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华菊》煎炸的饺子

57、第 57 章

　　九年前的案件，Stryker已经接受过审判，这一次他绑架的对象是Scott，而相比那个恶棍在其他领域中犯下的罪行才是整个案件的焦点。Loran不记得她当时怎么打的他，但后果似乎有些严重，Stryker甚至没能出席自己的听证会——但那并不重要，Sebastian Shaw交给他的黑色产业他几乎没有假手于人，特别在他“保外就医”的那段日子里，这些事业似乎成了他的的消遣，而现在它们成了关押他的监狱门上坚固的大锁。

　　Eric手腕强硬，他下定决心要Sebastian Shaw万劫不复无法再翻身，从几年前就开始着手谋划，行动一旦展开就成为涨潮时分的海浪，没有什么可以抵挡，所有的埋在地下的黑暗的利益链都被曝露在阳光之下，而这将会牵扯出多少人，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Sebastian Shaw必须伏法，虽然死刑已经取消，但Eric有的是手段让他“自然死亡”，而作为他的接班人，Stryker也不可能再活着，Zero作为一颗埋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知道的要比Stryker透露给他的多得多，他成功转为污点证人，在所有程序完毕之后，将被引渡回他的祖国，据说那里他的仇家很多。

　　这一切都不再是Loran会关心的问题。

　　一切似乎都已经结束，可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都知道，只要世界上还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就会一直存在。

　　黑暗会吞噬一切，但是否要朝光明迈出脚步，却是自己的选择。

　　Loran站在法庭外，看着象征法律与正义的忒弥斯女神像。她头戴金冠，一手执权杖，另一手举着天秤，眼睛望着前方。Scott在她身旁站定，默默地陪着她，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

　　“我在想，”Loran缓缓地说，“是不是真的有所谓公平与正义。我们坚信我们所坚持的，但公平真的存在吗？”她转过身，看着Scott的蓝眼睛。

　　“就像钉过钉子的木条。钉子可以拔掉，但它留下的洞却抹消不了。可以用灰浆、用胶什么的补——我见过Victor这么做——可是，就算做得再完美，那个洞还是存在，它永远不会是一个完好的木条，就像我们受过的伤——我，Vogue，还有其他的所有曾经受伤的人。伤口会愈合，疤痕却一直在，哪怕它愈合得再完美，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我们自己心里却清楚得很。我们承受过巨大的痛苦，伤害我们的人付出了代价，痛苦却要靠我们自己慢慢承受。有时候我们会突然觉得‘不痛了’，是因为痊愈了吗？不是的。”她看着脚下的砖石路面，“只是我们习惯了，学会了忽视它。当有一天我们鼓起勇气重新正视那个伤口——它仍然血淋淋地新鲜，从未改变。”有段时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已经能够面对了，在大家的帮助下——可是每当夜深人静她逼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回忆那些的时候，仍然会痛苦得喘不过气来。她的愤怒盖过了恐惧，但最终转化为深深的无奈。

　　“不。”Scott扶着她的肩膀，使她抬头看他：“你在变——你们都在变。你变得坚强不可打败。知道吗？疼痛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感觉，它是一种应激的反应——它永远不能让人愉快，却永远在教会我们一些事情。我们仍然活着，会因它难过落泪，会懂得如何去避开它。Loran，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最坚强的姑娘，你永不言败，哪怕面对着你最恐惧的事情——你从未向它认输，在它面前，你一直是站着的——我为你骄傲。”

　　他看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自己心里所有的情绪灌进去：“我并不想让你感谢它——它曾经那样折磨过你。但你要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永远不是什么钉过钉子的木条，而是那个坚强倔强、连敌人都为之倒的迷人的姑娘。无忧无虑穿着啦啦队服跳舞的女孩显然非常可爱，但只有那个背负伤痛也不曾倒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也永不言弃的女人才能得到我的心。”

　　Loran呆呆地看着他，良久：“你……什么时候背的这些莎士比亚台词……”

　　Scott没有回答她，只是低下头吻了她的嘴唇。

　　那并不是一个深吻，Loran还没有恢复得那么好，过于亲密的接触仍然会让她不安，但Scott愿意陪着她，愿意等。

　　“听说，”Scott叹了口气，“你越级递交了辞职信？”因为他作为她的直系上司，并没有收到。

　　“嗯。”Loran低低地应了一声。

　　“你仍然想做私家侦探吗？”他问，“Victor居然没有及力阻止你？”

　　“他有。”Loran说，“Eric想把他招募回去，他拒绝了，只说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在。我想他是防着我乱来吧。”她说得有些泄气：“不过，他想多了。私家侦探只是我当时的想法——执照不好办，就算办好了也会被记录在册，和警察也没有多少差别。”

　　Scott皱起了眉头：“难道你想在脱离所有监管去查你想知道的事？那是违法的。”

　　Loran看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你也想多了——嗯。你知道的，因为Marie的事情，Charles一直在筹备一个项目，他很有钱，所以已经快要完成了……”

　　“你是说，他的疗养院？”Scott想了一下，“一些手续还是经过的我的手。”

　　“对。他的初衷是帮助那些与Marie有同样遭遇的人——大多数是孩子。”Loran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虽然我很不愿意看到，但这样的孩子……数量还不少。Charles希望能建立一个地方，让他们聚在一起互相帮助，把阴影抛在身后，重新回到阳光下生活。我想加入他们。”

　　Scott挑了挑眉，对她这个决定有些意外：“很好。”

　　说实话，他很难想象Loran穿着白色制服、带着天使般的微笑在孩子中间穿梭的情形——她很可能根本不会管什么制服不制服的，就像她在警局工作时那样。不过，无论如何，这份新的工作都比警察来得更安全、更适合她，也比较不让人操心——等等。

　　“你发誓会认认真真、专心不二地，只在疗养院工作吗？”Scott问。

　　Loran咳了一下：“当然。既然决定了，我肯定会好好工作，这毫无疑问。”她看着Scott并不相信的表情，狡黠地一笑：“不过，疗养院不要求员工24小时工作……那下班时间我要做什么，都是自由的不是吗？”

　　Scott皱着眉头，伸手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了一把，并不意外地听到她的窃笑。

　　看来，以后他需要头疼的日子还很多。

　　也许迫切地需要和Victor沟通一下，最好达成统一战线。

　　感觉Charles那个叫Raven的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

　　或许他今晚回家应该要做一个长远的计划。

　　压力好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