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和镜间人》凹特慢

14、chapter14

　　酷暑刚过，秋风未至。我前些日子被夏研压榨的狠了，逃回学校上课补觉，陪着那群高智低能的金融小伙伴做了几份漂亮的交割单，整个人都像磕了药一样兴奋。
　　还是上学好，听课还是不听课，老师就在那里讲，不清不楚。
　　一下课，比我还少见的费渤居然坐到了我隔壁，推了推我。
　　自打这货和齐筱箐谈恋爱之后见首不见尾，从不在宿舍过夜，也不常上课，就算上也是陪着齐筱箐你侬我侬的。
　　居然还能抽出空找我么，我也是受宠若惊。
　　费渤拿着一张交割单，问我：“小v，你最近炒股了没。”
　　我点点头说道“最近股市大起大落，我跟风还赚了点。”
　　费渤垂头丧气，道：“我特么最近赔哭了。本来手上有几只长线是随我爸买的，一直挺稳的，结果最近居然跌停了。快指点我怎么脱困。”
　　“股票里赔点钱罢了，越想着赚就越赔。”
　　“本来我也是无所谓的，不是最近和筱箐在外面租了房子嘛，两个人开销比较大。”
　　我对费渤没什么了解，只知道是个挺会做人的本土富二代，家里经营着j市很有名的一个连锁餐饮品牌。费渤也常组织班里活动去家里的餐厅蹭吃蹭喝。本着同学一场就和他说道：“最近零阳在对丘忆下手，你查查丘忆持股的几个长线，看看有没有还没被战火点燃的，等激涨之后抛的快点，别太贪心，闭市之前一定要抛掉。应该能赚一笔。零阳最近动作很大，避免殃及池鱼你还是把一些长线资金撤回来吧。”
　　费渤没像我想的那样问我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反而是一脸的惊恐，道：“零阳要对丘忆下手？”
　　我点点头，开玩笑道：“怎么了。丘忆不会是你爸控股的吧。”
　　“是筱箐的舅舅。”费渤神色有些灰败。
　　“什么？”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想起上回见到的齐筱箐的父母也有些尴尬。“齐筱箐不是t市的吗？”
　　“她舅舅以前是我们学校的教授，后来自己创业做了丘忆。也是我偶像。”
　　估计这费渤也就是知道齐筱箐是偶像的侄女才苦追到底的。
　　“零阳这次是铁了心要排除异己逆我者亡的，丘忆，估计悬。”我言尽于此。
　　费渤急切的问我：“消息靠谱吗。”
　　“丘忆投资公司持股的12只长线股票里已经有5只跌停了。资金全是零阳出来的。以丘忆的财力和零阳拼。”我摇摇头道：“太难了。”
　　上课铃准时的响起，费渤回到齐筱箐的旁边，已经收敛了焦躁，他同样明白，丘忆和零阳这样的巨头去斗就是以卵击石。
　　这个状态，我在盛高的时候也经历过，不过小辫子歪果仁让我们有惊无险的度过这次危机。
　　中午，费渤又找到我，他告诉我，他已经联系了齐筱箐的舅舅，得到的消息比我这的还差，丘忆的资金链断掉了，所有的挣扎都于事无补，只能见到自己的资金不断缩水，自己的客户被盛高和零阳用各种手段抢走。
　　这时候费渤也不在意自己在股市上失利的小事了，齐筱箐还是懵懵懂懂的娇小姐，一点不知道她的舅舅一旦倒掉，她的包包她的小跑车她所有骄傲的外衣其实都没了。她依附在舅舅身边小打小闹的父母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
　　费渤不敢和她说。
　　所以就来找我了。
　　虽然费渤自己也不觉得找我能有什么用，不过是需要一个倾诉罢了。两个人跑到学校的烧烤店要了几瓶啤酒。
　　费渤一喝酒就撕掉了贵公子的外衣，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和齐筱箐谈了恋爱之后的不顺心，可是他也确实是喜欢这个女孩子，他愿意宠她，愿意给她花钱，但是零阳和丘忆这个阶段的战役不是他们这些学动画设计的富二代大学生能插足的，他除了能为此喝一杯酒，连投丘忆的机赚钱的狠心都没有。
　　我就没负担，就算知道丘忆是齐筱箐的舅舅的公司，我该落井下石也不会扔一块小一点的石头。钱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没有钱更不好。
　　我不会劝费渤在股市上投机，他和我不一样，他年轻稚嫩还可以做一个纨绔，何必昧着良心赚别人的落难财。
　　而且那人还有可能是他未来的姻亲。
　　不值当。
　　“对了，据我所知。零阳也是hq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你哥哥不是和hq的人有联系，能不能牵个线，无论能不能度过这关，我都肯定重谢。”
　　“零阳是hq的子公司？”
　　“你不知道吗？零阳虽然现在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证券公司，日进斗金，但是最初创办的时候，是hq金融在国内的试水，重金砸出来的。”
　　妈的。
　　我怎么老是绕不开这个坎。
　　我自己当年是从来没涉足过c国的金融，没想到这才几年，卫肃昭就能鼓捣出一个在c国都排名前列的零阳来。
　　独具慧眼。
　　“我家的生意我没过问过，你要是觉得可行，我把我哥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和他说是我同学就行了。”
　　费渤把罐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道：“谢了哥们。”
　　我看着他一罐接着一罐的喝酒，问道：“这事你们真的不打算让齐筱箐知道？她父母都是在丘忆高层，她舅舅要是出事她父母肯定受牵连。”
　　“算了，不就是赔点钱嘛。就算丘忆破产，我也养着她。”
