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危机暗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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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八大人在餐厅召唤，沈小莫三两下套好衣服跟着慧根走出房门。走到半道上，慧根一闪不见了人影，沈小莫已经习惯了小和尚的神出鬼没，也不去找，自己走进餐厅，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处于视线焦点的八大人。
餐厅里，食客们莫不朝八大人投去莫名复杂的目光。即使是在演员扎堆的地方，八大人也无比醒目。女人们无不沉浸在八大人的绝世颜值中，而男人们目光中流露的则是参杂着羡慕嫉妒恨等各种复杂情。
即使被众人关注，八大人依然泰然自若，面前三分熟的牛排堆得小山样，自顾自切牛排、吃牛排。吃东西之余，八大人余光扫向正走过来的沈小莫，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满足的擦擦嘴，眼睛笑成两道缝：“小子，结账。”
沈小莫伸手掏掏衣兜，衣兜里躺着薄薄一叠钞票，脸上不禁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这段时间他的钱都换成上等好牛肉孝敬了八大人的五脏庙，口袋里常年躺零钞，而且平时他吃住有剧组负责，因此压根儿没想过要带钱也没钱可带，这下子怎么办？足够购买这些上等牛排的钱，估计把他沈小莫论斤卖了也拿不出。
正当沈小莫为难之时，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沈小莫扭头，来人却是季宏开。
“季哥。”沈小莫搔搔头，怪难为情的。
季宏开朝八大人那边抬抬下巴问：“怎么？付不出钱？”
“嘿嘿。”沈小莫傻笑，心说知我者季哥也。
季宏开摸出张金卡转头丢给服务生道：“都算我的。”
服务生弯腰行礼后接过季宏开的风衣外套，轻车熟路。
“谢季哥。”沈小莫揽住季宏开的肩膀：“等我拿到片酬还你。”
“好！我等着。”季宏开笑道。
沈小莫拉开一张椅子请季宏开入座，伸手指着八大人说：“这是我表哥，巴傲。”沈小莫转头朝八大人道：“表哥，这是我季哥，特别照顾我。”
季宏开不急着坐，先朝八大人伸出手道：“大人，小子季宏开。”
八大人无视季宏开伸在自己跟前的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一口茶道：“圆觉那小秃驴去了哪儿？”
“这地儿有些不干净，大师去处理了。”季宏开的态度十分恭谨，完全不像初次见面时应有的态度。
八大人一口茶水慢悠悠吞下肚，朝椅子随随便便一指道：“坐。”
季宏开笑笑，入座。
八大人放下茶杯，盯着季宏开看了几秒钟，慢吞吞道：“既然你请得动圆觉和掮客陈，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吧？”
季宏开低头拱手行礼：“小子明白。”
“那头雪女，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这部戏拍完再说，有大人您和圆觉大师坐镇，量她也不敢如何。”
八大人微微眯着眼睛紧盯着季宏开，眼神犀利，仿佛要把他扎个对穿。被八大人盯着，季宏开也毫不在意，悠闲的端过服务生送上的好茶，小心吹吹，抿上一小口。
这会儿沈小莫也弄明白他们说的什么，只是他不明白不过是捉个雪妖，为什么要等杀青再说。
话题结束后便是各自沉默，斟茶、饮茶，再斟再饮，八大人与季宏开两人一言不发，视线胶着在对方身上。沈小莫夹在中间想插话吧又觉得插不进去，不说话吧又觉得八大人和季宏开之间看似和谐实则涌动着一股暗流，这暗流仿佛一股冷空气，将两人间的空气完全冻结，形成一堵厚壁障。
人形的八大人和季宏开之间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有这般奇怪的氛围？沈小莫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只好在沉默的空气中默默喝茶。和八大人他们不同，沈小莫喝茶品不出味道，只懂牛饮，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一顿饭工夫下来，沈小莫粒米未沾牙只混了个水饱。
