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变身》祈琹

26、第二十六招（改错）

　　钱千谦趴在沙发上，几乎盖住了整张沙发。
　　厨房里屁点大的地方，进去一个人就不够转身的，龙雅仁自觉的收拾了碗筷去洗刷，钱千谦顺理成章的偷懒了。
　　“你记住了啊，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钱千谦是也。我说，你到底叫什么呀？”
　　吊儿郎当的翻个身躺在沙发上，钱千谦偏头往厨房里看，龙雅仁站在水池前，只留下一个背影。
　　“没名儿。”
　　骗子！钱千谦小小的翻个白眼，哪怕是阿猫阿狗也算是个名儿吧，他就不信龙雅仁长这么大就没个称呼！龙雅仁似乎察觉到钱千谦的不爽快，动作一顿，头也不回道，“我是孤儿，没人会问流浪儿叫什么。”
　　“你就没个称呼吗？”钱千谦嘟囔一声，也不准备再问下去，他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龙雅仁一直回避态度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气氛沉默，正当他绞尽脑汁找话题来了解了解龙雅仁的时候，大门被“嘭”的一声拍在了墙上。
　　这么凶残又熟悉的开门方式显然是他爹钱发发。
　　要糟。钱千谦张口结舌的看着他爹从刚进门的笑呵呵到发现龙雅仁的眉头紧蹙，默默的站了出来。
　　“老爹，好早啊，哈哈。”
　　“这是你同学？”钱发发倒是没想太多，更没注意到龙雅仁身上那一套都是他们家的。
　　“呃，对，他是我同学。”钱千谦眼珠一转顺着钱发发的话接了下去，“老爹，我们商量个事儿呗，嘿嘿。”
　　钱发发被他笑的背后一凉，忍不住咽了咽唾沫，“你又捅什么篓子了？”
　　“哪有！”钱千谦立马反驳他，紧接着声音又低了许多，“就是一点小事。”
　　钱发发面无表情等他的下文。
　　钱千谦眼神闪烁，拉着钱发发远远避开龙雅仁才说，“老爹，这家伙，他是我同学没错，不过他上个学期末就退学了。”
　　“退学？为什么？”钱发发疑惑道。
　　“他是孤儿，没钱交学费，孤儿院的孤儿又不止他一个，也不可能一直供他念书。”钱发发听的眉头紧皱，钱千谦心下一喜添油加醋道，“他不怎么会说话，前两天受了欺负跑出来在大街上转悠，今天正好让我撞见了赶紧把他领回来了。”
　　“哦，是该领回来，这么大点的孩子，外头可冷着。”钱发发点头赞同，紧接着又看向钱千谦，“说这么多到底想干啥你？”
　　“嘿嘿，老爹，他今年刚满16，没有身份证，想出去干点活养活自己，你能不能……？”钱千谦挤眉弄眼的对着他爹使眼色，钱发发见了顿时觉得手痒痒，对着他脑门就来了一下，钱千谦“嗷”的一声眼泪汪汪的捂住头还是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爹。钱发发面露迟疑，动了动嘴唇，道，“你爹我也就是在工地上混饭吃的，给他找活干那也都是干苦力的，轻省的事儿你爹可插不上嘴。”
　　“没事没事！”钱千谦乐了，这要弄个高级点的他还不知道怎么解释龙雅仁大字不识一个呢！“他能干的，吃苦耐劳，只要给口饭吃他都愿意！”
　　“胡咧咧！”钱发发又赏了他一个暴栗，“等我下午找你周叔叔问问去，应该能成。”
　　“老爹出马，一个顶俩！”钱千谦喜笑颜开，“一定是马到功成啊！”
　　钱发发让他的恭维哄地很是舒心。自从钱千谦上了中学开始，那就好像变了个人似得，专门儿和他唱反调。人家都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什么，什么叛逆期，等过了几年就好了，现在看样子，他的乖仔又要回来了？
　　抱着美好的幻想，钱发发一刻不停的出了门，他对这个带回了他小乖仔的孩子好感度都要爆表了！
　　“你爸怎么了？”龙雅仁终于从厨房里出来了，钱千谦那副一定得瞒着不让他知道的架势搞得他都不好意思过来凑热闹。
　　人家两父子说悄悄话，哪有他的份？
　　“咳，你的终身大事我给解决了！”钱千谦洋洋得意的看着他，“我爹答应给你找个活干了！”
　　龙雅仁沉默着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小胖子未免也热心过头了一点。
　　如果不是之前确实被悉心照料过，这里也确实是再普通不过的民居，龙雅仁几乎要错觉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
　　或许这世上真的还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单纯不求回报的对他好。
　　然而下一秒他就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听着啊，你是个无业游民还没有身份证。”钱千谦一副恶霸像对着龙雅仁，“我爹给你找活儿干是冒了风险的，你得上交三分之一的工资作为补偿！”
　　没错，钱千谦终于醒悟了。
　　他的确有那么点小善心，见不得别人面前活受罪，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儿。但是！他没有义务要养着龙雅仁，给他吃给他穿还给介绍工作，担保人还是他爹！虽然不是什么轻省的好事儿，可是就龙雅仁这样没文凭还没身份证的，上哪儿都没人收他。
　　龙雅仁心里却是一松。
　　有所求就好。
　　他不怕钱千谦有所求，就怕他什么也不求。他看过的黑暗太多，已经没办法相信纯白的世界了。
　　“好。”
　　龙雅仁答应的爽快，反而勾起了钱千谦的愧疚心，“喂，我到时候会还你的。”钱千谦嘟嘟囔囔的揉鼻子，“就算我借你的，过几个月我就还。”
　　他也不是有意剥削龙雅仁的。“借钱”这事他也是刚刚想到的，他已经高二了，就他爹那点存款，给他做生活费就差不多了，想读大学根本是做梦！他偷偷的看过他爹的存折，通红不到两万块，交了第一年的学费估计就见底了，连他的生活费都没剩，想读完四年大学，没有十万块是根本下不来的。
　　至于他自己……钱千谦悄悄抖了抖，满身的肥肉纵横，他能打的工真心不太多。
　　对于这个要求龙雅仁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不同意，小胖子也不能怎么样。
　　对于这个认知让他满意极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他对小胖子吃瘪这件事很有几分乐见其成。
　　不过他绝不会真的这么做就是了。

