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你怕了吗》陈心一

52、确定

　　“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这么愁眉不展的？”沐书仪将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走过来将沐珊的眉头抚平，问她，“又是上次那个老情人？”没等沐珊回答就渍渍出声的感慨，“还真是念念不忘呢，去年是他，今年还是他。”

　　沐珊将头往沐书仪的怀里拱，被沐书仪一巴掌扇开，立刻就老实了。

　　“不是易景烁。”她老实交代。
　　“哦，那是你赵师兄，赵敬？”
　　沐珊：“……”
　　“也不是……”

　　“哟，那快说说！”沐书仪眼底八卦精光一闪，模样很是急切。
　　沐珊有几分觉得自己找错倾诉对象。

　　“是一个比我小的人。”对着沐书仪探寻的眼神，她伸出一只手比了比，有些气弱的说，“也就大了那么一点。”

　　“哦。”沐书仪学着她的模样，比了比，说“这么小。”
　　又问她，“这么小是多小？”

　　“四五又五个月。”沐珊有些丧气的将手放下来，“我喜欢他，但是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是不是对的，我害怕。”

　　“五岁。”沐书仪当做没听到沐珊后头的话，继续说，“你学说话的时候他爹妈指不定还各自单身，你上幼儿园的时候他刚好成为一个受精卵，你上小学的时候他在摸泥巴，你早恋的时候他刚懂得男女之别。”末了笑一笑，又伸出手来比一比，“这么一点。”

　　沐珊：“……”这刀子插得太狠我有些承受不来。这是亲妈，绝对的，亲测。

　　“真那么喜欢？”沐书仪看着沐珊僵硬的身子和愣怔的脸色，“喜欢的放不下？”

　　“嗯。”沐珊又将头放回沐书仪的怀中，“我觉得自己应该不喜欢他，拒绝他许多次。也打算放弃他，跑山沟沟里三个月，可后来回来才发现自己喜欢他，觉得放弃不了。”顿一顿，“我是真喜欢他。”

　　“比当年喜欢易景烁还要喜欢？”沐书仪没等她回答又问，“你是个直心眼儿，以前是易景烁，他大你五岁，你跟了他一阵，记了他五年。现在你又喜欢一个小你五岁的，这一次，打算记住他多少年？”

　　“一辈子。”沐珊说，“记住他一辈子。”

　　沐书仪长叹一口气，摸一把她的头发，说：“你自己都做好决定了，又问我这些做什么呢？”说完再次将她的头推开，“这次回来，是想让你的决定多个人支持吗？”

　　沐珊点头。

　　“我若是不同意呢？”沐书仪说，“珊珊，你要知道，五年的差距不大，却绝对算不上小。而你喜欢他，是一时的荷尔蒙作祟还是长远的考虑和计较？你说记住他一辈子，可是一辈子真的太长了。”

　　沐书仪说到此处像是会一起什么事情来，“一辈子不是用五年十年来计算的，是用几十年来算的。这时候说的喜欢，是真的喜欢，可再过个五年八年，指不定就不喜欢了呢？”

　　沐珊没说话，似乎是被问住了，这个问题她没有答案。
　　她只觉得自己喜欢他，而他也恰好喜欢自己，喜欢就该在一起。这是她的想法，也是她的决定。

　　“记住他一辈子”是她现在所想，可是若是真的要记住，一辈子真的很长。

　　他说过将她考虑进了自己的未来里，可他的未来……她有些不敢想。

　　沐珊狠狠的揪一把自己的头发，有些烦闷的哀嚎。
　　沐书仪瞧着她这样儿，站起来对着她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吼她，“别跟死了爹似的。”

　　沐珊立刻就停住了哀嚎，半响呐呐的说，“我倒是真希望死了爹。”

　　沐书仪本来是站起来的，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一把将沐珊也扯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声音有些发抖的问她，“他又找你了？”

　　沐珊点了点头，看着沐书仪的样儿又赶紧摇头，“没，他没出现，他闺女商紫倒是来了。”

　　听了这话沐书仪的脸色才好看一些，想了想又叮嘱她，“别跟他们扯上关系。”

　　“已经扯上了。”沐珊倒是不甚在意，“我看上的男人，商紫也看上了。”

　　沐书仪倒是被这话气笑了，有些感慨的说，“哟呵，历史重复上演啊。你给我争点气，不要也别给她争去了。大不了抢过来再分手，玩完了不要了再给她。”

　　沐珊：“……”忽然好心疼上官林是怎么回事儿？

　　年关将至，沐珊这一躲就直接躲完了整个新年。

　　回学校已经是来年三月，刚出火车站就被上官林截胡了，一个多月没见沐珊忽然这么看见他有些讪讪的。

　　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恭祝新年，而是，“你考虑好了么？”
　　他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时间，接着说，“你考虑了一个月十五天又六个小时三十二分钟。”

　　沐珊：“……”忽然间觉得压力有些大是怎么回事？哎哟你那幽怨的小眼神算什么？！

　　她试探性的说出口，“你现在说喜欢我，可能也是因为这么一时半会的心血来潮荷尔蒙喷发了，并不能持续多久。”

