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爱丽丝》天真的奶酪

9、炼制药剂

　　佐伊当真只是拍下了芒草就打道回府了，回到府内，佐伊让白澜自己去照着书练习一二基础的药剂处理，而他就一头扎进了房间开始了药剂的炼制——当然，这回他记得在身边布置一个禁魔法阵，以防某个“混蛋”打扰到他。
　　白澜看着佐伊不负责任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抽，但这倒也更合她心意，她也不是真的就是什么都不会的十岁小孩，单纯以药剂学和炼丹之间的共通性，就足够她琢磨出不少东西了。
　　安斯艾尔现在却没空去管他亲爱的妹妹和佐伊到底在做什么了，他作为希瑟顿的代任家主，要忙的事情可不是一点半点，再加上马上开学了，他必须得在自己离开皇城之前将一些家族事务安排妥当。
　　白澜这段时间过得相当自由，几乎除了睡觉，整日整夜的泡在炼制药剂前，先前那位路德会长给她的药材够她用好长一段时间。
　　虽然因为手生，以及不熟悉所用的那种脆弱得不行的玻璃烧杯，她不但报废了大堆材料，还毁了好几套烧杯，但好算让她在最后剩下的一套白水晶烧杯中炼制出了几份补血药剂。
　　当看见鲜红色的补血药剂陈放在自己面前，那种久违的，只有在当初她第一次炼制丹药成功时才会有的兴奋感再次浮上心头，让她脸上的笑容都灿烂许多。
　　然后第二天，白澜看着面前剩下的些微草药，炼制补血药剂是不够了，还能做什么呢？野钢花在修真界叫做“银芯草”，紫芊草，月亮果，这两种药材都消耗光了。剩下的路德会长给的药材，并不是补血药剂的药材，除却练手的，倒也有剩下不少……
　　瞅着桌上的摊了一桌的药材，白澜皱眉苦思。伸手将修真界有的草药和这个世界独有的草药分开放置，白澜左右环顾着，忽地一愣。
　　她记得曾经拿到过一分无品级，是个人都能炼制的特殊灵液，因为它是她在还未拜入丹阁长老门下前唯一炼制过的东西，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那个灵液的主材料之一，正是有着修复体质功能的银芯草。至于其它的……白澜视线快速在桌面一扫，很好，另一个重要的主材料浮云芝也在，还有辅材料，以药性来说可以用其它草药替代……
　　不妨一试。
　　白澜拿起野钢花在手上转了一转，眼里的光芒犀利而明亮。
　　说做便做，白澜整个人都投入在研究灵液中，连本该记得的每日两餐都不再出现在餐桌上。佐伊一餐没见着她人还觉得可能时间错过了，但连着快一周都没见到过白澜，就不得不放下心系的高级药剂，询问起管家白澜的去向。
　　“小姐呆在房间里一周了，每天晚上让人送了几块面包，一直没有用餐。”管家鞠了一躬，回答他。
　　佐伊听着他说的话就愤怒起来，蓝色的眸冷冷的瞥过管家：“发生这种情况，为什么不及时阻止小姐？！就算是和安斯艾尔或者我汇报一声，难道会要了你很多功夫吗？！！”
　　“这……这是小姐自己……”管家遭到佐伊的责骂，冷汗就一下子落了下来。他以为爱丽丝小姐只是一个普通人，佐伊大人再怎么怜惜她，也不会关注到她的方方面面，所以小姐不曾出现在饭桌前，他也不以为然。
　　“科比诺，”佐伊不再理会他的辩解，真正希瑟顿的管家，并不是会完全服从主人的意愿，而会以主人的健康为一切的考虑标准行事，“说到底，你只是没把爱丽丝当成主人看待。可你别忘了……”
　　他的声音极冷，带着一种平常不曾展现的的高高在上：“爱丽丝，也是姓希瑟顿的！”
　　这话说完，他就怒气冲冲的赶向了白澜的卧房。
　　不仅仅是这个忘记了自己职责的管家需要教训，那个不在意自己身体的笨丫头更是需要好好教训一番！
　　猛地打开房门，佐伊皱紧了眉头，正打算开口呵斥，却猛地住了嘴。
　　昏暗的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魔法灯，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趴在书桌前沉睡。她的身边，一排红色的药剂在灯下散发出蒙蒙的光芒。
　　深吸了一口气，佐伊尽量压低声音走入房间，将睡得正香的爱丽丝打横抱起，轻柔的放在床上，为她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佐伊看着女孩眼睛底下浓重的黑眼圈，沉默不语。门外洒落的光芒被一道阴影覆盖，佐伊及时回头对来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拿起桌上的药剂，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佐伊大人……”管家的表情颇有几分纠结，好似是冷淡，好似是坚决，“我承认，我的确是不曾将爱丽丝小姐视为主人，但我认为，爱丽丝小姐不足以成为我的主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佐伊闻言便冷下脸来，“不过是希瑟顿家的奴才，竟还有胆子挑起主人来了？！”
　　“不敢！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堂堂低级魔法师，又怎么能认一个普通小丫头为主？！
　　“没有什么但是的！这话你和安斯艾尔说去吧！”佐伊看着管家面上隐隐浮现的骄矜傲气，忍不住冷笑起来——看来，安斯艾尔真的是太忙了，以至于连个管家都调教不好！他真的得找个时间和安斯艾尔聊聊了！
