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变身》祈琹

20、第二十招

　　北冥宁的心情尤为复杂。原本以为软嘟嘟的小兔子突变成了奔放的小野猫，这个反转不是一般的大。
　　钱千谦僵硬的直起身子，站着不动了。“掉水里了。”
　　北冥宁挑眉，“哦。”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钱千谦脸都绿了，尼玛！他真的是不小心！
　　“坐。”北冥宁一抬手，“早餐。”钱千谦磨磨蹭蹭的走过去，“还有……吗？”
　　“什么？”他含含糊糊的，北冥宁发誓他真的就是顺口问的！
　　钱千谦深吸一口气，“你还有内裤没有！”
　　“……没有。”
　　“哦。”
　　话题太尴尬，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只管吃。
　　北冥宁没吃几口就拿过手边的文件勾勾画画，钱千谦慢吞吞的喝完粥，突然冒出一句。“怎么看出来的？”北冥宁一愣，沉默片刻才说话，“太平了。”
　　“平？”钱千谦呆呆的往下看，他怎么没发现？
　　北冥宁见他懵懂不知的样子，解释道，“以你的尺寸穿了会鼓起来一点，刚才看过去什么也没有。”
　　钱千谦幽幽的看着他，“别的都好说，尺寸……？”
　　北冥宁:“……”

　　“咳咳，这种小事情就不要纠结了，我们到地方了，你不下去吗？”北冥宁轻飘飘的带过敏感话题，钱千谦愕然道。“到了？”
　　“没错。”
　　“科研院？”
　　“如果你是指首都星中央区的科研院，没错，我们到了。”
　　“……”
　　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有感觉到飞行器起飞！！！……慢着！他昨天从更近的香榭丽舍附近去北冥家也用了两个小时！！！怎么可能那么快！钱千谦眯眼盯住北冥宁。
　　北冥宁微微偏过头，对着他笑笑。
　　大美人生的美人儿子笑起来比大美人更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钱千谦呼吸一滞，自觉心口中了一箭。
　　抱着对美人的热衷，他半信半疑的走到舱门，北冥宁跟在他身后非常绅士的给他开门，瞬间出现的阳光刺得钱千谦有片刻的失明。
　　过了一会儿他才适应不同于灯光的亮度，甩甩头，总算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了。
　　北冥宁没有骗他。
　　之所以这么肯定，当然不是因为从来没有迈进过中央区一步的钱千谦有多了解科研院附近的景色……
　　关键是，对面的大门上斗大的“国家技术科技技术中心研究发展院”这么长的名字实在忽略不能好！不！好！
　　刚要下去，钱千谦忽然回头，“现在几点？”错过10点他就甩脱了北冥宁回酒店补觉！
　　“9点45。”北冥宁看一眼手表，男人能用的饰品不多，手表是适用的一种，哪怕自带光脑的通讯器功能十分强大，它也至今没有淘汰。
　　还剩一刻钟。估算了一下距离，钱千谦猛的冲出去。卧了个大槽！面试的地点离大门不晓得几百米啊！！！他离大门目测还有两百米啊！！！
　　确定钱千谦十分直接的冲向科研院大门，北冥宁眉头轻皱，真的是去科研院啊。

　　……

　　科研院正门口。
　　电子安保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来访请出示邀请函。”
　　拿出吃奶的劲百米冲刺上气不接下气的钱千谦:“……”
　　“卧槽！”钱千谦懊恼的蹲地抱头，尼玛的！他的邀请函在口袋里啊！！！——昨天那件。
　　喘过这口气，钱千谦望一眼北冥宁还没开走的飞行器，深呼吸三次，继续冲！

