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灰色》拭戈

2、第 2 章

　　对于一个侍应生来讲她简直太不可爱了。

　　…
　　…

　　因为看到了漂亮的充满阳光的外面，虽然后果是一顿毒打，但是那些看上去和她像是另一个世界一样的场景还是深深的印在了她的脑袋里。
　　几乎从不在白天出去，那种连光芒都不属于他们的感觉真是印象深刻。
　　有钱的绅士和淑女们捂着鼻子，好像散发出难以忍受的恶臭一样，驱赶着她。但她还是喜欢他们，闪闪发亮的东西，干净漂亮的衣服，精致可口的食物。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天堂一样。
　　这太美妙了。

　　她决定出去。
　　成为那样的人。

　　总是可以找到一片有水的地方，只要你狠得下心，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可以狠狠给你一下。虽然无论怎么样都冲刷不掉那种源自贫民窟的味道，但是起码她觉得自己看上去和外面的人一样了。
　　瞧，一个干净漂亮的挟男’孩。

　　短发，参差不齐，长相秀气，身材矮小。简直太完美了。
　　男孩子总是比女孩子要有利的多。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的，这里或许是不行，但是远一些，再远一些的地方，那里有着好心的人，看在她廉价又好打发的份上会收留她，给她一份可怜的工作，或许他们连佣金都不用付，就可以得到一个好使唤的劳动力。
　　见惯了他们的这里不行。
　　他知道。
　　他决定去远一点，从未去过的地方，哪怕可能那不过只是一个街口的距离而已，她从没有去过。但她决定去那里。
　　她有着近乎敏锐的直觉。

　　她尽力模仿着那些人的口吻，但是还是有着粗鄙的难以改正的用法，但是她幸运的不得了，这个老板收下她了。或许是看她可怜？谁知道呢。
　　没有佣金，三倍的活。后厨仓库是她睡觉的地方，只要那么一小块地方就够了。
　　明明嘴甜点就可以了，但是女孩子的声音如何模仿也迟早会被看出来，女孩子不吃香，哦，这当然，老板又没毛病，招一个连活都干不了多少也不像前面小费多的不得了的金发美人一样的小女孩吃白饭。
　　沉默少言，多干活，必要时装哑巴也不错。

　　每天羡慕的看着那些打扮的时尚入流的人士。
　　她会特意观察每个人的步调走法，身形，身姿动作。一位出身贵族的淑女的样子该是怎么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单身大学生又是怎么样的，有了情人的人他身上的细节又是怎么样的。当然，她观察的最多的还是那些他这个年纪或者大一些的小男孩。
　　她有这个天赋。

　　他们的语言，断句，翘舌，发音，一切的一切都可以被模仿，她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这些知识。就好像离开了那个地方，她的一切天赋都被激发出来了一样。
　　噢不，这当然不是一切。
　　她能够做的更好，她知道。

　　她就好像能做到一切。
　　她理所当然的这样想着。

　　“嘿，布鲁斯。”穿着帅气的绅士三件套的男士敲击着老板面前的桌子，深色的西装被他挎在右手，挺括的马甲看上去完全显示出他的好身材，他看上去诱人的不得了。起码凯瑟琳已经考虑过会儿怎么要到他的电话了“老规矩。”

　　“哈。你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老板手上的动作不停，对着老熟人也毫不客气。
　　“怎么，找不到那位就这么郁闷吗？弗林。”

　　“谁知道那家伙见鬼的又到哪去了，自从他受雇于‘老大’以后脾气越来越差了。”
　　接过杯子，一口喝干净。和绅士的外在不一样，他看上去很是豪爽。

　　“不不不，你不能如此好高骛远，弗林。总是看着第一可不好，前面不是还有那么多吗。”

　　弗林，暂且这么称呼他。嗤笑了一声。

　　“布鲁斯，你觉得，那些――”他比了比，看着布鲁斯的眼睛，张狂又桀骜“他们能够被称作杀手吗？”

