，我不会爱上他的。”

　　“我怎么感觉你说这话一付得意洋洋的味道。”

　　“没有啊。”

　　打人事件并没有完，当天，于冬在吃完晚饭后有了访客，看见门外苏晴和于秋的一瞬间他就关上了门，试图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返回家中，不过石柔的开门令他的努力破灭了。看着沙发上正坐襟危的苏晴，他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起来。

　　“现在是你养着他，他是你的责任。”于冬毫不留情的道，“不要有什么事都来找我。”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苏晴一脸郁卒的表情，“你做的很不错，你看，这么久以来石柔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没有破坏世界也没有杀人放火，我以为像你这么做就能让于秋也变得有人情味一点，但是完全不成功。”

　　石柔是没杀人但我有，于冬心里想着，抬起下巴一脸鄙视的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的故事啊？人物身份都搞不清你怎么办？”

　　“差不多，反正你们都不是人。”苏晴的回答别树一帜。

　　于冬现在想把苏晴从楼上扔下去了。

　　“总之就是怀柔那一套对于秋完全不管用，他那个性格也太直了。”苏晴烦恼的道，“不仅认真还直，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假装的。”

　　“比如？”

　　“他原本的征服地球计划是先宣战，然后干掉美国的战斗机和航母，再炸了各个国家的地标建筑，杀掉美国总统、将军以及幕僚团，最后放核弹。”

　　于冬听完后静默了几秒，回味着这个离谱的计划，之后问道：“这到底是征服地球还是毁灭地球？而且为什么只破坏美国的战斗机和航母？不杀人吗？”

　　“他说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一小撮人总是能找到敌人的弱点，所以他不准备和少数人类正面对抗，只要核弹放出去就成功了，人类总是因为核弹灭亡，而且只要灭了美国世界就被征服了。”

　　于冬再度回味了几秒，有些震惊的道：“他靠看电影订计划？”

　　苏晴难得愁眉苦脸的道：“今天那个事，他解释说以为只要打倒了摊主就可以震服其他人。”

　　“又是电影里演的？”

　　“是啊。”

　　“他几岁？”

　　“我不知道啊。”

　　“你没问过？”

　　“问过，他说一岁零三个月。”

　　“操，他明明比我大为什么这么弱智？分不清真假吗？”于冬的愉快不翼而飞，有些恼怒的道，“脸都一样为什么其他不做得一样？”

　　苏晴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直说。”

　　“假设你说的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老板觉得你失败了，所以换个方向再试一试？”

　　这个假设倒是很合理，不过于冬一秒就否定了：“你当是上海和北京，打个电话视个频就知道我做了什么？隔壁那个间谍来地球百把年了，我还在‘第二地球’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就算用宇宙级别的望远镜，他们看见的也是几百年前的地球，根本看不到我，这点常识你总该有的吧？”

　　“没有，我对科幻不感兴趣。”苏晴干净俐落的道。

　　“……总之你的设想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外星人派了你还要再派于秋？”

　　于冬答不上来，或者说他完全不理解积星人的用意，唯一解释得通的，也只有积星人从某种渠道“极其迅速”的知道了他的失败，所以才再度派出于秋，他曾经为此询问过石柔，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那积星人在派出你前就要开始制造于秋了，这不合情理吧？你还没出发呢怎么知道你会失败的？”

　　这边也解释不通，那边也解释不通，于秋的事就是个谜团，于冬心里总是哪里有根刺在戳着，然而唯一的办法就放下，享受现在——如果一点也不享受的话怎么办？

　　“我能走了吗？”于秋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晴，“回家吧。”

　　“行，走吧。”

　　于冬觉得苏晴脸上瞬间绽出了一朵怒放的太阳花，灿烂得他的视觉都要出问题了。他看着苏晴出去按电梯，而于秋则停下来，意味深长的盯过来。

　　“又有什么话？”

　　“我听见苏晴刚才说的了。”

　　“……然后？”

　　“我觉得他失败的原因是不爱我。”

　　于冬机械的重复道：“不爱你？”