　　坐在架势座上的北冥宁挂断通讯，原本他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钱千谦也有可能是把科研院当做标志物，目的地在科研院附近，不曾想，他居然真的就是去科研院。
　　北冥宁单手支着下巴，科研院可不像外人想想的那么美好。
　　发了一会儿呆，北冥宁正要起飞，偶然的一瞥，钱千谦竟然又跑回来了！站在飞行器的大门口蹦蹦跳跳的，路人都被他吸引了目光。
　　不忍直视的北冥宁赶紧开门放他进来，“走错地方了？”
　　钱千谦没空理他，冲着他摆摆手直直的冲向浴室。
　　北冥宁:“……”不会又是内急吧？
　　飞行器上的浴室不如房屋里的高级，没有自动回收功能，钱千谦换下的衣服还在一旁的池子里放着。
　　不过……大部分都泡在了水里。
　　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钱千谦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小外套从口袋里掏出那封邀请函，随即他失望的垂下了头。
　　不出所料，邀请函已经糊的只能看见墨迹了。
　　北冥宁走过来看见的就是垂头丧气，眼眶发红的兔子一只了。
　　他疑惑的靠在门边，钱千谦突然说话了。
　　“……我没上过学，老爹一直很遗憾，我能去科研院他其实挺开心的。结果……”说着说着人还哽咽起来了，发现他身子一抖一抖的，看样子还在抹眼泪，北冥宁不由自主的心软了，想也不想道，“我有办法。”
　　钱千谦猛的回过头，泪珠子还挂在眼睫毛上，颤颤巍巍的，几欲落下。
　　这幅样子的钱千谦，哪怕话说出口就心生悔意的北冥宁也不忍心再反口了。
　　“别哭，我送你进去。”北冥宁温柔的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来，我给你擦擦。”
　　钱千谦吸吸鼻子，仰着脸让他帮忙擦干净了，被泪水浸湿过的眼睛越发漂亮，“真的？”北冥宁呼吸一滞，这样全神贯注，充满希冀的目光，简直逼的人发狂！
　　他不是钱千谦，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男孩，他不应该用这样纯粹而期待着什么的目光看他！
　　北冥宁暗自在大腿上掐了一把，让疼痛平缓他逐渐失去的理智，和心中升腾的□□，故作淡定的笑笑，“等我一会儿。”
　　钱千谦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看他调动光脑，虽然因为隐私权限问题，他看不见北冥宁在干什么，但是他直觉对方是在为他做什么。
　　钱千谦捂住胸口，他的心跳的有点快。
　　第一次，在他无助的时候有人给了他援手，第一次，在他哭泣的时候有人给他擦眼泪。第一次，他第一次感觉到因为某个人连心跳都开始变化，眼里满满当当都是这个男人认真的侧脸。
　　真的，要退婚吗？
　　钱千谦迟疑了。北冥宁在书房里对连桑槿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作为亚种，他迟早有一天会嫁给一个男人，甚至这一天不会来的太晚。人口过多的危机让政府推出过计划生育，而如今人口缺乏的危机同样让政府推出了新的法案。
　　——年过二十五，且具有生育能力的亚种公民必须与适龄纯种男性结合，如亚种公民有婚姻登记意图，以亚种公民的意愿为第一选择。
　　也就是说，如果亚种人想和你结婚，不论这个纯种男性怎么想，他都必须同意。至于针对女性的法案，比之更甚。除了北冥家，宋家这样的世家有胆量不遵守这条法规，哪怕是连家也不敢轻易挑衅联邦的权威。
　　而这个法案对于亚种人最大的弊端就是，它属于强制执行，如同当年的超生就被拉去堕胎，现在你不肯怀孕，那就会随即抽选一名军人以军功换取的方式强制执行。
　　听起来就像是娼.妓。
　　这也引起了大部分纯种男性对于亚种男性的偏见，间接导致，社会对于亚种男性的歧视和不满进一步增强。
　　更关键的是为了生育更多的孩子，他们甚至默认了私生子女的合法性，就这一点来说，就有相当一部分亚种人认同了这个法案——并不是所有亚种人都愿意结婚生子然后困在家中一辈子的。在性开放程度远超地球时代的联邦来说，生下一个孩子，换取自由的一生，这是一个非常划算的买卖。更妙的是，国家对每一个未成年的公民都会发放巨额补助，甚至可以说，只要把孩子生下来，剩下的政府全包了！
　　没有金钱负担，又或者说，完全可以依靠它赚钱，再一次吸引了亚种人的眼球。
　　在身体素质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他们找工作的机会远远小于纯种男性。
　　出于种种原因，这项法案在争议声中通过了，至今为止已经使用二十余年。
　　钱千谦走神了。
　　他要随便的让另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占有，然后在社会管理员的监督下，争取早日生个孩子，好换取日后的自由吗？那是他想要的吗？一个不被父母……父父疼爱，甚至不在期待中出生的孩子，没有感情的交合，甚至还具有强迫性。
　　不，他一点也不想！钱千谦双拳紧握，或许，他签下的婚书并没有错……
　　“好了。”北冥宁眉头舒展，难办的搞定了，“我们走。”
　　还没回过神的钱千谦呆呆的被他牵着走向了科研院，看他从光脑上发出一条指令，看他带着自己走进那座大厅，看他帮忙找到面试的房间。
　　最后是他站在门口留下一句——
　　“我在外面等你。”
　　钱千谦一个激灵醒了，环顾四周，不像他想象中一排人围着他参观动物园一样打量，反而，是一排排的……棺材？
　　不，不是棺材，是个棺材长得很像的安全舱。
　　有很多已经闭合了，看样子都有人。钱千谦找到一个打开的安全舱，躺了进去。
　　下一秒，天旋地转。
　　“欢迎来到虚拟世界——南柯一梦。”引导员甜美的声音没能制止钱千谦的本能。
　　“呕——”晕头转向的钱千谦不负众望的吐了。
　　引导员同样甜美的笑容僵住了。
　　“新手先生，你还好吗？”作为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员工，引导员尽职尽责的向他询问。
　　钱千谦一边狂吐，一边在心里疑惑，这就像游戏里的新手指引模式，他真的没有走错场子吗？
　　殊不知，在他没来之前进入的各位都在心里狂喊。
　　“尼玛！说好科研院高难度测试呢？！我儿子/孙子都会玩的大型网游是什么鬼！！！”

　　过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