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灰色》拭戈

6、第 6 章

　　我们要开始恶作剧。

　　…
　　…

　　用第二或者是相仿这样的词汇真的是太失礼了。那个人有着无数的所谓接班人的存在，即便撇除掉这些还需进修的新人，光是隶属于巴利安的杀手还有三叉戟夏马尔，毒蝎子碧洋琪之类的每一位都是有着名气的杀手。

　　签下名字的少女沉默的用手摩擦着印好的任务单。上面形形色色的罗列了许多近来声名鹊起的新锐杀手，甚至包括了准备像彭格列巴利安投诚的意向这样隐秘的消息。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夸赞有着超越第一杀手的潜力。
　　这真是太可笑了。

　　他们似乎真切的这样觉得。

　　灯光在这座城市体现的淋漓尽致，梦幻，明亮，街道上弥漫着面包糕点的香气。太美好了，这里。
　　她有些迷恋的，梦幻的表情看着这一切。
　　她那个时候最想要的，就是来到这样子的外面。趴在连灯光都吝啬漫入的巷子，着迷的向往着这里。但是又固执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进。

　　现在她做到了。

　　并且有着更加进一步的贪婪情绪。

　　[我并不是很在乎所谓的“父亲”的角色，但是实际上却不自觉的想知道那个人的一切。明明并不是很在意。]

　　[或许是因为你还小，你还小，所以很在意。]

　　[但实际上我并不……]

　　[没关系的……总是要了结一些事情，然后才能放下。]

　　[……放下？]

　　[没错，放下……]

　　她一贯克制的眼神难得的迷茫起来。对于她来说，这太难懂了。不，或许应该说，这总是难懂的。
　　孩子一般是父母的延续。无论是性格，长相，还是细节之类的东西，这些都强烈的反映在后代的身上。

　　你无法说明成为白兰杰索的属下是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但是无疑，这是一件早已做下的决定。

　　雷恩，凯利，魔术师，双胞胎……以及最后的彭格列。
　　绝对理智的第一杀手要经过多久才会了解，他的漏洞在哪里。或者说，是完全不认为这是漏洞呢。

　　应该是第二个。
　　被当作儿子一样的弟子，还有倾注了心血的现任彭格列十代家族。这实在称不上漏洞这样的称呼，并且为了这样的彭格列被小辈所妄加揣测。
　　彭格列很强。
　　但是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

　　被当作孩子一样的弟子以及超越了老师的能力。又或是所谓的未来第一杀手之类的名号。
　　恩……坦白来讲。
　　即便是不在意“那个人”的存在，但这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相当令人不适的说法。

　　从勘察人心方面，白兰称得上是最强。
　　没有名字的少女看着从罗斯那里，或者说，是借由罗斯从白兰那里所得到的能够像是“同伴”一样证明自己的任务。美丽的面庞像是冰山一样的高洁凛冽。
　　然后像是无奈一般的妥协。

　　她古板固执的从不妥协。
　　以前。

　　她傲慢的无可比拟，认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
　　以前。

　　她比王座之上的那位更强。
　　现在，或者说未来。

　　她在这样灯光绚丽，充满了温暖的食物香气的大街上抬头看向天空，看起来要比当初那条巷子里还要来的模糊不清，有时候觉得，这样的地方或许就是她的未来也说不定。直到陷入永恒的寂静。
　　她应该从不迷茫，即便是像现在这样陷入困惑，但是时间也远比你想的要短的多。
　　她是个目标坚定的人。

　　那些人死亡的速度和时间非常之短。
　　这样子目的明确的死亡和手法引起了巨大的恐慌，甚至于一度，有着这样的流言。

　　【“那个人”做的，那个人脱离了彭格列，并且――】

　　当然，这样的流言在接到彭格列的声明和复仇者监狱的奇怪的说不出名字的捕捉行动的消息后，看到白兰笑的趴在桌子上捶着桌子，棉花糖滚的到处都是的样子就可以理解了。
　　即便声明Reborn和此事无关又怎么样呢？
　　那样绝妙的暗杀手段和匪夷所思的弹道轨迹和手法，除了Reborn还有谁呢？
　　声名鹊起的M
　　哦得了，那只是个小鬼而已。

　　这样的流言在彭格列十代差点死于同样手法的暗杀后才渐渐息止。

　　“哦呀，菖蒲，你失败了么……”

