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妖》骞鱼

2、梦境篇 湮灭之池

　　“湮灭？”季凫一怔，“就是说这里的人都......”
　　“人？这里从来都没有人...”
　　没有人？那...季凫不敢往下想。
　　黑暗中传来风呼啸而过的声响，在一片寂静中震彻人心。
　　季凫突然开始懊恼:自己跟他扯这么远干什么？！“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找到我，帮我获得自由，你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否则，就算你现在离开了，一旦进入梦中，还是会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季凫有些急了，虽然现在已经知道这是梦境了，但他可不想一睡着就到这里来啊！
　　“不是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你和这古镇有化不开的渊源。”声音的主人不厌其烦地为季凫解释着。
　　“那为什么我以前睡着的时候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时机成熟了，它们...也该睡醒了......”声音变得更加悠远，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他们？谁？”季凫很郁闷，从他出生到现在二十一年，从来没遇到过让他这么搞不清楚状况的人。
　　“’它们’指的不是人，而是物。”
　　物会醒过来？季凫打了个寒战，四周的黑暗变得越发得骇人。
　　“我不管’它们‘是人是物，你先把我从这鬼地方弄出去再说！这儿太慎人了！”
　　“向着你眼前的光走，闭上眼走十二步，千万不要睁眼，走完十二步再睁开。”
　　这么简单？季凫有些怀疑，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试试了。
　　他闭上眼，默数着向前走“一，二，三……九，十十一...十二。”踏下第十二步，季凫睁开眼，却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惊:
　　不知名的蓝色树木上缠着青色的藤蔓，半透明的枝干中隐约可见红色的小水珠慢慢流动着，树根并没有扎进土里，而是纠缠着向树林深处蔓延。
　　季凫楞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环顾四周，心里盘算着怎么去找那声音的主人:周围全是那种蓝色的树，天空被遮住，那么就只有顺着树根走才不会迷失方向吧，那么向深处走还是向外走呢？
　　他有些犹豫，他很想马上离开这鬼地方，但如果以后每次睡着都来到这里怎么办？而且向外走真的可以出去吗？向里走又会是什么地方呢？
　　“季凫...进来啊...来找我……给我自由...只有我自由了，你才能永远摆脱这个地方...进来啊……我在里面...来找我...来啊……”
　　季凫感觉自己反应开始变慢，脑子一点一点变得空白，失去意识前，他最后的意识是，自己又被控制了……
　　不知过了多久，季凫的意识恢复了，环顾四周，季凫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里似乎是树围绕的中心，树的边缘并不是杂乱无章，而是一棵一棵整齐地排列着，可以看出是有弧度的，应该是围成了一个圈，不过面积太大，另一端的树已经完全看不清，树根还是交织着，季凫的目光顺着树根向中间看去，一种无法形容的寒意传遍全身:
　　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水池，不过，池里装的并不是水，而是...血！满池的血平静得慎人，树根从池子边缘伸入池中，吸吮着池中的血液，满足地轻轻摇摆着，却没有带起一丝涟漪，甚至连波纹都没有！
　　血池中央有一个圆台高出水面，圆台上有一棵巨大的树，树的枝桠向下垂着，有些几乎触到了水面，像一把巨大的伞，将圆台上的情形遮得严严实实。
　　难道那声音的主人在圆台上？
　　季凫瞪大眼睛，想从树枝的缝隙中看出些端倪，可无奈树枝一层压一层，一丝缝隙都没有。
　　“你在哪儿？”季凫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在哪儿？我来找你了”十几度提高音量给自己壮胆。
　　“我在...树下。”
　　季凫环顾四周，身后的树下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么就只剩下...
　　“你在台子上？”季凫看了眼池子里的血水，不禁打了个寒战。
　　“是...”
　　“我要怎么过去？”不会让他游过去吧？……
　　“走过来...”
　　“走？！”季凫强撑着没有让自己昏倒。
　　“放心，这里是湮灭之池，人类没有资格沉进去，你可以放心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