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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原始部落【八】 ...

  •   【第八章】

      这一幕令木格央想起那一次,在温泉边,他看见了一个男子伫立水中,身体修长,阳光下,肌肤泛着金细的光芒,木格央窒息了,没有想过是男子,还是女子,只想立刻占为己有。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最本能的喜欢,最本能的释放。

      可惜,钟蔚却似乎很不喜欢这种方式,数次对他怒目。这令木格央疑惑不已,只能克制着,努力温和着,要知道每个晚上凝视他的背部都是多大的煎熬。木格央一次次安慰自己,片刻的欢愉,怎么比得过一生相随的欢愉?正是拥有这样的心情,才一直忍着,生怕吓走眼前的这个人。

      木格央深情地凝视钟蔚:“是啊,一生太短,我要与你看每一个春日。”

      钟蔚动容了:“每一个吗?”

      有人跑过来汇报路况,打断了俩人,木格央领着众人再度前行。

      钟蔚跟在后边,思及木格央的那些话,在随时随刻都会因疾病、饥饿、战乱、灾祸、动物袭击及其他无妄之灾而死去的原始世界,能相恋相守,同看三十多个春天也是奢侈。

      越短暂,越当珍惜。

      似春风吹过,心之冰河咔嚓一声裂开缝隙,化作澄澈奔流的春之水。

      不多日抵达目的地:桑葚河。

      桑葚河,前世木格央战亡的河流,钟蔚心口一悸。

      桑葚河蜿蜒,将桑葚两个部落隔开。桑、葚有天险做天然屏障,属于兵家必争之地。桑部落归华夕,葚部落归九萨,各自为屏障抵御对方的侵袭。华夕若没了桑,勉强能抵挡一阵;九萨没了葚,就等于洞开城门,迎敌军长驱直入。

      去年双方就在这附近争战不已,附近的盐山,就是钟蔚跟木格央初识的地方。

      今年,这里又成了战场。

      木格央依旧采取偷袭的战略,一打就跑,曼别虽有防范,但不胜其烦,且木棍到底抵不过九萨的铁兵器,刀刀见血,华夕人人惊惧。三日后,双方对峙河边,忽然,华夕的阵前推出被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人。九萨人一见,大惊失色:竟是旧国君木久。

      有人质在手的曼别胜券在握,提出了条件:一,木格央退兵,二,九萨让出紧邻桑部落的葚部落。若不答允的话,木久就人头落地。

      木格央倒松了一口气,至少见着哥哥了,没事就好。

      双方陷入僵局。

      一直仔细观察的钟蔚泛起苦笑:木久两颊泛桃花,春光满面,哪有半点受委屈的样子?一定是被曼别的甜言蜜语所迷惑,自愿当人质,以苦肉计骗得九萨国退兵,给曼别腾出时间——这个人啊,用什么拯救你?

      钟蔚敢保证:就算舍了部落救回木久,他还是会跑回曼别身边的。

      木格央早将钟蔚当军师了,问这怎么办,钟蔚说:“你舍得自家哥哥受苦吗?就是让他风吹日晒,晾上几天!”他的计策是:就说回去征得国佐、祭司、及老者们的同意,拖延时间。

      “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你见过哪个人质的头发这么顺溜,衣裳这么白净的?好像比以前还胖了一点点呢!放一百个心,曼别不会放弃这颗绝妙的棋子的!”钟蔚是有意要整木久,这人若是不吃点苦头,不知道害他的人是谁。

      木格央依此回复曼别。

      曼别阴测测一笑:“那就烦劳令兄受点苦了。”

      是夜,探风的回来了,曼别说到做到,将木久晾在外面,受了一夜的冷风。第二天看去,木久憔悴了一些。如此,又过了三天,木久已经不成人形了,面无血色,嘴唇冻裂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木格央气愤地说:“曼别若对哥哥真心,怎么舍得啊?我绝不舍得心爱之人受一点点苦!”

      钟蔚调笑:“所以你差了一点。”

      “你怎么又替他说话?我又差在哪里了?”

      “你有无数软肋,家人、朋友、兄弟、恋人,都是敌人钳制你的软肋。”钟蔚戳了戳他的肋骨,心里却想,铁血难道就好吗,比起连情人都利用到渣都不剩的曼别,他更喜欢有血有肉的木格央。

      木格央握住手指,掷地有声地说:“既然是人,又怎么卑鄙无耻呢?就算一时得胜也绝不可能胜得长久!”

      就在木格央要熬不住时,曼别终于先递话了:「再不抉择,木久就得死在战场了。」

      木格央回话:「若木久有半点事,他会立刻率兵杀入。」

      又次日。

      曼别转移了策略:木久想跟木格央对话。

      糟糕,曼别又利用木久「亲情计」。前一世,就是曼别的威压之下,木久用亲情计,木格央被引诱来救族人,结果落入陷阱,最终战死。钟蔚的不安被放大,难道所有的剧情都提前了吗?绝对不行!

      木格央自然不知道,反而认为事情有转机了,连连说一定是木久想出了什么法子,他以前鬼点子就多。

      钟蔚什么也没说。

      晚上,木盆的热水中,钟蔚放开木格央的脚:“我刚才教的这些叫穴位按摩疗法,每次洗脚的时候按一按,可以强健身体益寿延年,记住了吗,你自己按吧。”如果能活下去,希望他没病没痛,无疾而终。在原始社会,要么别病,病了就只能听天由命。

      “还是得你按才舒服。”

      木格央眯起眼睛,俯身捏住了钟蔚的脚,放进热水中,开玩笑地按了按脚心。钟蔚痒得失笑,一边笑一边踢。木格央越发得意,捉起钟蔚的脚,放在眼前端视:修长,光洁,没有什么茧子,握起来滑滑的,一只手刚好。

      钟蔚不得不跟着抬起腿:“你给我放下!”

