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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荷尔蒙 ...

  •   一把刀直接钉在了蛇身七寸处,拇指般粗细的蛇高昂着头又吐了几口信子,整个蛇身疯狂的扭动,身体里面流出一股鲜红的血,挣扎着扭了几下便不动了。

      沐珊呆呆的看着,像个变态一样。一手上还握着火把,火光将她的脸照的愈加的变态,愈加的可怕。她变态的笑着,头发丝儿被风吹的四处乱飘,凌乱而张狂。

      上官林听到尖叫声跑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看着蛇,他就看着她。
      看着看着就笑了,他能担心什么呢?她没什么用得着他担心的。

      可笑着笑着就觉得悲伤,她这样的女孩儿,恐怕是真的不需要人陪吧。他算得上是什么呢?他什么也算不上,呆在她身边,他什么也都为她做不了。

      她观察了一阵,“哈!”的叫一声,蛇彻彻底底的不动了,接着举着火把大笑,凑近一点,弯下腰将火把对着蛇身,一只手捡起旁边的一个木棍,凑过去戳一下,又戳一下,蛇身有些僵硬了。她又“哈”的一声,将木棍丢开去。伸出方才握着木棍的手,直接就上手去捞了。

      “喂!”上官林喊她,“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取下它的牙齿。”沐珊被他这一叫叫的打了个激灵,又很快的淡定下来,她光手捡起蛇,拎着尾巴甩一甩,一手还举着火把,直起腰来抬起头冲他笑,嘴巴一咧,说,“收藏。”

      上官林听了这话差点倒地不起。

      他呆呆的看着她的脸,她笑的张扬而变态,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他有点伤感也有点羡慕,他忽然有些变态的希望自己是她手中的蛇,也那么卑微而虔诚的希望自己身上哪怕有那么一星半点是她所喜欢的,所愿意收藏的。

      其实,他们真是一点也不配。
      这一刻,他忽然就有些绝望的觉得自己该死心了。
      ——

      上官林将帐篷里面的地铺铺好,因为先前作火把烧了一床薄毯子,现下两人就只能盖同一毯子了。他将薄毯子铺好,又不知从哪里拾掇处一个睡袋,展开来看,睡袋是双人的,很大,他觉得足够她在里面滚上几圈了。

      他拎着薄毯子抖了抖,又看了看,觉得夜里可能会冷,就打算将睡袋给沐珊,自己将就着盖盖。

      上官林走出帐篷,看见沐珊在一块石头上铺了那会儿没烧干净的半块毯子,毯子上还留有几块黑焦,几块暗红。她正一脚踩在上面,脚后跟处露出半根蛇尾巴。手上正戴着那会儿烧烤用的塑料手套,一手将蛇身固定住,一手正撕扯着什么。面目表情很是狰狞。

      他看的抖了抖,佯装着镇定的喊她,“快点弄完回来睡。”说出的话倒是像足了老夫老妻之间的谈话,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几分亲昵。

      话一说出口,心里头又有些瑟瑟的发疼。将帐篷拉链重新拉回,不放心的从包里头翻找出一些雄黄粉又出了帐篷,往四周撒了个遍。

      帐篷上头是透明而不透风的塑料,一个锅盖的面积。上官林仰躺在铺好的帐篷里,望着头顶的星空,一瞬间有些迷茫。他的双手枕在头底下,交叠的放着,左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自己右手的掌心,轻微的发痒。连同着心里头的酥麻感,有些难安。

      他蹭一下爬起来,想出去找她。

      走出帐篷正好看见她回来,手套已经取了,那块淌着血的石头也都清理了个干净。她的发丝被夜风吹得紧紧的贴着面,有些乱。可她的眼睛像是发光一样,看着他,摄他心魄。

      他们没说一句话,或者在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显得有些多余。

      十几米外陈曦和上官锦城的小帐篷泛着微光,沐珊侧过头看一眼,然后冲他笑笑,越过他,走进了帐篷。

      沐珊从外套里拿出一个用布卷着的东西放进自己的黑包里头,接着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又脱了鞋,然后很是自觉地钻进了睡袋里。

      睡袋有些大,她生的瘦,在里面滚了一圈还能留半个身位。有些难以入眠,她露出半个脑袋,望着那透明塑料透出的星空。

      “喂。”她喊他,知道他应该也没睡,可这“喂”了之后就又不说话了。

      “嗯。”他低低的应一声,也跟着沉默,许久。她听见他说,“怕吗?”

