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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渤海鲛人 ...

  •   对于府中小丫鬟所言的夜里荷花池白光,众人并未过多在意。在池边绕着寻了一圈,不见什么奇怪东西,便就此作罢。

      午后难得清凉,相较前阵子的闷热潮湿不知舒服了多少。

      展昭仰躺在院中草席上,枕在白玉堂怀里,任不知何时在此安家的小猫在自己肚子上转圈抓尾巴。白玉堂捧着一本从包拯那里借来的古籍抄本,手上捏着他一缕长发在指间绕来绕去。

      清风无云,只有些许光线透过树冠缝隙,落在二人衣袍上,倒是难得安逸。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赵虎跑进来似乎惊走了院内什么东西,打破了空气似的。

      白玉堂蹙紧眉头,听得赵虎道:“展大人,您去一行镖局看看吧,那些个江湖人不知为何全都聚在那里。”

      展昭微怔:“一行镖局?”心中奇怪这些个不老实的,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赵虎点头:“正是,看着面熟,都是当日在天一楼闹事的。”

      展昭蹙眉,口中嘟囔着:“只怕是寻到了什么,要借题发挥,一个一个的,都不省心。”

      若是别处,他可能听一听便罢了。可此处乃东京汴梁,天子脚下,几十号江湖人不说大张旗鼓,也绝不算低调的聚在一家镖局,岂能置之不理。笑着对赵虎点点头,道谢:“有劳。”爬起身回了屋子,片刻换了一身鸦青色卷云暗纹的常服出来,扯扯白玉堂袖角:“泽琰陪陪我呗。”

      白玉堂失笑,攥紧他的手。

      一行镖局临近甜水巷,需先过了相国寺桥,再往西街街口走一段距离。只是二人晃悠到大门口时,却见门内镖师练功,小厮洒扫,丝毫没有江湖人造访的架势。

      展昭心中奇怪,上前问话。

      门口洒水的小厮道未时不到来了几十号人,扛着个破破烂烂的大箱子,与总镖头说了没几句话就一起去了西街琴室,拎着几件衣服找未秋水兴师问罪去了。

      展昭道了谢,心中疑惑更甚,不知这劫镖之事又和未秋水扯上了什么关系。

      忽觉小厮口中的几件衣服,不会是昨夜在庄宅见到的那种,玥堂贼人留下的衣服?那这些江湖人可不是找未秋水兴师问罪,而是以此为借口,寻医谷的麻烦去了。转念又想,即便是昨日那种衣服,认出来是玥堂惹得祸事,又如何能直接找到未秋水身上?

      展昭几步跨下石阶,拉着白玉堂往琴室去。午膳过后,公孙可是说过要去琴室商量过阵子医谷师尊大寿的事情,出来得急,也没看一看他是否已经动身。

      往西街去不过一盏茶功夫,穿着小胡同七拐八拐的刚好能到街口。琴室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正见柳听宫缓步迈下车前辕,整理好袍摆,进了门去。

      白展二人绕过马车,迈步上石阶进入大堂。屋内不见其他客人,也不见那些江湖人。公孙坐在一旁半卷珠链的雅间内,手上端着一只青玉茶碗。

      未秋水抬眼看向进门的三人,神色不见意外,笑着招了招手:“刚泡好的茶,一起吃?”

      展昭挨过去,接过手中茶盏,奇怪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其他人呢?”

      未秋水又倒了杯茶,送到已经把手掌摊开在他眼前的柳听宫掌心,笑答:“都打发了。”不知他说是把那些找麻烦的人打发了,还是连带着店中伙计一齐打发了。

      展昭看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公孙,连声询问:“先生先生,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去了一行镖局,伙计说是拿着什么衣服来了这里。”

      公孙捧着茶杯也挨过来,道:“是昨天见过的那种衣服,什么,玥堂的?”

      “还真是玥堂。”展昭蹙眉,果然意料之中。

      公孙点头,道:“他们要去玥堂,说是要开什么伐玥大会。”

      “去玥堂?伐玥大会?”

      “嗯。”公孙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说是要为了一行镖局讨个公道。”

      未秋水一手拢着大袖一手将茶盏放到白玉堂面前,接着公孙话道:“伐着伐着,他们自己也就信了。”

      展昭单手托腮:“他们伐玥,可知要去哪里?”

