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巫师的奴仆》南宫凡水

6、Chapter 6

　　卡琳在埃尔诺的侍奉下，看起来和以往有些不同。干净的面容，整洁的金发以及女性优雅的裙装，让她光是站在那里，就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气质。
　　国王微微诧异，不过这并不影响今天的主题。

　　“巫师，帝国需要你的帮助。”
　　这顶帽子扣得卡琳很不舒服，但她依旧恭敬，“陛下请讲。”

　　“亚格里山下有一座兽人王的坟冢，里面有曾经兽人族从帝国盗窃的宝物，我要求你去把它取回来。”
　　据卡琳所知，亚格里山下的那座墓室是先兽人王雷兹的长眠地，后来兽人一族又换过三代王者，所以至今为止少说也有两三百年的光景了。
　　什么宝物，帝国不紧不慢，到现在才想起来要夺回来？

　　不过这一点，作为平民的卡琳并无权过问。她该考虑到是，她要如何拒绝前往那座充满着未知危险的坟冢。
　　“陛下，我想我可能并没有能力胜任……”
　　“巫师，”国王打断她的话，“你无须怀疑帝国的决定，照做即可。只要你把宝物带回来，帝国会给予你应有的报酬。”
　　“……”

　　“陛下，请允许我和这位巫师小姐一同前往。”一旁的公爵开口说道。
　　卡琳扭头瞥他一眼，男人不卑不亢的态度并不像是在溜须拍马。
　　“克洛伊公爵，你在帝国还有其他的职责。”
　　“为帝国的荣耀奔波，是作为您的臣子最重要的职责。”

　　卡琳看着他们一来二去，却始终插不上话。她不需要这个叫做克洛伊的男人的陪同，但是男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已经把高位上的君主说服的好像：这事非他不可。
　　国王都批准了，她又有什么办法？

　　卡琳十分懊恨的走在皇城的回廊上，克洛伊公爵很快从后面追上她。
　　“我还不知道巫师小姐的名字。”他问的相当绅士。
　　卡琳并不乐意告诉他，但是这位自动请命的公爵很快还要和她一起执行帝国的任务，“你可以叫我雪莱。”
　　“可我听管家大人称呼你为卡琳。”

　　原来是明知故问。
　　“公爵大人，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卡琳耐着性子提醒。
　　克洛伊却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卡琳·雪莱，多么温柔淑女的一个名字，就如同卡琳小姐本人一样。”

　　“……”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卡琳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送你回去？”克洛伊不依不饶，卡琳觉得他似乎对她有着特别浓郁的兴趣，以至于她已经这样冷脸了，他还能热情的夸赞她是一个温柔的淑女。
　　“不麻烦公爵大人了，管家大人已经替我安排好了回程的马车。”
　　克洛伊下一次开口之前，卡琳又抢先一步，客客气气的跟他道了声‘谢谢’。

　　不过这样的‘冷屁股’似乎并不能磨灭克洛伊看似源源不绝的斗志，卡琳并不知晓，这位公爵大人之所以能成为尊贵的公爵，除了单枪匹马剿灭了主城外匪窝的功绩，还与他如簧的口舌和热情的待人之道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显然国王很吃这一套。

　　卡琳不得已在他眼前施展了隐身幻术，随后犹在滔滔不绝的克洛伊的身边空无一人。
　　他在片刻之后才又看到已经上了马车的卡琳，远远地，卡琳摆动手指，客气的送给他一个小火圈。克洛伊被困在火圈里，无奈的看着马车走远。

　　——
　　卡琳诧异的是，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埃尔诺竟然一直跪在那里。
　　他垂着首，腰杆却挺直，双手无力地搭在腿面上，整个人纹丝不动，直到听到门口的动静才产生一些反应。
　　卡琳关上门走到他面前，埃尔诺静静的抬起头看她。

　　她引以为豪的狠心在精灵饱含了情愫的瞳孔前，似乎总那么不受用。埃尔诺无助、愧疚又迷惘的神情，让她只想立刻抱住他，轻声的哄他。
　　卡琳之前的气焰其实已经熄灭了不少，她着急回来，怕她的精灵真的走了，直到看到他还在，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或许她应该多替他想一点，就像埃尔诺说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糟。

