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Part si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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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six.
“学生会？”
“对。”
我用头和肩膀夹住手机，双手正在不慢不紧地挤着牙膏。先是漱了口下，然后再口齿不清的问：“但是你之前不是嫌麻烦没有去选举学生会会长吗？”
诶……我的耳机呢。
“只是父亲有点担心我不能兼顾那么多事情，暂时叫我放放。”
“只要做到最好？”
少年的声音毫不停顿：“对。”
我放慢了手上刷牙的动作，吐掉一口泡沫。
“赤司你……”
他淡淡的打断我的话：“我知道，这是我的选择。”
我知道我干涉不了他的已经做下的决定。
“好吧。”我改成单手拿手机，吐出一口满是泡沫的水，“注意身体，别给自己太大的精神压力……虽然最近放假我没怎么见到你，但是前一阵子你的状态有点不妙啊。”
他的口吻带着一丝奇怪的情绪：“那不过是曾经软弱的我罢了。”
“那么说，现在的你更加坚强了吗？”
“……不，”他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说法来和我讲。“现在的我只是抛弃了许多以前需要顾及的东西，目标纯粹从而变得更加强大了。”
赤司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正伸向手巾的手愣了愣。被抛弃……的东西？
“你抛弃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你而言，重要吗？”
“不。”
我心情有点复杂的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说道：“只是过刚易折。我要洗脸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我就挂了。”
“明天晚上是冬季杯的决赛，你要来吗？”
我含糊道：“唔……去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叹了口气，掬起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泼。
赤司的目标，我知道从来都是只有第一和最好。但是我不知道他抛弃掉的是指什么，我猜测可能是空闲的休息时间，可能是内心的迟疑和犹豫……也或许是，他的所有情感羁绊。
我再次叹气。
总而言之，这个长大后的竹马我越来越难懂了。
我觉得面对他的改变我应该是开心的，因为他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且也变得毫无破绽了。虽然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和他的距离拉得似乎越来越大了，离赌约中约定好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在那之前我还是一直这个样的话，关于那个赌约我就输定了。
我把脸埋进柔软而温暖的毛巾里面，有点想要逃避这样的长大后不可避免的改变。
在这个寒假我和赤司征十郎没有见过一次面，我没有说出口，他也没有提到过。在以往数个冬天我都会和赤司征十郎出去玩，去新开发的温泉酒店，或者是一些好评甚高的老店。但是就只有这一年，现在已经临近国中二年级下学期的开学了，我和赤司征十郎还是没有见过一次面。
我也无数次拿起手机给他打一个电话，但是接通电话之后那句“我们出去玩吧”却总是哽在喉咙上想说出来却说不出口，想要吞下去却又无法善罢甘休。
最后我们在这个假期见一面的契机是学生会关于开学不久后校园祭的事情。
就是刚才赤司通知我的事情，然后顺带一提的提到了关于这一年要竞选学生会会长的事情。他要参加竞选这件事让我觉得十分惊讶，因为曾经赤司说过“因为要占用大量的部活时间”这类的话，所以拒绝了来让他参选的上一任学生会会长。但是现在的赤司却……
我甩了甩因为湿水而黏在脸上的头发。
赤司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阳台上的此时被长谷川清绪惦记着的赤司征十郎打开房间的门，感觉到一股暖气从身后吹出的时候坐回原来的位置。他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在把玩着像是小雪人般的水晶挂饰。
东京的冬季难得有好天气，今天恰巧就是一个没有下雪的晴朗天。
赤司征十郎无聊的眯起眼，他现在这副样子已经是很少见了，因为平时他的日常生活都被满满的规划着。当暖风吹起了房间里书桌上写着满满字迹的行程表时，我看到的今天恰好是……
和长谷川清绪出门。
赤司征十郎的视线似乎没有一个固定的落脚点。但是只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会发现他始终都在看着一个地方。
他在看着哪里呢？
不知道。
这位少爷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像是一只在晒太阳的懒猫。他在这难得的阳光下昏昏欲睡，因为他在等待着下午和长谷川清绪见面的时刻。
他在想什么？
长谷川清绪大概知道，但是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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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前我看了看天气，今天是难得的晴朗天。下午一两点太阳是有点猛烈，但是我摇头拒绝了管家爷爷递来的遮阳伞，打算好好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阳。
离约定的时间现在出门似乎是太早了，但是我实在是不想一个人闷在家里了。父亲大人现在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和我哥在美国……不，应该这样说，他们一直都在美国。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家，但是我已经被关了将近一个假期了，饶了我吧。
步行到赤司宅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赤司家的两个门卫都已经认识我了，我打了个招呼，就顺畅无阻的到达了赤司的房门前。问过赤司家的管家，他告诉我的是赤司现在还是在房间里面。
其实我以前是经常来的，但是自从上了国中之后我就很少来赤司宅找赤司玩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来这个熟悉的地方此时我却有点紧张。
我用手背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声响。
我再敲了敲门，喊道：“赤司？”
还是没有人应我。
我皱起眉拧了拧把手，发现没锁门。
我叹了口气，还是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在轻微的“喀拉”一声后我就打开了赤司房间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直在轻轻被风吹动的窗帘，然后是照到地毯上面的金色阳光。视线再往上移，在巨大的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我看到了赤发少年的背影。
我轻轻地走到他身边，低下声音，慢慢地喊了一声：“赤司？”
他没应。
我走到他的身边，才发现这个少年罕见的撑着脑袋在打瞌睡。他睡得有点沉，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惊醒。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早着呢，我这样想着干脆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拿走他刚看到一半的书。在他看到的页码上夹好书签，我把书翻到目录重头开始看。
和煦的阳光，晴朗的天空，温暖的风。
在我身边浅眠的你。
管家轻轻地把门关上。
在赤司征十郎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这个最注重时间规划的人首先注意到的居然不是现在是几点。而是在他身边多出的那一个人，披散的金色长发因为主人的低头而遮住了大半张脸。刚睡醒的赤司征十郎的脑袋此时有点模糊。
她是……谁？
在赤司下意识伸手想要撩开她遮脸的长发时专注于书本上的少女突然间转过了头。
她看着赤司罕见的有点呆愣的脸，冲他灿烂一笑。
“下午好，阿征。”
她是谁？
本来应该沉寂于内心的另一把声音响起。
[她是……]
长谷川清绪。
[长谷川清绪。]
属于“他”的所有可控制的情感都被席卷而来未知来源的悸动冲去，唯一剩下的只有在无意识间浅笑回答的：“下午好，绪。”
不知道她是谁吗？
没关系，她永远都站在赤司征十郎身旁，以及存在于被赤司征十郎忽视的他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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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开完学生会会议后，回家的路上。
我用着一种顺带一提随口一说的无所谓语气：“今天天气真好啊……呐呐，赤司我们别回家了出去玩吧。”
“好，你想去哪里？”
我松了口气。
冷战……似乎已经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Part si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