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小绵羊和老冰棍》赤红朱

17、偶遇

　　为了祝贺利嘉的苏醒，玛莎将午餐准备得很丰盛，桌子上摆着大盘的芝士培根烤土豆，红咖喱酱蛤蛎，墨西哥玉米卷，炸洋葱圈……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饭后，乔纳森陪着克拉克出门散步，顺便和他谈一谈今天学校发生的事，利嘉和巴基则留在厨房，帮着玛莎清洗碗碟。

　　“哦，他从来没告诉我上面这行字的意思。”玛莎忍着笑对利嘉说，用沾着清洗剂的洗碗刷洗净碟子上的油渍。碟子覆盖着一层泡沫，隐隐可以看到一排深蓝色的袖珍汉字，就装饰在碟子的边缘——“爱就在身边”。她用沾了清洗剂的洗碗刷清洗掉碟子上的油污，递给利嘉冲洗。“我喜欢这些艺术一样的汉字，你也是中文爱好者？”

　　“我妈妈是中国人。”利嘉冲洗干净碟子上的泡泡，又将碟子递给巴基。巴基用抹布擦干碟子上的水珠，将它摆到沥水架中沥干。

　　“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游学？”玛莎洗干净所有的碗碟，在围裙上擦干净手。

　　“哇，真希望我有上过学。”利嘉耸了耸肩。

　　玛莎瞪大眼睛看着利嘉：“我以为中国有好多年的义务教育。”

　　“我没和家人住在一起，从我记事开始，我就被老师带着在全世界到处跑。老实说，有时候这种生活还挺不错的，当其他孩子坐在教室里苦恼期末考试的时候，我正骑着大象走过非洲大草原。”→_→然后撞上了心狠手辣的偷猎者。算了，这种扫兴的事还是遗忘在记忆里好了。

　　“听上去很棒。”玛莎向大门那边望了一眼，含笑道。“等克拉克回来，也许你可以跟他讲一讲你的冒险故事。他最近经常一个人呆在谷仓，我和乔纳森都很担心他。”

　　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仅仅是孩子无关紧要的变化都能引起父母的关心，好像他们的世界小得只有家人，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一直静静听着她们交谈的巴基试着回想自己的父母，却只能忆起两个漆黑的剪影。

　　他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名字。

　　*

　　适逢玉米成熟的季节，利嘉和巴基便留在了肯特农场，帮助乔纳森收割。乔纳森原本还不同意利嘉来帮他的忙，但是在利嘉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叉车抬起半个车身后，他就用一种梦游一般的表情同意了利嘉帮忙的请求。

　　这天乔纳森要到城里采买农机，利嘉很好奇这座叫做大都会的城市——她从来不知道美国有这样一座大城市，也搭着乔纳森的顺风车跟他一起进了城，希望能找到一些回去的线索。她和乔纳森约定好了碰头的时间，便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她只是有种直觉，有什么正在发生。

　　身后传来杂乱无序的脚步声，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黑人从黑暗的巷子里跑出来，他沐浴在大都会下午灿烂的阳光下，恍惚着露出一种欣喜雀跃的神态，全然忘了自己还在逃跑。

　　“抓住他！”在黑人享受阳光的时候，抓捕他的人可没有暂停。他们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用凶恶的嘴脸恐吓了一番看热闹的路人，连拖带拽地将黑人拖回阴影中。黑人在他们手上百般挣扎，只发出一些单音节的嚎叫，他那双因为恐惧而含着泪水的眼睛在人群中四处求救，人们却忌惮于那些腰间插|着枪套子的黑衣人，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他眼中的光芒犹如他终于接触到的阳光一般，渐渐被阴影侵蚀。他想要怒骂，想要诅咒，却没有舌头供他发音。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棕色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是个身材瘦小，毫无力量可言的小姑娘，她和那群不敢站出来的普通人站在一起，却拥有着完全不同的眼神。她对他眨了眨眼睛，没有任何言语，也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就是知道，她是朋友。

　　黑人骤然停止挣扎，用了不少劲压制他的黑衣人差点摔了个大马趴。

　　“该死，这家伙什么毛病！”
　　“少说废话，快把他带回实验室！”
　　“别闹大了，老大会不高兴的。”

