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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两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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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天不许人痴狂,幸福由身边流川,心好乱,谁把梦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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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又走进了熟悉的梦境,徘徊难解。
温柔的清风,清新的空气,淡雅的花香,脸颊上还有轻柔的触觉,我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美景,让我惊叹,春暖花开,蝴蝶翩飞。
此时的我,正躺在一片如茵的绿地上,环顾四周,发现我的左边不远处,竟有一汪碧池,而临近我的右手边的,则是一座青翠山峦。
碧波荡漾的湖泊,引我心帜摇曳,想要飞奔过去,亲近嬉戏;而那黛青色的高山,却隐隐有着山谷回音,在不断地呼唤着,惹我心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却又觉得山高路险,内心含惧。
正琢磨着,是先玩水,还是先爬山,我又感到有轻柔的物体落在我的脸上和身上,望向天空,原来,天空正下着花瓣雨,粉红、纯白的玫瑰花瓣,在暖暖春日中,显得格外的娇嫩,惹人怜爱,我欣喜地欢笑起来,想要抬起双臂,用双手去迎接那从空中落下的美丽花瓣。
岂料,不管我如何用力,我的双臂都无法抬起,我大骇,赶紧试着用劲起身,却发现,全身都无法动弹,就像是那片绿地有着巨大的吸力,将我的身体牢牢地扣住,不能移动分毫。
我开始慌乱,却无从挣扎,正想要呼喊,却猛然发现,天空变色了,明媚的春色,已然变成阴云密布,而原本轻柔的微风,也加大了力道,顿时,左边那波澜不惊的碧水,竟掀起了阵阵怒浪,而右边的山峦,失去了阳光的照耀,竟黯然无色,愈加深沉可怕。
而空中的花瓣雨,变成了花朵雨,一朵朵怒放的玫瑰花,从空中飘落,明明该是柔嫩轻盈的,可是落在我身上,却有着明显地疼痛感,玫瑰的刺,借着重力,深深地扎入我娇嫩的肌肤。
刺痛感,让我想要挣扎躲避,可是大地的强大吸力,却让我的百般努力,都只是白费力气。而咆哮的湖水,阴森的高山,更是扩大了我内心的恐惧感,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起初的春意盎然,变得阴暗可怖。
对着这遽然发生的变化,我内心的恐惧感,也到达了极致。终于,我找回了声音,大声喊出一个名字,就在我发出声音的一刹那,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而我也猛然睁开眼睛,大汗淋漓地醒来。
眼前,浓墨色的黑暗,大片大片地压上我的心口,我拥着丝被,慢慢地蜷起全身,将脸深深埋入被窝中,而无法克制的悲伤却汹涌地涌上心头。
第一次,我清晰地听到了那个名字,那个强悍地来自我的内心深处的名字。
池华。原来,是池华,竟然,是池华。
曾经,每次梦醒时,我会揣摩梦境的含义:静默的高山和粉红玫瑰,是代表贤之吗?柔软的碧水和纯白玫瑰,会是池华的象征吗?
