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姻缘（女尊）》醉三余

41、第四十一章

　　这一日，赵家来了个意外之客。张小宝她爹领着自家孩子过来道歉的时候，宋秋正和赵宁堂屋里看书。

　　“小秋，你还认字呢？”

　　宋秋笑了笑，腼腆回道：“就识得几个。”

　　“识得几个也是好的，乡下地方女人都没几个会的。”张夫郎夸完了，一把把他女儿拉到身前，“我听小宝说她跟小雨吵架了是吧。这不，特地带她来道歉的，小雨去书院了不在是吧？”

　　宋雨跟她的小朋友吵架的事夫妻俩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再加上，赵宁都已经宽慰过小雨了，宋秋早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如今见张夫郎如此郑重地提起，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这都多大点事儿，哪用得着您专程来道歉呢。”

　　“这不是我们小宝不对嘛。小雨那么聪明，将来指不定还能考个秀才呢。回头也让小宝沾点书卷气改改这臭脾气。”

　　张夫郎满脸堆笑希望两个孩子多相处，然而小宝却一脸不情愿的，只怕是张夫郎硬把她拉过来了。赵宁和宋秋对视了一眼，这下子倒是有点明白了过来。做爹娘的哪个不是望女成凤，夫妻俩也理解，自是顺着他的话客气了两句。

　　谁知，张夫郎寒暄了两句，腆着脸又道：“小秋啊，你看你要是平日里有空，也教我们家小宝认两个字呗。”

　　宋秋愣了一下，教倒是可以，可是因为赵宁经常去镇上，他有时候三天里头总有一天不在村里。这么一算也没个固定的时间。

　　他下意识地看向赵宁，有些犹豫不决。正好，那头隔壁的李夫郎急匆匆跑进来，打断了三人说话：“小秋啊，不好了，我正好在村口碰到赵平来找你们的人呢，说是小雨被人打了！”

　　***

　　“大夫啊，她当真没事吗？”

　　“没事儿，都是皮外伤。”

　　医馆里，张蕊紧张地搂着宋雨，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嘴角的伤口。宋雨立刻一跳大叫了一声，张蕊一听，更加慌了，“叔碰疼你了吧，没事吧？哎呀，怎么会伤成这样，都怪我没看好你……”

　　说着说着，他竟是眼眶都红了，赵平见他这般自责，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宋雨摇摇头正想说话，小眉毛蹙了蹙眉，舌头舔着舔着，呸地一吐竟是吐了颗牙出来。张蕊看着那带血的小白牙头一晕差点昏过去，“大夫啊，她牙都掉了，当真没事吗？！”

　　那大夫被他一惊一乍弄得也烦躁。“谁被打伤不疼的？这不是正好换牙的时候吗？没什么大事，养两天就好了。喏，旁边那个比你们家这个严重多了！”

　　她说的正是坐在另一边的沈然之，单看一张挂彩的脸，对方的伤口却是比宋雨严重许多，特别是肿得像核桃似的左眼。宋雨忍了她那么久，今天自己的书都被某人撕了，对方还供认不讳，一冲动自然是下了狠劲儿的。

　　沈然之虽然长她两岁，但大概是从小吃穿不愁的反而没什么力气，竟然还被她给打了。许是自己都觉得丢脸，听那大夫一提，脸一红赶忙扭向一边。

　　赵宁和宋秋夫妻俩很快也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馆。宋秋一见宋雨伤成这样，一没忍住，眼泪就开始滚。“让你去书院念书的，谁让你去打架的！啊？”他心疼地恨恨拍着她手臂。宋雨嘶了一声，方才还忍着这会儿直接不满道：“哥，疼死我了。”

　　“该！”宋秋想唬着脸却实在心疼得很，“怎么样啊，手臂也伤着了？我看看？”

　　“哎呀，我没事啦。”宋雨慌忙挡开宋秋要扯她袖子的手，心里有些郁闷。明明她都打架赢了，没人夸她就算了，怎么这两个男人这么大了还一个比一个爱哭啊。

　　“小雨，怎么回事？”那来传信的人只是说了一句宋雨受伤了，赵宁还不知道原委呢。听大夫说并无大碍，放心下来揉揉宋秋的脑袋才问起宋雨来。

　　宋雨有点心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支支吾吾地说起了经过。赵宁曾经让她离沈然之远远的，还担心会她嫂子会怪自己，但这一次，赵宁沉默地听她说完，仅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没责怪她一句，只是道：“听说沈家主乐善好施，到不想……”