　　“不一定是破产。零阳做事一直比较斩草除根来奠定自己的地位，他们已经是j市金融圈的领军人了，这回他们是要彻底的收服证券市场，告诉金融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丘忆不被收购，估计就是被他们从经济和政治两个层面施压，最后不一定只是破产，毕竟他是零阳打响的第一炮，要敲山震虎，不，j市还没有能让零阳觉得是虎的企业，应该说是杀鸡儆猴。就算丘忆表达臣服，零阳也不一定会松手。”
　　费渤睁大眼睛，满是伤心道：“难道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谁知道呢，也许hq的高层能影响他们当年重金砸出来的巨头的决策呢。”
　　我不以为意，费渤居然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后来我一直很后悔自己干嘛在这时候提起hq。
　　他立刻联系了魏东，魏东听说他是我的舍友很是客气，可是hq集团铺开的太大，他所涉及的不过是hq旗下的奢侈品服饰品牌，和金融八竿子打不着。不过据说这个奢侈品公司的老总是hq集团的红人，魏东和他有联系也许能通过他搭线零阳。
　　有些关系，要一直联系，相互麻烦，然后日渐深厚，可同样的，有些关系是消耗品，一旦用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魏东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费渤自然感激涕零，约魏东面谈，魏东问费渤，我现在在哪，费渤疑惑的望了我一眼，说道：“vv现在就在我对面啊。”
　　“那我过来找你们好了。”魏东理所应当道。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机会，魏东和费渤郎情妾意的相约，就在隔壁的书吧，魏东对我学校比我还熟悉，大一一年跑的勤快的要命，他甚至知道隔壁的书吧做美式咖啡的妹子的扣扣号。
　　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魏东开着一辆中规中矩的ml350，身上还是职业正装，看上去像是跑销售的。
　　他自然而然的找到我和费渤所在的角落，坐到我旁边，揽过我的肩膀，笑意吟吟。
　　在他来之前，我们就把桌上的烟收起来，点了一壶花茶，费渤想着还有求于人，怎么也得乖巧可人一点，事先向我问了魏东的习性，魏东的习性，我知道个屁啊，这货除了粘人，性子软，还有别的特色吗？我就告诫费渤，少喝酒，不抽烟，莫装逼。魏东还是很好说话的。
　　费渤一直很会做人，知道魏东这货是个老派的现代人，一下子正襟危坐，比良家还良家，比处男还禁欲。
　　魏东对于我的同学比起商场上，多了几分真诚，提起零阳他并没有太多交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认识零阳的总裁就是小辫子sean。我问他怎么认识的。
　　他坦然道，签jh那单的时候，就在上海的时候，通过rowland认识的。不熟，一起吃过饭罢了。
　　费渤问道：“东哥，拜托你能不能约sean或者rowland吃个饭什么的，我去联系丘忆的董事长。”
　　“我试试吧，rowland现在在s城做一个项目约到j市估计不是很容易。Sean我和他不过是一面之缘。”
　　“我们可以去s城登门拜访。需要的诚意我们都会给的。”
　　“别提诚意了，第一面很重要，不要画蛇添足，能帮上忙再说。”魏东还是笑嘻嘻的，也是，费渤是急的火烧眉毛，魏东又不急。
　　我觉得费渤也是瞎急。这事他能帮齐筱箐多少，他家里和金融压根不搭边，靠着自己和一群最多开200多万玛莎拉蒂的富二代小圈子，要说能搭上零阳的高层，我是怎么都不信的。
　　之前夏研花了多大的功夫才约上老帅哥rex我可是都看在眼里。就这样，要不是sean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掉转了枪头，j市第一家撑不住的证券公司肯定是盛高。我个人的猜测，零阳或者说站在hq角度看世界的sean还是有些忌惮的是sst，是stuart近些年来在商场上闯下来疯狗的名声。他害怕sst倾力帮助盛高度过这次危机，哑了零阳在j市的第一炮。
　　所以我们之前遇到的所有的状况，也许都是小辫子算计好的。
　　“零阳这次的行动，是之前就算计好的，不过我听说他们的第一枪本来是对着盛高的，你们应该挺熟悉的，他们的老板也是qh毕业的，是你们的学姐叫夏研。我之前也关注到盛高的长线受到不小的冲击，不知道零阳怎么就停手了，也许你们找找盛高问问，能得到点消息。”魏东建议道。
　　“我现在在盛高工作，盛高和零阳合作了。”我坦白道。这不是什么秘密，我早些时间就和盛高合作过。舍友也都知道我对金融突如其来的兴趣。
　　“既然盛高能和零阳合作，丘忆为什么不行？”
　　“盛高被sst收购了，前几天，盛高改名叫sst盛高，成为sst集团控股的全资子公司。丘忆还是单打独斗。”
　　费渤没有泄气，他始终觉得他偶像一手创办的丘忆拥有无可比拟的价值，至少获得零阳合作的青睐没有问题。
　　可事实呢。
　　小辫子绝非善类。
　　丘忆的董事长我也有些了解，名字叫王钊，早些年是qh商学院的讲师，后来和另一个教授一起创办了丘忆，如今也走过了10来个年头。我当年不选王钊这个老师，而是去了夏研这个学姐那里，有一部分是因为年龄，还有一点就是，夏研这人聪明的适度，工作里有空间，生活里也是个精致的女人，相处起来更舒服，而王钊这个人，犀利异常，军事化管理的公司，最初的起步就靠着一班元老一天近20小时的拼命，虽然最后这些人都拿到不菲的薪金，开得起豪车住的了别墅了，可是王钊狠烈的名声也传出来了。
　　我惜命。
　　没打算在这么个老板手里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