　　卡琳没出声，她伸手挑起埃尔诺尖尖的下巴，迫使对方把头抬得更高一些，以至于她能更清楚地观赏他的整张脸。埃尔诺谦恭的配合，但他却不敢和她对视，只赶忙将视线错开。
　　不过卡琳还是捕捉到了那目色中的东西，一点也看不出什么虚假。
　　卡琳不由叹了一口气，松手并让他从冰冷的地面上起来。

　　持久的跪姿让埃尔诺的双腿感到刺痛麻木，卡琳在他摔倒前把他拉到床边坐下，她温和的法术替他按摩双腿的不适。

　　“对不起，主人。”半晌后，埃尔诺犹豫着开口，“我不该惹您不快，但请你相信，我对您的忠诚。”
　　卡琳的治疗术让他感到舒服又幸福，他也许不该那么执着，为了一些事情，总得放弃另一些事情。

　　“我决定答应你的恳求。”结果卡琳却说。
　　埃尔诺一瞬间对她淡然的话语惊讶不已。
　　“您同意让我离开？”
　　“当然不，”卡琳卖了关子，继而微笑起来，“我打算陪我的仆人一起，去完成让他念念不忘的使命。”

　　大概没有比这更让人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埃尔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是说真的吗？”他兴奋差点忍不住抱住这个善良的姑娘。
　　“不过，”卡琳却话锋一转，“在此期间，你也得陪同我去一个地方。”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就算不作为交换，主人去哪里，身为仆人的他也应该无条件随从。

　　“如此看来，我们应该好好准备一下。”卡琳想了想，开始在狭小的屋子里翻找。
　　她先是把床板下的硬币用一个钱袋子装好，然后又将上次留下来的那套暗精灵防具擦了擦，埃尔诺的装备在上次重伤后都报销了，这套给他穿正合适。
　　不过还不够，卡琳又带着他去城里的商街晃了一圈，给自己买了一套像样的巫师套装，给埃尔诺买了趁手的兵器，接着又找城里有名的附魔师给装备和武器上了附魔。

　　来回折腾一圈，卡琳的金币很快就要见底，她摸着钱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还是只能住在这小屋子里了。

　　“你和你的家人，都住在森林里吗？”她闲来好奇，终于也想起来关心一下仆人的家庭。
　　“是的，主人。”埃尔诺正小心翼翼的适应他刚到手的长剑，慷慨的主人竟然为了他买下了店主格外珍藏的宝剑，“我和父母都住在森林的城堡里。”
　　“城堡？”卡琳有点想偏了，她以为和大多数为皇室效命的木精灵一样，埃尔诺的家庭也有幸被安排住在城堡的兵侍区。“大么？”她又问。

　　“很大。”埃尔诺如实道。
　　“我不是问城堡的占地，我是问你和家人住的屋子。”卡琳强调。
　　埃尔诺其实并没有误解她的意思，“是的，我的主人。”

　　“那有多大？”她忽然趴在桌子上，杵到埃尔诺的面前，锋亮的宝剑倒映出她俏丽的脸，“和这个屋子比呢？”
　　埃尔诺仔细的衡量，“大概，是这里的十倍，或者十五倍？”
　　“这么大？”卡琳吃惊的张大嘴巴，将信将疑，“你可不能骗我。”
　　“我不会骗您。”

　　卡琳又似乎是信了，“那我可以去住住嘛？”
　　“当然可以。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主人可以随时享用。”

　　‘一切都是她的’这种话，听起来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卡琳眉眼带笑的捡起埃尔诺的一律银发，在纤细的指间绕了绕，又扯了扯。
　　为了少吃些头发被扯到的疼痛，埃尔诺不得不拉近和卡琳的距离。
　　卡琳的小手捏了捏埃尔诺弹性十足的脸颊，不怀好意的问：“这其中也包括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