　　“是啊，所以石柔在你身上的成功是不可能在我身上重现的。”于秋的神情郑重又认真，“我仍旧不理解你的背叛，只能说人类社会对你的影响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为什么一本正经的说这种话？而且为什么对我说？我一点也不想听，简直是羞耻拷问。

　　于秋说完后就带着心满意足的表情走了，似乎做完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于冬僵在门口，双眼无视的注视着关上的防盗门。

　　“我感觉苏晴挺喜欢他的啊。”石柔嚼着泡泡糖凑过来，说着能气死人的话，“而且他不是说苏晴不爱他，那说明其实他还是能分辨出感情的吧？”

　　于冬侧过脑袋死死盯着石柔，看着一个又一个粉色的泡泡吹出来，再啪得一声破灭。

　　“怎么了？”

　　“变成一只章鱼。”

　　“啊？”

　　“你先变成一只章鱼，要小小的，巴掌大。”

　　石柔一脸的不解：“太小了，压缩成那种体积密度太大了，很费能量啊。”

　　“那你给我一只小一点的。”

　　这次石柔倒是很干脆的张开嘴，吐了一只巴掌大的八角星章鱼到于冬手上，还是粉红色的，膨膨软软像是棉花糖般蠕动着肥胖的身体。

　　“可爱吧？”石柔一脸献宝的道，“喜欢吗？”

　　“……”

　　于冬承认确实很可爱，石柔在审美上有着奇妙的高水准，设计的毛衣样式总是受到极大的欢迎，虽然出于某种微妙的心理他一直把石柔设计的毛衣做成限量，但是石柔对美的感受要远高于他是不争的事实。

　　不过，现在正是需要这种“美感”的时候，于冬把那只粉色胖胖的八角章鱼直接扔进了嘴里，嘎吱嘎吱用力嚼着。

　　石柔震惊了，道：“你是要来吃的？”

　　于冬不理会，继续嚼，虽然这玩意儿的口感和橡胶差不多，还弥漫着一股腥味。

　　“我操，这个不能吃，拟态成份不一样，不能吃！”石柔拉扯着于冬的脸颊，“吐出来吐出来！”

　　于冬继续嚼。

　　“你倒是吐……啊！”

　　于冬把海星准确劲道的吐到了石柔眉毛中间，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石柔当天一晚上都没敢来惹他，清净了不少。

　　于秋的“打人事件”到底还是没有爆出来，不知道苏晴用了什么手段，反正第二天山芋摊老板又若无其事的出来了，大肆宣传于秋是如何如何向他道歉，警察又是如何如何说好话，意气风发的宣称“以后这块地儿就他管了”，一派街头老大风采。

　　旁观全过程的于冬居然有点期待于秋此时出现，把山芋老大痛揍一番的场景，到时候肯定能看见苏晴更加绝望的表情。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很快他自个儿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了。

　　“于秋发短信给我了。”接近中午吃饭时，石柔突然从鸡爪摊窜过来，举着手机道，“这个周末我们街道要参加区的体育比赛，他问我们要不要报名。”

　　“不要。”于冬一秒也没犹豫就回答道。

　　“好，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

　　“你又怎么了？”

　　于冬挣扎着不想摆出一付臭脸，人类总是很能习惯的，他这个仿生人也该习惯，对于秋的观感时间一长也就那么回事了吧。

　　“你其实明白我是怎么想的对吧？”他问。

　　“明白啊，不就是吃醋吗？”

　　“不对！”于冬怒吼一声，“这牵涉到复杂的人类心理、宇宙旅行以及地球环境的影响！不是吃醋这回事！”

　　“你觉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像于秋？”

　　“……”

　　确实很像于秋，这才是于冬最不安的地方。

　　等到了周末的运动上，于冬看见于秋100米跑出了9秒77时，不安的重点瞬间转移了。他忍不住第一次主动拨了于秋的电话，劈头问：“你知道人类100米的世界纪录是多少吗？”

　　“9秒76。”于秋秒答。

　　“所以你是故意跑9秒77的？”

　　“是啊，苏晴对我说要低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