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钻石》将吉

8、四个女人一桌麻将

　　转眼就到了孩子们和乐展颜期待已久的国庆长假。
　　国庆节的前一天，整个学校的气氛比平常活跃不少。知道那些小家伙都坐不住了，下午只上了一节课就组织他们打扫卫生，然后就放学了。
　　“小乐，我先走了！”管玥跟她打了声招呼。
　　乐展颜正在整理办公桌，听到她的声音，抬头应了一声，“嗯，拜拜！”
　　“拜拜！”
　　没一会儿，办公室的老师已经走光了，只剩她一个人了。
　　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放进包里，乐展颜正要离开的时候，和刚回办公室的宋梓书撞了正着。
　　“要走了吗？”宋梓书问。
　　“嗯。”乐展颜应了一声，注意到他衬衣上的污点，笑笑，“参加劳动了？”
　　宋梓书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衣服脏了，但未在意，道：“嗯，今天也光荣了一把。”声音含笑。
　　乐展颜愣了一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等他朝着越过她朝着办公桌走去的时候，她才想起有句话叫做“劳动最光荣。”
　　拉了拉单肩包的肩带，冲宋梓书道：“那我先走了。”
　　站在办公桌旁正收拾东西的宋梓书闻声抬头，“一起走吧。”说完，拎上包拿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了过来。
　　“走吧。”
　　“嗯。”
　　两个人边聊边往楼下走，刚出教学楼，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
　　“小乐！”
　　乐展颜和宋梓书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停车场。一个身穿浅色修身套裙的女人站在一辆黑色奥迪旁边，一手闲闲地搭在打开的车门边沿，另一只手冲乐展颜挥了挥。
　　看清对面的人，乐展颜一下眉开眼笑，撒腿就朝着付玫跑去。
　　“你回来啦！”一个结实的熊抱。
　　“上午到的。看我好吧，一回来就跑来给你当司机了。”付玫一副邀功的模样。
　　乐展颜松开她，笑着应道：“是啊是啊。”
　　说话间，宋梓书已经走了过来。乐展颜这才想起还有人看着呢，于是将手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然后规矩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好朋友付玫。”
　　介绍完付玫，乐展颜又转向宋梓书，“这是我们班宋老师宋梓书。”
　　“你好。”付玫伸出手。
　　“你好。”宋梓书很有礼貌地握了一下。
　　握手的时候，付玫趁机将对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一松手，冷不防地问了一句，“上次小乐就是睡在你家？”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事，不仅是宋梓书，乐展颜也懵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正要打断的时候，宋梓书却先她一步回答道：“是。”面带微笑，十分坦然。
　　乐展颜猛地抬头看了宋梓书一眼，看到他唇角的笑意，莫名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就在她以为对话到此结束的时候，付玫又补了一刀。
　　“她睡相很难看吧？”
　　“大玫！”乐展颜不由急了，但是人家连个眼神也不给她。
　　宋梓书稍微回想了一下，然后语气既认真又有些无奈道：“五花八门。”
　　“噗——”付玫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形容，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着两个人完全无视她这个当事人聊着她的糗事，乐展颜耳根都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大声说话打断两人的对话，更不好意思去看宋梓书，于是佯装不在乎地哼了哼，然后径直朝着大玫的车走去，钻进了副驾驶，“嘭！”一声关上车门。
　　付玫转头看了看害羞的某人，无声地笑了笑，等在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已然沉静下来，视线不经意扫到宋梓书手里的车钥匙，开口道：“我今天好像抢了某人的机会。”带着一丝调侃。
　　宋梓书倒也不藏着掖着的，笑了笑，稍稍抬眼，视线落在正低着头专心系安全带的乐展颜，声音轻缓，“来日方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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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当中，二馨是最有文艺女青年气质的。所以家里的装修也是别具风格，随意清新。
　　宽敞的客厅里，音响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墙上绘着仕女图的小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色调清新的布艺沙发上，二馨和小熊一人躺一头，而付玫则枕着一个大抱枕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三个人敷着面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乐展颜洗完澡穿了一条碎花睡裙走进客厅。头发全都扎了起来，还用一个黑白波点的发带把碎发全收拾好。
　　“躺过去点。”乐展颜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轻轻踢了踢付玫的小腿，指尖轻点着敷着面膜的脸，垂着眼睑，声音瓮瓮的。
