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本就是下课时间，原本哄闹的水级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时安静下来，接着公子妍便发觉，十班所有男孩的眼神都变了，有的愤恨，有的厌恶，有的不解.....
很快，水级的院子便斥满了人。
见屋外热闹，公子妍心下好奇便跟着众人出去，接着耳畔就传来长孙烨然的一声吼叫：“宁君晗！你来做什么！”后头跟着此起彼伏的附和——“就是！你来做什么！”
公子妍感到奇怪，宁君晗？...姓宁？
听到这名字的公子妍愈发好奇起来，宁分明是国姓，可爹爹没说尚书苑里有皇家子弟啊。这么想着，她一点一点地挪到了前头。
映入眼帘的是长孙烨然的背影，偏一点头便能看到，他对面有个别着佩剑的华服少年，平直的双眉间透露着凛然，双瞳黝黑，面容俊朗，就是年纪似乎偏大了些，貌似一十二岁左右。
自长孙烨然的那一吼后场面便沉静下来，那个“宁君晗”也不作反应，很快长孙烨然就不耐烦了，抬手朝对面的人一挥，“墨白你让开，我又不会拿你家主子怎么样。”
公子妍见状心想，哦，原来不是这个。
墨白朝长孙烨然一揖道：“在下只是周全十一皇子的安危，还望长孙公子不要为难。”
长孙烨然闻言无奈地撇撇嘴：“那总得让你家主子见人，老躲在侍卫后头算什么。”
墨白正要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话语，“墨兄如我兄长一般，岂能称之侍卫？”
“哼，总算肯出来了？”
“我本一直在这儿，是烨然眼拙没看到罢了。”
随后，自墨白身后走出一名金缕衣加身的少年，手执一把折扇，面色淡然，步子清幽，举手投足皆不似一十岁孩童。
“你！”长孙烨然气急，猛地抬手指向来人，却看到一旁的墨白隐隐做了拔刀的姿势，又忙把手收回来。
宁君晗行至墨白身旁，对长孙烨然道：“不曾想许久不见，烨然倒还是老样子，粗莽。”
本就在气头上，这一下更是引起了怒火，长孙烨然一步向前，“你说谁......”
“这不怪烨然，怪只怪你身子太小，不起眼。”
长孙烨然愣了，所有人都愣了。他别过头去，只见公子妍站在自己身旁眼神笃定地看着宁君晗。她凭着那小小的身子站在一群男孩里面上却没有丝毫不适。
安静并没有维持很久，渐渐有人笑出声。
其实没错，在这一群孩子中，宁君晗的身高虽说不是最矮的，但加之身子瘦小，确实有些不起眼。
公子妍扯扯长孙烨然的衣袖，小声对他说：“别怕，我帮你。”
长孙烨然顿了顿，含糊地“嗯”了一声。
宁君晗冷冷地看了看四周，待他们都安静下来才认真地看向那个站出来的女孩，梳了两个小发髻，小脸两颊泛着微红，眼睛大大的，双眸清澈如水，看身形应才六七岁。
“想必你就是公子太史府上的二小姐了？”宁君晗问。
公子妍从容应答，“嗯，是我。”
宁君晗轻点点头，打量了公子妍一番后朝墨白一招，“走吧。”
见宁君晗只是盯着公子妍看了一阵后便就要走，长孙烨然只觉莫名其妙，想到方才宁君晗是怎样数落自己的，又大声说道：“你什么意思？宁君晗，你到底来水级做什么的！”
离君晗步子一顿，背着身子，“来探望我的皇妃。”
长孙烨然不解，“什么？什么皇妃？”
宁君晗没有应答，只是轻笑一声，一旁的墨白回道：“皇上钦赐，公子妍小姐今后即是十一皇子的皇妃。”
语罢，二人便提步走出了水级的院子，留下一众人交头接耳地说着。
“公子小姐是十一皇妃？”
“没听我爹说过啊......”
“喂，是真的吗？”
“我我我！我家昨晚接了皇旨，听我娘说宫里要办大喜事！”
“这么说来，这事儿是真的了？”
......