　　不过如今，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佐伊低头看着手上拿着的药剂，将软木塞拔开，嗅了一嗅，接着微微倾倒了一些液体于手心，以舌尖微品。
　　最后，他微笑起来，笑容里满是骄傲和温柔，又隐隐带了丝复杂的恼怒：“果然是……补血药剂……”
　　这个孩子竟然只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进入了药剂师的门槛，炼制出了完整的药剂，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过，看那孩子的状态，绝对是有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不眠不休的炼制药剂。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却是必须好好说教一通的！
　　佐伊回首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扉，看见女孩埋首在烧杯试管间，忙碌不止的模样，海蓝色的眸里闪过一分复杂。
　　手上握紧了药剂瓶，佐伊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好似有叹息从他的口边溢出。
　　等这孩子醒了，他是不是该问一问，为什么要这么紧迫的练习药剂……呢？
　　白澜睡了很沉的一觉，毕竟，她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对于这具普通人的身体来说负担太大了。她一觉就睡了一天，第二天从香甜的睡梦中清醒过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才发觉自己不知怎么就到了床上。
　　食物的甜美香味从鼻尖飘过，白澜眼角瞅见放在床边的雪亮银盘其中放置的，尚且散发着热气的黄油面包，以及它的旁边那杯玻璃杯装着的牛奶，不住一愣。
　　掀开被子下床，白澜一手捏起面包，一手端起牛奶，便向着桌前走去。
　　“爱丽丝，”没等白澜走到桌前，房门就被人直接推开，佐伊板着脸走了进来，“你终于醒了。”
　　“佐伊哥哥？”虽然语气里带了几丝疑惑，白澜却是早知道佐伊来过的——要说这个世界还有谁会关心她到衣食住行这种细节，那指定是佐伊无疑。
　　“几天不睡的感觉好吗？”佐伊看着白澜那一脸不明所以的无辜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需要那么拼命吗？！你有的是时间去学习药剂！你这么急功近利，难道不知道这样会伤身体吗？！”
　　白澜被佐伊这么一顿喷，心知他只是太过担心自己，便乖乖的垂头听着。若是无视她时不时啃上几口面包的动作，倒真是一副虚心认错的模样。
　　“……”佐伊看着面前的娇小女孩，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也没心思教训了，直接和白澜约法三章，要求她每日两餐必须准点准时到达餐桌，每天晚八点之前必须睡觉等等……
　　白澜已经研究出了那个灵液，只差试用它的效果这一步骤，不需要再不眠不休的研究，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佐伊的所有要求。
　　等着白澜吃完面包，喝完牛奶，佐伊把她拎出去晒了晒太阳散了会儿步，接着才放白澜回到她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快步走到架在酒精灯上的烧杯前，看着那浅紫色的液体，白澜忍不住吁了口气。还好她在刚炼制成功时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而没有把它装瓶，若是被佐伊看见，可就不只是现在这么点麻烦了。
　　白澜拿起烧杯，一点点将液体倾倒入试剂瓶，思绪却跑到了之前与佐伊一同散步时的对话上。佐伊对于她在短短一周内，靠着书本独立炼制成功补血剂的事情表示了高度的赞扬——即使他不赞成她的做法，但是她能自己琢磨出补血剂炼制方法，几乎天才都不可以完全概括。
　　“你是个天才，天生就是个药剂师，爱丽丝。”
　　白澜记得佐伊那时阳光下的表情，仿佛她的成就给他带了极大地荣誉，那是一种把她纳为自己人后会产生的骄傲。
　　“知道我第一次独立尝试炼制药剂，到炼制成功，花了多少时间吗？”佐伊看着白澜不以为然的模样，忍不住开口，竖起了食指，“整整一个月！”
　　“那还是先前有导师指导，才达成这样的结果，”佐伊的表情简直不能更感慨，“之前就有过这种念头，现在这个念头更加强烈了。”
　　“你会成为千年来第三位药剂大师，甚至宗师。我越来越觉得，这会成为事实。”
　　“……”
　　烧杯里的液体已经倒得一干二净，白澜拿起软木塞盖住那个试剂瓶，整个人和当时一般呈现一种无语，甚至是后怕的状态。
　　表现得太突出容易引起麻烦，特别在原主先前是一个不受人重视的废柴的情况下。而她因为久违的接触到自己沉迷了近百年的药剂炼制，竟是忘记了收敛。
　　只是一周时间炼制出完整药剂，就已经得到如此高度的赞扬，若是让他知道，所谓的“一周时间”炼制出补血药剂其实是“两天时间”，剩下的四天多时间，是在研制其它药剂，这就太夸张了！
