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我的半身是向导》锦鱼枕

89、第 89 章

　　菱叶早已分辨不出身体瑟缩打颤是在寒冷环境早就的反应还是身体在失血和中毒双重影响下的示警，她坚持认为向苏方木求救的做法滑稽又可笑。

　　这又能怎么办呢？

　　菱叶不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苏万叶身上，她更不会希求向阳折返回来救她。

　　向阳她必须要带上其他哨兵离开这里，到下一个地方去。或许下一个地方会比这里温暖，比这里安全，只要能够把淼城潜在的危险解除，救下更多的人……

　　菱叶原本以为她和留下来的哨兵一起合力能够击败守在这里的秃鹫，没想到会变成洞穴内的一具新鲜尸体，成为秃鹫的桌上美食。她更是想不到苏方木和苏万叶会来穿过漆黑的通道抵达，毕竟蜘蛛爬行的声音震响各处，密密麻麻、煞是吓人，爬行刺挠石壁的声响尖锐刺耳，与指甲抓挠黑板发出的声音有得一比。

　　难以忍受的噪音对感知能力过强的哨兵而言无疑是破坏摧毁精密的感官的存在，干扰她们的判断。

　　原路折返会被蜘蛛异兽围攻，毒雾喷满全身，死法大概是中毒窒息、浑身麻痹。往前走至少能到达至少能
　　够探索到新地点。

　　虽然合上的门不能百分之一百阻隔毒气扩散到两个不同区域的空间，有效的挡住一大部分毒气。

　　“苏方木你不会是想要逃走吧？”菱叶问，“你又要逃了？”

　　“我没打算逃。”苏方木直面堆叠如山的尸体带来的震撼，不知道是谁的手电筒滚落在地，惨白光打在看不出眼睛形状、酷似头部的地方，无法闭合之处应该是一张嘴巴。

　　几个落在地上的手电筒光线交错，织成一张网眼极大的网，网住所有困在这里的肉/身。

　　菱叶求苏方木救没有失去生命体征的哨兵，她本人没有一点求人办事的态度，呵了一声说：“你最好是这样想。”

　　苏方木能够感觉到苏万叶在哪里，她一个人吸引秃鹫的注意力，给苏万叶争取时间和保证她安全的空间。她像一只顽皮的犬科动物，屡屡挑战秃鹫的底线和脾气，稳拉秃鹫的注意力。

　　秃鹫俯身向下冲，翅膀大张，尖喙张开，利爪蓄势待发等待最佳时机一把抓起地上的目标。

　　菱叶她们受困于左手边的尸山，地上翻滚着，艰难地躲避秃鹫的翅膀、尖喙和利爪。明明是食腐肉，硬生生啄挖出人类身上的生肉吞咽下去，倒是左手边的尸山完整无缺。

　　腐肉可以为秃鹫提供水分和营养。能防止臭气扩散和腐肉对环境的污染。

　　翻滚、起跳……

　　菱叶的头脑在想象出苏方木躲避秃鹫的动作，她的耳朵听见的动静时远时近，被向导疏导之后的舒缓令人迫切地想要沉浸在柔软的毛毯子上躺下去睡到天昏地暗。

　　“别管我，救救其他人。”菱叶找回一点属于她的声音，她意志力超强地从经过向导疏导后的温暖舒适中挣脱抽离，“救救她们，她们不能死。她们的前途比我要好……”

　　苏万叶发现菱叶像在梦里说胡话，知道她是困在自己走不出来的幻境里。“菱叶，她们都——”

　　“不！都没有死！谁都没有死！”菱叶发狂地攥紧拳头，她摇晃着头部，推开苏万叶朝一边爬去，“谁都不能死！我们都不是胆小鬼，为什么会死？”

　　“为什么只有胆小鬼才能活下来？胆子大的人一定要去死，为什么！”菱叶愤怒又悲伤，一拳一拳往地上的蜘蛛异兽尸体上砸，“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胆小的人了，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苏万叶路过三个哨兵，三个哨兵都没有了生命体征，除去拖住秃鹫的苏方木，菱叶是这里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哨兵。

　　苏万叶不由得想起过去在报道上看见的内容。十二月二十四日，淼城遭遇一场恐怖的风雪灾害和营地大范围塌陷。经过搜索发现淼城与焱城交界处在营地驻扎的哨兵们全数死亡。在此处发现诸多蜘蛛异兽的残骸，毒气四处扩散，严重影响淼城城民的生命安全，驻扎在营地的哨兵们的死因是中毒窒息。除蜘蛛异兽外，并未发现其他种类异兽的尸体，但是洞穴与洞穴连接处发现其他生物生活的迹像。

