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的马甲掉了》战褛过时

18、第 18 章

　　祁彦的耳边是风声以及喘气声，他跑得不算太累，越过终点线时只是腿有点发软，其他感觉一切正常。

　　然后一堆人惊喜地围了上来，递水递毛巾，大喊着：“祁彦你好棒第一啦！”

　　他却无心理他们，四下一望没有看到乔修的身影，脸色更加不善了。

　　路希扬站着离他最近，他的脸色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有点担心：“不舒服？”

　　祁彦：“没。”甩了毛巾往休息的地方走。

　　乔修当时看了眼时间后就暗道不好，而洛黎说必须要聊满一小时，现在只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看那女子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乔修起身：“抱歉，去下洗手间。”

　　一走出大门，乔修就管不得那么多，拦了辆的士往学校赶。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偏偏还碰上车祸堵了一片儿的车，乔修心急如焚，明明答应了祁彦一定会去看比赛的，结果现在没赶到，祁彦还指不定怎么气呢。

　　看着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司机大哥喝着茶道：“小兄弟急不得啊，人生就是条漫漫长路，越急越过不去。”

　　乔修在老司机的循循劝诱下勉强冷静了些，转念一想，祁彦边上一定围了许多幺蛾子，指不定人家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有没有在。

　　这么一想他松了口气。

　　祁彦坐在运动员休息的地方沉默地擦着汗，面无表情，好几个女生都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平日里没有谁敢答应他的事不办到，祁彦不是好脾气的人，现在他正闷着一肚子的气无处撒，辛辛苦苦跑了个一千五，结果乔修还来都不来一下。现下心底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祁彦一个人坐在那里活活地要坐成了一尊雕塑。

　　不知道是不是难过得紧了，他一时还觉得头有些晕，甚至产生了想呕吐的感觉，冷汗冒了出来。

　　边上的女生看到了，都忍不住过来问几句：“祁彦，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务室啊？”

　　女生的声音清清脆脆，祁彦皱着眉头看着地板：“不用。”

　　乔修到学校时已经到三点半了，路上碰到学生打了几声招呼，眼睛开始找祁彦在哪里。

　　路希扬准备去参加跳远决赛，走去时看到了乔修像是刚刚回来的样子，顺着刚刚祁彦不佳的脸色一思考，顿时就懂了。

　　“乔老师！”路希扬喊道。

　　乔修停下来看他：“怎么了？”

　　路希扬：“祁彦在……运动会休息处那里，他……很需要你。”

　　乔修一惊：“他……他怎么了？”

　　路希扬神色微妙地犹豫道：“需要你。”

　　乔修同样神色微妙地点了点头，朝休息处那里快步走去。

　　祁彦听到了脚步声，静静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到是乔修，顿时满心委屈都要溢出来了，却又碍着面子不想说话。

　　乔修没注意到他眼神，只见他脸色发白一头冷汗，以为是跑出病来了，紧张地在他边上坐下：“是不是不舒服？走走走，去医务室。”

　　祁彦抿着嘴，看他一眼：“你没来看我比赛。”

　　乔修舔了下嘴唇：“我突然有事，这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结果还是没赶上。”

　　祁彦低着头不说话。

　　乔修见他这样知道他是不高兴了，也是没了脾气，可又怕他是真的不舒服，只好软了语气又加快语速：“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啊！”

　　祁彦暗幽幽地瞥着乔修，有气无力：“难受。”

　　乔修：“哪不舒服？”

　　“心凉。”祁彦叹口气。

　　乔修：“嘿你没完了是吧？”

　　祁彦可怜巴巴地一皱眉：“我就是想得个第一给你看，结果你还没来，我到处找都看不到你……”

　　乔修被说得也是心脏一抽一抽的，自己好像渣得没天理，别人挖出一颗真心摆着自己还不珍惜。“乖乖乖，你特别棒，你跑了第一给我们班争了多大荣誉啊……”

　　祁彦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想为班上争多少荣誉。”

