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居三十题》梅心竹影

6、六、大扫除

　　非年非节，只因前阵子过于忙碌，包拯大发慈悲给展昭放了个假。公孙策笑言这有限的三天假期，展昭一定会被白玉堂拖去到处玩，只怕到时难得收心。包拯虽知他是打趣，还是一本正经地当面背后强调了好几次相信展护卫，也不知是为了安抚展昭，抑或是为了给他压力。
　　总之，头两天一如公孙策所言，就没人见到过展昭和白玉堂。大家都当他俩出去了，谁也未曾在意。府里甚是平静，更加没人想到他们。
　　到了第三天早上，厨房发现少了个炭炉。开封府里头丢了东西，传出去岂非叫包拯颜面全无，当下就发动人找起来。赵虎一边骂骂咧咧地嘀咕哪来的小毛贼这么没眼色，一边跟张龙带着几个衙役四处翻寻。王朝和马汉带人去了另一边，落得个耳根清静。
　　两路人马最终在后院汇合。因是府里人的住处，衙役不便进入，就只他四个歇息了会，方推开院门。甫一踏入，就见那只炭炉端端正正摆在院子中央，上边还烧着一壶水。赵虎大喜，回头叫道：“找到了。”张龙白了他一眼，还没说话，房内一道白影破门而出，怒道：“吵什么！”
　　四人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是白玉堂。他看起来狼狈不堪，除了衣衫还是白的以外，直是灰头土脸。他一句吼完，见水已烧开，便不再理会他们，拎起壶回入房中，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面面相觑了一阵，张龙道：“白五爷何时自己烧起水来了。”马汉道：“这些琐事，往常都是展大哥做的。”王朝道：“莫不是展大哥行动不便？”赵虎大手一挥：“去看看不就得了。”
　　好奇心压倒了一切其它想法。蹑手蹑脚走到窗下，才知房中动静着实不算小，只不过与外边一墙之隔，吵闹声混成一片，谁也没意识到。
　　只见白玉堂将水壶重重往桌上一放，壶中热水溅了少许出来，直落在他手背上。他虽功力深厚，究竟不是铁铸的，当即疼得一哼。本来蹲在桌后的展昭立即抬头问道：“怎了？”白玉堂白他一眼，道：“没事，你快着点。”展昭苦笑道：“我也想快点，怎奈这里的终是隔了两日，不甚容易……”“闭嘴！”白玉堂可疑地泛起赧色，提壶倒水入盆，把一块毛巾扔进去浸透了，捞起来便冲展昭砸去。展昭伸手一顶，那毛巾滴溜溜在他指尖转了两圈，方乖乖跌入他掌中。
　　白玉堂又白了他一眼，自己另浸了一块，一跃上梁。居高临下，看得更是清楚，使唤展昭道：“死猫，你床头。”展昭依言起身过去，寻了半晌，才举毛巾去擦。
　　外头四人见他俩都已站高过窗沿，生怕被发现，不敢再看，遂小心翼翼地退开丈许，才转身奔开。一路自然免不了议论，却被公孙策撞了个正着。
　　“叫你们找的东西呢？”公孙策看他们嘀嘀咕咕个没完，劈头便问。张龙忙道：“那炭炉是展大哥他们拿去用了。”公孙策奇道：“展昭？他们几时回的？”马汉道：“这可不知道，但他们房间好似遭过贼一般，乱得跟鸟窝似的。他俩正收拾得满头大汗呢。”王朝点头道：“正是，我们适才见过来。”公孙策更奇了：“展昭一向手脚利索，白玉堂更是爱洁如命，他们房间怎会乱？”赵虎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公孙策将信将疑地瞟了他们一眼，果然往展昭房间走去，心想乱也就罢了，别真是他们出外时遭了贼，却叫阖府的衙役捕快脸面哪里搁去。举手敲了两下门，道：“展护卫，你在吗？”
　　便听里头一阵忙乱，似乎是椅子被撞翻了又扶起。然后才是展昭略略气喘的回答：“在，先生稍待。”又过了一会儿，门才打开。展昭已是如常微笑，白玉堂却背对门口侧坐在椅子上，衣衫下摆有好大一个脚印。
　　公孙策眼光在屋里打了个转，道：“你们做什么呢？”展昭讪笑道：“打扫屋子。”公孙策道：“好端端的，怎想起来打扫屋子？”展昭道：“也……也没什么，啊对，就是打扫了干净些。”公孙策盯了他一眼，又问：“你们几时回来的？”展昭一怔，道：“我们没有出——”还没说完，猛然间闭上了嘴，像是深悔脱口而出。
　　公孙策玩味地来回看了他俩一阵，道：“既是打扫，怎不备个笤帚？我去给你们拿一把来。”转身作势欲行。展昭慌忙拦住，尴尬笑道：“多谢先生好意，不过我们用毛巾擦擦就好，笤帚就不必了。”
　　白玉堂一直没有转过身来，此时再也忍不住，没好气地叫道：“公孙先生若是闲着无聊，不妨去将那些旧典籍誊抄一遍，省得以后什么时候便找不到了。”公孙策挑眉道：“哟，威胁我？”白玉堂哼了一声，给他来了个默认。公孙策撇了撇嘴，道：“行，我惹不起你。”转而向展昭道，“我先走了，会告诉他们别来打扰。啊……”扬起下巴向对面的墙点了点。展昭顺着看去，只见正中央颇显眼一块斑驳，想是之前只顾低着头而没注意到，当即连脖子都烧红了。犹听得公孙策的声音自院门传来：“李妈那里有多的晾衣绳，你们可以借来用用。”
　　“就你话多！”白玉堂总算起了身，冲着外面虚踹了一脚，扯得自己膝盖一痛。展昭忙去给他揉捏抚按，埋怨道：“你也真是，跳那么急。”白玉堂扬手就敲了他一下，道：“你别管我，擦你的……墙去。”
　　展昭望望已半秃的毛巾，又望望墙角一大堆床单被褥外衣里衬，顿觉头大如斗。

作者有话说

　　我才不告诉你他们在打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