　　嘭――

　　凯瑟琳把手里面的盘子摔到了地上，表情有着恐慌也有着侥幸和欢快。她一向自傲于自己容貌身材，这些不过是引起注意的小手段而已。

　　“cool~布鲁斯，你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正点又没大脑的美女了。”

　　“弗林，她什么都没听见。别把她当作你的猎物。”

　　“嘿，布鲁斯。我觉得她听见了。”他回头看向象征性的阻止的老伙计“你看，她在约我。哦得了，布鲁斯，大家都知道‘君子’无处不在。”

　　老板仅仅是挑了下眉，对于弗林仅仅是出自于欲望的说法不置可否。
　　一个狂气的后辈。
　　这年头有才华的年轻小伙子都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连大大方方的说出很多不能说的事情也是一样。不过是有才华而已。
　　上头愿意捧着，又有什么办法。

　　嗤，比起那些人还不知道怎样呢。

　　他用着可惜的表情看着女孩。
　　看上这么个恶魔，他那个糟糕的习惯就是这个可怜女孩儿的终结。
　　他一边看一边道。
　　“随你。”

　　…
　　…

　　“汤姆，去把垃圾倒了。”
　　汤姆是老板给她取得名字，在大街上喊一声十个人至少有八个人回头的大众货色。
　　她跑去后厨，看着那堆积的相当多的大袋子，没有任何埋怨的把它扛起来拉过去，凯瑟琳消失了两天了，老板说她辞职了。没有新的人手之前大家的工作都要忙一些，恩也不对，也就只是她忙了一些。
　　把那些沉重的残羹剩饭拖到后门巷子那边，那是一贯清理垃圾的地方，在垃圾的清理人来之前把这些赶紧带过去是一个好主意。

　　然后她看见了非常……恩……冲击的一个场景。

　　漂亮的金发妞儿凯瑟琳浑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像是尸体一样的青紫，或者说就是尸体，散发着垃圾的臭味和血腥气。

　　汤姆简直就以为她要吓坏了。

　　当然也就是以为而已。

　　事实上她镇定的不可思议，甚至还有功夫为这酸腐的气息皱眉。几乎不用多想，她立刻就能够断定她是被昨天她勾搭上的那个金主给杀掉的，她为了炫耀连她这个她一直看不上眼的“泥巴小鬼”都说了一遍。
　　她撇过去一眼，那种危险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简直就明晃晃的嚣张至极。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对这么危险的人都趋之若鹜。当时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暗自被那个家伙所吸引。
　　就好像她完全不理解她现在这样一点都不正常一样。

　　冷兵器，或者说木仓以外的比如刀一样的东西。

　　就好像亲眼所见一样。她看着凯瑟琳脖颈动脉上开的那道锋利的豁口，她甚至能想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角度和力道。
　　她看了看，然后觉得这位凯瑟琳嘴里的弗林先生真是非常没有耐心的人。

　　她甚至想要去碰一下。
　　这在他们那里并不少见，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死掉的人其实一点都不奇怪。那种死后僵硬，然后又柔软的感觉。
　　想了想她又停下了动作。

　　她模仿着所有人。
　　那些好奇心旺盛又胆小富有同情心的所有人。她现在应该是尖叫或是报警？不，并不是，她偶尔也想要随着自己的想法走。
　　她需要尊敬死者。

　　把她从垃圾堆里拉出来，拖到巷子里的地上，因为身高之类的缘故拖下来的时候还重重的往地上磕了一下。
　　抱歉。
　　她毫无诚意的这样说着。并且升起了类似啊，死了就摔不疼了真好之类的奇怪想法。
　　她并没有直接去碰凯瑟琳，而是拿了厨房里的一次性手套。
　　一边说着尊敬死者一边又这样做，她看上去矛盾极了。

　　取了火，干脆利落的把她烧了个干净。并且把后续处理的毫无瑕疵。
　　做这一切的时候她平静的就好像喝一杯水一样正常。
　　但是她确实有哪里不正常了。

　　――这是她第一次处理后续。

　　但事实上她干得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