      她“嗯?”一声,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又说,“看见蛇,你一点都不怕?”没等她回答他又说了,“你挺奇怪的,一点也不像个女的。”

      “嗯。”沐珊应他,不知道是肯定前面的还是后面的。

      又是沉默,“我以前怕。”她说,“以前很怕。”

      “那为什么又不怕了?”他问,侧过身子对着她,他觉得她身上都是他所不知道的东西,而那些东西吸引他,毫无理由。

      “被咬了,怕了一阵。”她笑一笑,也转过身看他,“我是一个特别记仇的人,后来好了就杀了许多蛇,各种各样的,花纹的,藏青色的,火身的……见得多了,也就不怕了。”

      说不震撼是假的,一个女孩子,究竟要怎样才会如此这般?才会笑着说被咬了就怕了,后来杀多了,就不怕了?

      他有些心疼,可又知道这种心疼一点作用都没有。只能声音发瑟的问她,“那时候,疼吗?”

      “不疼,整个腿肿的跟柱子似的,早没了知觉,哪里还知道疼啊。”带着点轻笑,说完她扑腾着从睡袋里爬出来,将自己的黑色大包打开,拿出那会儿的布卷,将其摊开,双手献宝一样捧着给他看,“卸下来了,这牙齿挺特别的,还是锯齿形,我以前没有看到过。”

      上官林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来了,憋了半天憋红了脸只憋出两个字:“卧槽!”

      沐珊瞪他一眼,暗骂他一句“不识货”,宝贝似的将手上的东西重新收好放回去。接着重新躺了回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挺可怕的啊?”她问他,声音里带点儿他从来没听过的失落。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连他自己都识不清,就只能含糊着说,“反正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儿的。”

      沐珊没说话,只是看着那锅盖大的星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变态也是一种高阶的进化。”她最后是这么形容自己的,说完就缩进了睡袋之中。

      又是许久的沉默,沐珊困意来袭,半昏半醒之间听见他说,“你是不是还喜欢易景烁?”

      “不,我谁都不喜欢了。”她迷糊回应,声音从睡袋里传出来带点沉闷的嗡嗡声儿,“喜欢一个人太累了,太辛苦了。”

      “可是我喜欢你。”他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表明心志,带了点儿革命烈士就义前的孤勇,“我是真的喜欢你啊!”

      这一声让沐珊有些清醒过来,她说,“我向来都是个很多情的人,也从来不会喜欢一件事物太过于长久。我大一的时候喜欢学校后街的豆皮,吃了一年;大二的时候喜欢后街的生煎包,又吃了一年;大三的时候喜欢嘉园的烧卖,又吃了一年;大四我就喜欢吃手抓饼了;大五又爱上了油条……我喜欢的东西都有一定的时限,喜欢的时候也是真的喜欢,可是不喜欢了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了。”

      “你说喜欢我,可能是真的喜欢,又或许也是有时限的。我不敢去尝试,其实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件物都是一样的,以前商景也喜欢我妈,可是后来也不喜欢了。有的人喜欢的时间长一点,十几年,几十年,再者一辈子。而有的人却不是,这种喜欢的感觉只能维持一阵子,可无论是哪一种结果我都很怕,前者我怕自己不能喜欢你那么久,后者我怕会受伤。”

      “所以,上官林,算我求你,别为难我,也别为难你自己。”

      又是许久的沉默,她等着他说什么总结性的话,可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回答,便越发的困顿了,睡意来袭,比之前的更浓重。

      “人生那么长,你一个人过下去么?”半睡半醒间听得对方这么问,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也不知道是谁在问,也分不清是自己心底的声音还是旁边的人。

      “人生那么长?哦,那么长……”她已经说不清楚一句话了,只是感到悲伤,然后又忽然轻松起来。

      那么长…

      将睡未睡之间她似乎听见谁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意志有些模糊的听见那人说,“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强迫你。”接着是苦呵呵的笑,声音里也带了苦意“其实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喜欢你可能也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多,加之与你相处过多,可是这种荷尔蒙的分泌搞不好也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分泌。更何况,你也没什么值得我喜欢的。毕竟,你胸那么小。”

      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迷糊的沐珊听得不那么真切,却也隐约听了个大概。这个大概就是她的胸很小,小到不被人喜欢,很好很好!她觉得自己很生气,有些想要跳起来打人,可是挣扎间也只是翻了个身,便彻底的睡了过去。

      睡之前她撑着最后一丝意念捏了一把自己的胸,模糊的念着:嗯,好歹是个A,且还是个大A,挤一挤搞不好还能挤出个B来?

      接着,再无意识。
      她也不会知道,那一晚上,他们相隔最近,却也最远。

  •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写的很带感,可是没什么人看……就有点自暴自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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