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变身》祈琹

22、第二十二招

　　“嗯？”
　　钱千谦疑惑的转身四顾，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结伴逛街的小姑娘们三两一伙，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手里拍着个篮球时不时颠簸两下，有技高一筹的更是支着根食指顶着球打转。还有附近的居民，趁着难得的大晴天，晒晒太阳，搬上两把小板凳，聚拢在某个角落，摘菜，闲聊。
　　再正常不过了。
　　一无所获的钱千谦转过身往家里走，背后又是那种仿佛阴魂不散的目光，紧紧的黏在他的身后。他一咬牙，加快了步伐，连着拐了两个弯走进一条死胡同忽的停下躲进一旁的小巷口。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钱千谦耐心的等待着，许久，洒满阳光的水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事到临头，钱千谦才暗自后悔。他根本不会打架，就以他的小身板，偷袭都怕偷不到，万一要真是个大个子，那他就惨了！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人家跟了他这么久，他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
　　钱千谦握紧刚刚在墙角捡来的“武器”，手心紧张的捏出了汗，人影越来越近，钱千谦默念一二三，就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原地起跳用力拍下！
　　“小兔崽子你找揍！”钱发发捂着脑袋蹲在地上，眼前阵阵发黑。
　　钱千谦也傻了眼，怎么是他爹？！
　　这下可不得了了，钱千谦赶紧把手里的大红砖一扔，捧着他爹的脑袋仔细看看，还好，没见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提他爹被他儿子狠狠的一转头拍在脑门上这事儿多尴尬，就是医院那块儿地不捧着他们家一年的收入他们都不敢进门儿。
　　没办法，谁叫他爹早早的下了岗到处卖苦力，又养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连个医保，社保都交不起。一年到头最大方的不过是钱千谦过生日那天的一桌好菜外加一个小小的小蛋糕。
　　嗯，就是蛋糕店里每天都做，人家当下午茶小点心吃的那种。
　　“老爹，怎么是你啊？”钱千谦讪讪的看着他，钱发发没好气的翻白眼，“老子看着你不回家往巷子里走，过来看看你怎么回事儿，你小子倒好，干脆给了你爹一下……嘶……”
　　脑袋发昏的钱发发扶着墙站起身，得亏他们家小东西是个没二两肉的白斩鸡，下了大力气也就那样，要换个旁人来这么一下，怕是要去了人家半条命！
　　这么一想，钱发发也恼了。“钱千谦！你蹲这儿干什么？还拿砖头拍人脑门儿！脑袋是能乱拍的吗？！”
　　钱千谦苦着脸，因为扶着他爹不敢站的太远，钱发发的大嗓门对着他耳朵吼，他的耳膜都要破了！“老爹，我耳朵疼。”
　　钱发发一听，顿时住了嘴。想想又觉得不对，于是放低了音量继续吼，“臭小子你好好的书不想读了？！这么大点人就敢往别人脑袋上拍砖头了？！想进号子里蹲几年出来就和六子那一伙儿当流氓去？！”
　　“不是不是。”钱千谦终于明悟了，他要不说出个道道儿来，他爹能揪着这几句话念叨他一辈子！“今天天气好，我出门转转，回家路上总感觉有人跟着我，这不怕跟着我的是混子要来堵我。我力气又小，就想打晕了人家，我好跑回家。”
　　钱发发一听就懂了，他们家住的这片是本市出了名鱼龙混杂的地段儿，一般人能绕着走就不会抄近路，夜里过路的轿车被人持刀当街拦下勒索的都有，他儿子被人跟了一路，难怪他要偷袭人家。
　　不过，钱发发还是揪住他的耳朵，拿捏着力气，让钱千谦有点疼又不是疼的太厉害，“就是混子跟着你你也没有下大力气拍人脑袋的！这玩意儿一个不好能把人打死！再说，你咋知道那混子体格能像你爹一样棒！万一来了个比你还差的弱鸡，照脑袋打还能有救？！”钱千谦哎呀呀的叫唤，哭丧着脸向他爹求饶。“老爹我错了！疼，疼！”
　　钱发发有心再教训教训他，可这心里听着宝贝儿子喊疼就是不得劲儿，犹豫着松了松手，钱千谦见机溜走，拯救了他的耳朵。
　　钱发发舍不得他，又怕钱千谦没受到教训以后再犯，只好虎着脸恶声恶气的骂他两句，凶巴巴的拽着人回家，排除他虚握着儿子的手腕，和眼里担心的神情，就以吓唬人来说，还是蛮成功的。
　　等两父子走远了，没有阳光的角落里才出现一个影子，默默的注视着钱千谦的身影。
　　“唔？”钱千谦皱皱眉，略有所感的微偏过头，身后的小巷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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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北冥宁打开通讯器，这是来自于他母亲的通讯所设置的特殊提示音。
