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和镜间人》凹特慢

12、chapter12

　　又到9月，我拖着拉杆箱进了宿舍，虽然在屈服于魏妈妈的淫威之下，我报考了本地的大学，但这所学校在c国也是声名在外的。
　　出于个人爱好，我报考的专业是动画设计，如今觉得当初真是脑子里进水了。
　　唯一的好处是，课不多。
　　“小v你丫终于来了。走走走吃饭去。”
　　“吃什么饭啊。”我边说边把拉杆箱里的书和衣服拿出来，书包里还有一只老笔记本。整理起来不需要太多时间。
　　“老大和齐筱箐在一起了，两人，请我们两个宿舍吃饭。”
　　“嗷。那等我理好衣服。”
　　“回来再理吧，他们先去点菜了。我们现在赶过去估计差不多。”
　　听舍友这么说，我也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拿了钱包和手机就跟着出门了，宿舍的老大叫费渤，之所以是老大，因为他自认老大，年纪也是4人中最大的，刚上学那会，我就对他记忆深刻，一个人开一辆j市牌照的宝马3系gt来报到，衣服上挂着古驰的墨镜，拖着lv的拉杆箱，标准的富二代装扮，这学校在国内都是顶尖的，自然不缺家世和自身素质都非常顶尖的学生，费渤这样的也不算太出格、虽然费渤的开场很纨绔，但之后的行为却异常低调，人际关系滴水不漏，甚至连宿舍楼下的老爹都常常唠嗑亲手点烟，更不要说对宿舍的同伴了，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为人很和善，一点也没有富二代的咄咄逼人。
　　齐筱箐他追了要4,5个月了，我对那个妹子没什么记忆，也就能把人脸和名字对上号罢了。或者说，我对我们同专业的学生，有记忆的不多。
　　按照手机短信上的地址打的到了家酒店，我们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诓了。
　　这是一家看着金碧辉煌的会所，报了费渤的名字，被服务生带到了一个包厢，除了几个同学还有两个中年人，一桌人不由得有些拘谨。
　　落座问了才知道，今天是齐筱箐的生日，她和父母要了经费说要请客吃饭庆祝，顺便提了新男朋友，她父母就说要见见，费渤也不是带不出去，就答应在生日这天一起见见面，本来以为是同学吃饭之前见面的，却没料到相谈甚欢之后，两个家长居然还留下来一起吃了晚饭，不过齐筱箐的父母也是商人，口才相当不错，就算是和一帮大学生也很聊得来，不露声色的就把这群学生的家底都套的差不多，整个气氛也相当和谐。
　　只是费渤本该喝的酒就少喝了太多了。
　　在这群人中，我从来都不是露脸的人，默默的喝着碗里的汤，齐筱箐父母终于问到我了，舍友立刻帮我宣传，说我是当时市状元，还是跳级高考的少年天才。这不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和室友去网吧开黑。因为他未成年哈哈哈哈哈哈。
　　短短两句话就让齐筱箐的父母对我起了兴趣，动画设计专业不是热门，在这个学校招生的分数属于垫底的，我当年选这个专业也是被爸妈和魏东一通游说，但是我坚持的东西，他们从来没拒绝过。
　　“伯父伯母好，我也就比较擅长考试罢了。到了大学就落后他们一截了。”每天对着ps，cad的专业我真心没办法专注。
　　“那是小v不认真，要是小v认真起来，秒杀我们一大截好吗。”
　　“你们这么夸我，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哎。”
　　“小魏是本地人啊，也是j市的人都不喜欢出去读书的，留在市里最安逸。”
　　“我自己是无所谓的，我父母特别舍不得我。”
　　“你们这代都是独生小孩，父母都不舍得一点的，像我们家筱青，我也说本地学校读个好专业和来j市读不也一样的嘛，她偏不肯。现在一两个月见她一次，想的不得了。”齐妈妈好像对我格外的有兴趣，抛下众人和我攀谈起来。
　　“确实。女孩子就更不舍得了。不过这里有老大照顾她，阿姨就放心好了。我们都会帮你监督他的。”
