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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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路况适合飙车。
甲壳虫小功率的发动机被轰到极限，伴随它不堪重负的低吟，车身都抖动起来。索罗诺尔关掉车载音响后，它的抖动更为明显。她偏头询问布鲁斯：“你说的房子在哪？”
布鲁斯指向德语界面的车载导航，全然不复安全屋里的笃定：“我可以查租房信息？”
在索罗诺尔的瞪视下，布鲁斯摘掉了蝙蝠面具。
延展性欠佳的石墨面具，将他的头发压得软趴趴。一身勾勒出健美身材曲线却是压抑黑色的蝙蝠战衣，摘掉面具的布鲁斯，眼眶还残留着黑色的伪装涂料。石墨面具遮不住眼睑，为了预防警务机构的人脸比对系统，他选择了一层和面具同色的伪装。
谁能把这个该洗脸的家伙，与哥谭市风度翩翩的韦恩大少爷联系到一起？
“噗——你最好还是带上面具。”笑出声的索罗诺尔，再也不好板着脸，她向车载导航说道：“搜索最近的酒店。”
没加载英语识别的本地导航，有权保持沉默。
耸了耸肩，布鲁斯替索罗诺尔重复了一次，当然他用的是德语。
索罗诺尔瞥了布鲁斯一眼。拥有快速记忆能力的巴基精通多国语言她还能理解，连布鲁斯都这样；难道当超级英雄的第一步是掌握多国语言，好熟读各国的新闻发言稿吗？
“阿福说过，识破真面目有助于友好的交流。”布鲁斯抬手向后揉捋头发，释放善意道：“看来他说得对，我该多听取他的建议。”
被揉得凌乱的发丝重新蓬松，垂落到布鲁斯眼前，总算挽救了他比烟熏妆还夸张的黑眼圈。
“我猜这不是老管家的原话，你肯定是漏听了。”
索罗诺尔相当尊重阿尔弗雷德管家。在十几年前，慈善家韦恩夫妇被刺杀，只留下幼子布鲁斯的年代。英国老管家不仅在财团内部的倾轧间护住了布鲁斯，还留下了不少韦恩集团旗下的慈善企业，比如不赚钱的圣史文森之家福利院。
“至少我记住了大意。”布鲁斯敏锐察觉到索罗诺尔的态度，缓和气氛的谈笑道：“你喜欢阿尔弗雷德？你们年龄差距恐怕有些大。”
“孩子们都喜欢发圣诞礼物的老爷爷。”手握方向盘操纵甲壳虫极速行驶的索罗诺尔，嘴巴不饶人的怼回去：“更何况哥谭市长的第七任情妇还是十五岁的小姑娘，你可以把这句话留到遇见他的时候。”
布鲁斯一副闲聊的态度，追问道：“你讨厌他？”
“讨厌？并不，尽管他现在总跟在法尔科内的身后汪汪叫，他也曾是个好人。虽然他的年龄可以做那个女孩的爷爷了。”
根据导航的指示一个漂亮的漂移过弯，索罗诺尔余光扫过布鲁斯微变的神态，顿时笑了。她轻快说道：“你不信？十年前，哥谭发生了一起校车绑架流浪儿的事件，你也明白饿肚子的感受，饿到极点一个汉堡就能令人卸下所有防备。”
布鲁斯猜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更何况在戈登的帮助下，他曾经浏览过哥谭警局往期的卷宗。
“掺杂迷药的食物，亲和微笑的妇女，我还记得他们说要把孩子们贩卖给喜欢做活体人偶的大佬。当时还不是市长的他，和戈登警探拒绝了上层的结案命令，坚持把这件事查到了底。”索罗诺尔低声重复了一遍：“他也曾经是个好人。”
世界的颜色，并不是非黑即白。
布鲁斯无奈的微勾唇角，恍然了她的暗喻，道：“我明白你想说的了。”
“单纯的好与坏很难定义一个人的生命，你觉得呢，韦恩老爷？”索罗诺尔洋溢起灿烂笑容，促狭的反问道：“你还打算继续拉我聊些真心话吗？”
“为什么不？”布鲁斯望向前风挡外的建筑群，他勾起的嘴角扩散，形成一个真切的肯定：“我只是很意外，你聪明理智，我曾认为你永远不会主动陷入险境。”
道路尽头的五层建筑物，充斥暖黄色的灯光。建筑的外表是田园的温馨风格，白色立柱形成的拱门，装饰着首层的大门和走廊。
索罗诺尔加了脚油，甲壳虫完成一段漂亮的冲刺后，停在酒店的岗哨前。她打开车窗与酒店门卫交涉，取过停车券塞进手扣。
摇上车窗，索罗诺尔根据指示牌向停车场行驶。
“我听错了？你在夸人？我或许该反过来听，检讨以前的明哲保身？”
直到进入停车场，索罗诺尔才回答布鲁斯。说着，她真摆出了沉思的姿势。阴差阳错带着布鲁斯穿越前的她，除了护住有限几个人，的确很少管闲事。
甲壳虫的方向盘被压的一歪，向旁边停着的车辆斜去。
布鲁斯没有行动，沉稳的看着索罗诺尔。