　　她随意一句感慨半途而止，宋雨听不懂，下意识地望向沈然之。却见那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肩头轻轻一颤，把头埋得更低了，微微弯曲的背脊看起来孤零零的。比起被围在中间的自己，她身旁只陪着两个书院的夫子，过了这么久，沈家的人竟是到现在还没有人过来。

　　沈然之最后是被家中的管事塞进马车领回去的。就像赵宁说的那样，沈家声名在外出了这种事自然不会纵着沈然之，那管事对着赵宁再三道歉，最后拿了张一百两银票出来算是她们一家的封口费，看似谦和实则颇为傲慢。

　　宋雨见赵宁没生气，回去的路上就开始天花乱坠地说着自己有多厉害，小拳头一伸就把人家打趴在地。徐小蜗在旁边撇撇嘴，揭穿道：“二姨，你可别信她的。我跑过去的时候，小雨抱着个树干在哭呢。”

　　“谁，谁哭了，我才没哭呢！嫂子，你别听她的，哭的人是沈然之不是我，小蜗姐她看错人了。”

　　赵宁觉得女孩子嘛，偶尔打个架也没什么，正想接话，却见宋秋唬着脸看着她们两个。支吾了一声就没敢出声，还给宋雨使了个眼色。

　　张蕊自觉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宋雨，回了家就过意不去地跟她们夫妻两个道歉了好几句。赵平则把赵宁单独叫了出来，对她道：“阿宁，我看你还是搬来镇上住吧。小雨先不说，你接的活儿以后不是要日日来镇上吗？住在村里不方便。再说，妹夫没娘家，如今既然嫁给了你，你也该多为他考虑考虑。小雨这次被人打了，他心里只怕是放不下的。”

　　“……回头我们商量商量。”

　　***

　　“小雨睡了？”

　　“嗯，让她打架，今天累到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晚上，宋秋替宋雨上完药回了屋。赵宁正躺在床上，双手抵在脑后似乎是想着什么。宋秋钻上了床，自动自发地往她怀里靠。“妻主，你在想什么呢？”

　　“秋儿，大姐让我们搬去镇上，你看怎么样？”

　　这里毕竟赵家祖宅，赵宁回来才住了半年都没有，她舍不得也是正常的。宋秋抿唇笑了笑，只贴着她道：“小雨住在大姐家里我是放心的，只是村里总有些不方便呢，你每天早上出去总要起很早吧。而且，我们也不是不回来了对不对？”他说完，又抬起头有些羞涩地看着她，“其实村里也挺好的。妻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赵宁听着他轻声细语的表白，眉眼柔和，俯身亲了他一口。“嗯，我们一直一起呢。”

　　***

　　昨晚宋秋一说，赵宁初初有了搬家的意思。第二天，李任却携村中李家其他两位族老一起过来找她。

　　女人谈事男人不好上桌，宋秋好奇归好奇也只能待在外头。只是，没过一会儿，村里三个老辈就脸色难看地出来了。他进去一瞧，赵宁坐在那里神情也算不上好看。

　　“怎么了？”

　　赵宁蹙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摇摇头：“没事儿。秋儿，你这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在镇上找好地方我们就搬过去。”

　　宋秋哦了一声，摸摸脑袋。

　　过了两天，赵宁不愿告诉他的事村里却都传遍的，据说是李任要找赵宁建学堂的事情被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所以这两天她们夫妻俩个变成了白眼狼的代名词。周七本就是看他不爽了，近来碰上总被他得意得讽刺好几句。

　　“小秋小秋。”

　　“哎，元叔。”

　　这一日，宋秋从屋里出来，李夫郎正好瞧见他，挥挥手招他过去了。“小秋，宁丫头最近怎么老见不到人啊？”

　　“妻主她在镇上找到事情做了。对了，元叔，过两天我们要搬去镇上了。”

　　李夫郎愣了一下，一拍手，“搬走了也好。”他左右看了两眼见路上没人凑过来悄声对他道，“我跟你说啊，那天不是张家那个来你们家嘛。听说是他跟村长提了让你无偿出来教村里的孩子念书的，那天村长从你们家出来是为这事吧？”

　　宋秋摇摇头，并不知道是因他而起。

　　“你教一两个还好，教多了这书束精力花了那儿多还一分钱没有，傻子才会干呢。还学堂呢，谁没事白花钱给她们建学堂啊。你仁姨那个人啊就爱多管闲事，人家家事都要插上一脚，当初你姐夫在村里名声不好，她还当众让你大姐休夫呢。人宁丫头没不待见她这个老的，算是给她面子了，又弄出这个，啧啧，真是不知趣。”

　　怪不得，那天他家赵姐姐脸色不好呢，原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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