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只是妖怪[死神]》一碗叉烧

8、妖怪五

　　匍匐在两旁的和服狐狸，不远处放满吃食的香案。

　　“……其实，真的不用这么……”我木着脸。

　　【怎么会，星大人的到来简直让我们蓬荜生辉，而且，万分感谢您上次和夏目大人来参加我们小姐的婚礼，现在周围的狐狸，都以我们谷山为首呢，啊哈哈哈。】青衣狐狸谄媚的笑着搓手。【小姐现在也过得很好，这些都是多亏了星大人和夏目大人的威名啊~】

　　“……”难道带上面具和脱下面具差别真的这么大？瞄到香案上的某物后，我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其实作为区区人类的我真的不需要贡品这个东西的……

　　好说歹说终于让青衣狐狸把香炉给撤了下去，不然我实在没有勇气坐到香案后面。想想吧，烟雾缭绕的香案前，跪拜着两排和服狐狸，怎么看都觉得是在上贡。

　　【枉死的灵体？】青衣狐狸拈了拈胡须，回想。【这个……其实在很久以前这里倒是会有误闯进来的人类，但是只要有妖怪发现，基本上都是把他们吓跑，所以您说的人类魂魄却没见过。也许并不是在这里死去的吧？】

　　“咦？可是他看上去就是被困在原地，跟地缚灵一样。”我放下手上的果子。

　　【星大人不是说那个灵体被困在一个屏障里吗？我只听我的祖辈有讲过平安时代的阴阳师——安培晴明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某个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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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你没有死，只是因为某些事情而临时出窍的生魂。为了保护不该出现却突然出现在某地的你们，所以会设下屏障。”我坐在旁边的阴凉处用手扇风，头上还顶着一片荷叶。“这就是为什么其他妖怪或者有特殊能力的人都看不见你的原因，因为怕你们会被误伤。”

　　【原来如此。】男人站在那里，望向我【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奔波，真是辛苦了。】

　　“反正我有很多空闲时间。无聊而已。”我无所谓的挥挥手。

　　【不。亦如那个妖怪所说，你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

　　“……不说这些了。总之如果想要赶紧恢复的话，完全要靠你自己。”啊啊……脸上会发烫一定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什么时候就可以回去了。呐，有没有想到什么？”

　　男人略偏了偏头，似乎在笑。【唔……抱歉。】

　　“这样啊……”伤脑筋。

　　【抱歉。】

　　“啊啊……难道需要接触一些东西才可以吗？”为什么霓虹漫画里会混入奇怪的棒子国偶像剧设定？这种画风清奇的失忆桥段为什么会出现在以妖怪故事为主线的漫画里？

　　真是够了摔！

　　【比起这些，其实我更想知道这张面具下的小姑娘是什么样子的。】

　　“咦？”我抬头。

　　【可以吗？】走到屏障边缘，低头看向我的男人。总是含笑的嗓音里面有着真挚的恳求。

　　“其实你看了也没用吧？”我摊手，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个人面前摘下面具。“先不提这道屏障的设定就是模糊不清，就算你看清了，在你回到身体的瞬间也会全部忘记作为生灵时的事情的。”这可是青衣狐狸说的哦~

　　【哦呀。】男人偏了下头。【……法则吗？】

　　“恩？”我想了想，好像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在里面。“应该是吧？在该看见的时候看见，在该相遇的时候相遇，在该分离的时候分离，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妖怪们说，我应该是为了引导你回去该回去的地方，所以是唯一可以看见你的人，但是也许我们是绝对不会相遇的两人，所以规矩让我们不会看清彼此。”

　　【这样说来，现在的我，只存在在你一个人眼里啊。】温和的喟叹。

　　“好吧。”我撑着膝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既然我作为唯一可以看见你的人，只好帮人帮到底了。你放心，我会让你成佛……不，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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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我双手枕在脑后，慢吞吞的往回走。

　　虽然刚刚帅气的放了话，但是怎么做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老实说虽然从小可以看到妖怪，但是因为善于隐藏气息，从小到大倒没有什么妖怪找上门要求帮忙的事情。也许这件事得让夏目帮忙才行了。

