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攻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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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卫城城墙上，士兵甲抄着双手，把长矛团在胸前，不停地哈手跺脚。
“还说什么月黑，都多久没见过月亮了。说起来，这入夜后城里就空无一人，四周黑漆麻乌，真有点瘆人！” 士兵乙边说边用佩刀挑了挑火堆里的火，好让他燃得更旺些。
大半夜的，二人不停找些闲话扯，一来驱赶睡意，二来也不会因过分的安静而自己吓到自己。
因此，那士兵甲又压低了声音对乙道：“可不是嘛，连下了十几日的雨是说停就停，这天一放晴，嘿，竟比大冬天还冷。大哥，你说前两日那些来攻城的可真是半魔人？”
“兄弟，这我哪儿知道啊？不过，倒是听说两日前守这儿的士兵可全死了，数千人没有一具全尸，那哨塔和兵营里满地都是脑浆、血水。不少人议论，若不是老天突然开眼，派了天上的红凤下凡，把那些攻进卫城的东西给烧死了，咱还能有命在这儿说话？”士兵乙将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士兵甲向后缩了缩身子，显然因乙方才的话感到害怕。@无限好文在晋江。
乙斜睨了甲一眼：“看你那熊样儿，过去的事还有啥好怕的。队长不是说咱皇上好吃好喝供着的仙家们都出城伏魔去了吗。那些妖魔鬼怪不定早被收伏了，要不这两日怎么都没个动静？”
城中隐约有打更声传来，乙对甲道：“哟，子时三刻了，还一刻钟就换班啰。看来今晚是无事了。大兄弟，连站了两个时辰，你也坐下歇会儿吧！至于那些妖啊魔啊的，我等凡夫俗子就甭去操神仙的心了。等值完这更呀，咱赶紧地回去搂着婆子美美地睡上一觉。”乙说着，就在靠近甲站立的地方靠墙坐了下来。
士兵甲仍然谨守着规矩，站得笔直。
一会儿后，甲突然扬声道：“咦，城外那个村子怎么连个灯火都没了啊！”
“有个屁的灯火，这都什么时辰了，谁会点灯。再说那村子里的人早就逃到城里来了。那个地方无遮无拦的，敌人要是来，跑都跑不掉。好了，新兵蛋子，你看见城外左右哨塔挂着的红灯笼还在不，只要灯笼还在你就甭担心了。”士兵乙闭眼答道。
“哦，红灯笼啊！”士兵甲向前几步，走到了城墙边上，抬手搭棚向外望去。
吊在哨塔外的灯笼在风中来回摇荡，在漆黑的夜色中带来一丝异样的红。
“红灯笼还在。”甲对假寐的乙嚷嚷。
乙背靠着墙壁，动了动身子：“灯笼在不就结了，放心吧，有啥不对劲儿哨塔守兵会及时发现，给咱预警。”
士兵甲专注地看着远处，他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说话间，甲拿出单筒镜朝城下望去。
“咳……”
“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个新兵蛋子，疑神疑鬼的干嘛。”士兵乙有些不耐烦了，快交班的时候，心也松懈了，哪还有心思去管其他。
甲没说话，没人回应。
乙睁开眼，城垛边空无一人。@晋江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突然，几把双股钩从天而降，呲呲剌剌地剐蹭着地面，拉到女儿墙前死死地扣住墙体，城外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响。
“不好，有人爬墙！”士兵乙这个老兵油子不愧是经验丰富，他一个驴打滚就滚到了火药桶边，一手抓起一个捆好的炸药，就着照亮的火炬点燃，朝着铁钩方向扔了过去。
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爬墙进屋的玩意儿，不管是人是魔先来一发，肯定是不会有错。
只听轰轰两声，城外激起一片嚎叫，乘着这个空当，士兵乙翻身起来，跑向示警用的大铜锣，抓起锤子一顿猛敲，一边敲一边大喊“偷——城——啦——”
虽然，士兵乙的生死再无人知晓，不过他那夜的示警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很快，锣声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喊杀声以及鬼哭狼嚎声响彻天晟城内外。
坐镇天晟城的当今皇上天顺帝无言，很快就得到了禀报：卫城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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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那一夜，魔族的第一次进攻。
包子没能及时逃脱去给众人送讯，他被织梦夫人逮着带过了九鱼河。包子到底长大了，开了心智，他当时不慌不乱，他的表面配合与故作的吊儿郎当，让织梦夫人很快放松了警惕。他抓住织梦夫人打坐入定魂识不清的瞬间，又看准七煞重情意讲义气的武夫心态，巧言说服七煞为他打掩护，使他顺利地开溜。