曾经,每次梦醒时,我也努力克制自己去猜想,那个总是记不起的名字会是谁?就像明明是个急于知道谜底的好奇孩子,却不得不装成成熟的大人样,然后在天亮时选择遗忘这个梦。
却不想,在今夜,在我一点都不想知道谜底的今夜,谜底以一种最残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无法忽视,也让我觉得好绝望,疼痛着的悲伤从心灵深处紧紧地攫住我,让我本就因为愧疚和不安,而摇摇欲坠的心,以最快的加速度,滑向暗无天日的深渊,直到最深处。
我以为,上帝为我关上了一扇门,然后,仁慈地为我开启了一扇明亮的窗,而事实上,那扇门从未关闭过,一直默默等待我回去,而我却背对着那扇沉默的门,越走越远。
所以,天使才来惩罚我,让我知道往事的真相,让我明了今天的心意,让我的心在反复煎熬,左右为难中迅速憔悴枯萎。
三年前,贤之不要我,不是因为他背叛了我,而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战胜病魔,给我长远的幸福,所以选择忍痛放手。这是贤之爱我的一种方式,即使当时,我无助到以为自己的世界从此毁灭,疼痛到以为自己的爱情再也不会到来。而现在,我明白了当时贤之是爱着自己的。可是,在我们分开的这段日子里,不知从何时起,我对贤之的爱情已经凋谢了,败给了时间,败给了池华。
原本,除了贤之最后的变心以外,我和他相拥的时间,都是那样的幸福甜蜜,但后来,渐渐地,在我的脑海里剩下的已不是幸福的回忆,更多的是贤之的变心给我带来的绝望。可是,再后来,连这个——那种绝望、伤痛、愤怒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淡薄了,只剩下一根刺,扎在心口,偶尔隐隐作痛,提醒我那些有过的曾经。也许,对伤痛变得麻木是一件好事,但是在感觉不到伤痛的时候,我也感觉不到太多的快乐,已经变得对很多事物,都没有了太强烈的感觉。直到遇到了比烟花更绚烂,比春水更柔软,比围巾更温暖,比热粥更温馨的爱情,池华所给我的爱情。
是岁月无情,还是我太无情呢?
我想怪贤之,当初为什么要隐瞒我,让我远走他乡,可是我做不到,因为我知道,当年他的痛不亚于我;
我想怪池华,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让我变心,可是我也做不到,因为我知道,他的爱情有多珍贵;
我想怪时间的无情,想怪老天的捉弄,可是依然做不到,因为我知道,那只不过是人的逃避之词;
最后的最后,我做不来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怪自己当年的幼稚轻忽,怪自己如今的懦弱无能。
可是,即使这样,我依然想不出,可以让每个人都不受伤的法子。
这一夜,辗转难眠,流泪无数,终究在天际亮出一丝光线时,我带着犹豫的决定,晕晕沉沉地再次入睡。
*
当我再次醒来,已近午时,可是天色很阴暗,没有和煦的阳光暖身。
我走出卧室,发现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餐桌上,摆放着几个可口小菜,而电饭煲盛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一张纸条被压在瓷碗下。
我抽出,打开纸条,夹着张照片,细看纸条内容,是池华写的。
“Vevay,今早看你睡得很熟,就不叫醒你了,白粥是我的试验性成果,我试吃了,觉得还行,要是你不喜欢,冰箱也有牛奶和蛋糕。
昨晚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我愿意,在你身后,像恒星那样,守候,无论那需要多久。所以,你不要有任何负担,做你认为对的事情,照顾好自己的心情就行。
今天开始,我暂时搬回原来的住处,留了张照片给你,是我的私心作祟,舍不得自己退出你的视线,希望你能偶尔想起我。
Vevay,我爱你!”
水雾半盈的眸光,落在最后一句话上,我忽然想起,我好像,从未对池华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以后,还能有机会吗?!我心中酸楚,忍着快要落下的泪,微颤的手指拿起那张照片,是池华在这个屋子里,亲手制作85%巧克力蛋糕,给我品尝的那天拍的,我和池华乐不可支地争夺着那一口甜蜜的美味,照片中的我们,笑容可掬,灿烂无比。
翻到背面,秀丽挺拔的字迹,写着,
Vevay,你的笑容,是我想要捧在手心的小小太阳!