　　话题终于又从我身上回到了费渤，大家都开始信誓旦旦的要费渤做保证，费渤搂过齐筱箐的肩膀，对着她父母郑重的承诺。
　　我对这种校园恋爱早就不报希望了。
　　最后，齐筱箐的父母问在场的舍友都互留了电话，我也就留下了当时学校发的校园卡的号码，真的在我的圈子里的人，都有另外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总觉得齐筱箐的母亲对我好像特别的有兴趣。
　　回到宿舍，隔壁宿舍一个男生来还费渤钱，还是上个学期的欠的学费，男生的家庭条件不好，还服从志愿到了这么一个烧钱的专业，但是成绩又不够好，助学金不够学费，就和费渤借了一笔钱，如今倒是爽快的全还了，边说还很感动的说道：“费老大你简直是巴菲特附身啊，我按照你给我的单子做了两个月短线，居然真的全赚到了。”
　　我不屑的撇撇嘴。费渤几斤几两我还是有数的。
　　“你也一直不能靠这个，我也就是之前正好听到了消息，这个依偎酒业是hq董事局主席私人创建的，上市之后这个消息才被公布，之后股票一路看涨，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了。”
　　“我把今年的学费也赚出来，之前家教的工资也涨了，妥妥的。”
　　“妥的，有意外就和我说好了。”
　　那人显然已经成了费渤的脑残粉。费老大，费老大的喊不停，“费老大，那个hq的主席是谁啊。那么牛逼。”
　　“依偎上市之后，业界都知道了，你都买它的股票了还不去了解一下？”费渤真是被他气哭，无奈道：“hq是家族式财团，酒店业发家的，现在的当家人是卫肃昭。40岁都不到的男人啊。”
　　“你说这名字我就好像在杂志上见过。好像没上FBS榜啊。”
　　“这种老牌的家族一般都比较低调，卫肃昭本人连杂志都不怎么上。真要说家族财富那那种财富榜前3位和一起估计都没人家多。”
　　我在床上关掉股市大盘，手贱的打开了浏览器，手超越了脑子，在搜索栏上输入了卫肃昭。
　　一发现，就狠狠的按下了退格键。
　　这个狼心狗肺的小崽子。如今也真有了目中无人的资本。
　　舍友问我：“小v你听过卫肃昭这个人吗？”
　　我点点头。
　　“我第一次听说，去搜了一下，吓哭了。”
　　“是吓哭了还是被壕飞了。”
　　“度娘上没写他多有钱，但是好多品牌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啊，一排刷下来，就没有眼生的牌子。”
　　“产业铺的广也不一定就盈利多。贪多嚼不烂。”
　　“问题就在这里，这人牛逼到，经济师都分析，他这样的铺开产业一点都不算贪多！”
　　“呵呵。”对不起，我忍不住呵呵了。
　　我对时下的实业产业基本没有关注，一门心思都在金融证券上，我避免所有关于卫肃昭的消息，用来忘记我那次难捱的死亡。
　　“我觉得小v肯定不止知道卫肃昭那么简单。”费渤把还款放到齐筱箐刚送他的bv钱包里，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
　　“怎么说。”舍友忙不迭的问。
　　“上回s市的f1比赛，我看到小v的哥哥和卫总一起走出来的。而且小v哥好像不是hq集团的人。那就是和hq有合作，能和卫肃昭这样的人物谈生意的，那怎么着也得上亿吧。”
　　妈的。他话说一半的时候吓我一跳。
　　“卧槽，小V那么壕？”
　　“你听他瞎说，s市站，我也去了，我哥是和hq的子公司合作，然后跟着谈合作的一起去的s市，估计只是正好遇到吧。”
　　“那也很吊了啊。”
　　“人家吃肉，我们拿肉汤下饭罢了。”
　　“咱们宿舍又多一富二代了啊。”另一个舍友也插嘴道，费渤却一直看着没说话。
　　“可不是，隐藏够深的啊。要不是费老大今天说起都不知道。”
　　“滚蛋吧，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我赌5毛，那个单子的市值不会超过50万。”这话还真是我心里话，爸妈交给魏东的单子，价值都不是很高.