　　观察到他的脸色，继续说，“我们相差五岁，我已经过了奋不顾身去爱一个人的最好年纪，而你却是正当年纪，有好的前程，好的相貌，好的家庭。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看，都是我配不上你。”说到此处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刻意忽略他那双饱含期待却又受伤的眼。

　　继续说，“以前我年轻的时候，有一腔的热血去爱人，一颗真心跟不要钱似的说给就给，可是没能遇上珍惜我的人。”

　　“我身边的人，爱的都很苦。我的母亲，年轻时候爱上一个人，为他反抗家人，以为爱情可以让她余生无忧。可是不过几年光景，现实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说爱她的男人又爱上了另一个不是她的女人。他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说那才是真爱。”

　　“就连陈曦，现在过得那么好，幸福的不行。可她也是用十七年换来的，我过完年就已经二十四岁了，刚十九岁不久的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说爱我……你还那么年轻，还相信爱，可是我已经不相信了。我这颗心，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儿的了，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

　　“想想也挺搞笑的，我相信爱的时候没人珍惜我，等有人珍惜我了我早就不相信爱了。”

　　“你就是胆小！就是怕！”上官林忍不住骂她，吼她，握着手机急的脸红脖子粗。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这模样反倒是笑了，可随即又有些难受的想要哭。

　　她瘪着嘴巴和他说，“我是胆小，是怕。可我胆小怕疼怕死，我还是想试一试，我觉得我可能还是有些喜欢你的。那么，你可不可以喜欢我时间长一些，不是几年，也不是十几年，是一辈子的那种。我失去的心，你可以用一辈子去帮我找回来么？”

　　她这话说得突然，转折的实在有些突兀，上官林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只能呆呆傻傻的站那儿跟木头桩子似的。

　　“你看，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做得到是不是？”她有些难受，拖着行李想从他身边灰溜溜的走过，可刚一迈步就被他冲上来狠狠的抱住，一时又愣了，鼻头都有些发酸。

　　“说的不管用，我得做给你看。”他说，抱着她的手臂有些轻微的发抖，像是激动的不行。说话有些喘，抱着她抱了许久都不肯撒手。

　　“喂，有碍观瞻啊。”沐珊用空着的一只手戳一下他的腰腹处，“再不走单身狗就要拿火把出来烧死我们了。”

　　上官林终于松了手，沐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气儿还没吐匀就被他给吻住了。唇齿交合间他听见他含糊的说，“就让单身狗烧死我们吧，正好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吻完，他轻轻地摩擦一下她的唇，一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一手牵起她的手，俯身贴到她耳边说，“下一辈子，还约定你。”

　　沐珊觉得这情话听着实在是太肉麻和恶心，在三月的艳阳里浑身抖了一抖。

　　然后，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来了，侧过头恶狠狠的问他，“刚才谁允许你吻我的？”

　　上官林呵呵一笑，反问，“你不也挺享受的吗？”

　　沐珊瞪他，“技术这么好？老实说，找乔研练习了几次？”

　　上官林有些委屈，他一次都没有拿乔研练习过好么？最深的关系不过就是乔研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又仅仅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可他看着沐珊这样儿还是老实的说了，“一次。”看着她面前不信任的眼神就差指天发誓了，“真的只有一次，还是她主动的！”

　　“呵。”沐珊冷笑，信了才有鬼好么？第二次接吻就学会换气了？还特么的会利用后脑勺原理旋转了？骗鬼呢！

　　上官林这下急了，就差有个时光倒流机器将时间倒回去让沐珊看看他那操蛋的初恋了。

　　他急着要解释，可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呢？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说的浅显易懂一些好了，就和她说，“你知道爱因斯坦说过一句话么？”

　　“天才等于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沐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现在讨论的难道不是接吻技巧和训练对象这回事儿么？

　　她看着他笑，阴嗖嗖的直放冷箭。

　　上官林有些怂的吞了吞口水才说，“这句话后面还有一句，说的可很多时候，成功就在于那百分之一的灵感。”他瞧着沐珊的眼神就知道她没懂，于是继续说，“我想我那百分之一的灵感，估计就体现在情侣间的小亲密上面了。数学上将这成为‘举一反三’。”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试探性的问沐珊，“不然我们再试试？看能不能反出个三来？”

　　沐珊：“……”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没说话，对着他的脚狠狠的踩了下去，踩完就走。

　　他看着她气冲冲的背影觉得此时此刻万分满足，认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下去，一辈子都不会腻。

　　他拖着她的行李箱跟在后头走，有些颇不能理解的喃喃道，“一辈子那么短，我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够，你怎么会说它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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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就说这章甜不甜？！
我忽然想起来，我中学时代有一次要调座位，那个时候桌子是自己买的，调座位的时候是要连带着桌子一起搬的。桌子上书特别特别多，很重。于是搬桌子的时候我一个女性同学就和当时我旁边的男同学说，“你帮黄ＸＸ搬一下吧。”我记得那个男同学看了我一眼，然后很干脆的拒绝，他说“她长得又不好看，我凭什么要帮她？”
时隔多年，我忽然有点想去追杀他！
PS:谢谢读者amy的手榴弹，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