凝视良久,我轻轻抹干眼泪,然后,露出了浅浅的真心的微笑,送给照片中,深情凝视我的池华。
*
时间,并不因为我的凝眸而停下脚步,依然固执地前行着。
而我,面对着,难解的困境,一切的纷扰,也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也许,永远到不了想去的目的地,也许,下一个路口,就是勃勃的生机。
走出家门,来到“新加坡旅游局”的上海代表处,见到了Lisa,才隐约知道,那天宴会的事故,并不是个意外,可能是和那个叫陈岚的女主持人的后台有些关系,现在警方正在调查中。而“新加坡节晚宴”依然要择期再举行。
我听着听着,心底的悲凉,一丝一缕地漂浮到心口,堆积着无言的疼痛。
一个针对别人的预谋,却演变成发生在我身上的意外,是命运太过强悍吗?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当年的真相,我也只会是个,心口扎着刺但又被池华的温暖包围着的幸福女子,在某一日,刺会消融,化为全然的快乐。
而如今,刺早已不是原先的刺,可是,往事依然扎人;而池华的温暖,依然温暖,我却不知道是否可以坦然无碍地接受了,我的快乐心境,更是飘散到虚无之地。
Lisa拉着我的手,关怀地说,
“Vevay,你要不要请假休息几天?身体要先顾好呀。”
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抬头笑笑,对Lisa说,
“Lisa,不用了,‘奢华新加坡’的主题宣传活动,时间很赶,也不能就此落下的,我会继续跟进,不过,‘新加坡节晚宴’我就不参与协助了,可以吗?”
是的,我不想放假,心情落寞的时候,每一秒的时间,都会扩展成无限长,滋生出更深刻的痛苦,与其如此,不如以忙碌为麻醉剂。而对“新加坡节晚宴”,我却是不可避免地有了心理阴影,不想再去面对一次。
Lisa点头同意,表示理解,又体贴地问候几句,才放我离开。
走在南京西路上,人来人往,擦肩而过的路人,面目模糊,我的视线抓不住任何一个定点。秋风骤起,凉意丝丝,我抬头望望天,阴沉沉的,原来,没有阳光的秋日傍晚,竟寒冷地一如冬天。这一刻,我无法抑止地思念起池华,然后,又将思念硬生生地压下。
*
加护病房层,依然安静,昏暗的长廊,漫长得恍如时光隧道,每一个足音,都像是踩在我的心口。
走到418病房前,不意外地,又看到房间里王轻云的身影,依旧是在深情凝视贤之,我的眼眶有些湿热,默默地避开身,在门外的长椅下静静落座,不想惊扰房内的人。
我发着呆,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轻云才走出房间,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也惊醒了我。
“你来了。”王轻云看到我,也不惊讶,只是淡淡地打个招呼,不施粉黛的娇颜,掩不住一丝憔悴的苍白。
我轻轻地点点头,只听到王轻云继续说道,
“贤之今天早上的时候,苏醒了,下午的时候,做了检查,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出来。医生给他打了一针,现在他已经睡熟了。你可以去看看他,最好不要吵醒他。”
王轻云的话,让我原本阴霾的心,陡然绽放出一线明亮的阳光,太好了!贤之醒了!
略为轻快地向王轻云致谢后,我就飞快地赶去取了无菌外套,等我再转回来,王轻云已经离开,我轻巧地打开门,悄悄地走到病床边。
贤之一如我上次所见,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沉睡安详,这一次,没有午后的温暖阳光照耀,只有入夜的暗色,伴着墙壁上晕黄的灯光,在屋内撒上柔和的光。
我不敢碰触他的身体,怕会惊醒他,而视线却胶着不断地投射在他的身上,思绪和着他浅浅的呼吸,汹涌地彭湃着。
第一次见到在台上光鲜的贤之,曾让我以为自己见到了所喜爱的“悠长假期”中的獭名,从此心动;
第一次与贤之偶然的肌体接触,望见了他那双闪着温暖光泽的眼睛,就此化心动为行动;
第一次打电话给贤之,忐忑、羞涩、满怀期待,鼓足勇气的小女生心情,是现在的自己再也无法感受到的;
第一次与贤之亲吻,甜蜜的滋味,曾让我觉得空气都是冰淇淋做成的;
第一次与贤之约定未来,幸福的感觉,曾让我整晚整晚地兴奋着,即使入睡,也会在梦中微笑起来。
模糊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凑近一听,是贤之在低低喃语着,声音破碎,语调哀然,
“薇薇,别走,别走。。。。。。”
曾经企盼过无数次,能从贤之口中听到的恳求,今天听来竟是那样的凄凉,巨大的愧疚感,一层一层地压在我的心口。
像是有沙纸摩挲着我的心脏一般,一道道地刮著,痛得我全身紧缩。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酸楚渐渐涌上我的眼眶,明明浑身冷得想抖颤,眼睛却溘出热辣辣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曾经的甜蜜,曾经的转折,让我走近了黑暗的隧道,走过低潮,经过泥沼,终于看到出口写满了美好,可在那最后一刻,隧道的另一端传来了你曾向往的天籁,你该转身吗?你会转身吗?你舍得转身吗?