熟稔圆润的揉动方向盘让甲壳虫转回正确路线，索罗诺尔单手支向车门托起下巴，偏头注视布鲁斯。她没带美瞳的右眼重瞳，在夜里反射着月光，形成一种柔和又诡谲的银白，“你呢，你大老远特地找过来，就是为了确认一个坏家伙是否活着，还决定加入两个和你相处不来的人。”
“这很重要。”布鲁斯声音低沉且诚恳，“你不是坏人。”
摘掉面具的布鲁斯，半个身体隐没于路灯照不到的阴影。被狙击弹贯穿的披风残骸沾满泥土，被他卷到一块搭在腿上，蝙蝠面具被放到披风上面。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凌乱的发丝顺收敛的下巴，自然而然的垂落，挡住了他目光柔和的双眼。
他抬起头，向索罗诺尔微笑着重复她的话：“不能拿单纯的好与坏概述一个人。”
索罗诺尔猛然踩下油门，一个急刹倒车，将甲壳虫停进车位。
变成凶猛油老虎的汽车破坏了安然的氛围，也令没系安全带的布鲁斯失去重心向前俯扑，他立刻伸出手臂撑住仪表台。
“我清楚招惹九头蛇意味着什么。”不想深究布鲁斯的“重要”指得什么，索罗诺尔施施然解开安全带，拿出手机放进两个座椅间的储物格。她敲击手机的金属外壳，转移了话题：“我去定个房间，随后告诉你在哪。希望你的钩爪枪还能用，我想你不想导致酒店前台紧张报警吧？”
布鲁斯摆出个请便的手势。
索罗诺尔把车钥匙抛给布鲁斯，重新戴上隐形，独自来到酒店前台。值夜班的女郎态度友善，熟练的为客人办理了全套手续，并且在最后贴心的询问是否需要领路及其他服务。
索罗诺尔拒绝了前台女郎，独自来到刚开好的套间。锁好位于三楼的房间门后，她用客房座机向布鲁斯说明房间位置，打开了套间客厅的窗户。
几分钟后，一只手搭上窗台。
布鲁斯是顺着排水管道徒手上来的。索罗诺尔扒着窗户仰头望了眼建筑构造，直上直下的它可不算好爬。她伸出手给挂在窗沿的布鲁斯借力，互相配合将他拉进房间里，她纳闷道：“你的钩爪枪真坏了？”
布鲁斯取下腰带的钩爪枪，甩开展示性能正常的它，简单表述道：“有痕迹。”
顾名思义，钩爪枪要想固定，肯定要先射出一个足够承重的孔洞。就算用完后收起钩爪枪，它打出的洞也会永远存在。
接过布鲁斯递来的钥匙和手机，索罗诺尔双臂环胸，含笑靠向身后的墙壁：“这也是蝙蝠侠的风格吗？”
“现在不是。”布鲁斯举起蝙蝠面具瞧了一眼，把它放向沙发椅，幽默道：“我也不打算再买栋酒店。”
“好了，有钱人，你该睡了。”索罗诺尔轻点她眼底卧蚕，示意布鲁斯：“睡前洗洗脸，明天再来谈论其他事，希望到时候你们能令我省心点。”
“等等！”
转身走进卫生间的布鲁斯，拿凉水泼了把脸，拦住准备离开的索罗诺尔。他拿浴巾胡乱抹掉黑色涂装，用那双通透的眼睛沉默盯着她。
直到索罗诺尔即将耐心耗尽，布鲁斯终于找了个相当烂的理由：“我认为，我们可以继续谈心。”
索罗诺尔怀疑的打量布鲁斯。
青皮胡茬留住了一些细碎的水珠。其他水珠从他的黑发梢滴落，流过喉结，没入蝙蝠战衣的缝隙，性感得一塌糊涂。
索罗诺尔重新靠向墙壁，双臂交叠于腹部，调侃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女孩搭讪的技巧弱爆了？”
“我没这么做过。”
布鲁斯叹了口气，似乎想要说什么。在他开口前，索罗诺尔又把话茬劫了回去：“也对，通常都是女孩向亿万富翁主动送上门，你很少有主动搭讪的机会。但很可惜，我今天没心情约友谊炮。”
索罗诺尔直起身，向面露窘迫的布鲁斯扬唇：“你看起来像有话要问？如果是关于冬兵，我的回答是——巴基救过我一次，我的报答是帮助他摆脱九头蛇。我相信这不是冬日战士的苦肉计，也不是九头蛇的陷阱。”
面对浑身竖起警戒的女孩，布鲁斯只好暂时放弃了他原本的话题切入点。
“我会试着共同行动。”他直视她的双眼，坦言底线：“但我将保持对他的观察，直到我认定他无害。但愿你能理解，我更相信我亲眼目睹的。”
更信任亲眼所见的臭毛病，索罗诺尔也有。并不是不信任其他人，而是有自我观点的人，更善于也更习惯用自身的眼睛观察。
她有些意外，布鲁斯居然这么好沟通，这简直是她想象中最好的结果。
“当然理解。”认为问题解决的索罗诺尔，拉住套房客厅通往走廊的电子门把，毫不吝啬的灿烂呲牙：“达成共识。晚安，韦恩老爷。”
嘭！
布鲁斯摁住了才敞开一小条缝隙的电子门，门重新被闭合。
索罗诺尔被堵在衣帽架和电子门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06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