　　我说了这话，宿舍终于不再声讨我了，费渤笑嘻嘻的问我，“你哥就没和卫总要个签名什么的？可比那些小明星的签名值得炫耀的多了。”
　　我笑了，我对费渤说：“那天不也是见到了卫肃昭了嘛，怎么没冲上去要签名？”
　　“我怕我还没进20米，就被保镖拿枪唬了”
　　我在学校的座驾比费渤的3gt还要有名，是一辆独轮车，我一直都有极限运动的天赋，场地自行车我都玩的挺溜，在学校选择独轮车主要是上课或者吃饭能直接靠在桌子旁边--。
　　几乎学校认识我的人，对我的第一印象都是，魏谨信啊，就是那个骑独轮车的男生？
　　我拎着学生会的一份资料，骑车穿梭在学校，老生都对我的交通方式见怪不怪了，可是我在新生里的回头率直线爆表，那群穿着肥大墨绿色迷彩的黑人，我觉得他们明明比我洋气多了。这时候我接到夏研的电话，她少见的急切的对我喊道：“steven，你快来一趟，我们被人狙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边问边调转方向出去打的。电话那头的夏研少见的焦躁，做金融证券的谁还没被狙击过，夏研这回是怎么了。
　　“就半小时前，本来也没觉得怎么，但是一查发现狙击我们的是零阳证券。”
　　零阳证券是j市的领头羊，和一年前注册资金才9kw的盛高不一样，他在j市领跑了十多年，占了市内70%的代买交易额，近年也开办了自己的全资子公司做专职炒基金和股票。
　　照道理，这种公司怎么看的上小打小闹的盛高。虽然盛高的轨迹是有在模仿零阳。
　　“steven，这是我们被零阳狙击的4只股票，有一只已经跌停了。赔了大概在800w的样子。他们动用了大概3kw的资金来做空这4只股票，我们的现金流根本拼不过零阳。后期也增持了几十万股，根本是杯水车薪。”
　　盛高手上大约持有了15支长线股票，帮夏研也赚了不少钱，如今被人狙击了4支自然整个心都在滴血。
　　“你什么时候惹过零阳了？”我问夏研，她苦思冥想还是觉得自己和零阳是井水不犯河水，自己再怎么蹦跶也没蹦跶到这尊大佛面前。
　　我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大盘，终于放下矜持，问道“能约到零阳的负责人或者高层吗？一起吃个饭。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夏研不断的翻看自己的通讯录，联系各种熟络或陌生的圈内人，之前我的团队已经在盛高露过面，对于大盘的分析向来自忖精准的他们在零阳强大现金流的狙击下也无力回天，几个人都显得蔫蔫的。我鼓励他们打起精神，船到桥头自然直，更何况我们也还有sst的现金可以支撑我们打后续的公平的仗。
　　出了这事，我就一直和夏妍驻扎在了盛高，抵御零阳时不时的骚扰，除了第一次超千万的资金流狙击我们，之后的狙击规模都不大，但是特别烦人，出其不意，我只能和夏研住在了公司里面的宿舍随时遇敌。我们也试过攻击零阳持股的一个股票，我向sst要了4kwrmb，居然被挡住了。持了四千万的股票，1h内全部抛售，居然被零阳全部接手了。
　　麻痹。有钱了不起？
　　好吧，他们就是了不起，夏研约了大半天也没约到他们的老板，说好了一起吃饭的只是他们子公司的一个高层，夏研将晚宴安排在市里一所名声在外的豪华酒店，这也是我首次代表盛高出现在台前。我从衣柜里挑了身休闲装，绿色的丝绸衬衫，和一双深灰色的allen edmonds,思考了半天还是从保险箱里拿了一块pp带上，这是我今年拿到的生日礼物，一块星月陀飞轮，这也是我第一次戴上他，说白了就是装个逼。
　　我摘下了手上的松拓，换上pp，瞬间觉得出门会被剁手，这种派头我就不能再打的了，吩咐了司机送我到酒店，夏研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她盯着我看了3秒钟，摇摇头道“我这下相信你是sst的董事了。”
　　“这是我能想到最符合年纪又足够镇场子的行头了。夏总还不满意，我现在回家还能换。”
　　“挺满意的，要不是你这表够吓人，出去卖艺也够了。太骚包了，你怎么想到穿个绿衬衫。”夏研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
　　我说“我还年轻啊，穿什么正装。”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衫也没觉得太出挑，接着说道“而且，也挺好看的啊。”
　　“嗯哪，待会零阳的人来了，要是个基佬就你上，要是个直男就你男扮女装上。”
　　“那你脱光了衣服借我扮女装？”