“都给我闭嘴！”
长孙烨然控制住局面后转向公子妍，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问：“宁...宁君晗...他说的是真的吗？”
公子妍眉头微蹙，抿着嘴想了想看着长孙烨然说：“我也不知道，等我回家问问我爹爹，你先别信。”
一番话仿佛莫大的安慰，长孙烨然暗暗呼了口气，道：“好。”
一回长史府，公子妍把小包袱递给婢女后便径直往书房走去。一路上不管不顾下人的行礼，直到在厨房的转角撞到了人，这才停下，回过神来发现撞到的人，是自己姐姐。
公子妍忙上前扶住公子婧，关切地问：“姐姐，没事吧？”
公子婧站稳脚步后朝公子妍挥挥手：“没事没事。”而后语气略带责怪地对公子妍道：“妍儿，怎的这么没有方寸？”又想到妹妹刚回家，大抵是还不太习惯，柔声说：“出什么事儿了吗？”
公子妍看姐姐并无大碍，想想姐姐成日在太史府应该知道些什么，于是问：“姐姐，你知道有关十一皇子的事吗？”
“十一皇子？”
“就是那个叫宁君晗的。”
公子婧牵着公子妍的手行至一处坐下，“自是知道些，你问他作什么？”
公子妍把今日在尚书苑发生的事一一和公子婧说了一遍，听完前后因果的公子婧秀眉蹙起，摇摇头，“我从未听说尚书苑里有皇家子弟，更没听爹爹说起过皇上赐婚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
公子婧想了想，又继续说：“只是这十一皇子我略有耳闻，他是当朝的最后一位皇子，年仅十岁。他自小体弱，极少在国宴上露面，连朝廷上很多大人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但民间有传闻，这十一皇子行事神秘，常在宫外闯荡，跟江湖上许多人士都有交情，性子温雅，倒不似你口中那么咄咄逼人。”
公子妍看着一旁的荷塘想了想，起身，“爹爹在书房吗？”
“嗯。”
“我去问问他。”
公子妍推开书房的门，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木案上扶着额头的公子太史，她走到木案旁唤道：“爹爹。”
公其琛听到叫唤才反应过来身旁来了人，见是公子妍，便伸手把她拉到了怀里坐着，“妍儿，来找爹爹有事吗？”
“爹爹，你真的要把我嫁给十一皇子吗？”
公其琛一愣，“妍儿，你从哪儿知道这事的？”
公子妍说：“今天在尚书苑时，宁君晗来水级了，临走前他的侍卫说，我是他的皇妃。”
公其琛听完后沉默着不说话，眼神中隐隐有无奈的情绪。
见爹爹久久不回答，公子妍又道：“爹爹？”
“嗯...嗯？”
公子妍睁大了眼睛看着公其琛，“真的有这事吗。”
公其琛叹口粗气，“今早你前脚刚去学苑，宫里就来了人宣旨，说是皇上赐婚，要你嫁给十一皇子。”
“可是爹爹从没跟妍儿说过尚书苑还有皇家子弟啊。”
公其琛道：“那是因为自从这十一皇子进尚书苑以来，就从未去上过课，爹爹觉得既然他不去就没必要跟妍儿说，谁料......”
公子妍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真的要嫁给他了？”
“唉，这事都怪爹爹。当初要不是爹爹上了奏折，碰巧让皇上看见，他都不会想起连州长史府还有你这么个二小姐。”
“可是...照例说皇子要娶也是娶姐姐才对，妍儿不过次女，如何能得皇上赐婚呢？”
公其琛缓缓摇头，“爹爹也正为此事犯愁，只是皇命难违，既然皇上赐的是你的婚，想必定是有些缘由。这婚事促成与否还尚且不急，男子二八才可娶妻，宁君晗如今方才十岁，年岁还长。”
“那按爹爹的意思，这婚事尚有转机？”
公子琛“哈哈”大笑起来，厚大的手上贴上公子妍的发上抚摸着，“怎么？我们家妍儿连皇家子弟都看不起？人人都想嫁的皇子你倒嫌弃了？”
公子妍满不在乎地说：“我不喜欢宁君晗，他欺负我朋友。”
“哦？朋友？”公子琛笑道，“不过第一天上课，妍儿就交到朋友了？跟爹爹说说，是哪家的少爷？”
“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长孙烨然。”
“长孙雄的儿子？”
公子妍道：“爹爹认得烨然？”
公子琛重重地“哼”出声，“这小子名声可大了，混世魔王，不务正业，进了尚书苑就一直在水级呆着，不过是有个兵部尚书的爹。妍儿啊，这么多孩子你怎么就偏偏跟他结了友？”
公子妍斜着头微微昂起，“烨然并不像爹爹说的那样，他对我挺好的。”
公子琛拍拍女儿的背，轻声道：“妍儿啊，我们是女儿家，在尚书苑好好读书就好，别跟那些少爷走得太近，朋友交交也就罢了，别生事端。”
公子妍点头应答：“好的，妍儿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