　　他捏着新口味的棉花糖，摆弄出各种形状，好像完全不在意的口吻。

　　“嘛，这也很正常吧。毕竟他可是那位教出来的，要远远超过那人的……”

　　他没有再说下去，没有见到预期的情绪波动，好吧，这件事情让他有点惊讶。不过这样子平稳的态度有点……
　　M对于Reborn这个人的态度非常复杂。
　　无论哪个世界。

　　“如果是暗杀的话，他一定会死。”

　　白兰抬头看看那个好像只是叙述事实的人，笑眯眯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才对嘛。
　　“那么不用关注彭格列了，他们的那个任务应该要执行了，不出意外应该还是Reborn亲自上场。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了，剩下的一口气在这次任务中完成吧～小菖蒲～”

　　“我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是的，白兰先生。”

　　[……还是决定要去吗？]

　　[是的。]

　　[这样啊……]

　　[那个……**。这次任务以后，我们就结婚吧。]

　　[诶诶诶――]

　　[不愿意？]

　　[不，怎，怎么可能啊！我简直都要想疯了啊！但，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应该由男生提出来才对吗！]

　　[……好啊，我等着。]

　　[啊啊啊，不，不要笑啦，那，那个……反正等我一下！]

　　[什么？]

　　[等下啦！……找到了，太好了。]

　　[……戒指？]

　　[……早，早就准备下了。]

　　[……]

　　[？！！别突然抱上来啊……]

　　[**，等我回来，我就把名字告诉你，是真正的名字。]

　　[……欸，恩……好啊。]

　　“又来了。啧，这回叫什么，M。”

　　“就叫我M就好。”

　　罗斯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然后又转过头环视着周围。从柜台底下抽出来比上次还要细致的资料，不是什么任务描述，就仅仅是资料而已。
　　和每次她从他这里拿到的资料是差不多又不同的东西。

　　了解和暗杀所用的资料原本就相仿但又不同。

　　“呋……”男子吹了口烟，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耷着死鱼眼道“你准备和‘那位’杠上了？啊，什么时候开赌局告诉我一声，我去押他赢。”

　　“不，当然没有。”M道。虽然不擅长语言之类的东西，但是她自觉的判断为玩笑。因为她觉得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简直蠢透了，reborn先生从来不理会比他阶级低的人，当然，就这点来说，M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M是个很有效率的人。

　　明明是一样的长相，一样的服装。似乎只是转个身的功夫她就变成了风情万种的意大利女郎。没错，身材超火辣的那种。
　　明明衣服还是原来那样，但是一瞬间眼神，步伐之类的微妙感就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变成了另一个人。

　　罗斯叼着烟，对此完全没什么感觉。

　　“所以说chamelion听上去一点没错啊。”

　　他喃喃道。嫌弃这个称号超级难听还坚定不移的做自己原来计划好的事情，这家伙某些方面的固执简直就不可理喻。

　　就连某些行为都是这样。

　　…
　　…

　　“reborn？你真的要去做那个任务？”沢田十代目道。经过了十年的历练他已经成为了“笑着干掉你”的最佳典范，当然，即便如此也是阻止不了某些情况下的背叛反水之类的事情，比如说这次的任务不就被宣扬的人尽皆知了么。他蹙眉，声音沉了下来“这种情况下，即便终止这个任务也是没有关系的。”

　　“没有必要。不过是一群没什么威胁的人而已。倒是你，居然差点被那种水准的小鬼给杀掉，果然还是欠历练啊。”

　　列恩爬上爬下，帅气凛冽的成人杀手压着帽子，毫不客气的说道。那口气和当年对着雷守说“我从不理会比我等级低的人”是一样一样的。
　　想到这里，这些年来心脏的都黑出水来的十代目温和的笑笑，胆子肥了不少的他偶尔黑起来连那位能把他教训的只想死的第一杀手都敢调侃。

　　“没办法，那可是一位相当出色的小鬼啊。”

　　“对了，那位reborn第二可是也掺和进这个任务来了。”沢田笑眯眯道，双手交叉搭在下巴下面，看上去一副大佬的气场“虽然类似的称号相当多，不过这也是有一定实力的证明吧。他们可是疯了一样想踩着你扬名立万呢。”
　　那是什么。
　　reborn的眼神毫不在意的说着这句话。
　　一听就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消息纯粹是彭格列十代目闲来无事搜罗来拿着他恩师的八卦解压的。这等不惧报复的勇气真心是令人钦佩。

