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王之九龙齐鸣》灼阳正骨

11、东城异客

　　囚牛的死代表了一个种族的消亡，这世间再无龙这种生物，同时也在天境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各大家族纷纷上诉齐王，一定要彻查囚牛的死因。为了此事，齐王派出手下各大高手去嘉毓山探查，得到的结果却是毫无线索。各大家族缺不罢休，坚决要求找出害死囚牛的死因，美其名曰囚牛乃真龙后裔，真龙开创天境盛世，于所有人都是大恩，让他的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实在是良心不安。

　　约莫是约定好了的，各大家族都绝口不提之前全力协作围困囚牛之事。可怜也为真龙九子之一的囚牛，生不得自由，死不得安宁，一生愚笨无知，妄为龙。

　　为安抚各大家族，齐王走出了深居的宫墙，准备去地球寻找凶手。说是寻找凶手，其实人人都心知肚明，墨宸是公认的嫌疑人，只要让他归审即可。墨宸虽然能力够强，可是为人冷漠嚣张，谁的面子都不给，这些所谓的贵族很多都在他那里吃了瘪，加上掌刑司的漫天杀气，让去过那里的人都深深的畏惧这个人。总觉得墨宸就是死神的代名词，只有死神消失了，世界才能安稳一点。自己去除掉墨宸，既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只能联合起来推给齐王。囚牛的死也不过是个引子，或者说，借口。

　　而方家家主方舟既然被推倒一个首领的位子，尊享齐王的称号，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那就是在世家们受到威胁的时候首当其冲，方家不是千年前的墨家，即使名正，言也不顺，要想在这个位置上待得更稳更久一些，就必须有所为。

　　东城集团顶楼。
　　墨宸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图谱，眼睛直视窗外，一动不动，这样的坐姿不知被保持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墨宸没有理会，可是门声不停，间歇性的响起，叩门的人很轻柔，怕惊扰了房中的人。
　　“进来。”墨宸声音暗哑。
　　进来的两人都身着黑色西装，其中一人正值壮年，表情严肃，面若冰霜，另一人很年轻，皮肤白皙，面容俊逸，表情同中年男子如出一折，二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禁欲的气息，走到桌前，齐齐下跪，“参见主上。”二人同时说，声音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
　　“霍将军请起。”墨宸用沧桑疲惫的嗓音说。
　　年长的男子站了起来，年轻的男子还跪在他的旁边一动不动。
　　“主上，您来地球之前为何不先通知属下，属下也好为主上接风。”被叫做霍将军的中年男子恭敬地道。
　　“前一段时间就来了，后来去了趟南极，睛魄玉珠已经找到了两颗，囚牛已死，是个好兆头呢。”墨宸说。
　　“是，主上，的确很顺利。”霍将军微微垂首。
　　“可是总有些无聊的人觉得我们太顺利了，想要给我们找些绊脚石呢。”墨宸俏皮地说到，语气轻快。
　　“主上可不必理会，睛魄之外的事交给属下应付就好。”霍将军说。
　　“将军不知，方舟也要来了呢，他躲自己的窝里快养成深闺小姐了，这次为了囚牛的事居然出观了。”墨宸闭上了眼，背靠在椅子上，面容安详。
　　“主上，齐王还不敢和我们作对，这次出观也是为了堵住众人之口，不敢真的拿您归案的。”霍将军说，神色不再那么僵硬。
　　“怎么，将军也认为是本王杀了囚牛？”墨宸睁开了眼，眼睛里满含笑意。
　　“不，主上，属下并无此意，”站着的霍将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囚牛不死，大业不成，无论囚牛之死是不是主上所为，属下都不敢有半分意见。”
　　“那你还是认为我杀的囚牛嘛，”墨宸向前坐了坐，胳膊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托着下巴，语气天真地说：“可是囚牛之死真的和我无关啊，它明明就是自杀的嘛。”