　　苏万叶依稀记得星网上有技术高超、参与过淼城营地救援清理活动的哨兵绘制出一张地图。她们从这处去往另一个洞穴的方法较为简单粗暴，所以地图上只标识出地底下有多少个洞穴，没有标出洞穴与洞穴之间相连接的通道在哪里。

　　洞穴内的哨兵死伤过半，蜘蛛异兽残骸最多。当时，那位哨兵说，如果能快速找到这个洞穴通往其他洞穴的通道，并且将两个通道的相连接的入口关闭，毒气不会扩散的这么快、这么广。

　　淼城营地的哨兵几乎全部死在这里，佣兵死伤过半。

　　苏万叶身处蜘蛛巢穴内部，她对比图纸上的地图推测刚才遇见柳白和柳墨的洞穴就是那名哨兵指出来死亡哨兵人数最多的地方。

　　除此外，没有发现其中藏于这里的尸体。

　　这些究竟是人类还是异兽？苏万叶所在的时间线上，她来到淼城的时间晚，她是跟着丁仲凉、齐麟、齐貅一起在附近蹲守，等待一个好消息。

　　或许还有人没死。

　　她们没有看见这些尸体搬运出来，没有人知道同一片土地下面的哨兵经历了什么。

　　菱叶、向阳的名字在死亡名单上，唯有一个蒋雨菲不管搜救的队伍扩大多大的范围搜索都找不到失踪的二殿下。

　　苏万叶控制住异常暴躁的菱叶，继续没有完成的精神疏导。不怪苏方木不喜欢靠近向导，苏万叶强行地进入菱叶快要崩塌溃散的精神图景，她看见菱叶记忆深处久久放不下的片段和一只变成横冲直撞白色飞球的可爱小肥啾北长尾山雀。

　　北长尾山雀是菱叶的精神体。

　　哨兵的精神体多数是可进攻性的动物类型，像昨天遇见的情绪超稳定的水豚和今天看见的可爱北长尾山雀都与进攻类型的动物精神体不符合。

　　“我不是胆小鬼！”
　　苏万叶在看清菱叶记忆水球的片段时听见的一句话。

　　菱叶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一名无用的哨兵，屡次在其他威风凛凛的哨兵精神体练习赛上落败，被其他哨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一直重复“不是胆小鬼”、“不是废物”、“我一定会打败你们”之类的话，又输在不敢还手的错误上。

　　她倔强地不认输，在练习赛上以超强的意志力撑到最后，拖死练习赛上的对手取胜。

　　菱叶的眼神与练习赛后挂在一根棕褐色的树枝上吃冰棱的北长尾山雀不同。体长十二厘米的可爱小白球团子有一双可爱的小黑豆眼睛，尾巴占了体型的一半，只咬断小一截冰棱，拍拍小翅膀飞到另一根树枝上由北长尾山雀用青苔、羽毛、蜘蛛丝搭建的舒适温暖巢穴扑腾。

　　菱叶死死地盯住可爱挂的精神体看，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这是她的精神体。“我为什么这么废物！不对，我不是废物！”

　　她一脚踢在满是落雪的树身，狼狈地跌坐在雪地上，滑稽地被枝上落雪淋了一身。

　　菱叶对窝在北长尾山雀巢穴内打滚做洗澡动作的精神体大喊：“废物——胆小鬼——废物——”

　　第一个记忆泡沫啪的一下破碎了。

　　苏万叶要把这只乱飞乱跳的北长尾山雀抓住，不能纵容它撞击棕褐色的枯枝。

　　北长尾山雀不是一只听话的精神体。她发现自己只能低空飞行，躲不掉穷追不舍的赤色狐狸，索性一头扎进河沼里。

　　第二个记忆泡沫飘起来。
　　“我讨厌我的精神体！”
　　“我不能接受我的精神体这么弱，这么废物！”

　　菱叶面前站定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她含笑看菱叶原地暴怒，等待菱叶发完脾气才说话：“你不是废物，不是胆小鬼，哪有人这样贬低自己的。”

　　“我不像你们这些哨兵，你们的精神体这么大、这么凶猛。”菱叶眼神喷火似乎要把面前约莫十八岁的风瑾鸢撞飞，“你也是来嘲笑我吗！嘲笑我的精神体比你们弱小！别以为你救了淼城就能——就能这么嚣张！”

　　“你为什么要去前线？这衣服在地上滚了几次？”风瑾鸢拍一拍菱叶身上的泥土说，“首先，我不认为你是胆小鬼。你的精神体虽然是一只很可爱的糯米团子，但是你比你的同学要勇敢。”

　　“我不会听你说好话的！你别想用这些废话哄我！”菱叶向往实力强大的人，她是经过多番打听和多日的观察，确定这条路上风瑾鸢的必经之路。她要见识一下一人之力救下淼城的哨兵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三头六臂、六只眼睛。

