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童养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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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始注意到窗边的诡异搭配，毕竟他们“一枝花”和“一栋楼”组合实在是太扎眼了，很快各式各样诡异的目光就集中到了陆倾这一桌。
随后陆倾轻轻地搁下了筷子，脸上表情比白米饭还寡淡。
“你说错了。”他眨了眨眼，慢悠悠道。
“嗯？”
“口腔中的唾液淀粉酶会把淀粉发生反应，形成甜味。”陆倾慢条斯理道，“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尝试一下，米饭并不是没有味道。”
苏梨：“……”
陆倾道：“看来你需要补的并不止有数学，还有生物。”
苏梨：“…………”
苏梨感觉自己为了修身养性保持健康而维持多年的好脾气就像一个气球，随时随地有被戳破的危险。她眼睁睁地看着陆倾把最后一口饭咽进了肚子里，然后从身后的黑色大书包里掏出一叠A4纸。
陆倾垂眼道：“数学是你的薄弱项，我打印了一些数学题。”
苏梨已经平复了情绪，软声道：“你给的题太难了，我连题目都看不懂。”
如果陆倾非要以补课这种正当形式来换取报酬，她决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付出和报仇性价比太低了。
陆倾仿佛早有准备，他把A4纸分成了若干份，一份一份在餐桌上摊平：“A卷是昨天的习题，B卷是我改过数字的版本，C卷是同类型题。既然你看不懂习题，就先练习解题思路，对着A卷答题步骤把B卷重新计算一遍，再试探性解答C。”
苏梨：……
陆倾抬眼对苏梨笑了笑：“可以用计算器哦。”
他的语气更温和，甚至还带上了语气词。
苏梨：……
“两份试卷打印费一共5块6毛，”陆倾似乎有些犹豫，停顿几秒，缓缓道，“记得结账。”
……
食堂的小炒区上菜速度稍慢，杜晓晓独自一个人吃力地端着餐盘找到了空桌，却发现苏梨独自一个人坐在陆倾刚才的那张空桌子上。
她竟然在发呆。
“小梨子！这里！”
杜晓晓朝着苏梨招手，奈何苏梨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只好艰难地端着盘子绕过人群，走到了苏梨的面前，把餐盘放在了那张桌子上，随后就看见了桌上的三叠纸。
确切说那是三叠数学题。
养老区的楷模苏梨同学一副三观碎裂了的样子，正盯着那些题愁眉不展。
“一枝花还真的成了你私人家教了啊。”杜晓晓赞叹道，“之前也有很多家长对陆倾动过心思，不过都没有成功诶，小梨子，你爸该不会也送了他一栋楼让你金屋藏娇吧？”
苏梨仍然盯着ABC卷发呆。
前几天她还可以用看不懂题目来搪塞，可是现在总不好推说成不会用计算器吧？
她发呆的时候，杜晓晓已经把那几份试卷捞到了手里左翻右翻，然后疑惑问：“咦，怎么全是数学题？陆倾只给你补习数学课吗？”
苏梨摇摇头：“全科，不过课后作业只有数学。”
杜晓晓理解地点了点头：“你确实应该多补补数学。”
苏梨这家伙与其说是学渣，不如说是偏科怪。平常不犯困的时候她也会认真听课甚至做课外习题，大部分是英语课，她独爱英语完形填空。
她曾经好奇地围观过她做英语试卷，速度奇快且准确率高得惊人。
可就算如此，苏梨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做英语试卷。
杜晓晓从来没有见过她做数学题。
对此，杜晓晓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不做数学题呢？为什么还要复习英语？”
她明明英语几乎满分了啊！
苏梨坦荡荡答：“因为数学不会做。”
杜晓晓：“不会做难道不是更需要做吗？”
体育特长生杜晓晓在某方面其实是非常激流勇进的性格，对于苏梨这种思维并不是十分认可。
苏梨想了想问：“……人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不擅长不愉悦的事情上？”
杜晓晓一愣，瞠目结舌。
“你赢了。”良久，杜晓晓赞叹，“有钱真好。”
没有就业压力，好像确实不用花费精力在很辛苦又没爱的事情上啊。
意外发现了残酷的阶级矛盾，杜晓晓在心底泪流。
在众多的科目中，苏梨唯一真正烦恼的其实是体育课。
适当的运动是必须的，但是市一中的体育课程设置相对粗暴。这里的体育课并不分兴趣组，所有的人开课之前先做跑前准备，然后绕400米跑道跑两圈半，然后原地拉伸，最后按照课标上的计划对每一个项目进行反复练习可考核。
对于苏梨来说，跳高跳远她能力不足；
实心球铅球力气不足；
跳绳容易使心率上升过快；
1000米……大概会要了她的小命。
于是苏梨每次做完跑前准备，就满脸虚弱地找体育老师：“老师，我心脏不太正常……”
体育老师是个中年男人，对于苏梨这样的小姑娘卖软的脸百毒不侵。他火眼金睛一瞄，凉飕飕说：“想请假也可以，不过不准回教室，你要在边上自由活动做别的项目，我也要计入考核的。”
苏梨点点头，跑到树荫底下伸出手做了个起势。
那天午后，操场上所有人都看见实验A班有一个女生站在树下自由活动。操场上绕圈跑的班级有四五个，每个人路过树荫的时候都一脸囧样，最后发出一阵齐整的喷笑声。
“啊哈哈——她是在打太极吗？！”
“噗——卧槽这是哪个班的宝贝啊哈哈哈——”
体育老师原本没注意，最后在一阵又一阵规律的笑声里，发现被嘲讽的源头是他班里的一个女生。
树影下，瘦小的女生慢悠悠拉长着身躯，认认真真地在打太极。
别说，一招一式还挺标准。
体育老师黑着脸走到了苏梨面前：“你这是哗众取宠吗？”
苏梨已经微微出了汗，脑门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晶亮。
体育老师：“……”
苏梨微喘吁吁，抬头问老师：“老师，自由活动有项目限制吗？”