　　闻言，付玫屈起双腿踩在地毯上，然后稍稍抬起腰，往里挪了挪给乐展颜腾了点位置。
　　小心地付玫身旁躺下，因为那个抱枕够大，便和她共用一个。
　　调整好姿势，乐展颜不由舒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刚刚说什么呢？我洗澡都听到你们在笑。”
　　她们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她们在等着她栽在那个帅哥同事手里。
　　“没啊。说好久没聚在一起了。”二馨这么一说，其余两人也附和。
　　“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事呢。”
　　“诶，小乐，我这次出差碰到一个很不错的人，比你大三岁，经商的，单身，你要不要见见？”付玫用手肘碰了一下乐展颜。
　　“不用。”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不要，试试呗。”小熊劝了一句。
　　“我只相信日久生情。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日久生情？那你们学校有没有你觉得看得顺眼的男老师啊？”二馨兴致勃勃地问。
　　“看得顺眼很多啊，只不过不适合当男朋友。”
　　因为敷着面膜，所以乐展颜没有看到其他三人脸上意味深长的笑。
　　“我说，小乐，你尽量找个成熟点的大度点的。不然就你那和雷锋有得一拼的热心肠，一般的男人怕理解不了你。”小熊笑言，但却是再认真不过的语气。
　　“嗯。”
　　“小乐。”付玫一把掀了面膜，翻身手肘撑在抱枕上，半抬起自己的身体，俯视着眯着眼的乐展颜。
　　“说。”
　　“你这种真的不是病吗？有些人偷东西成癖，你该不会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癖吧？”玩笑道，说着还做了一个拔剑指天的姿势。
　　“你才有病！“乐展颜忍俊不禁，伸手贴着付玫的脸一推，将她又推倒在地毯上。
　　时间差不多了，二馨也把面膜拿了下来，坐了起来。
　　“不过，小乐，你这性子最好能改改。这世界没你想象得那么好，你这样以后会容易吃大亏的。乐老师，有句话叫刚过易折。”
　　这样的话乐展颜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总是有点不乐意。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毯上坐了起来，一脸无所谓，“来，二馨同学，跟老师念，许多事情是有人相信才会存在。”说话的时候幅度太大，话音刚落，脸上的面膜“啪——”掉了下来。
　　乐展颜先是一愣，然后——
　　“噗~哈哈哈！”
　　四个人笑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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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市沿海，所以即使已是秋天，太阳还是早早地就出来了。
　　早上七点，乐展颜坐上去学校的轻轨。这个点，车上基本上都是上班族和学生，几乎都忙着补觉、吃早餐、看手机，所以车厢里很是安静。
　　乐展颜手里拿着一份已经看过的报纸，靠在椅背上，呆呆地看着车载电视里的广告和新闻。
　　又到了一站，列车慢慢停了下来。
　　乐展颜闲得无聊，听开门的声音，便忍不住抬头看去。车门打开，上来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子。裤子上满是泥浆，还未全干，上衣也沾了不少。看样子是刚刚下班。粗糙却洗干净的手上，一边拎着一个黄色的安全帽，另一边拎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看那已经被拉得变形的袋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不轻。
　　乐展颜斜对面有一个空座，那男人看到了，正要过去，一迈腿，注意到自己裤脚，却停了下来，一转身将布袋子放在脚边，就在门边站定。
　　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乐展颜一时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心酸。想着要怎么做的时候，一低头看到自己还拿着刚刚买的一份报纸，灵光一闪。
　　先不动声色地将报纸垫在布绒的椅子上，坐了一下才站起身，拿上自己的包和电脑，正要叫那男人的时候，对方竟转过头来。
　　乐展颜道：“你上我这儿来坐吧，我快下车了。”
　　那男人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乐展颜抢白道：“只不过我刚刚喝水不小心弄洒了，只能垫在报纸坐。”说完，不等他答应，便让出了位置，头也不回地朝着旁边车厢走去，真的好像只是因为要下车了，才把位置让给他。
　　那男人看乐展颜的位置是在最边上又垫了报纸，想了一下，才拎着脚边的布袋子走过去，将报纸铺到位置的边上，自己坐了一个小角，和旁边的乘客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这节车厢里已经没有空座了，乐展颜只好抓着扶手站好。
　　列车到站一个刹车，因为带的东西有点多，重心不稳，乐展颜直直朝后仰去。就在她以为她和她的宝贝电脑今天“难逃一劫”的时候，一个坚定的力道环住她的腰上，将她带了起来。
　　惊魂未定，耳边响起一个熟悉又悦耳的声音，“匹诺曹说谎鼻子会变长，而乐展颜说谎会摔跤。”
　　猛地抬头。
　　宋梓书低头看着那双惊慌尚未完全退去的眼睛，浅浅一笑，“早上好，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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