　　好在她还未将研制出的药剂透露给佐伊，现在还处于“妖孽天赋”的范畴，没让他起疑心，但果然是她太放松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占据了原主身体的外来者，要是被发现了，引起的麻烦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握紧了瓶身，白澜摇了摇头，再次呼出口气来。
　　不想那么多了，以后注意便是，现在还是先看看这个仿版淬体药剂的效果如何。
　　走进浴室，防备的锁住了门，手指动了动，白澜还想加层禁制，可惜才举起手来，才想起自己现今还处于一点灵力都无法动用的状态，不由有些烦闷的放下手，抿起了唇。
　　说到底，现如今她不得不步步小心翼翼，都是没实力惹的祸。
　　将手中的药剂直接倒入水中，无需搅拌，那浅紫色的液体自然在浴缸中扩散开来，将整缸水染成了散发着微光的浅紫色。随手将药剂瓶搁在一边，白澜卷起袖子，直接将手浸入了水中。
　　闭上眼，神识集中在浸入水中的那一节手臂上，一种细细的痒痛感出现在皮肤表层，渐渐好似能感知到一般向着手臂里层侵入进去。
　　但白澜关注的却不是这个药剂的淬体效果，而想看它是否对经脉有所作用，但手臂在其中浸泡了将近一炷香时间，连骨头都开始作痛，它对于经脉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直接睁开眼，白澜的眼中带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失望神色，将手臂抽出来，白澜站起身，眼前猛地一黑，手直接撑住浴缸，忍不住喘了口气。
　　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腿部发麻有如针刺般的感觉才消退，白澜快手快脚的脱了衣服，整个人都泡进了浴缸——虽然对于经脉疏通没有帮助，但是对优化体质还是很好的。
　　这一泡就是一个上午，泡在水中也不能修炼，白澜就那么抱腿坐着，思索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想办法赚钱，买草药，炼丹，修炼，然后打破空间，回到修真界，向师姐问一个原因……
　　想到这里，白澜的心情又不由低落下来。她从小在修真世家长大，一出生就被视为修真天才，三岁后就作为真传弟子被接到星月宗，从那以后就一直和师姐待在一起，一起长大，一起修炼，一起晋级。明明是那么好的关系，为什么最后却是背叛呢？
　　哪怕她修炼到元婴期，她还是猜不透人心。想当初师傅还一脸笑意的夸她有一颗赤子之心，心境纯净，是上好的修真美才，可是，连人心都看不透，她真的是“心思纯净”而不是“愚蠢”么？
　　咬了咬唇，白澜使劲摇摇头，瞟瞟水面，紫色已经淡不可见了，而她的身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黑色污渍，伸手搓干净那些脏东西，白澜离开了浴缸。
　　这已经是午时了，白澜在餐桌上见到了自家消失了很久的便宜哥哥，同时一向以蔑视眼神看她的那个管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带着杀伐气势的男子和两个穿着女仆裙的低眉顺眼的女孩。
　　吃饭时，安斯艾尔一直以波澜不惊的眼神在她身上扫视，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快速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食物，连喜爱的蔬菜沙拉都不吃了，直接拿起餐巾擦嘴就想离开：“我吃饱了。”
　　“爱丽丝，”安斯艾尔及时在白澜离开时叫住了她，“等等。”
　　白澜默默坐回座位。
　　安斯艾尔指尖抵着一张卡片，弹指一敲，它直接滑到了白澜面前，在她盘子的边缘停住。
　　白澜低头去看，那是一张巴掌大的卡片，通体黑色，上边有着白色的奇异花纹，像是什么金属打制的，带着特有的冰冷光芒。
　　“你的零用钱。”安斯艾尔冰冷干脆的解释声在随后响起，他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拿起餐巾擦嘴。
　　“……”
　　平时不是给两百个金币吗？而且她记得今天还不是发零花钱的日子。
　　白澜疑惑地看向安斯艾尔。
　　“药剂师需要钱，”安斯艾尔看她这副模样，终于大发善心的多说了两句，“每月二十万，另外的十万是礼物。”
　　二十万金币？！十万金币？！
　　白澜一愣，她的零花钱涨得太快，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却不知道，若对普通人来说，买买衣服，买点喜欢的东西，哪怕是什么魔法造物，两百金币足够了，对于一些普通家庭来说，一个金币就能让他们活上半年。当然，对于消耗巨大的药剂师，武士以及魔法师来说，十几二十万金币都不算什么——随随便便一个附魔武器，就动辄上百金币了！
　　“你可以去买些喜欢的东西。”安斯艾尔抛下这句话，就直接离开了。
　　白澜摸着卡上的纹路，唇角勾了起来。她才担心钱的问题，便宜哥哥就送来了。这可真是刚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再美妙贴心不过的礼物！
　　欠了一个人情呢……
　　白澜看着黑色卡片上妖艳夺目的花朵，叹了口气，眸里幽光闪烁。
　　不过，原本借用了原主的身体，就已经和原主身边的血缘亲人有了因果联系，本来就她就该还这债，债多不压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