      公孙歪着脑袋回忆,犹豫着道:“好像说是,要去渤海登州一带,好像是得了消息,有江湖客,在哪里见到了玥堂帮主,赵扶。”

      展昭伸了个懒腰,身子往后刚好靠在白玉堂肩上。看着不知从哪冒头出来的伙计,应了未秋水的吩咐,小跑着去关了大门,捏着下颌道:“不过一颗不知样貌,不知虚实的鲛人泪,竟然惹得他们如此奔走,还真想去登州走一趟。”

      公孙闻言,也连连点头:“学生也想去看看。”

      难得下午空闲,公孙与未秋水商议好师尊寿辰要送什么回去,干脆拉着展昭往汴河边上的市集去了。听闻前几日有回鹘商人带了些稀奇东西,刚好去涨涨见识。

      此时汴河河面上客船往来,现在的天气,白日里还热,待过几日天彻底冷下来,就没这般热闹了。

      三人沿着河岸漫步,远远的看见一艘客船靠岸,庞煜扶着颜查散上岸,后面还跟着几名富家子弟。闲谈间听见几句话,好像是有东瀛人也租了客船游汴河。

      白玉堂蹙眉,近几日见到的东瀛人多是火鹤堂浪人,但总不会有闲心游河赏景。

      待走得近了,方听清那富家子弟全句:“那东瀛人说话叽里哇啦,怎么还穿着辽人衣服。”

      身侧另一位华服玉冠的年轻公子哥接话道:“许是去辽那边采买的,忘了换衣裳,咱们这热闹,各处人都有,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一开始说话的富家公子摇头晃脑,接着道:“若不是本少爷幼时习得一些东瀛话,还真以为他们是辽人了,说起话来都是让人听不懂的。”

      另一位公子哥乐呵呵调侃:“那薛兄倒是说说,他们在聊什么?”

      一开始的富家子弟没了话,“这”了半天,道:“左不过是一些家长里短,要么就是什么东西卖得便宜了,什么东西压手里了,还能有别的什么?”

      另外那位嘿嘿笑两声:“薛兄高见。”说着伸手拍了拍前面颜查散肩膀:“颜大人可听明白那几个东瀛人说的什么了?”

      颜查散摇头,面露愧色:“说来惭愧,在下却是不懂这东瀛话。”话音未落,看见了拨开柳条迎面走来的公孙策与白展二人。

      白玉堂也懒得开口客套,目光朝着河面扫去,径直开口问道:“哪艘船?”

      “啊?什么哪艘?”那两位公子哥显然没反应过来,见他看着河面还以为出了什么好玩儿事情,也手搭凉棚望过去。可惜眯着眼睛看半天,也没看哪处多处朵花来。

      倒是庞煜眉毛一挑,伸手指了指正慢慢驶到相国寺桥下的一艘舱门紧闭的游船,道:“喏,那便是了。”

      白玉堂点头,眼看着庞煜等人玩笑着离开,转身朝着刚载了他们几人游玩的船公招招手。

      那人正要把船撑走,见状也来不及靠岸,踏着船头便跃身过来,行礼道:“爷,有什么吩咐?”

      展昭微怔,盯着年轻船公看了片刻,又看向河面其他游船:“都是白大哥的?之前不是李家的买卖?”

      白玉堂唇角勾了勾:“是你白爷我的。”

      “啊?”展昭扭头看他。被他伸手捏住鼻尖,轻晃了晃。

      船公撑了船带着三人追着刚过了相国寺桥的东瀛人游船过去,白玉堂和展昭内力上乘,隔着些距离已经能听见船舱里透出来的东瀛乐曲。

      白玉堂用手中玉柄折扇敲了敲船舱窗沿,前面船公得了信,稍微放缓速度,与前面游船始终隔着一丈距离。

      许是船里的人想着东瀛话毕竟没多少人听得懂,虽紧闭舱门,窗户却是开着半扇用来透风。白玉堂合起双眸,暗中运动内力,将船舱内声音尽数听进耳朵。

      展昭也噤了声,生怕打扰,小心放下茶杯。

      半晌见白玉堂睁开眼,扇柄又敲了敲窗沿。前面船公手上用力,几下撑开船身,朝着岸边靠过去。

      白玉堂接了展昭递来的茶杯,面色不善:“果然是火鹤堂浪人,当真阴魂不散。”

      展昭未接话,等着他接着说。

      白玉堂放下茶杯,道:“他们在说渤海附近有鲛人现身,鱼尾银白,夜里发光如满身涂了萤石粉。”话音顿上一顿,忽然问道:“公孙先生,登州是否在渤海附近?”

      公孙被问到一怔,随即闭目沉思,片刻睁眼,点头:“不错,确在渤海附近。”

      “登州?玥堂?火鹤堂?”展昭喃喃,想起昨日遇见那怪模怪样的归墟老者,和叶程观讲起的归墟国旧事,大概明白了其中关系,眉头紧蹙:“看来,登州必须去。”忽的又停下话头盯向白玉堂,抽出手去捏他耳朵:“你何时学会了东瀛话?我单知道你精通辽语、回鹘语和吐蕃语,倒是不知道你还会东瀛话了。”

      白玉堂得意,瞄了眼桌上的空杯,伸手去抢了展昭喝一半的,自己仰头喝尽,笑道:“你家五爷会的东西可多,区区一个东瀛话又算得了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手贱我就把文档删除了,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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