　　唔？

　　我眯眼，看着桥上僵持着的两人。背对着我要被退下桥的是……啊！夏目！

　　我往桥上跑去，刚到桥上的时候，就看见夏目一脚将那个穿黑色和服的妖怪给踹开了。

　　“没事吧？”我跑过去，中途跳过趴在地上的和服妖怪。

　　“啊，没事。”夏目摸着脖子。我帮忙看了看，没有留下痕迹，不然要是顶着一脖子的勒痕回去，估计会让塔子阿姨担心吧。

　　【啧，为什么来的都是这样弱小的妖怪呢。要是来几个大妖的话，友人帐应该早就是我的了。】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猫咪老师咬着一条鱼，不屑的斜眼，然后嘀咕。【啊啊……眼看着友人帐越来越薄了呢……】

　　看了看低头握拳，看不到脸背后却散发黑气的夏目，我退后一步挪开位置。

　　“咣当！”

　　【哎呀！】

　　“唔……你也是来要回名字的？”看也不看旁边被夏目一拳揍趴下的招财猫，我摸着下巴蹲在和服妖怪旁边问。

　　【啧，谁管名字这种东西，我要的……】】和服妖怪爬起来，然后往夏目方向飞扑。【是他/的/身/体/啊！】
　　“咣当！”

　　【哎呀！】

　　“真是够了。”夏目甩着手，抱怨。

　　“最近你武力值气高很多嘛。”我戳了戳重新被揍趴下的和服妖怪。

　　【真是万分抱歉，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微弱的悦耳女声传来。

　　我和夏目随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过去，是和服妖怪挂在腰上的葫芦。

　　【音，别浪费力气说话啊。】和服妖怪紧张兮兮的小心捧着葫芦。【明明已经那么虚弱了。】

　　【没关系的。】温柔的嗓音响起。【我叫音，以前是为妖王演奏的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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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让人同情啊。”我摇晃着双脚，然后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呐，有看到什么让你觉得熟悉的事物吗？”

　　【抱歉。】男人笑着说。

　　“啊啊……还是没有吗……”我把相机收好，双手撑在旁边，吐出一口浊气。怎么办，都已经把能拍的东西都拍下来了，还是没一样让男人觉得眼熟的。

　　【来聊天吧。】

　　“咦？”

　　【我很好奇你遇到的那些妖怪。如果可以，陪我聊天吧。】

　　“……什么啊，你一点都不着急吗？”

　　【就算着急也没有答案，所以不如我们来愉快的聊天吧。】

　　“嗯……那你想要聊什么呢？”我盘腿坐在那里。

　　【什么都可以。不如，来说说你吧。】

　　“我？好像没什么好说的呢……”仔细想想，除了可以看见妖怪这一点，似乎我也就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国中生而已。

　　啊，还有穿越。

　　【樱的梦想是什么呢？】

　　“开家点心店。我的手艺很好哦。”

　　【真厉害。会很辛苦吧？一个人。】

　　“唔？”

　　【一个人。辛苦吗？】认真的声音，就算离这么近，也看不清彼此的样子呢。我回过头看着弯腰偏头看着我的人。

　　十四年的时间，除了最初那三年的温馨外，一直都辗转的生活着。寄居在别人家里，没有归属感。

　　我的行李一直都很少，因为那些地方都只是暂时的停留。如果东西多了，一定会舍不得丢掉而带在身边。寄居的地方越多，会让人怀念的就越多，慢慢的，会变成身上的负担。也许那一天会被过多的情感压倒在路上，再也爬不起来也说不定。

　　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拥有那些过多的，舍不得丢掉的东西。亦如夏目的做法。

　　辛苦吗？

　　这句话没有人问过，似乎在别人眼里的乖巧懂事，性格大方，成绩极好已经被贴上了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而且总是坚强不需要安慰的模式。

　　所以，听到这句话有些想哭呢。

　　“啊。满辛苦的。”我隔着面具笑。

　　“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

　　“如果你找回了记忆，我会摘下面具的。”

　　就算知道只要找回记忆就代表分离，就算知道摘下面具互相也看不清彼此，就算以后绝对不会相遇。

　　但是此刻的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