　　钱发发回来的很快。
　　“来来来，现在就走，等明天再报道他得少你一天的工钱！”钱发发一进门就拖着龙雅仁往外走，那架势就好像急着找工作的是他一样。
　　钱千谦目送两人远去，默默地回去翻书。
　　他爹对他考上大学的期望太大，但是他们家的条件摆在这儿，他不仅得考上大学，还得考个一等一的好分数争取学校给的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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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周啊！嘿嘿，这是我侄子，小伙子从乡下来投奔我的，也没啥本事儿，就想上工地混口饭吃，你看……？”钱发发笑嘻嘻的把龙雅仁往前推了推，老周表情淡淡的，瞥了眼龙雅仁，“多大了？”
　　龙雅仁张口就答，“十九。”
　　他答得利索，人看着也老实，老周紧绷的脸松了点，又问。“读过书吗？认得几个字？”
　　龙雅仁默默的低下头不说话，老周见了也不追问，“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得学点东西啊，当苦力这口饭迟早得吃完。”老周说着眯了眯眼，钱发发听了从戳了个洞的裤子口袋掏出一包烟来，陪着笑往老周手里递，“说的是啊，这不就知道你老周愿意给年轻人机会嘛，来，抽两根，抽两根。”
　　老周没有拒绝，把烟盒子整个往口袋里一塞，沉吟不语，龙雅仁低着头随着他的沉默原本高悬的心一点一点跌落谷底，直到钱发发脸都笑僵了，老周才开口。
　　“年轻人先从基础点的干，跟着你叔先搬两天，包吃住，工钱一天一结，五十一天。”
　　龙雅仁愣住了，钱发发笑的更灿烂了，见他没了反应。还从背后拧了龙雅仁一把，把他给痛醒了。
　　龙雅仁一个激灵，瞬间被狂喜淹没，一鞠到底，“谢谢周叔！”
　　“嗯，去吧。”老周不客气的受了，叼着烟走了。
　　龙雅仁激动的又朝着钱发发鞠躬。“谢谢老叔！谢谢！”
　　钱发发哈哈一笑，“谢啥，不谢不谢，谢了你周叔就成了，他给你这工钱还不错。”
　　“我会努力的！”
　　“成！来，你先跟着我来干半天，熟悉熟悉。”钱发发大声说完这句又凑到龙雅仁耳边小声耳语，“给老周留点好印象，过阵子好涨工钱。”
　　龙雅仁眼睛晶亮，废话不说半句跟着钱发发干活去了。
　　他还是个流浪汉的时候也想进工地卖力气养活自己，可惜，他还没进门就走保安来赶他了，哪怕偶尔溜进来了，招工的也不会多看他一眼反而会叫人把他打出去，每次挨了打回去，他都会被人讥笑一番，久而久之他就再也不想找事儿做了。
　　要饭，捡垃圾，就是他生存的全部资本。
　　终于，他终于有机会做一个普通人了。
　　龙雅仁心头火热，干活越发卖力。
　　“小龙！这边儿！”
　　“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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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哒，刚刚才发现我居然犯了这种蠢(ฅ>ω<*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