　　双手被反剪在身后，黑人的头被罩上一层不透光的布，抓捕他的人不解气地踢着他身体，拖拽着他瘦可见骨的身体行走在见不到光的幽深巷子。

　　“喵。”一只黑猫从拐角跳出来，吓了那四个黑衣人一跳。他们的手还没来得及从枪套上放下来，就有一道影子冒出了头，向着他们的方向前进。

　　“谁！出来！”光头的那个黑衣人将黑人挡在自己身前，抽出枪对准前方。

　　“日安，先生们。”那个影子的主人走出拐角，赫然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她脸上挂着羔羊似的纯真笑容，仿佛没有看到那个对准她的枪口。“你们要到哪里去呢？”

　　黑人听见她的声音，露出痛快的笑容，他的嘴巴蠕动几下，无声地说：“地狱。”

　　被利嘉拦住的黑衣人们显然把她当成了一个不知人事险恶的小丫头，都没有将她当成一回事。光头瞪了她一眼，对她挥舞了几下拳头：“快从我面前滚开，小东西！我没心情跟你玩这一套！”他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眼睛里闪烁，但没有更多的思考，他的眼睛就被利嘉放大的拳头占据了。

　　利嘉一拳正中光头的前额，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借了个力，翻身跃过他正在倒下的身体，落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双腿绞紧他的脖子，使用腰部的力量硬生生地将他掀起来，重重砸向地面。利嘉顺手从翻着白眼晕过去的这个人身上抽出手|枪，单手打开保险，转身扣动扳机，子弹正中第三个人拿枪的拇指。第四个人在前三个人的缓冲下有了足够的时间回神，他对着利嘉所在的方向便是一通乱射。

　　子弹在小巷的石砖上击出一个又一个的弹坑，利嘉拽着黑人躲进拐角，随手拿起一旁垃圾桶的桶盖滚出去，趁着第四个人对着垃圾桶盖射击的时候，她再一次冲出拐角。第四个人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立刻移动枪口，对准利嘉连射数枪。

　　利嘉往后弯折腰身，急速的子弹擦过她的鼻尖，她甚至能感受到子弹飞过时候滚烫的温度。勃朗宁手|枪配备的弹夹最多只有十三发，而第四人已经开了十三枪，利嘉当然不会给他机会换弹夹。她接住他沉重的拳头，以绝对不符合她纤细手腕的力量将他的手臂弯折向他自己。

　　“咔嚓”一声，第四个人的手臂折断了，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利嘉。利嘉将左脚尖压着地面旋转60度，借着回旋的力度抬起右腿给第四个人来了个狠辣利落的后旋踢，力度之大，使得第四人径直横飞向小巷的石墙，砸出一圈蛛网状的凹纹。

　　黑人挣脱开了绳索，将布罩从头上扯开。他小心地探出头，那些追捕了三天的黑衣人全都躺下了。他们在他眼中曾是那样的强大，像是四座沉重的大山压制着他的呼吸，夺取他的自由，而现在他们却这样虚弱无力地躺在地上。黑人哭了。他自由了，不会有人将他按在实验台上，像解剖小白鼠一样划开他的肚子了。他任由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喘息着拔出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匕首，眼神深处流露出深切的恨意。他要杀了这些人，这些畜|生！为他所失去的复仇！黑人高高举起匕首，却不想遇到了阻力，原来是利嘉拉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他用眼神询问道。

　　“你需要我的帮助，所以我来了。”利嘉将匕首从黑人手中抽出来，把四个昏迷过去的人放到一起用绳子绑住，堵住他们的嘴。“但我不是来帮你杀死他们的。”

　　黑人憎恨地看过这四个黑衣人，深呼吸了几次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拉住利嘉的手，在她掌心里写了一个单词——Luca，然后指着自己。

　　“卢卡，你好。我是利嘉·彭格列。你不能说话？”

　　卢卡点了点头。

　　“你会用手语吗？”

　　卢卡惊喜地点点头，飞快地比划着手势，甚至将有些姿势比划得变了形。利嘉从卢卡那里得知了□□夏迪尔的存在。这个位于大都会与斯莫维尔中间位置的公司式□□是斯莫维尔当地的第三大□□，成员多是外来移民。他们不但暗中进行着毒品交易，还涉足了最禁忌的人体试验。这位名叫卢卡的可怜人便是人体试验的受害者，他和他的朋友们花了很长的时间进行这次逃亡，到了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救救我的同伴，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他流着眼泪，反复比划着这几句话，就好像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