包子往回赶的时候，魔军恰好开始进攻卫城。
多年未历战争，卫城的守兵不足千人，而古虞、邪马和暮月驻守在卫城里的军队因着连番的损耗，此时集结到一起也不过两万人。
魔族突袭、两方交火，人族一方措手不及，魔族率领的半魔人力大骁勇，他们几乎没有遇到阻碍，很快就顺利占据了卫城的四处哨塔角楼，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城墙。
包子在半空中见到魔人攻城，即刻召来百名小妖加入战斗。
妖族的参与阻挠，出乎魔军的意外，他们的行进有了短暂的缓滞。
武卫军的伤亡逐渐增多，两刻钟后，无言派出增援的御林军到了。无论无言的真心是什么，无论城外的魔军是否与他有所勾结，但明面上他还是人族的王，就得履行保卫子民与国土的责任。
然而再多的人来，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也不过是以人命在拖延被攻占的时间。@无限好文在晋江。
包子召来的那些小妖虽能与魔兵抗衡，但毕竟量少，加之皆是散兵游勇，没受过什么训练，更没军令如山的意识。魔族战士和半魔人汹涌而来，小妖们吃了些亏，便开始各展所能，只顾想法溜号了。
待得无尘与术离等人赶来，上千的魔兵已经进入了卫城，他们即将失去了防守的第一屏障。
诸侯查看了当下的形势，认定将有一场恶战。术离游说无尘召集仙家的弟子施展飞天遁地的本事，尽快将城里的人分批带走。
可是，当无尘等人施展法术时，方才发现整个天晟城都被封印住了，天地间进出无门，即使想逃也无处可逃。
要想活命就只有唯一的一条路，打败魔军、赶走魔兵。
没了退路，诸侯们一阵慷概陈词，又在暗地里将隐伏的精锐派出，群情激奋，背水一战，众人倒是空前的团结。
一时间，扛炸药的扛炸药，布阵的布阵，刀枪剑戟对战器械轮番上阵。魔军攻势猛烈，人族视死如归，渐渐地王城一方稳住了阵脚。
虽然伤亡惨重，但有包子、无尘等人相助，也给了他们击退魔兵的希望。
而那些养尊处优的女眷们此时也没闲着，大都跑去了各自的阵营，她们的出现更激发了男人们保家的士气。
女织见术离亲自挂帅上阵，又见不少兵士死状可怖，一时间焦虑万分，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没法给术离半点的帮助。
坐卧难安中，女织想起了无忧，伯弈没在，但他的女徒弟为何也不见人？如此一想，女织立时披上了外袍，带着两名近卫出营去寻妖王了。
而此时，无忧已跟着灿星回到了冥界。
冥王殿中，七夜圣君立在阴影之中，静静地等待着无忧的回归。
无忧入殿，看着那道伟岸却没有实体的影子，一阵酸涩涌上心来。
其实，她与冥王少有交集，二人加起来说的话恐怕还不及百句。可是，无忧知道，就是这个少言寡语让人害怕的男人，却是一心地在对她好。
或许，她终有一日会因对他的动心而忘了另一个人？
冥王殿里沉默无声，而无忧的眼中亦无悲无喜，脸上见不到半点的光彩。
七夜开口，寒意袭来：“后悔了？”
冥王莫名的话，无忧却懂，她黯然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七夜呢喃，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然后，二人间又是沉默。
其实，无忧怎会不知道呢？她跨过冥河就后悔了，虽被尊为冥女，但她总觉得不该属于这里。@晋江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七夜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冥界向来不参与六界的纷争，为了你已经破例。”
无忧轻声回他：“我知道。”
“这里是能给你安全的地方，你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七夜有些动怒。
无忧眼里满是冰凉：“圣君以为我有什么不满意？圣君多想，不过疲累，想要歇息。”无忧说着，朝七夜福了福身，向殿外走去。
她背对七夜而行，她的身子若被抽干了力气，她脚下不稳、步伐缓慢。
七夜一直在阴影中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地走远，他突然低语道：“妖王求援，夜血未死，伯弈中计，天晟城被围。”
无忧猛然停步，她没有回头，只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明明想她留下也可以将她留下，却要给她再一次选择的机会？
无忧的问，七夜不知如何作答，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怕无忧伤心，还是对六界有所怜悯，或者是看不惯魔族的残忍手段呢？恐怕，就算是明白了缘由，他也不愿承认，一个终生活在黑暗与阴影里的人心里仍然藏着光明。
作者有话说
第318章 攻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