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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信也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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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嘴上说了多少遍“原来如此”,可心中仍有无数句“怎么会这样!”在不停地叫嚣。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张证明他们相爱、也曾一起度过快乐时光的照片都不愿给她留下?
沈洛瞥了一眼那张相片,便晓得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无颜的那番玄而又玄的话深意在此。
“若是有缘,自会相遇。她眼中的你,于尘世中千千万万人而言,皆有不同。这,便是你所寻找之人的特殊之处。”
他的目光定定地绞着无声而泣的她,只觉喉中苦涩,久久不能成言 。半晌,才起身来到苏茉身边坐下,让她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头。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我不是害怕你不愿意接受我这个怪物吗?”
“怎么会?你就这么看我?”苏茉有些生气,直起身来瞪向他,待看清他揶揄的表情之后,方知是又被耍了,遂气恼地胡乱将他捶了一通:“你这回算是说对了!我就是嫌弃你了!孽障!看本姑娘不把你收了!”
“哎呦!苏大仙!苏女王!小的知错了!知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沈洛连忙发挥大丈夫能屈能伸的精神,乐此不疲地配合苏茉演戏。
“要想让我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得好了,我就考虑放了你,否则,你这细皮嫩肉的,嘿嘿嘿… …”苏茉学着电视剧里的坏蛋猥琐地怪笑了两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憋笑憋得痛苦。奈何自己编的戏,含着泪也要唱完,“是是是!小的一定老实交代!那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好像很了解现代?”装得这么像,骗了周围一圈人。
“小的… …小的在遇见大仙之前,就来过这里几次,先是默默观察别人,然后在计算机课上学着上网查资料,又去图书馆翻阅了不少书籍,对这千年来的变化算是了解了个大概。而且听闻沈洛这个人本就不易与人相处,只要小的一直行事低调,便不会出什么岔子。”
鉴于某人“前科”众多,苏茉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怀疑道:“真的?”这家伙一向狡诈得很,这回怎么肯轻易说真话?
沈洛立刻点头如捣蒜,“小的句句属实,不敢妄言。”
一口一句“小的”,他还演上瘾了不成?虽是这般低眉顺目的一副形容,苏茉却仍觉得面前之人风华难掩,如蒙了一层轻纱的明珠,暗自生辉。
“好了,我信你便是。本姑娘允许你好好说话。”苏茉终是拿这样的他没办法。直到多年以后,她才明白,无论什么,从来都是自己输给他。
“为夫遵命。”他这便“好好”说话就是了。
对于沈洛瞬间把自称从“小的”提升为“为夫”这件事,苏茉懒得多加计较,她略微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问道:“今天,在田径场上,我本看见沈菲菲欲出足将我绊倒,结果她却摔了个狗啃泥,离奇得很。别跟我说,这和你无关。”
沈洛微微一笑,“夫人果然明察秋毫,我见那丑女人对你心存歹念,便不小心手一滑,朝她膝盖上方的鹤顶穴丢了颗小石子。小惩大诫,不成敬意。”
苏茉轻咳了一声,忍住向他说“丢得好、丢得秒、丢的呱呱叫!”的冲动,又问:“那天晚上,我们的东西被劫以后,有辆卡车… …”
这回不待苏茉说完,他便出口接道:“对,是我。那回情况紧急,害我差点再次失去你,幸亏还来得及阻止。这具身体虽不比我的,但勉强还可使得出三分功力。”
原来她在被吓昏前瞧见的那抹从天而降的白色身影并不是幻觉。生死一线之间,他如谪仙般飞落至她身旁,一手将她带起,另一手卷起一股强大的气浪直击肇事汽车,而被掌力震飞的卡车又堪堪砸中了飞车贼的那辆摩托。
而他,抱着软倒在自怀里的苏茉,落在了一辆行驶的轿车顶端,望着那条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街道,仍心有余悸。
将她安置好后,他才赶去处理后续事宜,不得已破坏了些国家公物,比如路况摄像头什么的。
呃,把车拍飞?想到自己的男朋友还有这种技能,苏茉不禁咽了咽口水。幸好司机师傅没出什么事,不然警察叔叔可不会把他这种彪悍行为归结为正当防卫的。
继苏茉搞清这件事的始末之后,其他困于心中已久的问题的答案也逐一浮出水面,比如:
“那晚我们是怎么躲过保安的追捕的?”