“呃~”沈小莫打个悠长的饱嗝，道：“季哥，咱也叫点东西吃，可好？”
“想吃什么？”季宏开转头微微笑着问，脸上表情极度温柔，眼神里净是宠溺。
这又玩的是哪出？沈小莫打了个寒噤，心里犯嘀咕，虽然季宏开一直对他都很好，但今天的温柔程度可以说创下历史新高，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打鼓，沈小莫一下竟然想不到想吃什么。
“鹅肝、大龙虾、佛跳墙！”慧根从沈小莫背后冒出个头来，白皙饱满的包子脸和圆圆的大眼睛，报菜单的声音脆生生的，看着着实可爱。
“阿弥陀佛。”一名身着袈裟手拿禅杖的胖和尚站在慧根身旁摇摇头。胖和尚两条长寿眉垂在脸两侧，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令沈小莫好感顿生，沈小莫心说这大概就是圆觉了。不过和尚看起来修行深厚，开口却破了形象，胖和尚伸手摸摸慧根的光头道：“季施主，就依他吧。”
出家人能吃肉？不怕破了修行？沈小莫心里疑惑却不敢问。
酒店效率高，菜很快上齐，慧根单手执佛珠，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入魔道。”念完将佛珠往怀里一塞，双手齐上阵，拎起大龙虾便是一顿撕扯，哪管他两手油汪汪。
慧根狼吞虎咽，胖和尚也不客气，朝沈小莫请道：“沈先生请自便。”未等沈小莫回应，已经自顾自下箸开吃。
这能算得上得道高僧？慧根好吃倒还能理解，他不过是个孩子，忍不住嘴馋，但这圆觉却完完全全一副高人模样却也这般狼吞虎咽。
沈小莫所学的礼节规矩这会儿通通派不上用场，只好左右看，八大人和季宏开两人仍然是自顾自斟茶、喝茶。一杯喝毕，八大人靠着椅背眯着眼睛养神，季宏开悠悠的吹着新泡的香茗。无人理会沈小莫，他只好拿起筷子捞汤里的鱼翅。
饭桌上气氛诡异，沈小莫这一顿饭食不知味，无比想念韦总监。如果换做他在，面对各有特色的怪人，一定是游刃有余，他这会儿只管轻轻松松吃吃喝喝即可。
待吃喝完毕，八大人自顾自起身离去，圆觉带着慧根也撤了，余下季宏开和沈小莫两人。
季宏开放下茶杯道：“小莫，拍戏顺利吧？”
“顺利，就是拍感情戏的时候有些不得法。”沈小莫笑笑。
“云天那关……”季宏开沉吟几秒，道：“你翻得过去吧？”
“没事儿。”沈小莫一甩头，脸上阳光灿烂。
季宏开盯着沈小莫的脸看了分把钟道：“小莫，你别强颜欢笑。”
沈小莫揉揉笑得酸痛的脸颊，说：“不笑那怎么办？哭？”
季宏开伸手在沈小莫的脸上揉揉捏捏：“你别怪季哥捧唐云天，你去了君智那儿，我这儿有外形有演技的演员缺口大，我手底下那么多号人得吃喝。”
沈小莫拿下季宏开的手说：“嘿嘿，我不怪。”
“不怪就好。”季宏开端起杯子喝尽杯里的茶，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外套，道：“走了。”
“唔唔。”沈小莫正低头吸溜鱼翅，此时抬起头点点，伸手挥挥，绽开一脸灿烂的笑道：“季哥好走，我再一个人吃会儿，这满桌子的好东西可不能浪费咯。”沈小莫说完低头继续吸溜。
季宏开走向餐厅大门处，沈小莫放下手里的碗，朝着季宏开的背影自言自语：“这些人怎么个个都不正常了呢？”。见过唐云天再见到季宏开后他心里猛烈的打鼓，无论是唐云天的对他的“痴情”还是季宏开对他的温柔，仿佛都被放大加深了一般，太不正常。
沈小莫甩甩头，用筷子挑起鱼翅往嘴里放，心想管它正常不正常，就算有啥猫猫腻，也得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应对。
埋头猛吃鱼翅的沈小莫，没注意到窗外隐秘处，一支黑洞洞的长焦镜头对准这边，将沈小莫和季宏开之间的互动全数拍成照片，一个动作也不曾落下。
将桌上的碗碗碟碟全部打扫干净，沈小莫心满意足的回房间，走到半路却迎面撞上顾清心。一起拍过节目，沈小莫和她之间也挺熟了，顾清心笑眯眯的问：“戏拍得如何？”
沈小莫搔搔头，笑。
顾清心蹙眉：“不顺？”
沈小莫点头道：“我从来没和女人那啥过，总监说我对戏时眼里没戏。怎样才能有戏，我抓不住感觉。”
顾清心微笑：“我今天下午没事，和我对对戏？”
“好好好！”沈小莫脑袋点得像鸡啄米。他对顾清心的感觉一直挺好，加上顾清心的演技又是圈里数一数二的好，跟她对戏应该能学得不少经验，于是当下两人便一同走进顾清心的房间。
而两人进房间的那一瞬也被人拍下。
进房间后，顾清心要来沈小莫的台词本，坐在沙发上哗啦啦翻，一目十行，只一会儿工夫便将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弄个痛彻。顾清心想了想，翻出一页，纤纤玉指点点书页道：“从这里开始。”