　　她失望了，风瑾鸢很普通，普通到和每一个哨兵一样，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巴、两个耳朵……

　　风瑾鸢的手臂看上去很有力量，不是菱叶现在这种瘦巴巴的身材和稀泥一样的手臂肌肉。

　　风瑾鸢：“好呀，你说点好话哄哄我，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菱叶梗着脖子嚷嚷：“谁跟踪你了！你是什么好东西吗！你是胆小——”

　　风瑾鸢怎么可能会是胆小鬼，她一个人击败这么多异兽，更不是一个废物。
　　菱叶骂人的话骂不出来了，干瞪着眼睛看风瑾鸢。

　　风瑾鸢用不会重复的词汇里里外外夸了一通菱叶和她的精神体，把菱叶夸得没有一点脾气，还给她讲了一个被同类瞧不起、总被欺负的小鸭子变成大鹅在城里当村霸的故事。

　　菱叶嘀嘀咕咕说风瑾鸢的坏话，反被推到一个看上去就很厉害的哨兵面前。

　　“她叫菱叶。”风瑾鸢说，“菱科植物具有坚韧不拔的特性，我看她根骨奇佳、意志坚强、勤奋刻苦、天赋异禀……”
　　她愣是把眼前的哨兵说服收下菱叶当学生。“好好学，你有其他人更多的勇气，长大以后，枯枝会生长出繁茂的枝叶，不比任何人差。”

　　风瑾鸢看出菱叶大骂所有人都是胆小鬼、是废物的自卑和渴求一个变强大的心。“北长尾山雀的窝很蓬松，很暖和。鸟窝的材料我给你了，你的巢要搭得好看就看你自己了，菱叶。”

　　菱叶的大名很少有人这样称呼她，没有嘲笑，没有讥讽，没有看不起她的蔑视。

　　后来，菱叶听说风瑾鸢有了一个小队。她做了很多天的心理建设，始终没有勇气将入队申请发送给有过一面之缘，给她一个向上飞向天空的机会的风瑾鸢。
　　向阳像一颗炮，弹，轰得一下撞在菱叶后背。

　　菱叶把飓风队的入队申请发送给风瑾鸢了。
　　入队申请的回复来得的很快，几乎秒回。

　　菱叶一脸怯弱不敢查看回复，又是向阳替她看的。
　　菱叶唾弃自己是一个胆小鬼。

　　她忐忑不安中得到的是一条自动回复。
　　[飓风队：这位勇敢的哨兵，你要击溃黑暗入队申请我们已经收到，稍后会给你回复。]

　　菱叶等了一天一夜，飓风队的消息发来了。毫无意外，她被飓风队拒绝了。
　　紧接着，菱叶收到一条信息，回复她的人是风瑾鸢的工作号。

　　[风瑾鸢：首先我要向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刚刚才结束任务。我已经看完你发来的资料，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哨兵的精神体过于可爱像一个糯米团子而拒绝她的入队申请。其次，祝贺你取得巨大的进步，如果你的实力达到入队的标准，我们会考虑接受你入队。最后，提前祝你新年快乐，菱叶。]

　　风瑾鸢说，她担心新年前会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提前祝贺菱叶新年快乐。

　　【菱叶：我学会了怎么搭北长尾山雀的窝，但我找不到合适的蜘蛛丝，你知道好用的蜘蛛丝在哪里找吗？】

　　【风瑾鸢：我听说淼城这个地方有一种蜘蛛的蜘蛛丝很有韧性，你有空可以去找一找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菱叶：可以，等我休息好了就去找！】

　　【风瑾鸢：这种蜘蛛喜欢亮的地方，白天更容易发现猎物。这里是一些结网蜘蛛，当心它们在野外的网，有毒，但能够反射紫外线吸引蝴蝶过来。】

　　菱叶高兴地一晚上没有睡着。次日，天际还没有泛起鱼肚白，她早早地去找她的老师——风瑾鸢在哨兵学校的挚友。

　　山路蜿蜒，眼前是淼城冬天雪白的山，菱叶呼吸着寒冷稀薄的空气望向高空盘旋的鸟类。

　　菱叶的老师精神体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鸟，有半人高。

　　菱叶：“老师的精神体是什么鸟？”

　　“秃鹫。”老师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说。

　　“老师，秃鹫的头顶是光秃秃的。”菱叶强调说，“一根毛都没有。但你的秃鹫有毛。”

　　菱叶的老师捂住光洁的脑门说：“呸呸呸！你才头顶光秃秃！你说我的精神体头顶没头发，你罪孽深重！你快给我忏悔，一心向善，不然我啄你了！”

　　……

　　赤色的狐狸将跳入水里的北长尾山雀叼上岸。噗呲一下，北长尾山雀吐出一个泡泡。

　　这个泡泡里又一次出现了风瑾鸢。
　　她在和文子爵交谈。

　　文子爵：“这个提议由不得你拒绝，你必须按照我们说的去做！”