      “有本事你逃出我的五指山!”

      “呸!放开!”

      木格央按住了一个穴位揉了两下,钟蔚啊的一声,一个酥.麻,腰都软了,说不出话来。木格央笑着按揉,压低了声线,透出一股暧昧:“你刚才说这个穴位是管哪里来着?肝?心?肾?果然是肾!舒服吧?”

      “……混蛋!”

      “我怎么混蛋了?男人要是腰上没有点力气,算什么男人!”木格央放缓了力道,细细地揉着。

      钟蔚不但脚被按得舒服,浑身都有说不出的舒畅。在这个世界,累了乏了,想找个按摩的人都不可能。他长呼一声,索性仰躺在木板上,舒舒服服地享受脚部分按摩。

      “钟蔚,你是不是没有那什么过?”

      “……”

      木格央的手顺着脚心摸到了脚踝,又顺着小腿不规矩地往上捏。他的指肚带着薄薄的茧子,所触之处,痒痒的,酥酥的,从脚心一下子酥到腿.根。钟蔚踹了一踹,却没有用力。木格央何等眼力,看出钟蔚比以前更纵容自己,心花怒放,扑通一声压下去。

      钟蔚唔了一声,轻骂:“你是禽兽啊?”

      “你一见面就骂我禽兽。”

      “……”

      “不禽兽一回,我白担这个骂名了。”

      钟蔚噗嗤笑一下出声,这下可绷不住冷峻的脸了。木格央气息骤然急促,深深地吻下去。这一吻,几乎要将钟蔚的舌头吮断,木格央贪婪地吮吸着甜美的甘汁。钟蔚伸出手,回抱住了他。得了鼓励,木格央飞快抽掉钟蔚的腰带,三下五除二剥掉衣裳,一鼓作气,长驱直入。

      钟蔚痛呼一声,手指狠狠掐住了木格央的背。

      ……

      诱惑的紫痕,遍布全身,每一处都是爱过的深痕,恨不能融入彼此身体的见证。木格央痴恋地抚摸着,爱不释手。狂乱癫欲,若不是睡在地上的木板而是竹床上,只怕竹床早都被折腾断了。可是,被折成过无数霪靡姿势的腰肢却神奇般地依旧优美,汗珠湿漉漉地缀着,似诱人再度沸腾。

      木格央唔了一声,再度吻上柔韧的颈弯。

      钟蔚睁开眼,眼神依旧迷离,呼吸依旧紊乱:“木格央,让我代你去谈。我没有利用价值,曼别不会对我怎么样,你放心!”

      “什么?”

      “擒贼先擒王,战败可以卷土重来。曼别宁愿败了这一战也要杀死你,我,绝不会你落入任何陷阱。”

      木格央当然不愿意了。

      钟蔚忽然抬起头,亲了他一下,甜美的吻静静流溢在唇间,眼神却坚定。木格央猝不及防,两眼红了,他将脸埋进钟蔚的胸口:“你太卑鄙了,明明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同意。”

      钟蔚哑然失笑,拥住了他:“反正是跟大哥谈,你去和我去不都一样?”

      宁愿让世界坍塌,也不愿意看你死去,而我孤独地活着。

      钟蔚忽然想,任务要他拯救的,真的是木久吗?

      两阵前。

      木格央紧紧盯着,生怕出什么意外,钟蔚走了两步,回头说:“我刚才交代了副将一句话,他会告诉你的。还有,无论发生什么,一定不要交出葚部落,木格央,你要相信我。”

      那一边,见竟是钟蔚过来了,曼别的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向前一步:“怎么是你?”

      “一国之君岂能轻易冒险,我替国君去谈。”

      “不行!”曼别断然说。

      “为什么不行?是木久要求谈,又不是你的要求!还是说你设下了陷阱,专等我们国君来?”钟蔚徐徐打量曼别,过了一个冬天,曼别越发清俊,难怪木久一见倾情。不过,木格央也不差。钟蔚回首,对上木格央的视线,微微一笑。

      曼别蹙着眉,招来了手下,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停了片刻,让钟蔚过去。

      木柱子前,木久缓缓睁开眼,他真是受苦了,憔悴不堪,但双眼却迸射出希望,不知道被曼别灌了什么迷魂汤。

      “怎么是你,木格央不过来吗?”木久很不高兴。

      “周围全是陷阱,他一过来就是死,你就这么希望自己的弟弟死去吗?”钟蔚停了一停,“每个人都有追求恋人的权利,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发狂,旁人没有权利干涉。但是,你若是以自己的国族为代价,换取自私的恋情,安心吗?”

      “我没有!”木久异常激动。

      “你没有这种想法,但曼别利用了你,他把你晾在这里,要换九萨的葚部落。你知道葚部落的意义吗,失去了它,九萨就是国门洞开,就算成百上千的九萨人也未必能守得住。”

      “……”木久泪眼婆娑,他何尝不知道。

      “你今年十九岁,人生过半,难道要成为九萨国的罪人和笑话吗?你放走了曼别,为他痴狂过一次,他欠你。可是他知恩不报,还让你这样受苦,这样的情人怎么能是好情人?”

      “现在,该怎么办?”木久抬起泪眼。

      “我们交换,我绑在这根柱子上,你回九萨,不要再劝木格央投降。”

      木久忽然激烈地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换!我是木氏的长子、木格央的哥哥、九萨的旧国君,是曼别最有利的筹码!你又有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原始部落【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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