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和镜间人》凹特慢

16、chapter16

　　为了迎接小辫子一行，盛高开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扫除，那群平时眼高于顶的高材生也挽起袖管洗手做羹汤的模样，等到零阳的人到了门口，清一色的黑丝职业装御姐前台站成一排，场面蔚为壮观，我在办公室里把材料做最后一遍的确认，走出门，这种站街式的欢迎我是做不出来的，夏研已经领了人进来，呼啦啦的一大帮西装男，皮鞋锃亮，意气风发，走在最正中的是卫肃昭。
　　为什么我一眼就看到他了。真不是说感情深厚什么的，在场无论男女都是职业正装，他穿了一件纯白的圆领t牛仔裤和跑鞋，真以为自己还20岁吗，现在还没到20岁的人是我！
　　可无论他穿着如何，有些人只要站在那里就注定是故事的主角，他一言不发，古井无波，表情不泄露任何一丁点的情绪，显然盛高大部分人都通过网络，杂志各种媒体平台见过这个hq集团的掌舵人，一个个惊讶万分，审视着自己的着装，夏研紧张的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走到我旁边的时候和卫肃昭介绍我。
　　“卫董，这是我刚才和您提到的steven，魏谨信，我们公司的执行董事。”
　　卫肃昭身边带着保镖穿插在人群里，近处几个互成犄角，就给我不大的一点地方。“您好。”我试着让自己放松，安慰自己，有时候命运就是因为不可抗拒而变得丰富多彩。
　　卫肃昭依旧看不清神色，嘴唇轻抿，微笑道：“你好，我是卫肃昭。”他伸出手，我轻轻回握，真想把眼前这张笑脸撕烂，看他是不是还这么云淡风轻。
　　等人进了会议室，夏研拉住我，轻声问道：“什么情况，卫董居然和你握手。”
　　“不正常吗？”
　　“你不知道吗，他有强迫症的，从不和人握手。碰到的所有东西都必须要隔着纸巾和手帕。”
　　“什么强迫症，是神经病吧。”我嘲笑着走进会议室，打开投影。
　　“大家好，欢迎各位来到盛高，我是盛高投资部负责人，steven，负责主持这次会议。随着j市老牌金融公司丘忆的萎缩，盛高投资公司的资金上涨了20多个百分点，这里我们还是要感谢零阳。于是我们今年也改变了计划。本来盛高投资的主营项目一直是证券，今年我们多了一项，是变额年金。”我用遥控点开ppt，是我之前做的一个关于j市ccpl模型的大纲，里面整合了大量了社会型数据，靠着一群官二代学长做起来的。
　　到了盛高之后，能运用的关系更广，我就又做了一个内部组合对冲模式的构想。
　　如果以盛高当年的资金当然连保险产业的准入门槛都摸不到，但今时不同往日，sst以2.9亿完整收购盛高的同时，还准备了数亿的资金开拓业务。
　　C国的大环境下，变额年金的市场几乎真空，让这个再其他国家大放异彩的保险方式很是郁闷，保监会不批准是其一，主要还是资本市场的萎靡。
　　夏研并不缺人脉，而sst不缺钱，给我3年，我相信能够向市场推出第一款非险企的变额年金产品
　　同样，这其实也是在给零阳吃定心丸，表明我们并不想和他争斗的态度。夏研被上回那狙击吓到了，不想在a股市场再和零阳拼了，主要还是拼不过，那就换一个没人做的，做失败了，我们也还年轻，做成功了，那就是前无古人的胜利。
　　虽然我个人觉得，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可我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怕经历失败吗。
　　Ccpl我叫了群里的走插去讲，自己坐到夏研旁边，想喝水，发现咖啡都冷了，我轻轻的叫助理给我倒杯水。“加冰块和柠檬还有一份蜂蜜。”
　　夏研转过头对我说:“luke做你的助理也是不容易，每次要的水还不一样。上回你不是还要金骏眉，luke为此特地去报了茶艺班。正等着大显身手的时候你就改柠檬水了。”
　　“你是老板，回头记得给luke涨工资。”
　　要不是会议室还一帮子外人，夏研又该嘲笑我了。盛高开会向来都比较轻松，夏研作风虽然果决，但是对内随和，对外护短，整个公司团结异常。
　　尤其在夏研嘲讽我的时候。
　　我觉得主要是夏研的战斗力太差，不叫上一帮帮手根本在我这过不了3招就要溃退。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坐在台下，我静静的喝水，旁边有些许轻声讨论的声音，也好像还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我，我没有抬头看，我生怕是卫肃昭那货。他向来敏锐尤其是看人。
　　十多年过去，我不再是曾经的样子，我不再和hq的人有交集，我不再是卫希，我也不希望再去和卫肃昭联系。我过的很好。卫肃昭呢，应该也不错吧。