“我不走”,多么简单的三个字,而我此刻却只能哽咽无声,我的泪水滴落在贤之的脸上,他竟似有感触,额头微微皱起,却终究没有睁眼醒来。
回到家中,黑暗再次袭来,冷清的空气,让我打了个寒战,本能地想着,池华怎么还没回来?却在一转念之间,想起他已经搬出去了,心中的疲倦感传遍全身。
*
每一夜,入睡前,接到池华的电话,闲言碎语后,他总会说,“vevay,我想你!”
我心中一动,却只能低低“嗯”一声,所有的感情都被封锁。
我不敢直接地说“我也想你”,怕说出口,就抑止不住自己的软弱;
更不敢说出“我爱你”,怕说出爱语,却不能陪伴所爱的人终生。
而入睡后,噩梦纷乱,依旧不给我丝毫的平静。
每一日,醒来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着厚重的黑眼圈,也只能苦笑一声,继续踩着步伐,一步一步走向未知。
*
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而贤之的情况似乎已经开始在一点点地好转了,但却总是很嗜睡,即使清醒时,也说不了太多话,可只要我在他身边,他的眼神总会很温柔地望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轻轻呼唤,
“薇薇,薇薇。。。。。。”
仿佛这个名字放在他心中很久很久,却一直被压抑着,如今,终于从缺口逸出,就再也不能停止。而我也会强忍着内心的酸涩,露着灿烂的笑容,一遍遍地应承他。
池华人不来,而他送的问候鲜花却每日必到,贤之看到时,总是微微一笑,有时无语,有时冲我说声,
“池华送的鲜花,很漂亮。”却从来绝口不提,让我带池华来看望他;也不问,为何池华不来看望他。于是,我也默默以对。
*
某个阳光温暖的午后,贤之半躺在床上,深邃的眼眸闪着柔柔的微光,看着我削完苹果,递给他,他接过,却不急着放入口内,只是握在手中,定定地看着,嘴角勾起一道柔和的弧度,笑着说,
“薇薇,这个苹果一定会很甜,甜得我有点舍不得吃掉它。”
心里面,酸酸的,涩涩的,我却还是笑着说,
“再不吃,可要被我抢回来自己吃喽,我正嘴馋着呐!”
“抢病人的水果,你好意思哦!”贤之的话虽是调侃,而眼中的宠溺却显而易见。
“当然好意思啦,大不了以后再削给你吃喽!”我厚脸皮地说。
贤之的眼眸一亮,如金色阳光撒在蔚蓝海岸般闪耀,笑着低喃,“以后~”,然后,半垂下眼眸,平静地说,
“薇薇,轻云说她已经告诉你三年前的真相了,你怪我吗?”
我心头一紧,摇摇头,说,
“我不怪你,只怪自己太不相信你,那样任性地离开。”
贤之抬眸望我,一如曾经地深情,轻声说,
“薇薇,你还是那样善良,总是不忍心伤害别人。我相信你一定有些小小埋怨,明明一开始,我是有50%的三年存活率的,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努力争取那50%的生机,对嘛?”
贤之还是了解我的,那的确是我心中所难过的,为什么不一起争取呢?50%,一半对一半,几率还是很大的呀!