　　“行啊，我还能借你卫生巾做借口。”
　　夏研没继续和我斗嘴，收敛了神色，和我指了指一辆奔驰，车上下来一个老帅哥，黑框眼镜，大背头，花衬衫，手上戴了一只绿水鬼，夏研上去和就和人家握手，满脸笑意道“陆总能约到您可是太不容易了。今天承蒙您给面子，一定要给机会好好招待您。”
　　虽然心中对这种外交辞令尚有芥蒂，但要赚钱就得会说话，我整了整衣服站到夏研旁边，夏研介绍道“陆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的执行董事steven。”
　　陆老帅哥上前和我握手，笑着夸我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我也恭维他保养得当风采依旧。气氛和谐的到包厢里，老帅哥出乎意料的狠，一张嘴要了3瓶白的，虽然和夏研事先吃了醒酒药，还是没底，上来3瓶白的，谁知道这三瓶结束了还有什么，我替夏研开脱道“陆总，我们喝白的无所谓，夏总是女孩子，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没想到老帅哥不依不饶，嘴上笑嘻嘻的，夸夏研巾帼不让须眉，怎么还被我搞男女不平等的待遇。
　　说得夏研也只能接着他的话茬啐我两句，接过一瓶茅台给自己满了一盅。赔罪得一饮而尽。
　　我也没办法，陪着喝了3杯。
　　我酒量一般，也并不爱好酒，前世各种洋酒还喝的多一些，到了这里，对我而言白酒还是太烈了，但是天赋不错，酒精在这具年轻的身体里挥发的很快
　　三杯茅台下肚，连肠子都要烧起来。
　　酒过三巡，夏研提起了这次零阳狙击盛高的事，被老帅哥打岔岔了过去，他说，私下场合不说公事。
　　我们只能继续陪着他风花雪月。
　　我向来心眼不大，脑子里已经想了无数种事后要他好看的方法了。
　　散场的时候时候尚早，什么都没套出来的夏研当然不死心，约了老帅哥饭后活动，老帅哥笑呵呵的答应了，三人一起走出包厢，迎面走过来一群西装男。
　　领头的是一个看着挺面善的歪果仁，五官有点眼熟，黑头发白皮肤，还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子，看起来潮爆了。
　　我想着，要不我也弄个这样的发型去。
　　没想到，刚才还装逼装的挺牛逼的老帅哥一下子就撕逼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和那个小辫子歪果仁握手，边走边说“sean先生，在这遇到您，真是巧。”
　　小辫子适宜的回应他，不淡漠也不热情。周围的人好像和老帅哥也挺熟悉一起打招呼。
　　夏研看了我一眼，然后扭着小蛮腰凑上去，“sean先生您好，我是盛高的夏研。是陆总的朋友。”
　　“你好，既然是rex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朋友了。”这个歪果仁还挺懂得国内的人情世故的。
　　“这是我的合伙人，steven。”
　　我朝他伸出手，“你好，steven。”
　　小辫子稍微愣了一下，才和我握手，说道“steven真是让人惊叹的年轻啊。”
　　对于他这么蹩脚的中文形容词真是抓痒般难受。
　　“sean先生，我们打算和陆总一起去会所，您有兴趣一起吗。”夏研顺杆上爬，又开始邀请这个明显是零阳高层的小辫子sean，这时候老帅哥反倒有些踌躇，他略带惊疑的看了眼sean，小辫子的表情还挺夸张，很是纠结的模样，但他最后还是拒绝了夏研，在小辫子耸着肩表达自己还有事的时候，老帅哥rex也想了个理由回绝了刚才还答应的好好的活动。夏研不死心，和小辫子约下次，小辫子表面上自然是一口答应，也给夏研留下了手机号。
　　最后夏研只能和我一起去喝了一杯。
　　夏研一边埋汰我没有交际能力，一边喝酒，刚才我们两个被老帅哥灌了2瓶白的，还有两瓶xo，到了酒吧夏研要了2瓶rio，这种没什么酒精度数的果酒，对我们现在来说真和喝果汁区别不大了。
　　我也不能说，我本质上看不大上老帅哥这种世故，包括后来那个看着挺精贵的小辫子歪果仁。我很想靠着自己解决盛高的这场危机，但是我又不愿意去讨好这些人。
　　夏研说我什么都好，也许等到哪一天我真的穷的吃不起饭，才能学会低头。
　　我比他们年轻，我比他们有钱，曾经，也许只是一段记忆的曾经，我也比他们获得过更多的商业价值。
　　他们比不上我，我为什么还要低头。
　　虽然我知道我应该低头的，在公司利益面前。
　　夏研也很骄傲，但是她的骄傲从来都是在她盈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