　　他有了最顶尖的权势，有了矫情洁癖的权力，有了目中无人的资本。他的一个眼神就是别人最大的奖赏。
　　怎么也说得上是成功了。
　　那时候，我觉得他还年轻，应该活下去。现在我也还年轻，应该有我自己的未来。只由我决定。
　　会议结束，夏研问我要不要趁热打铁和那位金字塔顶的偶像人物交流一下，看起来他对你挺感兴趣的。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得的机会。
　　我笑了笑。问她：“我对学姐也挺感兴趣的，那你对我感不感兴趣？”
　　“少贫嘴。”夏研人前依旧矜持华贵，风采照人，暗地里在我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Sean拿着会议上分发的材料走过来对我说：“steven，对于ccpl我还有些细节想和你谈谈，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心里在呵呵。Ccpl是走插在讲，你特么有问题不能去找他，我很忙的。“当然，那我们去我办公室详谈。”
　　是我太天真，sean刚和我沟通着私人畅谈，回头就叫上了卫肃昭。两个人毫无自知之明的走进我的办公室。
　　夏研在我耳边叹气道：“那位大人果然是对你有兴趣，这年头美人计不分男女啊。”
　　“我美人你一脸，待会，大概过半个小时，他们还没出来，你就来敲门。不管什么理由，一定要把我解救出来。”
　　夏研答应的满满的。要不是为了她，我怎么也不会和卫肃昭讲一句话的。
　　就这份铁打的情谊，她怎么也得为此刀山火海。
　　我推门进去，卫肃昭交叉腿坐在我的沙发上，示意我坐在他对面，茶几上放了两玻璃瓶装矿泉水。
　　我一下子并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姿态面对这个曾经小小的泥球，但是，魏谨信不认识他啊。
　　我不认识他，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从我进来，卫肃昭的视线就一直在我身上，很是无礼。我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问他：“卫董一直看我做什么，不知道对我们的计划，卫董有什么高见。”
　　岁月好像忘掉了眼前这个男人，多年不见，他的眉角都未见细纹，他勾人的脸蛋风采依旧，我曾经最喜欢他的眼睛，他笑起来，眼角朝上，有些喜庆的媚意。
　　可是他现在没有笑，他保养得当的狐狸脸上不见一丝的皱纹。看着仍旧年轻脸和他的T恤很配。
　　卫肃昭并没有说话，他看着我，面无表情。
　　气氛尴尬异常，我看向sean，他也盯着我的脸，仿佛要看出花来。
　　这两神经病进我办公室到底想做什么。
　　我撇撇嘴，很是不耐烦，拿起面前的矿泉水就喝。大不了在这干坐半小时，反正不累人。
　　不过没想到，大概过了2,3分钟，卫肃昭站起来，我也随之起身，他褪下腕上的一串沉香，在手里盘玩，漫不经心道：“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有趣。Sean说你像他，我却觉得不像了。”
　　“像谁？”我很给面子的多次一问。
　　“我哥哥。不过他走了很多年了。”
　　“卫董对您哥哥的感情真是感人至深。”我笑着说道。
　　卫肃昭却流露出一些些的难过，转瞬即逝，又成了坚硬无敌的样子。“不止你一个人这么说，确实，当年我们感情很好。”
　　送走卫肃昭，夏研长舒了一口气，我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议论，这就是hq的主席啊，穿T恤开会都那么气势逼人。我都不敢抬头看他。
　　另一个女孩子回应道：“不抬头就亏了，长得那么好看。”
　　我转过头对她们笑笑。说：“要不你们去hq上班，天天看他？”
　　两个女孩好像被我吓了一跳，头摇得像拨浪鼓。
　　夏研撇撇嘴对我说：“你别吓唬我的员工，你以为去了hq就能见到那位？多少hq总部的老人，几年才见到老板一次。”
　　“那我们还得弹冠相庆咯？”我不屑道。
　　夏研不理解我的敌意，只当是刚才那半个小时，卫肃昭为难了我，便劝道：“反正我们也只是赚他们的钱，有钱就是大爷，关起门来，管他是谁也骂成孙子。”
　　我噗嗤的笑出来。夏研挥挥手让刚才两个女孩子走。
　　我承认我有些小心眼，但我也并非有意为难她们。
　　她们都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里，年轻鲜活魅力四射。一个40多岁的男人，保养的再好，也早就失去了青春的美丽。
　　比起外在的皮囊，我更想要一颗年轻的心。
　　对不起。是我太过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