贤之看到我犹豫地点点头,就笑着抓过我的手,把苹果放入我的左手,而他厚实的双手紧紧包裹住我的右手,就像呵护着小小的心头珍宝。而他的声音却遥远地恍如跌回了昨日的哀伤。
“薇薇,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些心结,或大或小,当它们发生时,无论是你的本能反应,还是你的认真思虑,都会告诉你,悲观的一面。我也有这样的心结,就是我得的这个病。”
“很小的时候,爸爸也得病了,当时的我记不清病名,却记得医生说,‘手术后,会有50%的生存几率’,那个时候,妈妈笑着支持爸爸,‘有一半的机会呀,一定会顺利的!’爸爸笑着安慰我们,‘50%的几率,很高了,爸爸一定会健健康康陪着你们的。’医生也笑着鼓励我们,‘我们一定尽全力做手术,还给你们一个健康的爸爸。’而年幼无知的我,也傻笑着,相信那一半的生机。可是,手术后,我们全家没幸福上多久,两年不到,爸爸的癌症就转移了,末期,无救。”
“爸爸走后,妈妈是一夜苍老,而我却一夜早熟,从那天起,我再也不相信侥幸。所以,当我得知我得了和爸爸一样的病后,我无法心存侥幸,骗自己相信我会和爸爸有不一样的命运,我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那个时候,我想过,要告诉你我的病,可是那样,你会陪我走完最后一程,可我却只能留给你死亡的伤痛,甚至让你的爱情沉睡。薇薇,你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美好,我不忍心。”
“薇薇,你一直很感性,我猜想,如果你知道我的病情,一定会更急着和我结婚,要求一个我们爱情的结晶,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理智,拒绝得了你的要求和我的私心。我也好想,看到有我的姓氏和你的名字的孩子,可是,如果我死了,那对你,对孩子都太不公平了。单亲妈妈的伟大和痛苦,是成正比的,我从小就深刻体会过,而单亲孩子的寂寞,我更是深深明白。所以,我绝对不允许自己,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受同样的苦痛!”
“薇薇,这些话,当年我反复思量过,这些年,也为此反复煎熬过,今天,我终于有机会亲口告诉你,也可以亲口问你一声,薇薇,你能原谅我吗?”
“你能原谅我吗?”,多么寂寞的语言,多么深刻的情意,我的心紧紧地绞成一团,呼吸一窒,望着贤之的专心模样,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贤之的话,每一句都是真情实意,想给我最好,忍着自己的痛,为我在两“痛”之间,择选其轻。
心结?!贤之对他的病有心结,而我何尝不是也有心结呢?
如果我心中,从不曾在意过,是我主动追求贤之,他才同意交往的;
如果我心中,从不曾苦恼过,为何贤之从不曾,正面回答他爱我什么;
如果我心中,从不曾介意过,存在于贤之生命中,青梅竹马又美丽大方的王轻云;
那么,也许,我就不会轻易相信贤之当年的那出戏,也不会那么任性地远走天涯。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一个又一个的心结,解开,又扎起,再解开,再打出新结。
我泪眼朦胧,声音哽咽在喉,只会拼命地用力点头,“我原谅你!”
贤之一脸温柔地拥我入怀,温热的唇,轻轻地吸吮我不断掉落的泪水,我手中的苹果,不知何时滚落在地,我的脑袋有些晕沉,反应迟钝,而贤之的唇,缓缓下滑,带出一串缠绵的痕迹。
我的身子渐渐僵硬,贤之的唇和我的唇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都深深地拥抱着,只要再近一点点,他就可以亲吻到我。
他的怀抱也如以往一般的温暖,身上仿佛带着我曾迷恋过的海洋气息,我们都望着彼此,近得可以数地清彼此的眼睫毛,而我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只是傻傻地望着贤之的黑眸,望着映在他的瞳孔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我。
下一秒,我被完全拥入他的怀中,他的右手摩挲着我的长发,左手紧抱住我的腰,脸颊蹭在我的耳畔,伴着一声悠长的叹息,是不止息的深情低喃,拨动着我的心弦。
“薇薇,薇薇,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