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千寻和赤司的故事》猫曰

4、赤司要疯

　　其实我是得寸进尺的性格。
　　之前希望被一个人关注、关心，现在却烦得要死。
　　也许是一个人呆太久，现在反而不会处理和人的关系了。
　　不管赤司的初衷是什么，希望我考上东京大学也是为我好，有人这么关心自己、督促自己，应该开心才对，但是事与愿违，只是觉得越来越压抑。
　　和现在的赤司相处起来应该比之前的赤司愉快。
　　之前的赤司是个控制狂。虽然无法抗拒光的接近，但是黛总担心自己会化成水蒸气。
　　现在的赤司像是和煦的阳光，但是他对自己前途方面的一言堂的规划让自己本能地抗拒。
　　那天生气说了过分的话。但是赤司说自己“别想什么工程学了不适合你”的时候也确实有点过分。
　　……
　　到时间了赤司没有出现（他在我窗户边竖了一个梯子直接爬进来，还说反正也没人会注意）。
　　貌似和赤司这个家伙，很难说谁欠了谁。
　　自己真想拿一本轻小说看看算了，不想那些麻烦事。但是发现自己手边一本轻小说都没有。
　　最后还是决定出趟门。买两本轻小说吧。顺便……看看能不能碰到赤司。
　　结果，就在家的不远处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赤司。
　　当时只觉得心突然一抽，几乎忘记了怎么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等回过神已经轻轻吻上他了。
　　这家伙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吗？
　　背着他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说只是疲劳过度，他最近精神压力应该挺大的，要回家好好修养。
　　然后又打了个出租把他送回他家大宅。
　　出租车不能开进这个别墅区。远远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宅子，走过去还有很远的距离，背上的家伙却越来越重。
　　我觉得他应该是死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重。
　　没办法，在路过的小花园的铁花椅上把他放了下来，自己坐下大口喘气。
　　从小身体一直不太好，为了改善体质才去打篮球的，没想到现在还是没什么改观。
　　“喂，你别装睡，快醒过来自己走回去！”
　　那家伙还是没反应，我看他靠在椅背上脖子很累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冬天的夜晚寒冷而静谧。这样的别墅区其实和坟场有的一拼，灯光倒是明亮但是没有人气，四处都是鬼魅的感觉，完全没有轻小说中描述的浪漫。
　　把他送回去我也不敢一个人走出去了。
　　“黛。”他突然诈尸了。
　　“你醒了！”我一把推开他。
　　他扭过头看着我，我却突然一凛。
　　清透的红眸中，透出丝丝琥珀色。
　　两只眼睛都有。
　　“赤司……”我有点害怕，准备跑路。
　　“黛，你要离开我了。”
　　“对啊，我都快累死了，赶快把你扔回去我好回家。”
　　“你……”
　　突然，他的眼中露出了痛苦，琥珀色渐渐消散：“你现在就走。”声音变得有点急促。
　　“那也要把你送回家。”
　　我站起身往前走。
　　“你快走，我怕……”
　　“你怕什么？”我转过身，却看到他缓缓滑到地上。
　　冬天的地面硬邦邦的，他的额头砰一下撞在了地上。
　　我赶紧把他抱到怀里，自己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
　　他的额头红了，好在不是很严重。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寒风呼呼地刮，怀中的人又挺尸，我怎么落魄到这种境地？
　　突然，冰凉的指尖触到了我的脖子。
　　我低头，看见他挣扎着坐起来，却闭着眼睛。
　　“你怎么……”发疯。
　　最后两个字被堵在了嘴里。
　　我真的感觉到轻小说里的描述了。
　　感觉时间突然慢了下来。
　　他的脸贴得太近，我无法聚焦，只知道他闭着眼睛，认真地吻着我。
　　真的很认真，克制着，探索着，慢慢吮着我的唇，慢慢深入，一寸一寸侵略着我嘴里的领地，好像是故意用牙齿碰碰我的牙齿，持续着这个越来越深的吻。一只手抚着我的脸颊，另一只手上下缓慢地抚着我的后背，让我完全忘了反抗，甚至忘了反应，像是献出初吻的茫然的女生一样，任他慢慢品尝。
　　风缓了下来，像是乍暖还寒时候的春风。两个人的身体贴近却留有距离，温暖却被积蓄起来。
　　不知吻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撤退，枕在我腿上睡着了。
　　“……喂！你别装睡！”
　　“喂！”
　　“喂！起来吧！会感冒！”
　　最后一鼓作气把他连拖带扯扔回家，他们家的管家结果他，又给我安排了房间，天色已晚，又是隆冬，一个高中生单独回家不安全。
　　体贴的让人无法拒绝，我只有留了下来，却一直担心赤司的身体。
　　“少爷没关系的，黛少爷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我终于在他的礼貌中感受到了疏离与戒备。
　　突然担心他发觉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自觉地早早起来，赤司家给准备好了早餐，却只见管家不见赤司。
　　“您好，请问赤司同学身体有好点吗？”
　　“别担心，赤司少爷在老爷的房间里谈话，黛少爷用完早餐我们会派车先送你到学校。”
　　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就独自坐着赤司家的车到了学校。
　　赤司的家……好严肃的氛围。
　　在校门口以开车门，就听见远处传来大嗓门的：“赤司君！”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我迈出车门，迎面而来的叶山愣了一下。
　　实渕玲央缓步跟来，倒是没说什么。
　　“啊，黛前辈……”
　　懒洋洋地打过招呼就先走了。
　　跟这些后背偶尔摆摆架子没压力。

　　本来以为最近都见不到赤司，结果晚上放学时看见赤司在校门口站着。
　　“今天和黛前辈一起走吧，刚好昨天没有补习，对了，昨天麻烦黛前辈把我送回去了。”
　　本来想问赤司和他的父亲谈了什么，后来想想关我什么事……
　　“对了，”我说，“我想努力试试能不能考上东大文学系。”
　　赤司有一点惊讶，却还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觉得我也没有特别喜欢工程，只是物理成绩不算差而已。相比之下，东大文学系难度更大的感觉……但是我不能总做轻松的事。所以觉得可以试一试。”
　　赤司好像笑了，明明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就是觉得他笑了。他的两只眼睛都是清透的红色，看起来感觉很舒服。
　　走到家门口，他却站到了正门前。
　　“今天不爬梯子了吗？”
　　“不了。”
　　“没什么关系，你说反正没人会注意。”
　　“……还是不了。”这家伙好像想到什么事情，表情难得僵了一下。
　　“那好吧。”我掏钥匙打开了玄关门，如果按门铃大概永远不会有人开，因为我的低存在感让门铃在我手中都受到了波及。
　　客厅里嘻嘻闹闹的，家人都在。
　　我想拉着赤司赶快回房间，姐姐却回头发现了他。
　　“啊！”一声说不上是害怕还是……花痴惊喜的叫声。
　　爸爸妈妈哥哥姐姐都回头看过来。
　　“你……”还是老爸上道，犹疑地挡在最前面。
　　我赶忙站出来解释：“这个是我的后辈，他叫…..”
　　“你一个人是怎么进到我们家的！”父亲突然指着他提高了声音质问。
　　站在旁边的我：……
　　早该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