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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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那天，有人偷偷拍下他安慰误闯小男孩的视频，发到短视频平台。
首先，杨程奕名字本身自带热度；其次，视频里其他人如临大敌的反应和他过于温柔的态度形成强烈的反差，最后，这个视频彻底颠覆了以往大家对他的印象……
诸多因素堆叠到一起，视频瞬间蹿红。
评论区讨论得热火朝天。
【有的人啊，表面是一个霸道总裁，实际每天兜里都要揣着糖，随时补充糖分保持元气满满，反差略萌。】
【卧槽！杨程奕竟然长得这么帅，我一直以为是那种油腻的中年男人。】
【人家今年才33好吗？不过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温柔。】
【呵，本质无情无义的资本家，批张人皮给块糖就能卖温柔人设了？】
【蹲下说话的细节好评，这么尊重小孩子、又没结婚生子的话……他家里应该有弟弟或者妹妹吧。】
【不对吧，我记得他是独生子……】
……
划过这条评论，孟恬开口问：“若若，杨总他……是不是经常拿糖哄你啊？”
说实话，即使过了这么长时间，她依然没办法将若若她哥和传闻中的杨程奕看成同一个人。
“对呀。”蒋心若皱了下鼻子，“他一直这样。”
她的语调不似抱怨，更像娇嗔。
孟恬不由地感慨，“你哥对你可真好。”
“你怎么每次都是这句话啊。”蒋心若觉得好笑。
“因为他确实对你特别好啊。”孟恬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是大家都不会相信他会这样的那种好，所以我特别好奇你怎么舍得离开E市自己来这里啊？”
蒋心若垂下眼睫，轻声说，“因为我长大了啊。”
“也是。”孟恬理解地点头，“长大了都不爱跟家长呆在一起。”
可她不是……
蒋心若在心底默默地辩驳。
她希望能和杨程奕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可一年前如果不走，她可能会永远失去他……
闲聊间，孟恬随手刷新了一下页面，视频点赞已经超过千万，忙举到她的面前，“你看看这个数据。”
蒋心若有点惊讶，“这么厉害。”
“你啊，看看自己手上的资源，本来就有一个哥哥是顶流，现在又有一个千万点赞级别的哥哥。”孟恬长吁短叹，“按理说这样的条件完全能自己出来做kol，你竟然甘心在幕后写策划案。”
蒋心若反射性地摇头，“杨程奕不会同意的。”
“你都来Y市自己发展怎么还要听他的？”孟恬很不理解，“这个东西只看自己，你想不想做kol？”
蒋心若忽地沉默。
这个问题她还没有想过，从小到大，认识的人之中不乏在公众目光下生活，大多数都过得辛苦又无奈。
甚至杨程奕因为和娱乐圈牵扯过深，加上名声向来不好，整个人也被过分的妖魔化。
最严重的是容忱舆论翻车的那段时间，身为他的好友，杨程奕自然也受到牵连，被扒得体无完肤。
漫天遍地的黑料中，有一部分是真的，但更多是临时编造出来博人眼球的。
公关团队负责澄清广莅相关的传闻时，问及关于杨程奕本人，也只是简单地回应一句——高层的私事与公司无关。
这样的态度更像默认。
蒋心若都替他愤慨，“为什么他们不能顺便替你解释两句？”
“官方发言哪能顺便，如果再加上我，这群人工作量至少要再翻一倍，总得给人吃饭睡觉的时间吧。”杨程奕笑得漫不经心，“我不是容忱，需要靠这个吃饭，只要不影响公司就行。”
“可……网上说的特别难听。”
“哦？”杨程奕反倒有些兴味盎然，问，“他们都怎么说？”
那些描述太过不堪，蒋心若难以启齿，只能含糊作答，“他们说你特别坏。”
“这话倒也没说错，我本来不是什么好人。”杨程奕靠在露台的栏杆上，随手摸出一根烟，“你这种好女孩应该离我远一点。”
“不对。”蒋心若摇了下头，笃定地说，“你是好人。”
彼时蒋心若刚成年不久，看法非常主观，评价一个人的好坏全看他对自己如何。
不管杨程奕在旁人眼里如何涂炭杀伐，在她心目中，他一直温柔得像个慈善家。
“你这两天有空挑个比较喜欢的国家，先去读两年书。”碍于她在场，杨程奕没点，烟卷搁在手里转着玩，“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去美国找你养父母。”
“你要送我走？”蒋心若面露不解，“为什么啊？”
