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之恋》百里车夫

11、011：前往嫱山境

　　中元节很快就要到了，原本在朱叶青的记忆里，十三号便是鬼节了，但这次似乎有些不一样。

　　照常的，十二、十三日，村里的人已经陆续将要寄给先人的金银烧去了，自己家也是一样，但是看起来却没有完。

　　母亲给了她一套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款服饰，看起来像民族服饰，可是她记得自己一家人从来都是汉人，什么时候有过其他族的民族服饰？看这花色也不像是汉服。

　　回家的那天晚上，朱叶青原本是要合计着如何逃跑的，可第二天爷爷跟外公关系又恢复融洽，好得就像头一天的事情是她的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事后，朱叶青把这事情跟薛容说了一遍，薛容却说是她自己神经过敏想太多了，再后来也没看出个什么不对劲，她也就放下了。

　　然而现在母亲给她这服饰，让她不禁又怀疑了起来。

　　这服饰是黑底，上面绣着大红色的花，花是石竹花，在袖子和衣摆处各围了一圈。这衣服也是奇长，到膝盖。还有一条裙裤，也是这样的绣花，到脚脖子。把衣服拉开，里面还有一双绣花鞋，依然是这般风格。

　　朱叶青奇怪的问：“这是什么衣服？”

　　母亲的回答没有让她得到任何答案，“你奶奶送来的，明天咱们一起去度假，入乡随俗，这是那边的穿法。”

　　“哦……”

　　说是这样说，但朱叶青依然好奇，拍了个照片传到网上问，依然没有人解开她的疑惑，而没过多久，她的帖子就被删了。

　　朱叶青耸耸肩，又发消息去问薛容，薛容这次竟然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一点回应，电话也关机。

　　“你们也要穿这样的去吗？”朱叶青问她的母亲，她母亲笑着点点头，眉目中捎带了点犹豫。

　　“去哪里？”

　　“嫱山境。”

　　母亲说完就出房间忙活去了，朱叶青只感觉这个地名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试穿了下衣服，是惊人的合身，只是感觉发型上似乎缺了点什么，包裹里并没有头饰。

　　朱叶青把长发全部放下来，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不错，只是这黑发黑衣，看起来似乎有点诡异。鬼使神差的，朱叶青把指甲油翻出来，涂了个大红。

　　对着镜子满意的点点头，还扮了几个妖魔的姿势拍照留恋，就那么一瞬间，又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奇怪的影子，她这才知道慌了，再看镜子，突然觉得有点不认识里面的人。

　　慌忙离开房间，却想起来衣服还没换下，就碰上了外婆。

　　外婆拉着朱叶青上下打量着，“唔，挺合身的，你奶奶有心了。真好看，真好看。”

　　朱叶青扯着嘴角笑了笑，“是、是嘛，我也这么觉得。”一想，问问外婆会不会知道的多一点，“外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服饰吗？”

　　外婆有些诧异，“你妈妈没跟你说呢？”又一转念，“没关系，去了就知道了，无论最后你的决定是什么，外婆都支持你。”

　　外婆说完就要走，朱叶青连忙拉住她，“外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哎呀，没有没有，这种事情是要你自己慢慢接触的，外婆现在跟你说太多也没什么用，你只要相信外婆，相信外公就可以了。”

　　朱叶青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们，只是太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急不急，明天去了那边，我再慢慢跟你讲。”

　　朱叶青点点头，愣愣的就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天还没亮，母亲就叫她起床收拾，赶在天明的时候就上车了。朱叶青正在困头上，又沉沉睡去，连车转的方向都不知道，就到了嫱山境。

　　如世外桃源一般，周围一片青山绿翠，花鸟相争。朱叶青一下车就看到成片的人，他们身上正是穿着与自己身上相差不大的服饰，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绣花。

