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三种死法：心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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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楚恩拿着枪，找上了沈轻舟。
沈轻舟看到他，先是吃惊，随即又归为了然。他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什么？”
顾楚恩笑了，他的语气很平淡，“你明明很清楚我的来意，不是吗？”
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沉默地对视着，彼此间的气氛冷淡而又疏离。他们两人心里同时浮起了一个名字——
——容白。
顾楚恩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枪，“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是故意的吗？”
“因为我曾经杀了你最重要的人，所以你也要夺走我最重要的人吗？”
沈轻舟碧蓝的眸子平静如水。顾楚恩冷冷地扯开唇，再度质问道：“你是在报复我吗？”
“不是，”沈轻舟笑得清淡，“我从未恨过你。报复一说，又从何谈起？”
顾楚恩嗤笑一声，斩钉截铁地吐出两个字，“虚伪。”
“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个伪善的人。用温柔无害的外表掩盖自己那颗腐烂的心，真是令人作呕。”
顾楚恩冷冷地下着断语，他又想起了那个女人。
是啊——
顾家大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沈轻舟的母亲了。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
她总是笑得纯真温柔，宛若荷塘内雪莲般纯白无暇，但根须之下却是令人作呕的污泥，根须盘虬，扎根在阴影里，隐藏着庞大的邪恶与狰狞。
她憎恨着顾家的一切，包括她自己的孩子。
她一直都在报复，只是她很聪明，隐藏得很好。因此除了顾楚恩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
多年以后，顾楚恩才恍然醒悟，那个女人是故意的。她故意刺激他，让他杀死了她……
因为她清楚，这样会毁了顾楚恩。
这样能毁了她最爱也最恨的那个男人的儿子——
顾楚恩面无表情地陈述着，“你母亲是顾家最阴险的人。”
“不许你说妈妈！”沈轻舟立刻被激怒了，他再也无法维持笑容，蔚蓝如大海般的蓝眸里卷起了惊涛骇浪，“她是世界上最善良也最完美的女人！”
顾楚恩嘲弄道：“别自欺欺人了，她根本不爱你，不是吗？如果她真的爱你，就应该带你离开顾家，而不是任由你承受着顾家人的冷暴力。如果她真的爱你，就不应该刻意让你画地为牢，看着你在理性与本性之间痛苦地挣扎。”
顾楚恩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
“她根本不爱你，她恨你。”
一击绝杀。
沈轻舟脸色苍白，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也隐约意识到了一些，只是他从来不愿去深究。
“我不想再和你谈下去了。”
沈轻舟低声道，近乎狼狈地转过身去。他想逃开顾楚恩话中血淋淋的现实。但是——
“站住。”
顾楚恩笑着，笑得灿烂而明媚。他手中的枪正抵在沈轻舟的心口，口吻近乎命令，“我准你走了吗？”
“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阿白？”
顾楚恩冷淡地审视着沈轻舟，“你心里还有你那个母亲，而我全心全意只有阿白一个人。”
“为了阿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父亲母亲爷爷小姨，甚至是顾家——我可以什么都放弃。”
“而且我和阿白从小一起长大，我是这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顾楚恩语气恶劣，“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抢阿白？”
沈轻舟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他淡然地微笑着：“是啊，你拥有一切，而我一无所有。你挥霍着世界对你的宠爱，而我的人生却缺乏来自他人的哪怕是半点关怀。但是……”
他笑意越发浓郁，浅淡的眼眸柔软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一字一句轻柔无比，“白最后……还是选择了我。”
这是事实。
——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顾楚恩瞳孔骤缩，他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半响，他捂住脸，突然狂乱地笑了起来，笑得张扬而猖狂，宛如来自地狱的死亡之花，在鲜血之中灿烂的摇曳。
顾楚恩推了推手中的枪支，让枪/口更贴近沈轻舟的心脏。他近乎耳语般呢喃，“你说……我会不会就在这里杀了你？”
“你不会，”沈轻舟淡定地开口，“你怕白恨你。”
被说中了啊。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呢……
“呵……”
顾楚恩笑得越来越明媚，越来越灿烂，如同即将腐朽的花，盛满了花蜜，充斥着糜烂的芬芳，艳丽却危险。
“你就是用这张惯于花言巧语的嘴亲吻阿白的？”他突然道。
仿佛疯魔一般。
顾楚恩邪气地笑着，脸突然凑了上去。沈轻舟也愣住了。但在即将碰上沈轻舟唇前的一瞬间，顾楚恩突然清醒过来了。