“我这种人可以不在乎名声，但是你年纪小，又是女孩子，不能受到牵连。”
蒋心若想也不想，直接说：“我不走。”
没料到她态度会这么坚决，杨程奕微微皱眉，“你这孩子……”
“要走也可以。”蒋心若一顿，继而补充说，“你陪我去。”
杨程奕拗不过她，在那段时间加派一群保镖跟在身边保护蒋心若，确保她不会暴露在一些八卦秘闻里。
后来顾兮开画展想用蒋心若的图，他在百忙之中抽出几天的时间，亲自挑了一张看不到全脸的。
即使现在离开了他，蒋心若也清楚杨程的底线，不会随便触及，又因为这些年杨程奕的可以保护，她对自己能不能承担汹涌的舆论压力。
一阵铃声打断了蒋心若的思绪，将她拉回现实。
孟恬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妈，我记着呢，等我结束这边的工作就去弄，白河旁边的那个房子对吗？”
蒋心若迅速捕捉到关键词，问：“什么河？”
孟恬收了线，跟她介绍，“白河，我姥姥家村头的一条河，因为河水比较白，当地的人都叫白河，”
“那本来应该叫什么河？”
“我想想……好像叫清流河。”
白河……
清流河……
蒋心若在心里默念这两个名字，心里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一年里，她默默奔走数个地方，打听了不少人，可仅凭自己幼时模糊的记忆，很难找到线索。
没想到知情人一直在自己身边。
“不跟你说了，我姥姥那个村要通高铁，这几天正准备拆迁呢，家里一大堆事要办。”
蒋心若打开地图，搜到清流河的位置，旁边不远处一行很细的小字标注着“杜家村”。
好不容易找到希望，她不敢耽搁，匆匆地打车前往。
司机跟她确认了好几遍地址，忍不住问：“你去这里有事吗？要跑三个多小时呢。”
蒋心若回答说：“我有亲戚在那里。”
司机热情，顺势闲聊道：“什么亲戚啊？”
蒋心若含糊回答：“好几年没见的亲戚。”
“听你的口音就不像我们Y市本地人。”
蒋心若愣住，勉强一笑，“确实不是。”
车开到村头路就没法再走，她道谢下车。
白河水枯，风卷着黄沙拍在露在外面的腿上。
物换星移，时移世易，她也立刻认出这里是自己幼时生活的地方。
记忆的匣子却一下子被吹开，涌出来的都是细碎的片段。
小时候，她每天都要和姥姥一起来到白河边洗衣服。
村里同龄的孩子都在上学，只有她是例外。
所以她连个可以说话的朋友都没有，只会缠着姥姥问：“他们都说我野孩子，还说我妈都不要我了。”
姥姥一边洗衣服，一边哄她，“妈妈工作很忙，若若要听话，妈妈最喜欢听话的小孩，你听话她就回来看你。”
她一直都很听话，可直到离开Y市，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
凭借模糊的印象，蒋心若沿着白河往村里面走。
杜家村早已搬空，方圆百里不见人烟。
她在一户人家面前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打量半晌，不敢确定这就是记忆里的家门。
旁边篱笆门忽然打开，有人探出头来，大喊，“别催了，明天就搬。”
蒋心若咬下嘴唇，提高音量，“您好，我想请问……”
那人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见来的是个年轻女孩，缓和了口气，问：“有什么事吗？”
蒋心若灵机一动，说：“我是记者，想要采访一下这里的情况。”
那人不信，“以前来的都搬着机器，你怎么没有？”
蒋心若忙解释说：“我只写稿子，不拍视频。”
那人将信将疑，“你想问什么？”
策划出身，现场编造能力还是有的。
蒋心若提了一大堆常规问题后，指着旁边问：“那您邻居们都同意了吗？比如这户人家……”
那人瞥了一眼，说“这户几年前就搬走了。”
蒋心若心里一紧，忙问：“出什么事了吗？”
“记者朋友，我跟你说，我丈母娘这个村很乱。”那人压低声音，“听说这户人家的女儿十七八岁就跟人搞大了肚子，后来生了个女孩，还骗村里人说是捡的……”
蒋心若嘴唇微颤，“那后来呢？”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夫家，怕对方知道她生过孩子，把她妈接过去后就跟村里人断了联系。”说到这里，那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生的那个女儿就扔在路边，不知道还活着没，真是作孽……”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