　　“是吗，看来我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呢。”从窗外走进一个俊秀的男孩，男孩手里捧着一束郁金香，在薄薄的阳光中微笑，像是从天上来的天使，又像是亲和的邻家哥哥，“菊间清明冒昧地前来拜访，啊，霍先生和霍少爷怎么跪在地上呢，看来刑司大人身份真是不一般，连墨王座下的首将都跪您。”
　　霍家父子抬头望去，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个少年，“你是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这么和主上说话。”霍将军义愤填膺地说。
　　“清明不过是霓虹的牛郎而已，霍先生日理万机，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小人物。”菊间清明微笑着说，清水般很淡的人，肌肤在阳光的照射下仿若透明，像他的名字一样。
　　“菊间，清明。”从进门便没有出声的霍东城突然道。
　　“霍少爷可以叫我清明。”菊间清明走到办公用的书桌旁，把花插了进去，墨宸一直不语，无视这几人的对话。
　　“做牛郎的人还可以菊间清明吗，真是闻所未闻。”霍东城虽然跪着，可是气势不减半分。
　　“当然，菊间不清明的牛郎也不受客人欢喜呢。”菊间清明回头说，他的语气一直都是那么温柔，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给人舒服的感觉。
　　“不知道刑司大人可不可以回避一下，我是来拜访霍先生的，可是您在这里他们好像不敢起来，这样弄得我很尴尬。”菊间清明朝着墨宸说。
　　“霍将军，东城，你们先出去。”墨宸开口道。

　　他打了颠倒，或者说菊间清明的话本身就是反话。霍将军和霍东城屈膝告退，房间里剩下菊间清明和墨宸两个人，一时无话。
　　“这是来抓我的吗。”墨宸突然开口。
　　“不，子规，我知道囚牛不是你杀的。”菊间清明笑了笑，在房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可是你知道不起作用，得那些世家知道才行。”墨宸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从顶楼的落地窗想外望去，繁华的城市一览无遗。
　　“呵呵，子规不相信我吗，那些小事交给我就好了，你只要抓紧时间找齐睛魄就好，囚牛虽然死了，可是还有八条龙的转世在世上晃悠呢，要知道人可比龙难搞，你要用你摄人心魂的眼神去勾引他们爱上你，让他们甘愿为你赴死啊。”菊间清明轻快地说，笑得如同风铃声。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墨宸冷哼了一声。
　　“子规该不是心软了吧，囚牛的死让你很难过。”菊间清明一脸神秘道。
　　“荒谬。”墨宸眼神犀利地睨过去，菊间清明也不害怕，继续着说：“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却有一颗女儿心，墨王果真是好风华。”
　　“这么奚落我有什么用，有本事自己去收服那些龙。嫌我不够狠心，你还不知道执夜这些日子去哪了吧，”墨宸冷声道。

　　“我身上可没有王的血统，就算收服了又能怎么样，至于小执夜被你虐伤，不过是哗众取宠而已，如果是我的话，会把他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先毁了容，然后在他的身上大大地烙一个奴字，让他牢记自己的身份。”菊间清明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变态的程度和墨宸不相上下。
　　“如果让你对方止这么做，你也愿意吗？”墨宸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那得看他犯错的程度了，比如说他竟然对你表白，还把你拐上了床，真是不可饶恕呢。”菊间清明还在微笑，但是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表情里刻意隐藏了一丝伤痛。
　　“方止可是爱我爱得发狂呢，嫉妒了？”墨宸贱兮兮地说。
　　菊间清明没有说话，清澈的眼神中不知隐藏着复杂的意味，静默了一会儿。

　　“你万不可爱上他。”菊间清明深叹，夹杂着无奈。
　　“我与秦羽两情相悦，怎会再倾心于他人。”墨宸把头扭向菊间清明所在的方向，幽幽地说。
　　“时也，命也。”菊间清明又是一叹，“为王者，当断情绝爱，你迟迟执迷不悟，爱也刻骨，恨也刻骨，白白浪费了一副好身躯，好意志。”
　　“为王者断情绝爱是什么理，谬论。”墨宸不屑这套古老的说法啊。

　　“此乃天道。”
　　“哼，我若为王，那天道也应由我定，你和我那绝情师父一个德行，成天把天下大义挂在嘴边，骨子里都是烂透了的烂人。”墨宸虽然说着别人的坏话，心里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们。
　　“我和你师父用心良苦，只盼你早日能达到称王的境界，全了我们这份天下大义。”菊间清明深深的像墨宸望过去，眼神里满含期望。
　　“别跟我提你的大义，等我称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墨宸情绪忽然激动了起来，他很少这么失控。
　　“我知你恨我，等你称王，我随君处置。”菊间清明站起来，走到了书桌旁，拿起墨宸之前看着的图谱，上面画着九星连珠的图案。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九星连珠那日，若是不把集齐了九龙魂魄的九龙佩投入炎谷，人间将经历怎样的浩劫不用我说了吧。你可以不信我的大义，也可以不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可我成全你去救你的子民，你就该感激我的善良，哪怕你在九龙齐鸣，称王之后，也该感激我成就了你的王者宝座。”菊间清明说，把图谱又放回了桌面。

　　他走到落地窗前，与墨宸比肩，两位君王就这么站在窗前俯视众生，许久不曾言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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