他是怎么了！
他竟然想吻沈轻舟——
那一刻，他竟然把对方看成了阿白……
他是疯了吗？
“你疯了吗！”沈轻舟惊骇地望着他，水色的眸里溢满了难以置信，“你想干什么？”
顾楚恩没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气，收起了手中的枪，落荒而逃。
他突然发现了，他的精神正在逐渐崩溃。他正行走在钢丝之上，只要踏错一步，前方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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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顾楚恩选择了去英国留学。
他出国的真实原因其实并不是他对容白所说：去国外找寻治疗阿白的方法。实际上比起这个，他更愿意陪在阿白身边。但是——
“你的精神状态很危险。”
医生这么说着，语气严肃，“我建议你换个环境去疗养，远离让你情绪波动的一切。否则……你迟早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
所以，他不得不离开阿白。他害怕自己只是一时失神，就发现阿白躺在一地鲜血之中。
去英国那天，容白和沈轻舟来机场送机。
“我一定会成为这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的。”
登机前，顾楚恩笑吟吟地立下诺言：“到那个时候，你的心脏病就交给我来负责吧。”
他紧紧地抱住阿白，用力地像是用尽了人生全部的力气，还带着些惶恐，“阿白，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嗯。”容白轻轻淡淡地点点头。
沈轻舟也在一旁，他只是默默看着，没有参与。顾楚恩也无视了对方，老实说，他不弄死沈轻舟就不错了，和平相处……那是做梦吧？
最后。
顾楚恩说了两个字，很轻也很沉重，“保重。”
容白垂下眉眼，“再见。”
努力克制住自己心中叫嚣着的不甘与欲/望，告完别之后，顾楚恩转过身，登上了飞机，离开了这个有着阿白在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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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的生活很轻松。这个国家骨子里，都洋溢着一种沉静而温和的气质，沁人心脾。
顾楚恩见到了国际上最负盛名的心理学专家和精神病科权威——迈克尔·白教授。
迈克尔·贝对他说：“孩子，你的执念太重了，这样不利于治疗。”
迈克尔·白劝他放下。顾楚恩没有回答，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许久才淡淡地道：“怎么放下？”
顾楚恩笑了，眸中温柔而深情，“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啊。”
迈克尔·贝看着他，最终只是无奈地叹道：“真是痴儿。”
时间慢慢地推移，顾楚恩的病情也渐渐有所改善。他有时候也回去剑桥大学旁听，琢磨一下心脏病的治疗方法。
过了一段时间，顾楚恩提出了回国。迈克尔·贝没有拦他。回国之后，顾楚恩第一件事就是约出了容白。
真是奇怪啊。
他明明有很多话想对容白讲。可是真正站在对方面前后，却又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顾楚恩忍不住幸福而满足地笑起来。
他还能见到阿白——这样就好。
顾楚恩纠结了很久，才憋出一句，“你过得好吗？”
啊，这个问题也太蹩脚了吧……顾楚恩刚一出口，就忍不住想懊恼地打自己一巴掌。
“还好，”容白抿抿唇，声音清淡，“许久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客套了？”
“好久不见……”容白的语气突然柔和下来，他漆黑的眸里难得泛起了星星点点的光，美丽而斑斓，“欢迎回来，楚歌。”
他走上前，给了顾楚恩一个拥抱，在对方耳边轻轻耳语，“……我很想你。”
老实说，容白也很久没见到顾楚恩了。其实……他还真有点想顾楚恩。
不管怎么说，对容白而言，顾楚恩也是特殊的。
尽管这份特殊显得很微不足道……但依然是特殊的。
感受着容白难得的亲近，顾楚恩先是一愣，继而受宠若惊。他的耳根一片通红，感觉整颗心都被烫得暖暖的。
他笨拙地环住容白，同样轻声道。
“啊，我也想你。”
非常非常想。
——想得快疯了。
接下来，容白和顾楚恩两人到处走走逛逛，相视之间都有种阔别已久的默契和自如。
“阿白，你中午想吃什么？”
顾楚恩微笑着询问着。容白却没有回答，因为他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恭喜玩家结束攻略期，成功进入攻略选择期。】
【请玩家选择最终游戏线路。】
透明的面板在他眼前浮现，上面列着三个选项。
[选择一：容亦然]
[选择二：沈轻舟]
[选择三：顾楚恩]
[选择四：？？？]
容白定定望着眼前的空气。许久，他在心里念出了容亦然的名字。
【宿主选择确定中，即将进入容亦然路线。】
【容亦然路线读取中——】
【路线选择期结束。】
【宿主已进入容亦然路线。】
伴随着提示音的结束，汽车呼啸而来。
容白看到自己推开了顾楚恩，然后迎身撞上了桑塔纳汽车。
伴随着顾楚恩惊恐的喊叫，容白躺在一地血腥之中，宛如猩红中绽放的雪莲，脆弱而美得惊人，却只在鲜血中绽放。
脑子一沉，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顾楚恩怔怔地看着鲜血中的容白，恍惚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三种死法：心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