　　后面那句“只想为你”，似乎说不说出口，都昭然若揭。

　　休息室里大部分人都去比赛了，女生也走光，因此现在静悄悄的，祁彦其实在看到乔修朝他走来一脸焦急的那一刻，他的气就消了一半，摆着张脸就是想看乔修怎么哄他。

　　乔修摸了摸他的脸：“现在舒服些没？”

　　祁彦：“饿。”

　　乔修：“想吃什么？”

　　“你……你买的冰淇淋。”祁彦眨着眼睛。

　　乔修挑挑眉：“啊，刚跑完一千五吃冰淇淋不太好吧。”

　　“我想吃。”祁彦整个人都快摊在他身上了。

　　乔修：“这天气别吃了，我去给你买点热的东西，门口的手抓饼怎么样？”

　　祁彦：“好吧，乔哥，明天下午是接力比赛。”

　　乔修：“有你？”

　　祁彦：“最后一棒。”

　　乔修：“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整天都黏在学校里不出校门半步。”

　　晚上的时候洛黎给乔修打来电话，乔修看着来电显示，呵，你这坨屎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喂。”乔修语气不善。

　　洛黎：“大美，你没相亲够一小时啊？”

　　乔修：“这笔账我还没和你算洛黎，为了去相你那个狗屁的亲，我错过了看我学生比赛，你给我等着。”

　　洛黎惨叫起来：“哎哟！这也怪我？这锅我可不背！”

　　“不怪你怪我咯？”

　　洛黎凄凄惨惨戚戚地哭了起来：“大美你知道吗？我最近真的特别惨。”

　　乔修面无表情：“又被你那弟给气了？”

　　洛黎哭：“不是，是我爸。他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我到F市了，可是他和我说，我年纪一天一天大了，该想着要结婚了。我才多少岁啊怎么就要结婚了？我好不爽啊！”

　　乔修疑惑：“你不是出柜了吗？”

　　洛黎无奈：“是出柜了，可老爷子也说了，男人随便我玩，但一定要结婚，生下个儿子才行。”

　　是啊，乔修想着，像洛黎这样家境的，该如何风流纨绔都是情理之中，可到了一定年龄还是要走上正轨，与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过上打理公司成为一把手的日子。

　　而自己呢？

　　挂了电话后乔修看了眼自己通讯录里那个标注着“爸”的电话号码，上一次通话还是半年前？或者更久，乔修已经想不起来了。

　　运动会到了最后一天，乔修履行着自己的诺言，铁打不动不出校门半步。最后一天许多比赛都进入了决赛，操场那块围着的人也达到了人数的高峰，海浪般一阵接着一阵的欢呼加油震耳欲聋。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就好像有着用不完的活力与激情，肆意地在阳光下奔跑与大笑，书写着属于他们时代的篇章。

　　然后在快中午的时候，乔修被告知参加老师拔河比赛。

　　土不土？

　　乔修走向操场的时候满心卧槽，搞什么拔河比赛有这闲力气不如去搬砖好了。

　　由于是教职工的比赛，老师基本都会上场，学生们激动地纷纷围观，乔修被边上一声气定山河的“乔哥加油”吓得差点摔了，只见他的可爱的学生们整齐统一地穿着那件doge衣，朝他抛来笑容。

　　乔修赶快移开目光，刚刚那声受到了惊吓，那些狗又使他眼前犯晕。

　　乔修看上去就不属于那种多强壮的，被安排在了拔河的中间位置，一声令下后两边开始了拔萝卜的拉锯战。

　　势均力敌，学校安排得还算公平，两边实力都差不多，谁赢谁输大概就是听天由命了。

　　学生们在边上比老师还激动，扯着嗓子大喊加油。

　　乔修咬着嘴唇，使出了吃奶一般的劲，手上隐隐作痛。一边拉一边心里暗骂，学校简直是有病啊啊啊啊怎么还没赢！

　　“加油加油加油！”

　　伴着加油声，裁判一声吹哨，乔修松了口气看了眼好像是自己这边赢了，浑身酸痛。

　　“乔哥你好棒！”他班上的学生比他还开心。

　　乔修拍了拍站在自己后面的程星宇的肩膀：“没呢，你们程老师比较棒。”