体育老师盯着她额头上的汗珠看了一会儿，顿时叹了口气：“你回教室休息吧，如果心脏真有问题，下次让医院开个证明来，可以免上体育课。”
“谢谢老师！”
目的达成，苏梨开心地笑起来。
果然运动和出汗能够促使身体产生多巴胺，她现在的心情比之前好多了。开张证明对她来说非常简单，找熟悉的医生撒个娇就可以了。
一想到以后就可以独占体育课的空教室时光，苏梨感觉午后的阳光都明媚了起来。
她心情愉悦地回到教室，在教室门口急刹车止了步。
教室里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空无一人，在她之前已经有两个人已经坐在了教室里——一个是陆倾，还有一个并不是实验A班的女生。
午后的阳光正好，陆倾坐在靠窗的走廊上，半个身体沐浴在光里，难得显得有些安逸。
他身边的女声长发及腰，五官精致，白色的连衣裙在被阳光投射出点点的光斑。她似乎正与陆倾争论着，神情略微有些激动。
——他们在说什么呢？
苏梨忍不住有些心痒。
她以往的好奇心其实并没有那么重，不过现在内忧外患里外夹击，她需要掌握更多的信息。
苏梨原本就站在教室的后门后，是他们两个人的视觉死角。她犹豫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靠近了一些，悄悄竖起耳朵。
女生的声音依稀传到苏梨的耳朵里：“陆倾，我爸爸说过可以资助你的学习，你没有那么辛苦。”
陆倾笑了笑，不置可否。
女生的神情更加激动：“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准备IMC国际竞赛，这关乎到你的前途和未来，而不是辅导路人甲赚什么家教费！你现在每一分钟都是在浪费生命，难道不明白吗？”
女生的声音越来越响，苏梨不用刻意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了。
听起来好像是女生对陆倾花时间做她的家教这件事情非常不满，觉得他在一坨垃圾上浪费宝贵的时间是非常不理智的，并且表示自己的父亲愿意资助他完成学业，只要他毕业以后服务他的公司两年。
……这听起来好像是童养媳的条件啊。
苏梨无端想起了杜晓晓关于一枝花的言论，顿时看向陆倾的眼神里夹带了Emmm……
“你是谁？”忽然间，女生发现了苏梨的存在。
偷听的苏梨被逮了个正着，昂首挺胸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无意的。
女生说：“你是A班的？现在不是应该是体育课吗？”
苏梨干笑：“是啊。”
女生锐利的眼神落在苏梨身上：“我是学生会纪律委员会的。学校规定，只有参加各科竞赛备战的人才能自由安排活动时间，否则体育课间不许回教室。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苏梨：“……”
真是一个可怕的女生啊。
苏梨很少有这样被针锋相对的体验，在女生灼灼的目光下，她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良久，她干巴巴道：“……我也是凭本事回来的。”
心脏病也是实力的一种。
空气中忽然间传来一阵低闷的笑声。
那是陆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含笑看着苏梨所在的方向：“好了，茜茜，快放学了，你先回家吧。”陆倾看了一眼苏梨，笑道，“这位同学……应该是跟体育老师请过假的。”
叫茜茜的女生呆呆看着陆倾的笑容，像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好久，她才狠狠皱起眉头：“陆倾，你一定要考虑我说的话，你……”
“知道了，替我谢谢沈叔叔的好意。”陆倾道。
陆倾显然并不愿意再多发散话题。
女生皱着眉头离开了教室，临走时仍然不断地回头，狐疑的目光一次次掠过苏梨的脸。
苏梨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看见桌上的那一叠ABC卷，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问：“你们是在交往吗？”
如果她刚才没有看错的话，最初的那挂叫茜茜的女生可是对陆倾动手动脚的，举止非常熟稔亲密。两个人看起来也是郎才女貌，听口风，陆倾完全有可能是人家的童养媳啊。
陆倾勾了勾嘴角，没有否认。
苏梨顿时了然了。
她看着陆倾苍白的小脸，很想唱一曲小白菜。
“乔老师明天约我做摸底考前动员，我一点也不想告诉她这件事。”苏梨抬头看了一眼陆倾，默默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陆倾，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为什么不能井水不犯河水呢？”
“素不相识？”陆倾挑了挑眉，语气悠悠。
苏梨觉得自己身周的空气也都凉了一点点。
对上陆倾莫名的目光，苏梨谨慎地抚慰他：“咳，虽然我们相识时间不过两周，不过未来可以是互帮互助的小伙伴。”
当然是遥想祝福的那一种，如果可以，她只想离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远一点。
苏梨在心底偷偷说。
陆倾就在苏梨赤裸裸的目光下笑了出来，他把自己课桌上的书慢悠悠地收进了抽屉里，又取出了一本书出来塞进同样泛白的斜挎包里。
泛白的指尖遮住了一部分书页，苏梨依旧看见了封面上的文字：《疯癫与文明》。
然后，她看见陆倾又笑了起来。
“就算我和沈茜在交往，”这一次他的目光直接落在的苏梨的眼底，他盯着她的眼睛问她，“你有证据吗？”
“……”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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