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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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翻卷，晚风中卷杂着尘土和植物的气息。
我跳上一棵较高的树，放眼望去，野旷天低树，树天相连，压迫得令人窒息。
“这人间就是这嚒样儿？甚嚒繁华市井，骗人的么？我失望地想。
我轻轻跳下，脚触到落叶却没有任何声响。
如月紧张地仰着头，见我下来，立刻迎了上来。
“小姐，上面怎样。”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啊？那我们是出不去了吗？琅琊城应该在这附近的。”如月嘟囔着。
我用力扯了扯腕的玉环，愤愤地咬了咬牙。老君封了我的真身，也就封住了我飞的法力，尽管我练得一身好轻功，在这边儿都摸不着的林子里也是无济于事，还要去甚么琅琊城。
堂堂我一条龙，竟给一片破林子困住，我恨的牙痒。
“小姐，我们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继续走吧。”如月瞧了瞧四周。
我甩了甩袖子和她继续往前走。
一声闷雷想起，地面上的水汽重了起来，夹杂着泥土的香气。
几滴水滴在脸上，微凉，下雨了。
不是绵绵的细雨，而是倾盆的暴雨。
衣袍湿透贴着皮肤，秋风一吹凉得刺骨。
雨水浸湿了地上的泥土，溅在袍子上。
我皱眉，我指尖一掠，施了个法，除去了我身上的泥水。
人间的深秋，还是很冷的，我身体不好，只能稍用内力将里面的衣服弄干些。
“小姐可是觉得冷？”如月关切得问。
“还好，继续走罢。”我道。
凉风吹过，我还是打了个哆嗦。真是觉得无颜，一条龙竟觉得水凉。我无奈地勾了勾唇角。
忽然，感觉一热。
回首，见如月正用内力帮我取暖，嘴唇抿着，有些不支的样子。
如月是在我六岁时被娘领回来的，那天我又受了风寒只能靠在床上看书，当时见她一身粗布短衣，身形瘦小，垂首跟在娘身后，圆圆的眸子竟是满满的怯意。
娘说，以后她便留在我这里，我身子不好，让她好生照顾我。说完便又去处理事务了。
当时，我以为她比我要小，我自小身子弱，经常病着，自然生得纤弱些，好在我的个子随了母亲，比同龄孩子高挑些，才显得不是过于瘦小。
如月那是站在我跟前，硬是比我矮了大半个头，我自然是觉得她的年龄比我小些，谁知一问竟还比我大了两岁。
如月初来时并无甚多言语，别的丫鬟侍卫都不怎么给她好脸色，我觉得她挺可怜，平日尽可能的帮她，和我待久了渐渐也就亲近了些 。她照顾我一直很细致。
娘是九重天的火神，自然总有事务缠身。因此，我生病事都是她在一旁照看我，从不疏忽。
低头，看见她透视的衣裙，心中不知怎么的一揪。
依如月的内力，保证她自己是没有问题的，她刚才定是刚用内力蒸干自己的衣服，见我身体不好，又将内力转到我身上，刚蒸干的衣服又瞬间被雨水淋湿。
好的话堵着喉咙，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滴水滴进眼中，又流了出来，有些酸涩。
“如月......”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小姐，可好些了？”如月的手略有些松，面容露出疲倦，目光却仍是关切。
“如月，谢谢你。”我握住她的手“不用帮我了，你自己又湿了......”
如月的手并没有放下，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到我身上。
见她渐渐体力不支，我实在不忍，强拉下她的手“如月，我没事，不要勉强了。”说着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小姐，如月的身体比小姐好.....小姐......”如月抬起头，圆圆的眸子闪着光。
“谢谢你，我真的没事。”我打断她。
“对不起，是如月功力不够，没能护好小姐......”如月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了下去。
心中又是一揪，我拍她的肩“不用对不起，你已经很好了，继续走罢。”
说着，有踏上了那条泥泞的小路，如月走得慢些稍远地跟在后面。
突然，四下响起急促的金属敲击声，声音越来越近。伴着雨声，却听不出在何方向。
我的神经一下子紧了起来，回头见如月一脸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
正准备过去让和如月靠近些，却见如月瞪圆了眼睛看着我。
我正想安慰她几句，却听得她一声惊呼。
猛地回头，四匹黑马扬蹄昂首，近在咫尺。
一个旋身，避开马蹄，肩膀却撞在一棵树上，生疼。我定住心神。
嗒地几声，前蹄落地，两只前蹄正好落在我方才站立的地方。
我倒是没怎么受惊吓，毕竟有惊无险。就算被踢到，堂堂我一条龙，怎会葬于两只马蹄。
如月确是慌了，从惊吓中回过神，立刻跑了过来，将我揽过去，上下检查了番，眼泪就流出来了。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如月真没用，又没能保护小姐......”如月声音颤着。
我抚着生疼的肩膀，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事的...”
转头看向那四匹黑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哧哧地打着鼻响，烦躁的甩着脑袋。
四匹马的身后拉着一架木制马车，珠帘轻颤，虽远不及火神出行的天马行车，看上去是气派，一种肃然的气派。
车前一带着斗笠的老伯挥鞭抽了几下黑马，四匹马一阵嘶鸣，还是烦躁地甩着脖子。
“梁伯，何事，怎么停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
只见一只红酥手掀开珠帘，走出一红衣女子，白肤红唇，艳而不妖，生得十分好看。腰身环佩，看着就像是有钱人家的女子。
女子走出来和那老伯说了几句，转向我，左右打量了我们一番。
微微想我行了个礼“抱歉，姑娘受惊了。”说着微微行了行礼。
彼时我早已站好，恢复了原来云淡风轻的样子“没事，姑娘不必客气。”我颔了颔首，算是回礼。
“请问二位姑娘从哪来，又是要前往何处，怎会孤身在这林子中？”那女子又开口
如月扯了扯我的袖子“小姐......”一脸警惕的望着我。
我并没有改变表情。
“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正要前去天狼城，却在这林子中迷了路，不知这位姑娘是否能告诉在下出路？”我缓道。
虽然不知道这女子来历，与其在这林中瞎转，不如一试。
那女子又看了我两眼，转身却进了车里。
不管她知不知道，见她进去，似乎她并不打算告知，也就不打算跟她过多纠缠，扯了扯袖子，示意如月继续走。
刚行几步，就被那女子喊住。
“二位请留步。”
回首，只见那女子半个撩起半个前帘，半个身子探在外面。
“二位姑娘，我们也是要去天狼城。”我家公子愿捎二位一程，不知二位可愿否？”
我一惊，难道，她不是这马车的主人。随时龙，但却封了真身也就封了大半仙力，不知以我的武功和剩下的法力在凡间算是个什么水平，此人又有些来头，我犹豫了。
正思量着，那女子有开口了，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之处。
“我家公子一番好意，天快暗了，外面雨下得大，姑娘当心着凉了。”那女子雨中的笑靥竟让人觉得有些晃眼。
我斟酌一番，快到夜晚了，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试一试了。
我微微行了个礼，道：“那多谢了。”
回头见如月紧张的样子，便用眼神稍加示意。
便向那车走去。
行永路、客去车尘漠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