　　风瑾鸢的语气生硬，拒不配合文子爵：“我拒绝。”

　　“这是大殿下的意思！”

　　“谁的意思都没用。”风瑾鸢的意思很明白，她绝不会再退让一步，“我绝不会同意。”

　　“风瑾鸢！”文子爵被风瑾鸢的语气唬得一连后退三步，气急败坏地问：“你不想一想你的老师?你的队友?你的——哎哟！”

　　文子爵吃痛地捂住脸颊，直挺挺地倒下去，恼怒成羞，颤颤巍巍地指着风瑾鸢说：“你完了！风瑾鸢！你竟然敢殴打子爵！”

　　“我不单是敢打你，我还有胆量杀了你。”风瑾鸢的脸色很可怕，没有一贯的好脾气包容所有人，眼底一片寒冰，她用在手上的每一分力气都像燃烧的火焰，辐射滚烫惊人热度，“焱城、淼城、垚城都是你们干的，你们还有哪里不满足?非要把最后的森城都搭进去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文子爵的身体因惊恐而颤抖，她相信了。风瑾鸢真的会杀死她。她身上有作为子爵的包袱，文子爵死都不能抛开她子爵身份的傲气。
　　“来啊，杀了我啊！你杀了我，你最看好、最想要藏起来的队员叫什么?”
　　“苏木头?大殿下一定会把她抓出来为我报仇！到了时候，你的队员会顶上你的位置，成为大殿下最看重的哨兵！”
　　“而你，风瑾鸢——你就算是死在异兽潮中也没有人在意！”

　　“到了那时，我绝对会先杀了你。”风瑾鸢的右手插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握紧的右掌直击文子爵的脖子，“你该庆幸自己是一名向导，后方还需要你。否则，你的脖子绝不会直流出这一点血。”

　　风瑾鸢在文子爵惊恐的叫声中松开揪在手中的衣领，她将文子爵往地上一摔说：“我不会再受你们威胁，你们也别想再从我身上取走一滴血。”

　　“你要拒绝我们的合作?”文子爵脖子流出来的血将她的手浸泡得发红问，“你要放任异兽潮攻击森城吗！你要背叛帝国吗，风瑾鸢！”

　　“背叛帝国?好大的罪名。”风瑾鸢的手背肤色不是从前的白皙，干燥的起皮。她十分嫌弃地把黑色的指虎上的血擦在文子爵的衣服上，“先背叛帝国的人是你，文子爵。”

　　风瑾鸢朝这边看过来了。

　　苏万叶现在是站在菱叶的视角看见自己队长的面容。

　　风瑾鸢愤怒但冷静，背对着文子爵，面朝菱叶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

　　“你在威胁我?”文子爵的双腿在地上蹬，怎么都站不起来。

　　“记住我说的话。”风瑾鸢活动一下没有摘下指虎的手说，“否则，下次打在哪里就不好说了。”

　　菱叶是土生土长的淼城人。淼城消失在异兽潮中，她、向阳、老师一起加入到保卫森城的军团中。老师要找风瑾鸢，菱叶便想着帮老师找到她。

　　没有想到撞见风瑾鸢和文子爵的对话。

　　异兽潮的发生与风瑾鸢有关系吗？她是曾经救过淼城的人啊，结果摧毁淼城的人还是她。

　　菱叶心烦意乱，她示风瑾鸢和老师为人生目标，结果她的人生目标倒了一半。

　　要告诉老师吗？

　　老师会相信她说的话吗？

　　风瑾鸢真是这样的人吗？

　　没等菱叶做出决定，苦苦纠结几天，风瑾鸢亡于异兽潮的消息传来。

　　风瑾鸢一死，异兽潮的防线先是崩溃，直逼城中心，而后迅速重新组建起来，消灭异兽潮。

　　文子爵说过会重用苏方木的话被菱叶记在心里，菱叶理所当然地把苏方木钉死在临阵脱逃、拖后腿的耻辱柱上。

　　胆小鬼、废物。

　　浑身血污、看不清脸的苏方木与死亡名单上的风瑾鸢曾一起陷入异兽包围圈，只有苏方木一个人活下来。

　　那是菱叶第一次见风瑾鸢看重的队员。她从没见过像苏方木这样不要命的哨兵，更没有苏方木坚持不懈要在异兽的尸体残骸中找到风瑾鸢的决心。

　　……

　　风瑾鸢的罪名定下来了，她真是一个为一己之私的胆小鬼。

　　苏万叶看完这个储存菱叶记忆的泡沫，赤色的狐狸已经把圆滚滚的北长尾山雀身上的伤处理好，光秃秃没有羽毛的地方不再流血。
　　接下来轮到菱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