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本木棉》林本沐

3、初吻

　　远航知道木棉爱看闲书，因些经常带些书给木棉看，木棉实在不知道远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书看，不过书都很旧，一次木棉对远航说“你爸妈对你真好，买这么多书给你，不像我妈，舍不得钱。”远航说，哪里是买的，你没看到这些书都很旧的吗？我爸，你知道的，他收是废品，最喜欢的就是收书，收回来的书，全都给我，我不要的，他才卖掉。远航说起来的时候，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就像说他爸爸是是大官一般自豪。木棉想，远航其实一点儿也不像穷人的儿子，相反，他身上有一种与旁人不一样的气质，他的优秀，与身俱来一般。

　　高中时代，对学生的早恋，是非常严厉的，学校积极打击学生之间的暧昧关系，把早恋扼杀在摇篮之中。很快的，班上开始盛传木棉和宋远航在恋爱。

　　木棉听说了，对宋远航说，“不要再跟我补习了，他们都在说”

　　宋远航问“说什么，他们说什么？”

　　木棉结结巴巴的“说，说，说我什么你。”

　　宋远航目光一闪，紧紧的盯住木棉，木棉懵懵了，远航轻轻喃一句“你，有吗？”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木棉说。

　　“没什么，木棉，清者自清，你别理那些无聊的人。”

　　老师们早已经听说了这件事，之所以一直没有问两个当事人的主要原因是宋远航。宋远航在初三的时候，就把高一的全部课程全部自学完，甚至农村连老师发英都不标准的英语，他都非常好，学校英语水平最高的文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听说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只是丈夫在□□中冤死，而她被下放在农村，无子无女，也没有再婚。文老师特别偏爱宋远航，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培养。在宋远航一次辩论赛得第一名时，她给学校建议，奖励他一台单放机，专门给他听英语磁带。文老师惜材如命，硬是把所有她能找到的磁带全都给宋远航了。

　　而木棉成绩一般，长得也一般，性格也不讨人喜欢，实在是与宋远航不配，班上比木棉长得好看的，成绩好的多的是。

　　谣言越传越厉害，林静对木棉说，完了，这下老师肯定找你来了，木棉也很担心，她怕妈妈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上次的黄金条子的滋味，木棉可还没忘记。

　　该来的总是会来，一天晚自习，班主任王老师站在门口，“艾木棉，你出来一下。”

　　全班哗然，教室里安静得吓人。

　　老师转身回办公室。

　　林静急了，对木棉说，“木棉，你别急，啥事儿也没有，是我要宋远航帮你补习的，我去跟老师说去。”

　　木棉按住林静，摇了摇头，没用的。

　　从宋远航身边走过时，他轻轻地说，“什么都别说，有我。”

　　木棉没有迟疑，一直向着外面走去。

　　宋远航不是没有想到老师会来找他们，而是没有想到，老师居然找的是木棉。木棉，木棉，根本不是她，而是他。

　　木棉踏出教室，班上像蚊子巢王一般，嗡嗡直响，宋远航嘴紧紧的抿着，手着握着一只钢笔，眼神没有焦距。

　　木棉一直没有回来，几次，宋远航都想部起来，林静在他身后自言自语“没有用的，去了更麻烦。以静制动是上策。”他又定下来。是的，这个时候去，情况会更糟。

　　9点钟到了，下晚自习了，木棉还没有回来，教室里人慢慢都走光了，只留下林静和宋远航。

　　林静压抑不住，开口“你准备怎么办？”

　　宋远航说：“你先回去，等下我送她回去，我会想办法。”

　　林静叹了口气说：“哎，这儿管得真严，这什么都没有嘛，啧，什么破学校。我告诉你，你可别承认，打死不承认，他们一点儿办法没有。”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宋远航道。

　　没有别的好办法，林静只好先走了。

　　木棉终于回来了，静静的，宋远航一看，脸上没泪，应该问题不大。

　　“我送你回去吧。”远航说。

　　木棉摇头，送，送了更说不清楚了。

　　“走吧，往你家方向的同学都走光了，现在都9点半了，你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木棉木然，默默的收拾东西。

　　出了校门。宋远航问木棉，“老师说什么？”

　　木棉不哼声，宋远航把手电筒打开，光不是很亮，朦朦胧胧的，桔黄的颜色的光。宋远航走在前面，走得极慢。他怕木棉摔着。已经快11月了，已经是冬天，天已经很冷，农村冬天大都睡觉睡得早，路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木棉漠然走着，踩着马路上的一块石头，一个跄踉，前面人一回头，一把抓住了她。木棉慌乱中，只挤出两字，“谢谢”

　　然后挣扎一下，示意远航放手。远航极恼，半天不哼一句，老师怎么讲也不说一下，下一步怎么处理都没有想好。走个路都不会走，都走不好。真是笨死了。远航抓着木棉的手腕，很紧，木棉挣不脱，急道“宋远航，你害我还不够吗？快放开我！”