“我抱着你,提了轻功上树。”
“所以你为了隐藏身份,才不让我看?”
“是。”
“那后来刘阿姨和保安们为什么再没找过我问话?”
“你可还记得,在我们成功躲开追捕之后,我曾离开过一段时间?”
“你去道歉了?”
呵,傻瓜!沈洛暗自好笑,道:“你真信?其实,我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又使了手段令他们完全忘记那晚发生过的不愉快。”
呃… …苏茉再次无言以对,这古代人乱七八糟的技能可真够多的!不过,也亏得他心思如此缜密,才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刘阿姨、保安叔叔,我苏茉在这里代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向你们陪个不是,对不起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
看着她双手合十、口中振振有词的认真模样,他的心湖就好像被投进了一颗小小石子,荡起一层层涟漪。刚要伸手把这可爱的丫头揽得离自己更近一些,谁知却被躲开了。
只见苏茉突然睁开眼睛,一脸严肃地将头转向他:“喂,沈洛,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差点忘了问,嗯…那个,你叫什么啊?”
闻言,某人难得地被问得一怔。
“沈洛,你叫什么啊?”这真是一个奇怪有之、大胆加之、却又不失合理的问题。
苏茉见他神情迟疑着不肯开口,便揶揄道:“不好意说?呐,让我猜猜,古代一般人家孩子的名字通常都比较浅显易懂,比如张三啦、李四啦、王二麻子啦。”说道此处,她低头思考了一下,好像真在仔细考虑这其中到底哪一个和他比较搭。
那边的沈洛额上已经青筋隐现,可苏茉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气他,自然是装作没瞧见,继续道:“但是… …这个但是吧,你说过,你父亲是从政的,那就不能从一般情况出发啦。”
沈洛的脸色刚刚稍霁,就听苏茉又道:“官宦之家,求的嘛无非是功名利禄、富贵满堂,所以,你到底是叫张大富还是李大贵?再不就是… …王大名?”
说罢,她又不识好歹地拍拍他的肩膀,拿了一口标准湖南腔道:“小伙子,不要不好意思嘛,敢于承认就是好同志。”
“哦?”沈洛缓缓欺身过来,伸出只胳膊,撑在她身后的缆车铁壁之上,笑得既明媚又危险,说话时带动出的气流把她的面颊弄得痒痒的:“夫人,为夫我今天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
这“温柔”二字的语气很是暧昧,再加上如此之近的距离,让苏茉想不乱想都难,她烧红了脸,低下头,逃避地不敢看某人灿若星子的双眸。只觉得这摩天轮的包厢实在是太小,小到氧气都快不够用了。
沈洛这个样子虽是很唬人,但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一吻。对着这么个无限娇羞的人儿,他却心动不能行动,只好暗自平复那已有些不稳的气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这具身体其实并不属于自己这件事颇为不满。
他回手轻轻把她圈住,还是老老实实地向“组织”交代了名字的由来:“我母姓沈,娘亲唤我乳名作洛儿,所以,称我为沈洛也未尝不可,再者,这个名字你已经唤惯了,再改称呼岂不麻烦?当然,你若直唤作夫君我也不介意。”
接着,他偏头看了看苏茉那张分明写着“可是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本名”的小脸,收起了满溢的调侃,道:“在我的故乡,世人皆称我为‘公子珺’,而朋友则通常叫我“子瑜”。不知这个答案,娘子大人可还满意否?”
“公子珺…子瑜…”苏茉将这两个称呼在口中小声念了两遍,像小孩子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好奇而欣喜,而后又拿起自己的一绺长发在一根手指上卷了两圈,将发梢往他脸上搔了搔,故意调皮道:“啧啧,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就你?”
沈洛没想到苏茉会晓得“珺”和“瑜”两个字的含义,更没有料到她还会用这个反过来调侃他,他索性不做反驳,一派泰然:“在故土,若我说自己担不起这两个字,就没有第二个人敢称他担得住,夫人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