沈小莫伸头看看，那是他和冯维的一场戏。
白雪莹莹的湖，他与冯维相拥凝视片刻后以轻轻印在冯维唇上的一吻作结。
顾清心放下剧本，站在沈小莫跟前，抬起头，凝视他。只一瞬，沈小莫便被顾清心眼底的东西所吸引。那是如此纯洁的眼神，纯得如同一片清澈的湖水，不含一丁点杂质，以致让沈小莫忘记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影后不愧为影后，单单一个眼神便彰显出身为圈内中坚力量应有的水准。沈小莫按照剧本说明，伸手握住顾清心双臂。
两人视线与视线相对，彼此凝视。
没有台词，只有神情的变化，顾清心眼底的纯洁清澈中浮现出喜悦，继而是坚定。这是她的宣言，不管两人前路如何，势必和他一同走下去的宣言，那是哪怕与众人为敌的决心。
被顾清心的表情带动，沈小莫低头，朝顾清心唇上印下。
顾清心眼底的东西迅速收敛褪去，唇角浮出微笑，伸手按住沈小莫的唇道：“你可别真吻下来。”
沈小莫如梦方醒，伸手搔搔头，尴尬地笑。方才他在顾清心的带动下，已经完全遗忘他拍感情戏时的障碍，完全沉浸在角色之中。
顾清心道：“拍戏时，双方都放得开，对角色的理解到位，这是再好不过的。不过以冯维的水准是做不到这点的，所以你必须磨练演技，用演技带动冯维。我们再来一遍。”
沈小莫点头。
顾清心整理整理表情，抬头望向沈小莫。
这一回，沈小莫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是活生生的冯维，是想靠这个角色在圈子里打出一片天地的冯维。此时，他面前的不再是那个长期与俗世隔绝，纯得如水的魔族姑娘，顾清心眼中表现出的不是与心上人久别相见时带着几分喜悦，同时欲冲破族类之间阻隔的厚壁障的坚决，而是带着几分功利心在演出来的戏。
如此一来，沈小莫自己也难以入戏。
“演戏像呼吸一样自然的演员毕竟是少数，如果遇上这种情况就需要你用演技去带动对方。这时候便要揣摩角色，想想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说出什么样的话，脸上应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揣摩透了还不够，你还要遗忘自己。”
遗忘自己？该怎样做？沈小莫不解。
“这是一种境界，需要长期练习和积累经验，要习惯在打板响起的那一瞬间，完全融入角色中。”顾清心叹口气道：“也有人一辈子无法从某一个角色中走出来，也有人遗失了自己，只不过每天靠着演技更换面具而已。”
顾清心这句话让沈小莫想到唐云天，也许唐云天便是那种遗失自己的人，在他面前扮演的是对他情深似海的唐云天，而在华翎面前又是另一幅痴情模样，说不定就连“影帝唐云天”也不过是他扮演的一个角色而已。
“好了，闲话不多说，来，我们练习。”顾清心绽开笑容：“我先用演技带你熟悉角色，然后再以冯维的水准演戏，多演几遍，你就能完全理解角色，融入其中。”
沈小莫点头，尽管他心里沉重却还是依顾清心之言，努力演戏。
除开这场戏，顾清心还挑出好几场让沈小莫演，并且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纠正，直到沈小莫略略抓住感觉，能在不同场次的戏中切换为止。
虽然还有些生涩，不过该怎样遗忘自己，怎样融入角色之中，沈小莫已经有几分心得。顾清心也尽心尽力，直到夜色已深才放沈小莫离开。
把沈小莫送出房门，顾清心折身至窗边，拉上窗帘，片刻后，一道影子出现在窗边，影子由淡渐浓，渐渐可以看出是一名佩戴狐狸面具的男子。
男子将面具摘下，赫然正是蓝铭轩。
“这几天过后，圈内将会掀起何等浪潮呢。”顾清心垂头，仿佛说给自己听又仿佛说给蓝铭轩听。
蓝铭轩沉默片刻道：“欠他的已经还得差不多，拍完这部戏我们就隐退。”
顾清心默默点头。
窗外不远处山丘上，一名男子低头翻看相机，一张张相片变换过去，有的是季宏开伸手在沈小莫脸上揉捏时所拍，有的是沈小莫拥住顾清心准备印上一吻时所拍。男子笑容满面的换动照片，最后停留在沈小莫和韦君智一同从别墅出来那一张上头。
相机折射的光线下，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自言自语：接下来，就看唐云天会不会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危机暗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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