　　女的身上是各种奇花异草，男的则是飞禽走兽，颜色也略有相左，多是冷色调绣图，极个别才是暖色调绣图。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母亲和奶奶的绣图，是大红色的，又看了看外婆的绣图，是桃红色的。

　　奶奶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着他们到了一个院子里安排下住所，爷爷和外公没呆太久就离开了房间，似乎要去开什么会。

　　朱叶青大胆的问出藏了很久的疑惑，“奶奶，咱们是什么族的？”

　　奶奶和蔼的笑了笑，“这傻孩子还被蒙在鼓里呢，哈哈……”

　　朱叶青心头大囧，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很开心的样子，自己被蒙在鼓里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奶奶，你快告诉我吧，这里到底是要举办什么聚会？还是说要解开我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奶奶点了点头，“一会儿奶奶带你去泡温泉，等你梳洗好了，我就告诉你。”

　　嫱山境的天气特别好，也许是因为在山里，早上的空气还有一点凉意，一听有温泉，朱叶青生出了点期待。但怀疑还是在的，这真的是度假吗？

　　温泉在山顶，奶奶只带了朱叶青到温泉入口处，便说有事要处理，然后离开了。

　　朱叶青端着洗浴小盆，随着指示牌一路向里，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很多女孩子的嬉笑声，再走近点，就看到已经有十来个女孩子在分划开的温泉里打闹着了。

　　朱叶青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两下，这么要在多陌生人的面前脱光光？虽然都是女孩子，但是这也太劲爆了吧？

　　女孩们的年龄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个个前凸后翘的身材极好，朱叶青看红了脸，默默找了个人少的池子泡下。

　　朱叶青的来到，让原本打闹的女孩们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她，有人问：“你是第一次来？”

　　朱叶青点点头，显得有点胆怯，她还没搞清楚这次的行程目的是什么。

　　也许是看朱叶青太过腼腆，女孩儿们又转过头去各相议论，朱叶青这才听到一些信息。

　　“听说这次要选新的司女，不知道谁会被选中。”

　　“选中就选中呗，我可不信谁真的有那些本事，看我啥都不会，不也在这群候选当中吗？”

　　“选司女的条件是不公开的，谁都不知道巫老是怎么判断的，咱们也只能听天由命。”

　　“倒是不知道鱼姬长什么样子，要是长得太丑，那司女们可就要头疼了。”

　　“哈哈哈，这一点可以放心，在嫱山境我还没见过丑人呢。”

　　这些对话，不免让朱叶青想起了薛容曾经讲过的故事，看来薛容的功课做的不错，这故事是有底子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一员。

　　然而朱叶青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个故事的主角，收集讯息差不多了，稍微整理一下，就知道大概是个什么状态了。

　　原来真的有一个叫嫱山境的地方，这个原本她以为是薛容故事里瞎编的地方；而这里也确实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古老民族，这个民族的每个人都已经融入汉族之中，但自己原本族群的习俗也默默保留下来，属于一个封闭血缘的民族。

　　这个族群有着最神奇的血缘。他们所有人都是族内通婚，按照她听到的来说，不管之前彼此认不认识，族群的血缘都会让他们自动走到一起，只要走到一起的都是同族人，除了同族，根本无法爱恋上。

　　朱叶青觉得玄乎，如果她也是这个族群的一员，难道她的前任们都是同族吗？开什么玩笑，他们都是外地人诶！

　　不过转念一想，最终她还是没有跟他们走到最后，这难道就是冥冥中的注定吗？

　　可是可是、真的没有例外？

　　抱着怀疑，朱叶青换好奶奶准备的衣服下山，却在途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池炼。

　　朱叶青愣住了，揉了揉眼睛再看，那人已经又淹没在树林之间了。真的是她还是看错？难不成池炼也是族里的人？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是HB人，而且现在还在上海上班，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