　　哆哆哆。

　　“请进。”

　　“十代目，reborn先生。”男子点头示意“今晚克里夫切的晚宴需要守护者出席吗？”

　　“这件事我会过会儿和守护者们商量的。麻烦你了，通知他们来一趟。”十代目用着温和包容的笑容对着自己的直属秘书长说道，温柔从容的样子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帅爆了。

　　“……那么我就先走了。”
　　压低了帽子，reborn对着沢田点点头，然后步伐沉稳的走了出去。秘书长用手托着无框眼镜，一脸刻板严肃的模样，恭敬的送走这位门外顾问首领，然后向桌子后面这位黑手党教父告辞，忙碌的调动人手去下达安排了。
　　身为秘书长，自然是极有效率的。他的工作也是繁忙的不得了呢。

　　忙里偷闲的十代目此刻轻松的心情就和永远忙碌的巴利安一样，对于这种等级的小计策持轻松的看法。
　　当然事实也是像这样发展的。

　　虽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问题。

　　…
　　…

　　我们都知道M小姐是一位超级大骗子。

　　她对于人物的把握和塑造足以让她成为那种穿着一套衣服就能够成功骗到六个身份周游列国的人。她可以混入任何一个高贵非凡的晚宴而不露破绽，甚至，她没有邀请函。有无数的身份空壳等着她使用。
　　她被叫做“chamelion”――变色龙。

　　“只要你演得足够逼真，人们可以相信任何事。”

　　在骗术方面她简直就像是另一个弗兰克阿巴内尔，但是可惜走上了条邪道。显然用着假身份混迹世界的方法完全不得她的心。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又一次犀利的辅助而已。

　　相比于诈`骗显然原产地为意大利的她被这里浓厚的氛围培养成奇怪的样子了。

　　“不，这只是兴趣而已。”纤长的手指点在饱满红艳的嘴唇下面，饶有意味的看着楼下的人们“不招惹也不代表害怕。”

　　“要知道，身为同一领域的专业人士有谁不想和那位先生较量一下呢。”

　　“可你看上去根本不像这种人，有时候我都怀疑声名鹊起的M会不会又是你的又一次扮演。”看上去长相相当朴实的男人乐呵呵的道。这样子看上去不起眼的家伙有一个相当证明实力的称呼――reborn第二。

　　“撒……谁知道呢。”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敷衍着，里面透出慵懒的水光。整个人看上去艳丽的无可比拟。

　　这位先生面色古怪，打死他都不相信这个天生情妇样的家伙会是干他们这行的。不，等等，M到底是什么模样又有谁知道呢。这位连性别都被明晃晃的标注着不明，仅仅是依靠推测才得知女性的可能性比较大的新锐杀手是一位贯彻着“不相信任何人”的独行侠，自由杀手也是不少，只不过没有“ta”贯彻的这么彻底而已。

　　“那位先生来了呢。”
　　轻松的口吻，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看上去拥有着足以令所有人飞蛾扑火的魅力。这个女人神秘而富有魅力。
　　欸，对了，她……是谁来着？

　　那位男士已经悄然行动了起来，恩，不止他，或许还有着更多更多的人。M笑了笑，在远的相当安全的地方慢慢走着。
　　会最后出现在这里的只有胜者。

　　虽然那位reborn先生无意参与进这个赌局，但是结果却是不得不做事情。这是不可为之的必然。

　　“出来吧。你早就知道。”

　　慢条斯理的扣上他万年不变的绅士帽，不可思议，即便是如此隐蔽他仍然可以发现。这明明是所有理论和实际条件下最安全隐蔽的位置。
　　哦不，想想，或许正是因为是理论上最合适的位置也说不定。
　　他可是reborn。

　　M从来不会惊慌，仍然笑着。她连气息都没有隐蔽如果这都发现不了他早就死了。

　　“是的，我早知道。”她慢慢走出来。意味不明的笑着，就好像是在对暗号一样“您的精神很好呢。”

　　“呵……”
　　对待女士他非常绅士，但是并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如此。尤其是造成现在这等情况的罪魁祸首。
　　比如面前这个人。
　　仅仅是彭格列内部矛盾造成的信息泄漏可造不成这么大的阵仗，总是有那种背后做小动作的人。一开始或许没发现，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站了出来，不知道是精明还是愚蠢。