　　“你为什么在科研院？”连桑槿的身影一如既往的优雅，就好像每次他接到通讯，她都是端着她的茶杯坐在书房里那张专属的座椅上一样，如果不是他还住在家，那他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一年到头时时刻刻都没有离开过那张椅子。
　　“我正在和我的未婚夫培养感情。”北冥宁一早就想到了，以连桑槿的控制欲不会不知道他为了钱千谦在这时候动用了手里那点私权。“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三天，这已经是第一天了。”
　　“不是还剩下两天？”北冥宁无所谓的耸肩，“第一天放松了心情，第二天才能毫无顾虑专注的去……”
　　“你在科研院里放松心情？”连桑槿直接打断他，“我不觉得那是个好去处。”
　　“显然，我们的观点并不一致，母亲。”
　　连桑槿定定的看他一眼，半晌才开口。
　　“你要记住，我告诉你的话。”
　　北冥宁收起脸上轻快的笑容，直视她的眼睛。“我不会忘记。”连桑槿盯着他的脸，仿佛根本不在意他刚才说了什么，片刻后，嘴角微挑，露出她极少见的微笑。“那就好。”
　　通讯关闭了。
　　北冥宁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雪白的墙壁选不像它的外表那样无害，他望着方才通讯时光屏出现的方向，喃喃自语。
　　“不会忘，不代表一定做到啊。”
　　科研院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入的，从头到尾只有他一个人守在门口，连个机器人都没有出现过。
　　一直等到午餐时间钱千谦还是没有出来。
　　北冥宁默默地翻了翻通讯器上发来的工作提醒，一连串的未读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蹦出来。
　　他犹豫不决的来回打转，最后轻叹一声，离开了走廊。
　　在外面的飞行器上边办公，边等他也是一样的吧。自我安慰一番，北冥宁忽略心里那点不安烦躁，快步离开了科研院。
　　无论那些消息重要不重要，都不是能在这里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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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里，钱千谦突兀的感到一阵心悸，唰的睁开眼，一片黑暗。
　　又来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可是，他们家住在八楼，对面的楼层只有六层，而且他房间小的可怜，不可能有人在他发现不了。
　　难道……有鬼！
　　钱千谦吓得一哆嗦，就是啊！总是觉得被人跟踪窥视，但是一转头就没人了！还有他老爹，他老爹不是那个跟踪他的人，但是他走进巷子里的时候明明还是感觉到有人的！
　　咽咽口水，钱千谦猛的拉上被子，缩在里面不露头了。
　　我看不见……我听不见……看不见……听不见……
　　胆小鬼。
　　虚空中有人这样想，恶作剧心起，干脆偷偷摸摸的从床尾去拽被子，钱千谦感觉到被子被人拉拽，吓得面色发白，死死扯住被子不松手，紧紧的压住，把脸埋进枕头里一动不动，只希望赶紧睡着了才好。
　　可是，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被子还是不停被拉扯，紧张感更甚，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他一哭，某人顿时僵住了。
　　不、不会吧？他就是逗逗小朋友而已啊……
　　每年都是些大叔大婶，老头老太，难得有个小屁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隔壁钱发发鼾声如雷，这头钱千谦哭的好像号丧，干了坏事的某人撒手就跑（哪里不太对？），钱千谦不曾发觉，直到哭累了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枕头上的泪痕还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做梦。
　　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还是那个小房间，唯一能算上昂贵的就是他初三毕业那年背着他爹跑去打工赚钱买来的二手台式机。
　　为了这，他爹差点没扒了他裤子揍他。
　　这间屋子，从他三岁就住下，概因他爹横向面积太大，晚上又是睡不醒，生怕晚上一个没留神就把他儿子给压死了，干脆的把人放到隔壁的小房间，一住就是十几年。
　　而他妈，他是从来没见过的，听说他刚生下，他妈就和别人跑了，他也就自觉不去戳他爹的伤口，长这么大就没像别家小孩一样问过，为什么我没有妈妈？甚至从来不问他爹，为什么别人家回去找爷爷奶奶一大堆人过年，他们家从来都是两父子守着电视看春晚哈哈哈。过年过节也没个亲朋好友上门，他还一度幻想过他爹出自孤儿院，从小就和他一样被别的小孩指着说没妈。
　　这么一说，他好像打小就挺懂事。
　　不过，他为什么记不太清这些都是谁告诉他的呢？

　　很抱歉各位，今天更新完，大家要有一个星期看不到作者君出现了……接下来一个星期作者君就要到处去面试了，过完这个星期大概就能正常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