　　继续下山，目光一撇，又看到了眼熟的身影，朱叶青目瞪口呆，居然是李瑜！

　　“李瑜！”朱叶青大喊，但是山下人太多，朱叶青的喊叫瞬间被淹没，她飞快的跑过去找人，人又不见了。

　　是错觉？幻觉？那也太巧了吧……正在寻思着怎么回事，转身就看到了薛容。

　　这下朱叶青火大了起来，就算是有鬼怪作祟她也要逮着人看清楚，她怒气冲冲的过去追薛容，却早一刻被薛容发现，薛容一脸惊慌的逃开，朱叶青懵了。

　　这次是真人了吧，既然是真的为什么还是要跑？是自己太可怕还是对方在故意引她过去？

　　按照恐怖片作死定律，去了准没好果子吃，还是算了吧。朱叶青咬咬牙，摸出兜里的手机拨了过去，“对不起，你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听到这句话，朱叶青头一次有了想摔手机的冲动，自己的手机不在服务区？这嫱山境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不在服务区？明明信号是满的啊！

　　难道……难道是有什么别的干扰？

　　朱叶青终于想起来她们一家人来这里是要干嘛了，参加所谓的族里的中元节。可是可是，中元节是鬼节啊！

　　朱叶青有点欲哭无泪，早知道早上就不睡觉了，现在要想逃跑都找不到路，手机拨不出去，要是有个什么事求救都没门！

　　再拿起手机来确认，天啊噜根本没有信号，刚刚有信号那是看错了还是手机没反应过来？再拨一次试试，这下连语音提示都没有了，直接取消通话。

　　朱叶青放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真像薛容之前说的故事那般，那也不算什么严重的问题。

　　慢慢渡回来时的院子，外婆正在大门口等她，“明天是大日子，你不要乱跑，好好在屋里休息，准备的事情由我们来做。”

　　“外婆，我刚刚在温泉听说了一些事情……”

　　外婆亲切的点点头，“慢慢的知道一些就好，一次性听了印象不够深刻。”

　　朱叶青撇撇嘴，外婆这架势是绝对不会在明天之前告诉自己的了，“可是其他妹子啥都知道，为什么就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这不公平。”

　　母亲从屋里走了出来，“这不是年轻的一代希望你能得到完全的自由嘛。行了，进屋吧，吃点东西，下一顿可是要等到晚饭了。”

　　朱叶青这才想起来，早上起了那么早还什么都没吃呢，现在也不到中午时候，下一顿竟然要等到晚上，也就是说这边只吃两顿！

　　朱叶青想了想，既来之则安之，横竖不能亏待自己的胃，连忙随着母亲进屋吃饭。

　　这边的菜品几乎都是素食，唯一的肉类就是鱼，什么水煮鱼，炸鱼苗，蒸鱼籽的，也算丰盛。

　　“大伯二伯还有舅舅他们来了吗？”

　　母亲点点头，“在会场帮忙呢。”一愣，“你都知道了？”

　　朱叶青点点头，又摇摇头，“知道了一些，不过你们也太假装神秘了，既然我是其中的一份子，又何必瞒着我呢，迟早都要知道的不是？”

　　其实这话说的很没底气，她只是在出炸牌。果然，母亲叹了口气，“我们叶家在族里慢慢淡出，本来是想从你这辈开始撤出族谱，谁知道你爷爷那么一闹……唉，你奶奶是族里的巫老，自然是不会愿意的。”

　　朱叶青细细品着母亲的话，“这么说，这么看，我被选中司女的几率就很大了？”

　　母亲喝了口茶，安慰似得笑笑，“没事的，只要你坚持你的立场，做司女并没有什么不好，还可以学本事。”

　　斟酌着，朱叶青问了起来，“妈，这个族，叫什么名字？”是那个叫“姊”的族吗？

　　母亲温柔的笑了下，缓缓摇头，“没有名字，都称做嫱山境的人。不过几百年前族里有人找到老祖宗的遗迹，咱们族是以图腾为名，没有人读得出来图腾上的内容，也没有人敢为图腾命名，也就一直这样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