　　程星宇是他们班体育老师，刚从体校毕业没多久的阳光男生，年龄比乔修还小点，看上去高大帅气，实则憨憨的。

　　刘盟盟赶快道：“程老师这么棒，乔哥你快点把欠了他的体育课还了吧！”

　　乔修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刘盟盟：“老师我没说什么，你特别帅。”

　　程星宇在后面抓了抓板寸的头：“乔哥。”

　　乔修回头：“啊？”

　　程星宇为难道：“你能不能和别的老师也说说啊，占课的时候换个理由，别老说我生病了，搞得好多学生塞了一堆药来。”

　　程星宇年轻又帅气，自然很吸引大学女生的注意力，乔修噗地一笑，见他小麦色的肤色下还有点可疑的红晕，笑得更加起劲了。

　　“你……你笑什么！”程星宇被他一笑搞得更加无措了。

　　乔修一本正经：“好好好，下次一定换个理由。”

　　下午就到了全校师生最期待的接力赛，接力赛是强制要求学生按班级队列在操场站好，然后坐下观看的。

　　大一的小飞毛腿们跑完后就到了大二了，乔修从祁彦一出场后，就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尽管都是自己的学生都是自己养的小花小草，但那株长得最漂亮的还是要多留意几眼。

　　只见祁彦懒懒散散地走到了最后一棒的起点处，心有灵犀般朝乔修这边看了一眼，做了个“帅给你看”的动作。

　　比赛开始后，原本坐着还有纪律的大二学生全都站起来了，围在操场一圈边为自己的班级加油，场面堪称世界巡回演唱会般壮观。

　　乔修选择了在终点那里等着，跑第一棒的是于越，他们班的体育生，擅长短跑，爆发力犹如火山，很快取得了优势，冲在了第一的位置。

　　在第二棒的是王灏阳，腿长手长个子高的男生，跑起来一阵风般，将领先的优势继续保持了。然而竞争也相当激烈，别的班级都不弱，相差分秒之间，一个失误就会导致后退好几名。

　　在二三棒交接的地方，就因为没有交接好，耽误了好几秒钟，直接从第一名掉到了第四名。

　　乔修看得一阵揪心，恨不得给第三棒的许东的腿上安上个火箭。

　　许东也在全力追赶，追回到第三的位置，然后是最后一棒的交接。

　　高潮来了！

　　整个学校的加油声达到爆棚，连好几个平日里高贵冷艳的女老师都激动地大叫起来。

　　祁彦和许东的交接棒相当成功，没有耽误时间，一下子超过了原本第二的那个人，越到第二，与六班争夺冠亚。

　　短短一百米的路程，乔修看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边上的女生也都一个个涨红了脸，激动得无法自拔。

　　超了超了祁彦开始超了！

　　乔修这个角度看得不太清，但可以确定的是祁彦一点点追上了原本第一的男生，两人几乎是一条线般同时地越过了终点线。

　　“啊啊啊啊啊！”女生那边尖叫了起来，看样子是祁彦得了第一。

　　乔修走上去想给祁彦一串热烈地夸赞，还没张口却是被祁彦一把拉到了怀里。

　　乔修那句“你太他妈帅了”还卡在喉咙里。

　　“彦宝宝，不要太激动……”乔修能感受到祁彦还有点喘的气息，笑了笑，拍拍他的背。

　　祁彦松开他：“太激动了。”

　　前边王灏阳他们朝这边跑过来了，整个人是要跳到祁彦身上了：“啊啊啊祁彦我们赢啦！”

　　这天天空这么蓝，阳光这么好，红色操场下挥洒汗水的少年们为他们的成功而喜悦，互相拥抱大笑，感受着属于运动最原始的快乐——拼搏与胜利。

　　“来来来，冠军队伍来合影。”摄影社的同学们立马凑过来要拍照片。

　　四个少年站好，除了祁彦还是拽拽的样子，剩下三个都笑出一排白牙。

　　人都走散了后，祁彦一边擦着汗一边拉着乔修拿出手机举高：“乔哥快点过来。”

　　乔修走过来：“干嘛？”

　　“自拍。”

　　在咔嚓声落下的时候，祁彦凑过去在乔修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地扫过，却还是被手机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