　　远航一听，我害你，是我害你？“不放，永远都不放。”远航怒吼道。

　　木棉捌着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死宋远航，就知道跟他扯上关系就没好日子过，老师居然说自己配不上他，自己考不上大学还有影响别人，天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意思，他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又怎么样？我并不想做无数星星中的一颗。他宋远航走他的阳光大道，我木棉过我的小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再也不让他补习了。

　　远航看木棉半天没说话。不由得叹了口气，远航并不是一个易怒的人，相反，他非常的理智和冷静。他性格温和，从小，他就按着自己的轨道往前冲，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他前进的道路。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他是极聪明的，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各方面在老师和别人眼里都是极好的是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再聪明的天资，也是需要后天的努力。

　　远航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木棉，他不能像对别的女孩子一样的，尽管表面上是一样，但是远航知道，当看到木棉时，他的心跳得特别的快，鼓声如雷。好几次，他都怕别人看出来他的心跳得有多么的厉害。

　　远航轻轻的放开木棉的手对她说“木棉，对不起，别生气了，我送你回家吧。晚了。”

　　“我拉着你好吗？电筒没电了，光很暗，我怕你摔着，你就当我是你哥。”

　　说着，又轻轻的握住了木棉的手。木棉没动。远航的心中又开始鼓动，他拉过自己的妹妹，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深刻的认识到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手。木棉的手，非常的软，冷冰冰的。

　　远航手碰到木棉时，木棉心中一振。脸不由得发起烫来。哥哥，天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哥哥。木棉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拒绝，也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了吧。这样算不算老师说的谈恋爱呢。木棉想。

　　远航的手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他的手非常宽厚，异常的暖和。手很干，好像还有不少的干茧，自己干的农活也不少，但是很快干茧就会自己掉。。。手似乎开始出汗，好像天也变得热起来。

　　两人都不说话，开始向前走。

　　远航开始忍不住，“木棉，老师到底怎么说，你告诉我好吗？”

　　老师，老师说什么呢，木棉脑袋里已经成了浆糊。

　　“木棉，木棉，你说句话好吗？你不说，我着急。”

　　木棉嘟囔，“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不就是说我那个你吗？”

　　“那个我，那个是什么！”远航停下来，目光锐利。

　　木棉恼羞成怒“那个就是那个！”

　　远航轻启“你有吗？木棉，你有吗？”

　　“有什么？”木棉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远航。

　　在微弱的光下，远航看着木棉的眼瞳，闪亮得跟夏天天上的星星一般。

　　远航低头，唇印在了木棉上。

　　“木棉，绵绵，我喜欢你“

　　等木棉清醒过来，就已经站在了家里，一路上怎么回来的，木棉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妈妈正在唠叨，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赶快洗洗睡觉吧。

　　木棉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15年以来，木棉第一次失眠了。

　　半梦半醒中，一个声音一直在念叨“木棉，绵绵，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早上离开时，木棉脑袋都快打结了，昨天班主任王老师让妈妈今天去学校一趟，木棉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妈妈讲。但老师说，如果不来，明天就不用来上学了。

　　木棉，吃力的对妈妈说，“妈，老师让你去趟学校。你抽空来一下啊。”

　　木棉妈吃惊的望着女儿。“啊，去学校，你们又考试了？这回多少分？你不会已经排到了50名以后了吧，你这个死女子，怎么不争点气啊，不用心读书、、、”妈妈的叨功又开始了。

　　木棉赶忙说：“没，妈，不是考试，没有考试。”

　　“那是什么，又要交钱吗？这次是什么费？”

　　“没有，妈，我也不知道，你去问老师吧，我要走了，迟到了”说完，木棉赶紧跑。

　　木棉心想，妈妈要是知道早恋的问题会怎么收拾自己呢，天，木棉想着开始头大，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

　　宋远航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木棉，木棉，轻抚唇，好像还有木棉软软的气息。

　　远航找到了王老师，王老师没想到他不找远航，远航居然来找他。

　　他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远航:远航，你是什么样的孩子，老师最清楚，老师教了二十多年的书，我不会看错的。听老师的，大学里面，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好的女孩子没有，你的世界还大得很，她艾木棉有什么好的，长得不怎么样，学习成绩也不好。她怎么配得上你。你放心，就算把她赶出学校都没关系，我一定会帮你的。

　　“好了，王老师”远航气结，原来你跟木棉就说的这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没有早恋，我只是帮她补习数学而已，这是你告诉我们的，同学之间互相关心，促进学习进步！艾木棉的事儿，你别操心，人家家里供她也不容易。我会考上最好的大学的，不为别人，为了我自己我也会。你放心好了，不考上清华。我就不叫宋远航。”

　　终于，宋远航与王老师达成共识，他一定考上清华，北大，艾木棉的事儿，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