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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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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期已经习惯了新家的生活。下班回家的时候,顺路买一份盒饭,沿着开满合欢花的小路慢慢走回去。然后坐在阳台上悠闲的吃晚餐。
美中不足的是,安期按照舒放的地图把那一带兜了个遍,也没找到那家春秋面馆的踪影。
安期打开饭盒,有点没胃口的叹了口气。这时候舒放拎着饭盒走进阳台。
两个人笑着打过招呼。
安期探头看着他的饭盒:“好香,这次是什么面?”
舒放笑了,看看她的:“咦,我好久没吃过腊味饭了,不然我们换着吃。”
安期知是舒放好意,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可是看那份大排面色香味无一不绝,也就不客气了。
舒放顺手递一张单子给她:“你还是找不到春秋面馆吗?刚刚我管他们要了一个送餐电话,你以后打电话让他们送吧。”
安期如获至宝,连声说谢,小心的收了起来。
吃完饭
舒放收拾桌子,安期去泡一壶丝缎送她的洛神花茶。两个人在习习的晚风下慢慢聊起天来。
舒放说:“原来你家就在本地,怪不得你常常不在。”
安期一怔,心里想,常常不在的那个人明明是老兄你呀。然而也只是笑笑算数。
舒放懂得很多,人又幽默,和他聊起天来,有一个词不是叫如沐春风嘛,舒放给安期的感觉是如沐夏风。夏天的风,凉爽舒适的,带着花香的,有一点点醉人的。
一个晚上飞快过去。可是这个晚上也真的很愉快。
临睡前舒放同安期笑着道晚安,安期望着舒放和煦的笑容,有点发怔。
舒放看安期愣愣的盯着自己看,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忽然安期问:“我们是在哪儿见过的吧?”
舒放很肯定摇头说:“没有。”他记忆力一向不错,见过的人从来不会忘记,何况安期是这样一个大眼睛的俏丽女孩。
遇到这样的邻居,那夜安期在半梦半醒间微笑着想,运气真是不错。不过这个人,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在哪里呢?
温一明说舒放一年里没几日在家,也实在夸张了点,安期时时会在客厅遇到他。大多都是在下班后,一起吃完晚饭,两个都不是爱看电视的人,安期泡一壶花茶,两人坐在阳台上,随便起一个话头,说说笑笑,便是一晚上。
安期发现自己和舒放兴趣爱好相近的厉害,面对他像面对自己,不用伪装,舒服得像家常穿的旧睡衣,外人看着也许不漂亮,但是自己觉得自在无比。
安期同丝缎聊天的时候,忍不住问:“你觉得舒放这个人怎么样?”
她经常去丝缎那儿,打着请教各种花茶做法的名义蹭茶喝,丝缎也乐得有人聊天。日子不长,两人却已熟捻。
丝缎愣了一下:“舒放,你怎么会认识舒放?”
安期才奇怪:“我们明明住一栋房子里,怎么会不认识?”
“哦、哦。对,是。”丝缎说:“我糊涂了,你们是有可能……”她犹豫了半刻,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踌躇着:“舒放这个人,是很不错,可是……”
恰这时有客人来,丝缎带客人进画廊。留下安期一个人怔怔的想,可是,可是什么呢?
一周没见舒放,安期有点奇怪。以前一两天或是两三天,总能碰见他一次。也许他这次出长差。
她翻出春秋面馆的外卖菜单。什么时候印的,电话早都已经升位了,他们也不再印一批新的。
安期按照菜单上的电话,前面加一个八,拨过去。
电话那边有人接起:“南北快餐。”安期愣一下,南北快餐是安期常去的那家快餐店。
“这里不是春秋面馆吗?”
“春秋面馆?春秋面馆早就不做了,老板把店顶给我,自己回老家结婚去了。”
怎么回事?安期一头雾水,想也想不明白,只得随便订一份排骨饭。
远处一抹暗红夕阳,懒懒的挂在树梢上。安期怔怔的看半天,有点寥落,一盒排骨饭随便扒两三口就倒掉。她端杯薄荷茶趴在栏杆上看风景。
尖锐的刹车声,安期低下头,正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跑车急停在院门口。安期不认识什么车,却也觉得那从来没见过的流线型跑车漂亮极了。
车门打开,走下一对男女,穿一式雪白衫裤,姿态潇洒,面孔标致过电影明星。亲密的手挽着手,一起走进小院。
林丝缎迎上去,他们低低对林丝缎说句什么话,林丝缎就带着他们进画廊去了。
安期感喟,这世上真不缺少精彩的人物与故事,只是不属于她。
她突然想起舒放,真的,她不需要什么精彩的人物,只要像舒放那样,舒舒服服就好。安期突然发现自己无比想念舒放。她一个人在夜色里静静地涨红面孔,心里又快活又不安,百转千回。
突然身后有人说:“原来你在家,在看什么?”
安期一惊,回头,舒放带着宽和的笑容站在客厅里。
他几时回来的?竟然没有听到门响。然而快乐霎时间涨满安期的心,令她无暇考虑这些小细节。
“好久不见你。”
“是,这周我出差去了。”舒放给自己倒杯薄荷茶:“好香。”和安期并排伏在栏杆前,有一搭没一搭,闲闲聊着旅途上的小趣事。
晚夏的风轻轻拂过耳畔,人有点醉。
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把安期唤回神来,她低头看看,林丝缎正落下防盗门。然后她一个人上了那辆银灰色跑车,发动引擎。
安期疑惑,怎么回事,那对漂亮人物呢?车子不是他们的嘛?为什么他们不见了,丝缎开着他们的车?
舒放吹一声口哨:“缎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劲的车?”
林丝缎听见口哨声,抬起头来,看见他们,怔了一下。然后冲他们挥挥手,开着车径自走了。
安期说:“那车不是丝缎姐的,是刚刚一对客人开进来的,那对客人进了画廊里就没出来。”
舒放不以为意:“也许是缎子的朋友。对了……”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差点忘记,带给你的手信。”
借着客厅的光,安期打开来看,细细的一条银色脚链,链坠是小小的一个狗脚印,非常趣致可爱。
安期侧过头去看舒放,黑暗在他挺直的鼻子和削薄的嘴唇上打出阴影。他安稳的峙在光和影中间,十分英俊。
安期突然踮起脚,在他唇上迅速点下一个吻。
舒放侧过头来,安期看见他唇间乍然绽放出一个无比欢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