　　至于原因。

　　家族或者是个人仇怨，女士的话，过于贪婪的爱慕所造成的后果也是有可能的。
　　说出这话的reborn面色不变，拽的人无话可说。

　　对面的M小姐面色古怪，不知道看出来什么，听出来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很无奈又挺古怪的样子。
　　“您的精神还是这么好这真令我高兴。”

　　“……”reborn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想必我的任务也完成了。那么再见，reborn先生。”

　　只需要一个瞬间，reborn拿起手枪朝着对方的破绽一枪打了过去，但是对方比他更快，女士的小巧手枪迅速又准确的放出银色子弹在轨道上和对方子弹同归于尽。
　　M小姐笑意盈盈的，不慌不忙的放下手。
　　挑衅。
　　我觉得是这样。

　　她说。

　　“不用混沌射击的话我连受伤都不会的，reborn先生。”
　　她想了想。
　　“虽然很高兴看到您魅力依旧，先生，但我不得不说，您老了呢。”
　　她完全无视对方风采依旧的魅力十足的外表和极具攻击性的实力和气场。像是对着老友开玩笑一样开始各种精神攻击。
　　“总是处理无聊的文件会让身手迟钝的。啊，抱歉，您就当作……善意的提醒好了……”

　　reborn身上传来压力极大的气场，但他不得不承认，或许这个从未注意过连名字都不清楚的小角色实际上比那群号称他的接班人的蠢货们要来的有实力的多。
　　从那一击就能看出来。

　　对木仓械非常擅长的样子。

　　那么，这家伙是谁呢，这样的身手不可能没有听过。回去让蠢纲注意一下。
　　黑色西装的杀手眯了眯眼睛，看上去危险而绅士。

　　M从不是个啰嗦的人，不过今晚她的话太多了，甚至超出了她的角色限制。但她还是要啰嗦一下。
　　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笑的美丽又幸福。
　　这不是她任何扮演的角色的笑容，单纯是她自己的心情。

　　“我要结婚了，reborn先生。您能给我个祝福吗？”

　　哈？这是什么。他觉得莫名其妙并且有点不可理喻。不过既然对方看上去没什么敌意，一句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当然可以，女士。”

　　“听说彭格列的晴守结婚了呢，有想好孩子叫什么吗？”

　　她像是下午茶聊天一样随意说着，但是这太奇怪了。reborn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听着像是贵女们的没营养话题。
　　“如果是reborn先生，会叫她什么呢？”

　　“抱歉，这似乎和您无关，女士。”

　　“如果是先生，会叫她什么？”

　　“……”他确定了这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他的几任情人好像都不长这个模样。客观来讲，对方看上去要美的多。
　　不过话说回来，他不会记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噗，果然reborn先生非常严肃啊。”周围弥漫起雾气，就好像是彭格列那位著名的雾守每次出场的样子差不多。
　　倒是让他觉得更加莫名奇妙了。

　　“……对了，Reborn先生，我说任务完成了，是骗人的。”她笑着，声音在雾气中隐隐约约，好像解脱又好像很沉重的模样“不过Reborn先生已经将所有竞争者都解决掉了吧。果然，不愧是第一杀手呢。”

　　“不。”他压着帽子，表情坚定而冷酷“你不是还在吗。”

　　她又笑了，声音好听的不像话。

　　“是啊，我还活着。”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古怪，伴随着间或迸溅的火花和枪响，两个人已经过了好几招了，真是出乎意料，这个女孩子强的不可思议，并让他有强烈的熟悉感。但是他肯定，他没有见过这个人。

　　“我强吗？先生。”

　　非常古怪，他觉得有种相当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看见蠢纲第一次用出死气零地点突破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古怪又突兀。
　　他忽视了这种感觉，没有注意到对方这种好像小孩子向家长炫耀自己的古怪语气。

　　“还不错。”
　　他脱口而出。

　　“是吗。”她听上去好像在笑，但是音色仍然非常的美妙。

　　“M，如果你肯隶属于彭格列我可以放过你。”他好像终于认出这位近来小有名气的杀手来了。“复仇者也让你很困扰吧。”

　　但是没有声音，只有更加密集的子弹和无规则但是非常精准，像是高超的仪器一样，不可否认，他不得不承认，那原本让他觉得很不错的水平并不是这位杀手的极限。或许……他会死在这里。
　　他非常平静的承认了这一点。

　　但是不可思议。

　　在快要输掉的时候对方停止了射击。

　　他最后只听见了一句。

　　“看吧，Reborn先生，我很强。”

　　这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